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话_姑且，暂时不是敌人
*阿尔马克宅
齐格飞·阿尔马克与迦尔纳·贝萨流士，算是罕见地把对方作为对练的对手，在阿尔马克宅十分宽敞的私人演武场中挥洒别样的青春，不过两位的本意是不大希望在这种时间以对方作为对手。
“齐格飞，你能不能换点别的招式来试试水啊？我有点无聊了。”
“迦尔纳，你还是忍着吧，招式并非一朝一夕练成的，我现在要尽快掌握新招式的技巧。”
“你这话上午已经说过了，能不能换一句啊。”
迦尔纳拿着木枪招架着齐格飞有些瑕疵的招式，然后发着牢骚。
“是吗？不过我是不会为这样的小事而改变自己目标。”
齐格飞倒是不以为然，打算继续这种招式互动。
“我说你能不能理会我的感受，你一天都练同一招，我都快练到肉体能立刻反应你的招式了。”
“那不是挺好吗，迦尔纳？”
“哪里好了，我们还不一定能作为最终战的对手出场。”
“我说迦尔纳，你是不是有点泄气了？居然在长他人威风？”
比起刚才，齐格飞的招式故意用多几分力气，导致有些大意的迦尔纳被招式的威力击退几步。
“真是，齐格飞，这么小孩子脾气不像你啊。看招——”
迦尔纳把一个跨步，然后把木枪推出去，齐格飞从容地侧身躲开，可是迦尔纳腰身猛地一缩，把木枪从底下往上抽去，来不及防御的齐格飞，等他意识到招式来到的时候，木剑已经飞到不远去。
齐格飞看着这幅光景，叹了一口气去捡回飞到不远处的武器，再走了回来，只见迦尔纳杵着木枪在那边看着他。
“我说迦尔纳，你有什么意见来着啊。”
“没，我只是有点腻了这种对练。”
“都说了我们要互相对练，增加对方胜算吧？你又不是不知道。”
还没等齐格飞说完，迦尔纳接下齐格飞之后的话。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分的组，基本，确定，不在同一个组，是吗？”
“迦尔纳，你既然知道，别继续做这种无聊的挣扎，好好跟我对练，你要是小看之后的比赛，大可现在离开，我可没时间跟你在这里扯嘴皮子。”
“齐格飞，别生气先啊，我只是有点厌烦对练。我们从太阳出来没多久就对练到大中午，来来去去看的都是对方的脸，你觉得我能不腻吗？”
齐格飞似乎不太想跟迦尔纳继续纠缠这种话题，直接回答了一个旁人听着一定会笑起来的答案。
“不腻，快继续，没时间扯了。”
“我说，齐格飞，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有脸说跟另一个男人说‘我们在一块不腻’的话。”
“作为对手，确实不腻，迦尔纳，好了，你快点拿起你的武器吧，等下午饭休息之后，还要战到天黑。”
“唉，我说齐格飞你怎么不理解我的意思，算了，谁叫我倒霉，来就来吧。”
对练又重新开始，双方互战数十个来回之后，因为实在有些沉闷，所以迦尔纳再次开口。
“齐格飞，你确定那边的安排，一定是让我们至少四强再见面吗？”
“虽然不敢百分百肯定，但是按照现在陛下的调停倾向，很大可能发展成那样。”
“陛下确实在这方面很热心的样子。”
“去年他就是这么安排克洛泽王子与最强的种子选手碰头，结果以各界评审的高评价战胜了种子选手，晋级决赛，虽然最后是输了，但是打败最强种子的事，某种意义演变成由陛下打压了另一边气焰的结果。”
“事实最后确实让某些人消停了。”
“今年因为没有明显有陛下背景的人在，所以陛下倾向调停走向了。”
“齐格飞，其实我觉得更像‘平衡’吧？”
齐格飞在接过一枪后，虽然思绪了一下，但是动作没有落下，反击之后继续很有条理地回答着迦尔纳。
“平衡吗？确实用这个词比较适合，目前派系斗争还不算太明显，至少表面上没那么夸张，私底的斗争不少是由派系头目商议自行解决。”
“今年几个事件让两边都注意到帝国内部有第三方势力，估计两边也不会有太多互相扯后腿的举动吧。”
“我想也是，毕竟第三方势力至少可以确定，并非完全由帝国某个地方或者组织演变出来的势力，只要有这点，两边派系都会自觉先合作处理第三方势力。”
“某程度算是因祸得福？”
“迦尔纳，这种事的话，不见得就是因祸得福，可能祸因正是来自第三方势力。”
“齐格飞，我觉得你这话片面了点，只不过单纯是想把矛盾往第三方转移吧，实际两边派系的分歧早不是普通第三方一下半下能种出来的。”
迦尔纳用着木枪不断连刺，而齐格飞则是大方地降每一下打偏，然后木剑抵住木枪，把木枪压了下去。
“你的话，我不是不理解，只不过目前有些祸因确实由第三方势力挑起来的，至于你说的那些派系分歧，实际都是遗留问题，很多都是长久没去解决，放置过久形成刻板印象的偏见造成的。”
