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真的嗎？那個尉鸞？”
“是真的，千真萬確！她親口跟我說的！”
“不會吧？和那個劉能暉嗎？”
從早自習開始，班裡就開始討論起了這樣的傳聞。本來還只是幾個女生之間互相討論，一節課不到的工夫，便傳遍了整個班。如果再等上個一節課，恐怕是整個年級、甚至整個學校都要知道這件事了。
不過，如果是不知道她目的的人的話，第一次聽到這件事，確實會被嚇得不輕。即便是我這個大概是知道她目的的人，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
“喂，劉能暉，尉鸞那個人真的喜歡你嗎？”
“我……我哪裡知道？？只是別人胡說的吧……”
“我可是聽尉鸞她親口說的，‘我好喜歡劉能暉同學’什麼的。”
“別再說了，再說我就……這種事……”
是的，尉鸞今天來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自己的閨蜜們宣布了一件事：她喜歡劉能暉。
雖然大家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是一副“我不會是聽錯了吧”，或者“今天是愚人節嗎”“是不是和人玩遊戲輸了的”反應，但在她們反覆確認之後，發現尉鸞的話是認真的。
這看起來是那麼的不可思議，又是那麼不合乎邏輯：一個毫無特點、相貌不揚的男生，卻受到了一個有着脫俗姿色的女孩的青睞，況且這兩人平時並無交集，就是連話都是不曾說過的。
“雖然尉鸞這個人，我聽說，有點不大幹凈，但是，人家姿色是擺在那裡的。”
“人家花樣多還不好？到時候，還不是每天換一個新鮮的……”
“這就是公車私用的好處！所以說，你小子是攤上大便宜了！”
“別這樣說……別這樣說……”
劉能暉雖然嘴上不說，但他羞紅的臉頰和掩飾不了的笑容，還是把他內心的想法暴露了出來。
“到時候，有了私家車，借兄弟們開幾次？”
“還有我！我也要！”
“你可別收我們車租費啊！”
“你們別這樣！人家車鑰匙都沒有拿到呢……”
他們爆發出了一陣笑聲，但我聽了，倒是沒有想要笑的感覺。相反，我只覺得噁心。
“哦！她來了了！”
“她是來找你的？”
那幫人又叫喚了起來。我抬頭看了眼——果然，和我想的一樣，是尉鸞從門口那兒走進來了。
她出教室的時候，還是原來的樣子，而當她回來時，臉上已帶上了最艷麗的妝容，活脫脫摩登女郎的氣質。
她一點回座位的意思都沒有，而是直接大步走向了劉能暉。
原本圍在劉能暉旁邊的人，見了尉鸞走了過來，便都識趣地往後退了去，為她讓出了足夠寬敞的空間。
尉鸞便這麼走了過去。她走到劉能暉的面前，直接彎腰下去，臉幾乎貼到了他的臉上。劉能暉大概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驗，這下被尉鸞來了這麼一套，直接是沒有了魂。他坐在座位上，臉上的紅暈一直紅到了脖子根兒，手也不斷地換着位置，根本不知道放哪裡。
幾乎全班都看向了他們，幾個路過我們教室的路人，見了這景象，也都招呼了人圍觀起來。
“劉能暉同學……”尉鸞伸手去撫摸劉能暉的臉。
“是……是！我在！”
“我好喜歡你……”
圍觀的各位聽到了這句，都不由得發出了一聲驚呼。
“你願意……當我的男朋友嗎？”
這句話一出來，班裡瞬間便又成了驚嘆的海洋。窗外圍觀的路人，聽了這話，也都回到了各自的教室，跟同班同學們帶去了這一新聞。
“我……當然願意！”
“那麼，以後，我就是你的女朋友了哦？”
說罷，她便在劉能暉的臉上輕輕地點了一下。劉能暉受了這一下，差點沒從椅子上昏倒過去。而見證了這一幕的圍觀者們，也差點沒有暈過去。
“她還真是什麼都做的出來啊……”我這麼想着，同時還覺得有點些許的不大自在。
“你怎麼想到這個點子的？”中午的時候，我便問她了。
“我覺得這蠻有效的，不是嗎？”尉鸞很輕鬆地回答道。
“餿主意……”
“哦？怎麼？難道說……你吃醋了？”
