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话 不是冤家不聚头
“特蕾莎、艾蕾莎，昨天的教学质量如何？”
索菲老师拿着A班和B班花名册扫了扫，上面都布满写着简单评语，但字迹显然不是索菲老师的。
“回索菲大人，A班的学生表现在预料之内的优秀，除了个别有些学生组成小团体扰乱课堂秩序外，基本没什么问题。”
“回索菲大人，B班整体学习情况认真，具备一定纪律性，多加锻炼应该可以去到预计的程度。”
“明白了，看来三个班的孩子都还挺老实，就是个别比较麻烦。”
“索菲大人，您指的是您班级上的齐格飞·阿尔马克、迦尔纳·贝萨流士吗？”
索菲老师合上花名册，放到一边，拿起倒有八分满红茶的杯子。
“嗯，竞争意识有点强，总是在课堂抢先于对方发言，虽然不算太影响，但是作为教学者对于课堂纪律来说是有点烦。”
“索菲大人，要捉来调教一番吗？”
“我们是教师，又不是什么审判庭执行官，不需要做那种过火的事。特蕾莎，你们A班那个菲莉斯·格威尔怎样？”
“回索菲大人，菲莉斯·格威尔，在各个课堂的表现都十分认真，也没有出现学习上的困难，相反她会主动问教学内容以外的延伸知识，以属下看是个优秀的学生。”
“这样，看来这小姑娘也不是虚张声势的样子，希望李·恩菲尔德的小姑娘也多加点努力。”
听到上司的发话，艾蕾莎翻开C班的花名册，急忙问道。
“黑羽·李·恩菲尔德，难道说是暗之勇者的后裔？”
“是的哦，所以学院长才特定找我说了一下这个孩子的事情。”
“事情？”
“不是什么大事情，只是让我好好看管，毕竟是名门之后，学院长会叮嘱也正常。特蕾莎、艾蕾莎，没什么事，早会就结束了，先去上课先吧。”
“是。”
双胞胎姐妹，分别担任A班班主任的特蕾莎、B班班主任的艾蕾莎，拿着各自的教材先后离开了办公室。坐在椅子上的索菲老师，静静地喝刚才稍微变温的红茶。
“要是顺利，真想有个契机让黑羽同学和菲莉斯同学像那两个笨蛋代表一样互相竞争，那样对她们互相成长，还是让事情变得有趣的方向来说都是十分好玩。”
索菲老师预想着这样那样好玩的画面就呵呵地笑起来。
*
“啊——，要迟到了，上课铃响了啊。”
随着学院的铃声响起，黑羽一个劲冲入了学院，找她所在的班级，最后她打开了教室门的时候，发现竟然是二年级的班级，黑羽只好连忙道歉，最后在学长学姐的带领下回到了所在的班级教室。
“点名完毕，看来只有黑羽同学没来，那准备上课吧。”
索菲老师刚点名完毕，黑羽打开了课室门。
“索菲老师—— 我来了！”
“黑羽同学你迟到了哦，老师我刚刚点完名， 黑羽同学要是睡过头的话，到后面站站提神，只是迷路的话，就回到座位上好好听课。”
黑羽迟到的起因是没睡醒加上迷路，因此她十分自觉地到后面罚站。
‘要不是阿伊不在家，就算是我再怎么迷路也不会迟到，都是阿伊没叫我起床不好！’
昨晚为了补充前些日子身体不好时，落下的锻炼计划，黑羽比往常晚睡了不少，‘核心’的安定需要长期的锻炼才能保持磨合地安定，日课可以说不能少。为了避免之前的情况，黑羽加紧了锻炼，只可惜心急过度，导致给身体多出额外的负担，负担引起疲劳，才让睡眠的深度处于难以轻易清醒的状态，即便是平日在老家早睡早起的黑羽，也无法抵抗这个失误带来的影响。
学院指定的课程有不少是关于魔法原理解析、历史、地理、文学相关的科目，对于除了英雄传说之类的文学作品感兴趣的黑羽，听上面说的那些课某程度是睡魔的恶意，加上黑羽的身体平衡性足够好，让站着打瞌睡成为了可能。
