日志19：活下去的希望与兽耳娘
白色的雪渐渐的积在了刚刚封上土的墓上...
夏凝把几块木棍子扔进了营火之中，她的视线洞穿了暴雪，指向了我。
我挥舞着铲子，将封住作为墓碑的钢管拍实...再我们高一的时候刚刚入学的时候，有过一次生产实习。
我们去了对面的理工大...
这个挥舞铲子将土拍平的操作让我想起了生产实习的时候，一种铸造工艺...要把沙土拍在模具上，然后拍实，然后把两块拍实了的沙土块分开，把模具取出来，然后从孔洞里面把铁水灌进去，就能得到特定形状的工件。
这座浅浅的坟墓就像是那种沙土模具，这根作为墓碑的钢管就像是浇筑口...将铁水灌进去的话，就能刨出来一个铁人了。
这样想大概是对死者的不敬吧...但是...这世界上已经有了那么多的死者。
有的人在房屋倒塌的时候被砸死，有的人死于烧伤，或许还有的人直接被核武器的火球炙烤到升华，或者更夸张，变成了等离子体，彻底的失去了作为人的形态。
“请安息...”
我对着挂着工作证的金属柱子这样悄悄说了声。
我用铲子当拐杖，走向了夏凝升起的营火。
“你累么？”
我问夏凝。
夏凝没说话，她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我也不是很累...虽然出了不少的汗就是了。这几个月第一次出这么多汗...”
“注意不要感冒。”
夏凝说。
“虽然已经有足够的药物了但是不能浪费。”
“那个药店在哪。”
“前面大概两公里的地方...”
“明天我们是折返，还是继续往前走？”
“如果能找到电瓶，我们就继续走，车开不动，我们就折返，如何。”
夏凝说道。
“倒也不是不行...”
我看了看我们来的方向——那里一片漆黑。
“城中心一定还有人活着呢。”
我说。
“嗯...”
“我们进了城，说不定就能遇到其他的幸存者了。”
我说。
夏凝捡起手边的工兵铲，戳了下火堆...火堆之中飞出颗火星来，两颗火星飞舞向了夏凝，却在她的肩旁熄灭。
“也许还有人活着，只不过已经没有能够组织救援的人了。”
我说。
“说不定是好事...”
夏凝点了点头。
“只要我们聚在一起，就肯定能够渡过难关的。”
“埋葬死者让你充满了希望？”
夏凝问道。
她刚才放在一边没喝完的沸可乐已经结了冰，她把杯子拿过来，用手握住了一会...然后把杯子倒过来，往地板上磕了磕，圆形的冰片从杯中掉了出来。夏凝捡起那褐白色的冰质圆片，把它当做飞盘一样的扔向了飘雪的黑夜之中。
那飞盘在空中飞行了一会儿，最终坠落在了雪里，发出了噗嗤的一声。
“嗯...睡觉吧...”
夏凝对我说。
“你先睡，明年我叫你起来。”
夏凝起身，去翻背包，她将中层的商品掏出来了几个，然后掏出了一只卷起来的睡袋。
“在货架和墙中间睡，脑袋别朝着门外头。”
夏凝说道。
她把卷起的睡袋递给了刚刚站起身，准备走向店内的我。
“我不脱衣睡了啊。”
“嗯...”
我将卷起来的睡袋展平在了大门口的左侧，一处看起来没有风的地方，然后脱下了鞋子和军大衣，直接钻入了睡袋中，睡袋中相当的冰冷...我把手伸出睡袋，把军大衣盖在了我自己的身上。
“啊...呜呜呜...”
“怎么了，睡袋楼漏风么？”
“没有没有夏凝...哇...脚冷。”
“睡一会就好了。”
“简直像是钻进了冰窟窿。”
“嘿嘿。”
夏凝听见了我这么说，傻笑了两声。
“干嘛...”