被齐格飞的木剑压制住的迦尔纳，用力往上一顶，打算把齐格飞的木剑再次打飞，只不过这次齐格飞学聪明了，顺着迦尔纳的势头，一个巧妙地转身躲过这一顶，把剑伸向了迦尔纳的脖子。只可惜齐格飞没料到，迦尔纳早有防备，枪身反手，空中一转，用枪尾追击过去齐格飞袭向迦尔纳的心脏。
结果双方互相在某程度完成了成功的攻击，两人笑了一笑，收回了武器，稍作休息。
“刚才那下不错啊，迦尔纳。”
“齐格飞，你那下转身挺漂亮，要是实战，大概是我先死了。”
“我那招还不算好吧。我可是中门大开，吃了一发没枪头的枪杆子，普通人的话，我或许能全身而退，要是你的话，大概会用那枪杆子贯穿胸甲将敌人捅死。”
“你几时变成一个喜欢奉承的人了，齐格飞？”
迦尔纳一脸觉得无趣的表情说着这番话，只不过齐格飞把木剑一扔坐在地上。
“哈哈哈哈，要是这种话是奉承的话，我觉得我会乐意多说一点。”
“真是阴阳怪气的家伙。”
迦尔纳也把木枪安放在隔壁，缓缓地坐下，然后大喊了一句。
“我不干了——”
“喂喂喂，迦尔纳，说好在比赛开始前，我们都要做模拟战对手吗？”
“我不干了，真是，一天看着你的脸是真挺烦。”
“别那么任性啊，不才过了两天吗？怎么一下子就闹情绪了。”
“你哪里懂我想说什么啦，苦瓜干的脸，看着难受。”
“我只是专注战斗而已，再说，你总不会想看到我顶着一副假笑跟你对练吧？”
齐格飞用了一副营业级别的假笑对着迦尔纳，迦尔纳并没有感到那份热心，反倒鸡皮疙瘩起来了。
“齐格飞，你还是别对着我笑了，这比苦瓜干的脸还难受，虽说你这招对外面的女生挺有用，但是这招对于我来说，反倒很有精神污染的意味。”
“看来能作为杀手锏的 样子。”
“别记下这种恶心的笔记。”
齐格飞从身上掏出了笔记，正在快速地写上，迦尔纳实在受不了抢了过来，然后撕掉刚才写上的那一页，打算用魔法烧掉的时候，结果大风一吹，吹向了通往演武场方向的绿茵走廊边。
这个时候，一个年纪比齐格飞和迦尔纳小的女生捡到了那页纸。
“芙蕾雅，快帮哥哥藏起来！”
听到齐格飞的声音，名为芙蕾雅的女孩，立刻把纸张揉成一团塞到口袋里。见到如此的迦尔纳，只好扔下齐格飞，找那个女孩要回那团纸。
不知道是怕生还是什么，等迦尔纳靠近的时候，芙蕾雅也慢慢地后退。
“我说这位小姐，能不能别后退...我只是想要回那个纸团。”
芙蕾雅左顾右盼，似乎假装没听到迦尔纳的话，然后说了一句。
“芙蕾雅什么都不知道，哥哥说过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看着芙蕾雅这幅模样，然后迦尔纳转头看了看还在远处看着他们的齐格飞，心想真不愧是兄妹，整人水平真不低，迦尔纳只好改变策略。
“咳咳，这位小姐，你好。我叫迦尔纳·贝萨流士，刚才多有冒犯，能否知道你的芳名？”
迦尔纳打算用委婉的策略让芙蕾雅交出纸团，要是换作别人大概可能会顺着迦尔纳的步调走起了，只可惜。
“哥哥说过，有事相求的人，大多着急着自我介绍，然后博取好感，再用语言巧妙地把他们的目的达成，我不会上当的。”
迦尔纳内心一阵恼火，并非对眼前这个女孩有什么不悦的感情，而是有种想操起木枪把齐格飞活活戳死的冲动，不过他的冲动维持了五秒之后就退却了。
“那我不会小姐你的情报的，请将纸团还给我，上面写着重要的内容，我不想因为纸团的缘故，导致对自己不利的情报被他人知道。”
“真的那么重要吗？”
“真的。”
“那行，那我还你。”
正当芙蕾雅从口袋拿出纸团的时候，一下又停住了。
“等等，我不能这么还你，要是你说的不是实话，我不就等于被骗了吗？”
迦尔纳一脸头大的扶着额头，转头看着远处已经捂着嘴巴笑的齐格飞，迦尔纳一顿恼火，一下子发现齐格飞似乎会唇语的样子，然后他用着口型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齐 格 飞 你 快 给 我 去 死’
虽然意思是传达到齐格飞那里，但是齐格飞依然觉得这事太喜感，一直笑个不停，并且不打算遮掩了。
“那小姐，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眼前的女孩想了想，以天真无邪地语气说道。
“我看一下，确认一下不就好了吗？”
迦尔纳似乎不打算抵抗了，顺从了芙蕾雅的提议。
“那看吧，看完就给我。”
“嗯。”
芙蕾雅转过身拿出纸团看了看上面的内容，噗嗤地笑了一下，迦尔纳因为齐格飞的缘故，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可以还给我了吧，小姐？”
“嗯，可以了。”
正当芙蕾雅打算把纸团还给迦尔纳的时候，迦尔纳扶着额头说道。
“你们兄妹怎么连整人的技巧都那么像......”