索菲老师看着站着都能打瞌睡的黑羽，叹气一声之后，从粉笔盒拿出一截粉笔，用魔力包裹着粉笔弹射出去，击中了黑羽的额头。
“黑羽同学，请集中精神上课哦。”
“抱歉索菲老师。”
“索菲老师不是那么严格的人，要是实在太困就在座位上睡下吧。”
听到索菲老师的话，黑羽迅速地回到座位，趴在桌子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睡着了。
‘之后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孩子。’
索菲老师内心感叹了一下，便无视刚才的情况继续教学。
*
“啊...终于放学了，今天一直好累，上课基本瞌睡个没停。”
黑羽打着哈欠地收拾课本，准备撤离回家。
“黑羽同学，今天看你迟到有点晚，要不要我带你熟悉一下学院的情况，免得之后迷路。”
齐格飞·阿尔马克一脸笑容地走过来，黑羽莫名觉得这人真是特别能自来熟，虽然之前是帮过自己，但是总觉得有点过于热情，想扭头就走，只不过出于礼仪还是得婉拒一下好了。
“不用了，齐格飞同学，我还有事赶着回家。”
“真是可惜了黑羽同学，怎么说还想尽一下地主之谊带你走走，看来只能择日再走一趟了。”
‘哇...这人怎么这么难缠，难道他没听说过委婉拒绝吗？？？’黑羽的心声差点要从嘴巴喊出来，理性勉强阻止了黑羽做出这种会失礼的行动。
“齐格飞，你没看到黑羽同学在困扰吗？”
迦尔纳·贝萨流士，同样属于帝国上流的无冕贵族，是齐格飞·阿尔马克同年级最大的竞争对手，可谓水火不容的两人，黑羽的这个认识也是在开学第一天里建立出来的。
“迦尔纳同学，这事情轮不到你管，这是我和黑羽同学的事情，请不要作出无谓的发言和行动。”
‘等等，这个人在说什么让人误会的话，附近的人都看过来，我只是想回家！’黑羽内心这么呐喊道。
“齐格飞，我早就看不惯你这种擅自给别人下注意的性格了。黑羽同学，要是你有事，你可以先走，改日我带你熟悉一下学院，要是不嫌弃我还可以带走走帝都。我来帮你对付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
迦尔纳扔出十分帅气的话，开始与齐格飞对峙，黑羽虽然内心对他的这种见义勇为感到高兴，但是他也是跟齐格飞一样，让自己欠下人情，然后往类似的方向带，比起齐格飞有所图谋，迦尔纳更接近是为了对抗齐格飞才说那样的话。一想到自己被拿来当赌注，也不免觉得烦躁。
“迦尔纳说什么，黑羽同学你来评评理，我哪里有强迫你！”
“齐格飞，你总算抛开那副老好人的面目了吗？”
“切，迦尔纳今天你这是要坏我的事是吧？”
“是又怎样，我只不过是帮助同学，哪像你纠缠不清，明明有未婚妻的人，居然还去找借口勾搭其他女性，真是替你的家族和未婚妻可耻。”
似乎一下戳到齐格飞的痛处一样，齐格飞有些情绪失控的样子。
“迦尔纳，收回那句话——！”
听到齐格飞近乎命令的话，迦尔纳可以感到这触及他人不可跨越的底线后迸发出的愤怒，本能上迦尔纳还是选择给齐格飞道歉了。
“抱歉，说过了。但是你也不能在这里纠缠其他女生吧，身为贵族一点礼仪都不顾吗？”
“呃，也是，抱歉了，黑羽同学，让你感到困扰了。”
想说出‘确实呢，你确实打扰到我了。’的黑羽，还是出于礼仪说了一句颇违心的话。
“没事，和平解决就好，本来我还以为你们要打起来。今天先这样，下次...”