听见了夏凝这么笑了两声...我在简单的思索之后理解了她的真实意图——让我先睡的真实意图。
我可以把睡袋暖热，然后等到十二点的时候他就能直接能进入暖和的睡袋中安睡。
“诶...夏凝你坏的很呢夏凝。”
“我没有。”
夏凝笑嘻嘻的转身，走向了营火。
穿着军大衣的她再次做回的放在营火前的塑料泡沫拼图垫子旁边，然后做了下来。
她伸手去勾放在营火旁边的工兵铲，大概是工兵铲被火焰的辐射炙烤的稍微有些烫，夏凝没有直接拿起工兵铲，而是把那把铲子向自己拨弄了两下，大概过了十五秒之后，她拿起了工兵铲，插进了旁边的雪堆里。
她的兽耳转动到了我这边...她在注意我，我注意到了她脑袋的转动，我在她瞥到我之前，我迅速的闭上了双眼。
...
这样就好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闭眼，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装睡，睡袋里面逐渐温热了起来...温暖的血流，也让我冰冷脚掌不在畏惧寒冷。肚子中有一种舒服的感觉——这是灾难过后难得的一次大餐，虽然只是吃了红烧牛肉方便面而已。
我闭紧了眼睛，潜意识中期待着什么，但是我期望的事情并没发生。
但我其实也不知道有什么是我期待的事情。
我偷偷的睁开了眼睛，看向了夏凝。
夏凝蜷缩在军绿色的大衣中。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把下巴按在了膝盖上，方法在眺望远方，她头上并没有戴帽子，也没有落雪，她的耳朵没什么力气的放松在头顶，像是心情低落引发的耳朵耷拉。
我没法看见她的脸，不知道她是否是心情低落。
但我也没法去管了。
温暖的睡袋...将对睡眠的渴望倾注到了我的脑中。
因为长时间挥舞铲子，挖图埋土，我的手臂也开始稍微的酸痛了起来，这种酸痛让我不自觉的浑身放松，然后...
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了求救和呼喊声，以及核弹爆炸的那一天，街上被爆炸冲击波掀飞的车辆。
我仿佛在城市的上空漂浮，目睹着城市中发生的一切惨剧。
有三颗炸弹依次在这里爆炸...最后一次最为剧烈。
这个短小的梦境伴随着气浪波及到浮空的我的时候结束了。
然后是美好的梦境。
我梦见了我和夏凝来到了太平洋上的某个小岛——在哪里抬头就能看见天空。
天是蓝色的，太阳炙烤着大地，即使炎热也让人无比的欢愉。
在梦中朝着太阳奔跑，最终跑到了岛的尽头。
夏凝赤脚站在沙滩上举杆垂钓，听见了我的脚步，她转头微笑。
但是她手中的鱼竿，却是一根有着光滑表面的空心长杆。
金属的长杆，正如某人的墓碑一般。
这个不长的梦也结束了，然后是和生活无比接近的真实梦境。
我梦见了海啸侵袭了小岛，将岛上的一切植物摧毁了，天空中的暴风云沉重而压抑...就像是一块水泥板一样，悬在空中，悬在了我的头顶。
那风暴下下来的竟然也是石板...
方形的...十字形的，块状的石板从天而降。
那些石板插入了地面之中，在地面之上形成了一座又一座的坟墓。
而一块石板从天而降，压向了仰望黑色天空的我。
“哈！！”
我睁开了眼睛，眼前的天花板有红色光在左右摆动。
“怎么了...”
我听见了夏凝的声音。
啊？
我转过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但在稍微的转动头颅之后，夏凝的脸便进入了我的视野...她的黑色的瞳孔中闪着暗淡了火光，因扩散而占据了虹膜的大部分位置。
她面朝着我侧躺在了地板上，身下什么也没垫着，除了脸的下方有一块淡色的塑料泡沫板子...仔细看了一眼，也许是粉色。
“做噩梦了...”
“梦见了什么。”
“我梦见了墓碑...墓碑从天而降...将我砸进了土里。”
夏凝听我这么说，将搭载我的身上的手臂从我的身上移开，然后伸到了我的头顶。
她抚摸起了我的头发...我的头发有段时间没有理过了...稍微有些长，她婆娑我头发的声音入耳，轻柔而令人舒心。
“这里是内陆，天上不会下奇怪的东西的...”