芙蕾雅以一个比齐格飞更加营业级别的笑容相示，只不过迦尔纳不好形容那个笑容的虚假，他甚至有些感叹，这对兄妹要是都能成为演员的话，绝对是帝都大剧院当红的明星。
“感谢夸奖，迦尔纳大人。”
*
一番折腾后，迦尔纳缴械投降回到依然笑着的齐格飞那边，然后迦尔纳一脚踢了踢这个混蛋。
“别笑了，傻子。”
“实在太好笑，居然会有人打算用那种套路去要东西，还好是我妹妹才有抵抗力。”
“哥哥过奖了，迦尔纳大人的方式虽说不算精湛，但是应对刚踏入社交界的深闺大小姐还是十分有杀伤力的。”
“是吗？迦尔纳听到没，你的说话方式还是有待改进。”
看着这混蛋无可奈克，只好拿着木枪敲了下，齐格飞才算消停。
“芙蕾雅，你怎么来这里了？”
“哥哥，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母亲大人见你和迦尔纳大人还没去就餐，就让我来看看情况。”
“这样，原来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啊。”
“齐格飞，我早说过过了中午，你自己不听才一直打下去。”
听到这里，芙蕾雅一副乖巧的样子。
“对不起迦尔纳大人，我替我哥哥表示歉意。”
“啊，小姐不需要替这个家伙说对不起，要怪就怪他一想到什么就做到底的臭脾气。”
“这虽然我哥哥的优点，但是以旁人来看确实尽是添麻烦，什么待在书房里一天一夜，最后被管家撞门进去强制拉出来才停止学习什么的。”
“小姐，你也不容易啊。”
“是的，我哥哥虽然有些不尽如人意的缺点，但是他可是优点很多的一个优秀男性。”
“虽然以男生立场来说不太适合，但是以一个对手来说，你哥哥确实还算得上是个优秀的人。”
“嗯。”
听着迦尔纳和自己妹妹芙蕾雅，在一捧一损之间来回搓揉自己，突然生起了闷气，推着妹妹离开。
“芙蕾雅我们走，不要跟那个呆子一块。”
“啊，哥哥别推我了，还有哥哥你有点臭...”
“会吗？”
“嗯...汗味很大...”
齐格飞闻了闻腋下，似乎大多数男生都会有这种毛病，无法察觉到自己身上的意味。
“没有啊，我觉得还好吧？”
迦尔纳用手敲了齐格飞脑袋，用着说教的语气说道。
“别为难小姐了，你要是闻不到自己的味道，你闻闻我的不就知道了。”
迦尔纳手臂一台，然后把齐格飞拉了过来，不到半刻，齐格飞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我去，超臭，迦尔纳，你到底多少天没洗澡...”
齐格飞以一脸十分嫌弃的表情看着迦尔纳， 迦尔纳则是很淡定地说出天数。
“两天？”
芙蕾雅和齐格飞一脸惊讶地后退了两步。
“我说迦尔纳，你也没什么资格说我吧...我可是每天都清洗一次。”
“哥哥，真是抱歉了，我刚才还这么说你了...”
“没关系的，妹妹，我不会怪你的，谁叫你是我的妹妹呢。”
“哥哥——”
“芙蕾雅——”
不知不觉地被无视和损了一脸的迦尔纳，脸十分地红大喊道。
“你们够了——”
之后便是齐格飞和迦尔纳的坦诚相见，以及芙蕾雅日常乱入替哥哥搓背的情景和被这番场景冲击而晕倒的纯情男子迦尔纳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