正当黑羽想说下次我们再约一起走走学院和帝都的话，伊斯在街口不远处喊了一句。
“小羽——”
“噢，阿伊——”
“昨晚有事忙去了，早上还帮人看店了，所以很晚才回家，抱歉了。”
“你还好意思说，今天没人叫醒我，不仅起来晚了还迷路了，看你乱跑惹的祸！”
“起床起不来好说，怎么迷路也怪我啊，你觉得我方向感会比你好多少吗？”
“呃...抱歉了阿伊，我不该说这样任性的话。”
“喂，小羽你别这么快道歉啊！很失礼的啊！最起码我能准时来接你算可以了吧。”
“嗯，帮大忙了，我们回去再聊昨天的事，现在我还是好困.....”
说着说着黑羽被困意突袭一般，闭上眼睛睡过去，准备倒下的时候被伊斯抱住了。
“这孩子怎么说睡就睡了。”
看到黑羽与伊斯一来一回的对话，迦尔纳有些愕然，吃惊在原来黑羽也能这么表情丰富，与他和齐格飞对话的时候，神情不大相同，显然是亲近的人。
“伊斯先生，我给黑羽同学添麻烦了，还以为她会一个人回去，所以自告奋勇想带她熟悉一下环境。”
“没事，毕竟是出于好意，有机会我们再一起走走熟悉一下帝都的环境。”
伊斯说是这么说，昨晚四处奔走捉捕入室歹徒的时候，大概摸清帝都的情况，即便方向感再差的他，也可以靠着自己绘制的地图来辨别一下方向。因此这番话是客套话，当然，更加希望齐格飞能带他去找一下有什么评价尚可的餐厅饭馆，以便不做饭的日子可以出去吃。
“好，下次再约。”
“那个，我叫迦尔纳·贝萨流士，是黑羽同学的同班同学。”
“你好，迦尔纳大人，请以后多多关照我家主人。”
“会的，那个，伊斯大人，可以的话能不能叫我迦尔纳，我不大习惯被喊作什么大人。”
“好的，迦尔纳，以后有机会欢迎来我家作客。”
“伊斯大人，我会去的！”
伊斯与他们两个寒暄两句之后，便以公主抱的方式把黑羽带回家了，留下的两人似乎也忘了刚才的事情一般。
“我说，迦尔纳，你刚才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齐格飞，这就是你跟我的差距了，那位大人应该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虽然我没什么准确依据，但是我可以隐约感受到伊斯大人拥有强者的气息。我的直觉告诉我，要是能在往后能跟那位大人搞好关系，我可以往更高的境界进发。”
齐格飞有些惊讶，惊讶在迦尔纳可以不用像他那样，可以使用‘魔力探测’的魔法感知他人强度，只是自己用魔法也无法探知名为伊斯的男人的魔力水平，从精准地将魔力维持到常人水平来看，伊斯对魔力控制绝对是十分熟练。关于这点为什么会认为，理由很简单，在黑羽的身边担任管家的人还需要一定程度的护卫能力，显然比黑羽还要强才行，只是稍微比常人高的魔力水平未免有跟他以往看的网络文学套路相左。按照这么个逻辑推测，显然是具备相当实力且善于隐藏实力。
齐格飞是根据一定的情报加上过往的经验，作出的判断，居然被迦尔纳的直觉轻松击败。心感不甘的齐格飞，感叹于天赋的差距，又感叹于迦尔纳能放下身段向他人学习的精神，让齐格飞现在满脑子回去自我锻炼的事，为的是在往后的对抗中不被迦尔纳超越。
“是啊，要是有机会希望能请教一番。”
“居然没有抬杠，看来齐格飞你也有点长进了啊。”
“已经没心情跟你斗嘴了，我要回宿舍锻炼了。”
“反正都是要锻炼，不如我迦尔纳做你对手吧。”
“算了吧，我想自主练习，不用劳烦你了。”
“喂，居然给脸不要脸——”
吵闹间这两人回到了学院安排的最低档次宿舍，对于两个沉迷变强的家伙而言，这一切算不上，不如说可以撇清以往那种过于奢华生活的好地方，最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去了宿舍外的空地对练，挥洒着名为青春的汗水。