她这样安慰我到。
“啊...”
“你在害怕么？”
她问。
“没有...”
“明天我们继续前进，会有幸存者的。”
夏凝说。
“我们的陈宇似乎缺乏了社交，现在非常的迷茫。”
她接着说。
“缺乏社交...到不至于，这不是还有另一个活人陪着我呢么...闲了无聊也能说说话什么的。”
我说。
“如果是以前的话，夏凝你的话不会这么多呢。”
我接着说。
“是...人孤单的时候喜欢自言自语，我也不例外。”
她说。
“不用自言自语，可以给我说话啊...你在核爆中带上我的目的不就是这个么？”
夏凝皱起了眉头。
“你在想什么...”
“诶嘿...开玩笑的。”
“新年快乐，陈宇。”
夏凝这样说。
她从军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了她的智能机——还剩一些电量，今天她用车辆的车载电源冲了一些电。
00：00，屏幕上这样显示着，在硕大的00：00下方，显示着另一行小字。
2019年一月一日。
“新年快乐，夏凝，新年快乐。”
夏凝微笑着把手机揣进了兜里。
“好的，银河系中某个悬臂一颗主序星星系上的第三壳岩态行星上，两个卑微的碳基生命庆祝着自己的行星又成功的绕着自己的恒星转了一周。”
我说。
“而且这颗行星上刚刚爆发了核战争。”
夏凝说道。
“说不定2019已经没意义了，夏凝，是吧，公元纪年什么的，如果人类重建了文明，可能会把今年当成新的‘零年’——人类完成自我毁灭，并且重生的一年。”
“说到底，公元纪年也是以耶稣的生日为基准的立法。”
夏凝说。
“以什么为基准都一样。”
“或许将来的人们放弃公元纪年的原因就有，人们认为审判的日子已经在两个月前降临了。”
我这样说。
“审判...启示录么？”
“嗯...”
“我以为你不喜欢基督教。”
“嘛，以前中二的时候看过圣经来着，因为里面的内容也的确很中二，尤其是启示录来着。”
我说。
“因为中二所以去看宗教典籍么？”
“啊...是啊...”
我想要钻出睡袋，但是夏凝却按住了我的头。
她继续的摸着我的头...温柔而轻盈。
“他大声喊着说：巴比伦大城倾倒了，倾倒了，成了鬼魔的住处，和各样污秽之灵的巢穴和监牢。”
圣经启示录里的句子进入了我的脑中。
“因他的罪恶滔天他的不义，神已经想起来了。”
夏凝听见这样的句子，笑出了声来。
“你还真背下来了。”
“因为犯中二的时候念这些句子真的很...中二，是吧...神圣感。”
我说。
我看向了营火，营火烧的很旺，黄色的火光照亮了飘向便利店大门方向的雪片...那雪片依旧是鹅毛一般的大小。
“雪没变小呢...”
我再次尝试钻出睡袋，但是夏凝还是按住了我的头，将我按回了睡袋里。
“嗯？”
我把左手从睡袋里抽了出来，准备去抓住夏凝放在我头上上左手，但夏凝用右手钳制住了我的手腕。
“干嘛啊...该我守夜了吧。”
我这样说道。
夏凝并没有回应我，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脸...让我的面部稍微有些发烫...虽然这外面的气温相当的低。
我扭头，尝试不与她继续对视，她却抽离左手，然后一个翻身...压在了我的身上。
“诶...”
夏凝的侧发垂到了我的耳侧，与我的侧脸轻轻摩擦着，我的左手依旧被她的右手钳制在头顶，而她的左手撑在了我的右肩上方，将抽出右手的睡袋口压的死死的。
我没法脱身，完全成为了夏凝的俘虏。
“诶...”
夏凝将重量渐渐的压在了我的身上...她的体重并不算大，我抱起来过她一次。
她身体的重量并没有让我因为压力喘不过气来...而是让我喘起的吐息更加剧烈，她趴在我的上方，流海垂下，让我可以直接看见她的额头。
淡蓝色的环形虹膜...闪耀着火焰所致的高光点。
“你的瞳孔...在扩散。”
夏凝说道。
“你也一样。”
“我的瞳孔从刚才开始就是这么大的，陈宇。”
“诶...”
“我对眼睛的通光量很敏感，我现在看你，你的脸就像是读了一层铜，其实是反射的火光。”
“啊...”
在她几乎占据了整个虹膜的瞳孔之中，我看见了一种渴望...那种渴望让夏凝不断的贴近我...
我的视线因此开始飘忽...时而去注意夏凝的发际线，时而去注意夏凝头上兽耳内侧生长的白而短的绒毛，我看营火...营火的光甚至有些刺眼，我看货架...冰冻起来的矿泉水就像是...
像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敢去注意我面前的这位...我的夏凝而已。
“啊...那个夏凝。”
“嗯？”
“我...”
“你对穿着臃肿军大衣...的我...”
她说话时产生的吐息轻轻的抚动着我。
“嗯...”
我爽快的承认了。
我对这样的夏凝产生了情欲，对穿着臃肿军大衣，头发有些散乱，嘴唇也稍微有些开裂的夏凝，产生了情欲。
我诚实的身体已经完全出卖了我。
我的瞳孔在扩散，我的心跳在加速，我的...
“你的脸在变红。”
“我的太阳穴也开始跳了。”
我说。
血压也在升高。
我的...
“呼哧...”
夏凝吸了口气，将脑袋埋在了我的脖子旁。她的气息，划过了我脖颈，让我感觉有些痒痒，她的身体的重量也完全的压在我的身上。
她松开了我的右手而我也抽出了我的左手...我从她的腋窝下环抱住了夏凝——她身上的衣服厚实而冰冷，但我还是还是感知到了她的肩胛骨。这样的拥抱，将极大的幸福感传递给了我。
“啊...”
我轻轻的喘了一口气。
夏凝抬起了头...将额头顶在了我的额头之上，她的鼻头也就这样碰到了我的鼻头。
“哈...”
们两个的呼吸并不同步，但是却同样的迅速。
“夏凝...”
“嗯...”
听见了我轻轻呼唤她的名字，她将左手伸向了我的我脖子下方...
她像是在抚摸小动物一样抚摸着我的后颈...
“猫猫...”
夏凝说出了一个不像是从她嘴里会说出的可爱词汇。
“诶?”
“诶嘿...没在叫你哦...我是说...我想起了我小时候养的猫了。”
“诶？”
“嗯，她叫奶奶...”
“奶奶...”
“嗯...小时候我很喜欢和它玩来着。”
“嗯...”
“她也并不会在实验室里乱跑，喜欢乱跑的人是我。”
夏凝说。
“夏凝原来也会养小动物的么...以前觉得夏凝不像是喜欢小动物的人...”
“她死掉之后我就不是喜欢小动物的人了。”
夏凝说。
“而且除过她之外的猫都很忌惮我。”
“嗯...可能是夏凝身上有一种凶恶的信息吧。”
我原本以为这么说会激怒我面前的这位少女，让她狠狠的掐一下我的后颈，但是她并没有因为我说她身上有凶恶气息就发怒。而是沉默了一会，继续按摩着我的后颈。
“我要是现在表现出一种凶恶的态度来，你说我凶恶的说法就会变成事实。而如果我在听见你这么说之后保持冷静...那就...”
“我说你凶恶就会不攻自破。”
我这样说道。
“但是事实上也许我身上真的有一种凶恶的气息再吧。”
“嗯...”
夏凝轻轻的把我的头颅转正，然后移开了自己的脑袋，她直起腰，坐在了我的身上，眯起了眼睛...
在她眯起的眼睛中...我确实感受到了一丝冷酷而又凶恶的的东西...那种东西被我意识到之后便愈加明显——那是猎手看待猎物的眼神，带着绝对的威严以及藐视，会让人从内心深处产生恐惧的感觉。
夏凝这样看着我...