*
时间点回到齐格飞邀请黑羽的那刻，刚被A班班主任特蕾莎和C班班主任索菲老师训斥过的菲莉斯·格威尔，从索菲老师的办公室走出来。起因是早上无故旷课，至于原因只是她本人无法丢下走失孩童所邂逅的一些事。
自然，这些事情不足以能拿来作为理由来为自己的无故旷课辩护，菲莉斯选择默默地承受，并写了检讨书为结束。这些事情没让她心情变差，相反早上的相遇让她觉得那种偶然有些不错。
正当她打算走出学院，去白天所去过的面包店的时候，恰巧看到之前被索菲老师所友好提示过的黑羽。
‘原来是那个胆小鬼啊，居然放学没多久就跟那个贵族科代表缠上了，看她那么单纯的外表，原来不止是胆小鬼，还是个交际花啊。’
本来出身传统骑士世家的菲莉斯，对于不纯的异性交往颇为反感，实际上她的父母并没有那么严格要求过她，对喜爱先祖故事和传统骑士物语的她来说，遵守骑士传统和精神可以说是习惯。这些独特的爱好加上内向的性格，导致她在儿时已经与普通女生颇为不同，可以说相对孤僻，也因如此她学习和思考的时间比一般的孩子多，才让她变得比普通孩子更加出色。菲莉斯的父母常常会担忧，要是自己都百年后还没找到合适的人照料菲莉斯该怎么办。
‘哇，第二个都来了，还是另一个代表，迦尔纳·贝萨流士，贝萨流士的公子哥，越来越觉得这个叫黑羽的女人不简单了。’
齐格飞和迦尔纳的争吵，在远处的菲莉斯是没法听到，但从视力不错的她还是能看到他们变化的神情，似乎是在为什么争吵中的样子。
‘呃...居然在吵架，看来是争夺的样子，两个男生争一个女生，怎么那么像那些言情小说一样，发生在现实中，总让人看着有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平日没事会看书的菲莉斯，也会涉猎到诸如言情小说的范畴，不过仅仅只是因为其他女生喜欢看，所以她便尝试去看，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打发时间来说，是不错的书籍，菲莉斯是这么认为的。
‘要打起来了吗？要阻止吗？怎么说这里都是学院范围，要是有什么怀影响可不好啊！决定了，要是他们打起来我负责让他们停止活动机能，虽然二对一有点吃力，但是平日的锻炼成果就该用在正确的地方！’
看着那两个男生准确干架的样子，菲莉斯打算伺机而动，阻止事态继续发展。
这时早上认识的男性——伊斯，从街口走了出来，他喊了一下黑羽的名字。
‘还是小羽，居然是昵称？？？难道是熟人？？？不对不对不对，我怎么记得伊斯先生说过他是做管家来着...难道说黑羽那家伙是伊斯先生的主人！？’
惊讶于伊斯出现的菲莉斯，时间仿佛完全停滞一般，等她回过神来，原地睡过去的黑羽已经被伊斯抱着离开了，另外那两个男生在往宿舍方向离开，留下了她一个人在原地。
‘唉？？？怎么就散场了？？？刚才不还要打起来的样子吗？？难道说是伊斯先生阻止了他们？肯定是这样子的，对的，但是那个女人居然还背着伊斯先生和其他男人有说有笑，还为她争风吃醋，真是罪人。不行，我一定要把伊斯先生从这个女人的手上给解救出来。调查调查，先调查一下。’
原本失落的菲莉斯，突然像被点燃了什么一样，往女生宿舍方向回去。
树上的使魔猫头鹰，正看着离去的菲莉斯。
“呵呵，看来找到能让她们纠缠在一起的契机了。”
索菲老师在转椅上，开心随意地转着圈圈，在谋划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