她的眼神激活了我的战或逃机制...我对她的情欲，在几秒钟内转换成了想要逃跑的欲望。
但她的表情却在此刻放松了。
那种冷酷的东西消融，眯起的眼睛也成了柔和的微笑。
“你像一只瞪羚。”
夏凝这样说。
“你别吓我啊...夏凝...我感觉我要被你吃了刚刚。”
“嘿嘿...”
“嗯...”
夏凝笑着，弯下腰，将自己的脸贴在了我的侧脸上。
“吃了你哦！”
夏凝在我耳边耳语。
“诶嘿...别这样，嘿嘿嘿，痒痒，别吹气...嘿嘿嘿。”
夏凝不怀好意的往我的耳廓里吹着气，让我感觉到一阵搔痒。
她将手伸回了我的后颈。
“继续刚才的...我经常就拽着猫的后颈，到处带着她跑。”
“拽着猫的后颈猫不会挣扎什么的，挠人。”
我想想了一下我被拽着后颈抬起来的感觉...啊...一定会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我也肯定会剧烈的挣扎。
“事实上，猫很乖，小猫刚出生的时候，猫妈妈就是叼着小猫的后颈来运送小猫的...小猫被提起后颈...就像是...妈妈的感觉。”
“诶...虽然能想象的来...”
“当然灵长类动物是不会明白这件事的...她们的妈妈会抱着移动她们...这可能是我们喜欢拥抱的原因吧。”
“弗洛伊德警告。”
我说。
“弗洛伊德...我长得不像你母亲吧。”
夏凝这样问。
我在脑中勾勒出我母亲的样貌。
“不像...而且我不可能对我母亲产生情欲的。”
“嘿？那谁知道。说不定你以前就做过那样的春梦。”
“没，苍天在上。”
“嘿嘿...”
我从睡袋里出来了一点，夏凝从我的背部，抱住了我。
“啊...这件军大衣好碍事...”
夏凝说。
“穿着吧，脱掉会冷的吧。”
“嗯...”
“那你的那只猫呢。”
“她寿终正寝了，就这样。”
夏凝说。
“抓猫抓后颈，抓兔兔也要抓后颈，抓住后颈和耳朵，然后用手托住屁股。”
“诶？”
“抓小鼠也是。”
夏凝说。
“环扣住颈部。”
她这么说着。
我将手伸向了她的后颈，捏住了她的后颈肉。
“诶？”
“啊...手感好棒...这时候应该学猫叫。”
我这样说着。
“唉...可我不是猫。”
我看了一眼她的兽耳，她的兽耳平静的躺在头的两侧——她对我完全放下了戒备。
即使长着兽耳，她也是灵长类呢，捏后颈皮不好使，最好使的还是抱住么。
蹬着睡袋，在朝外挪动了几下。
“诶...”
“怎了，陈宇...”
“没事...”
“学猫叫是小孩子才会做的行为。”
夏凝说。
“毕竟人听不懂猫语...”
我说。
“嗯呐...你也不能看我长着和猫一样的耳朵就说我是他们的同类。”
夏凝这样说着，抱紧我的双手稍微松开了一点。
我用手撑住睡袋，想要从睡袋中脱身，然后站在地上直接抱住她，然后将她直接抱起。
就像是妈妈抱宝宝那样的抱。
我有自信。
但是，我的逃跑行为却被她察觉到了。
或许是出于她的猎手本能，她直接将我的肩膀按在了睡袋枕上，然后隔着睡袋用双腿锁住了我的下肢。
我们的身体隔着衣服，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紧密接触。
“诶呦诶呦...痛痛痛。”
“嗯...为什么要跑...抱...不喜欢么？”
“因为喜欢，所以想要换一种方式抱。”
“换一种方式？”
“就像是灵长类动物转移幼崽那样抱。”
“诶？”
夏凝显得有些惊讶。
“这样的么。”
她说。
她缓缓的放开我，然后逐渐移除施加在我身上的各种力。
我终于能从被窝里完全的钻出来。
空气的寒冷瞬间开始掠夺我身上的热量，尤其是脚上的，我把脚蹬在了鞋类，我的膝关节后方却受到了一股向斜上方的力，我的身体失去重心而向后倾倒，而我向后直接倒在了夏凝的怀中。
夏凝将我的膝关节提起，然后将我抱在了怀中。
“啊？诶？啊啊啊啊啊？”
被夏凝公主抱住的我有些手足无措。
“陈宇太大只了，只能这么抱了。”
夏凝说道。
“诶？”
“灵长类动物运送幼崽的抱法，喜欢么。”
夏凝底下头，注视着蜷缩在她怀中的我。
“诶...喜欢...但是...”
“嗯？但是...”
“一般的来说不应该是男的抱女的么？”
被公主抱住的我这样说道。
我的身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原因只是寒冷而已。
“嘿嘿，雄性一般不会抱幼崽的。”
夏凝如是说道。
“那我也不算是幼崽了吧。”
我已经是一个成年男子了。
“嗯呢...已经性成熟了，就体验不到被母亲运送的快乐和满足了呢。”
我说。
“不...我还是...相当的满足的。”
“那就太好了。”
夏凝说。
“你不会累么...”
“陈宇的重量对我来说并不重。”
她说，
她抱着我，轻盈的走向了营火，也没有面露难色。
她站在了营火旁，而我也感受到了营火的热量。
“好温暖...”
我说。
我抬头看向夏凝，夏凝则是抬头看向了远方。
曙光黎明的大楼就在那个方向，离爆炸中心不远的地方...现在应该已经变成了焦土了吧。
曙光黎明变成了焦土，曙光黎明的人也变成了焦土。
这是必然。
低温让我们不再担心ARS，ARS已经完全失去了传染性，但讲道理，我们宁愿被ARS折磨，也不愿意面对如此这般的终末景象。
“嘿，陈宇。”
“嗯？”
抱着我的夏凝轻声的呼唤我的名字。
“接吻。”
她像是以往一样平静，然后用短促的祈使句口气说出了这两个字。
“就这样字在怀里...么...”
今天早上我才刚刚交出我的初吻...我大抵上还有些羞涩，而且我现在还是如此这样的躺着夏凝的怀里。
“嗯...就这样。”
夏凝向左偏下头颅，然后用鼻尖触碰了我的面颊。
她的双唇旋即贴合了上来，沿着脸颊轻轻的移动到了我的嘴唇之上。
“呜...啾...”
我屏住了呼吸，我依旧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她抱着我，胸廓和我的身体相贴合，我的身体便能感觉到她胸腔的起伏。
“呜...”
在双唇贴合在一起的时候，我尝试移动我的唇...夏凝和我的嘴唇都有些因为干燥寒冷而开裂...这样的接吻让我们双唇贴合之处产生了一种被挂住勾住的摩擦感。
即便有些粗糙，但她的唇却依然温暖柔软。
“哈...”
在我们分离的一刹那，我终于能够大口的吸气呼气了。
寒冷的空气进入了我肺部，刺激着我的呼吸道...我在夏凝的怀里便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
“嘿嘿...接吻窒息...嘿嘿...”
夏凝仿佛在嘲笑我一样。
“呜...”
她再次将唇压了上来，只不过这次多出了来自她舌头的试探...
舌头有些湿润...湿润了我干燥的双唇。
“啊...啊啊...”
我猛地将头后撤。
“那个...”
毕竟早上才初吻...下午就要这么激烈的么。
“嗯...意外的很纯情。”
夏凝说。
她轻轻的将我放在了营火旁边的塑料拼图软垫上，然后开始解开军大衣的扣子。
她将军大衣脱了下来，扔向了便利店内的睡袋，然后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衣领之中。
她从她的胸前掏出了一个方片一样的东西——那是昨日她从柜台拿到的商品。
“嘿，我用体温暖化了。”
她将那片东西递给我...这就是她对我提出的邀请。
夏凝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那是她所希望的，也是我所希望的。
这样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了。
我从站起身，和她面对面，从她的手中接过了那片还带着夏凝体温的东西。
“就在这...在温暖的营火旁。”
我轻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