“你應該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吧……”
“嗯？我可不是很懂你在說什麼。”
這人……明明知道我在說什麼，非要我說破嗎？
“這隻會讓你的名聲……更不怎麼樣。”
我嘗試着用一種更加委婉的說法，但我一時想不到有什麼好的說法。
尉鸞因為之前的那件事，名聲已經是低得不行了。女生們表面上還跟她有說有笑，其實背地裡沒少罵過她；男生那邊的情況更糟，要不就是認為她不檢點，就很反感她的，要不就是認為她是個公用物，整天想着該怎麼和她共度一宵。他們的所言所為，都被我這麼一個表面上只會學習的懦弱小弟看在了眼裡。
尉鸞雖然現在已經從那個泥潭裡抽出了一隻腳，和那種事應該事沒有了什麼關係，但是關於她的閑話卻是一刻都沒有消停。這也是我所不希望看到的。
“這算什麼壞事嗎？這不是意味着，以後要又有這種事的話，我還能這麼做嗎？反正都已經是被這麼認為了，那就這麼做好了，不是嗎？”
“我不這麼認為。你不是都已經……為什麼還要背着以前的罵名嗎？我不認為這是合理的。”
“撿起來很輕鬆，放下來可沒那麼容易啊……”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
“上次那件事之後，其實，王總還是來找我了。”
“嗯？他來找你了？他有把你怎麼了嗎？”
“沒什麼。我和他說明白了情況，他也懂了——畢竟，因為你的那一出，他本來就已經對我沒什麼意思了，他來找我也只是因為面子的問題。就是家裡為了再把那些被打破的傢具都買一遍，現在倒是沒有什麼閑錢了……”
“原來……啊……是這樣啊……”
我突然感到了一種負罪感，甚至覺得自己做了一件最不該做的事。
“你這麼沉着臉幹嘛？別這麼不高興！來，笑一個？”
她揉揉我的臉，用手指把我的嘴角往上提了提。
“你又沒做錯什麼，我還蠻感激你的。”
“感激……嗎？”
“是啊。”
她直起身，走到了我的背後。
“以前的那種生活，怎麼說了，雖然也有它的樂趣的。但是，我似乎更喜歡現在的生活啊……”
她拿來一把椅子，把它的靠背貼着我的椅子的靠背放好，接着坐下。
“雖然沒有什麼刺激的事，每天能見的也只有這麼幾個人，但是……”
她把頭靠在了我的背上。
“我現在覺得……很安心……”
我沒有回她的話，她也沒有再繼續說。
“陳……”
“啊，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門口那兒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我轉頭過去，接着便看到了站在那兒的歐陽帆。
“我看你們，似乎……玩得很開心啊？”
“嘖……”尉鸞顯然對歐陽帆的到來很不滿意。
“這位同學，我沒記錯的話，你現在似乎已經是個有夫之婦了，這樣跟我們兩位在一起，真的不要緊嗎？你的小男友，現在似乎很需要你的呵護啊。”
“哎呀，是誰家的寵物狗跑到學校里來了？真是的，一點都不關心自己的小寶貝嗎？真是心疼啊……”
“是啊，見到剛剛的那一幕，我這個單身狗可真的就只能傷心地叫叫了。”
“你……”
尉鸞趕緊把她的頭從我的背上抬了起來。
“剛剛還在和‘最喜歡’的男友在食堂吃飯呢，現在演起‘Kappa’了？”
“話說，你怎麼這麼晚才來？”
為了阻止事態的進一步發展，我便搶先發問。
“去調查了一下那個盛彩潔——沒什麼特別的發現。那麼，我們的‘新成員’，你除了知道那個劉能暉中午吃了什麼和他的眼鏡度數之外，還調查到了什麼呢？”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連他眼鏡度數是多少都還不知道，而且他午飯吃了什麼我也沒有記下來，帶前輩！”
“我這裡也……”
“那不就是一點進展也沒有嗎？”
“要不……先不管算不算有用，先把自己看見的都說出來吧？”
“怎麼聽起來那麼凄涼呢？”
“別管凄涼不凄涼了！快，你先開始？”
“如果要說的話……這位盛彩潔上課的時候可一直在走神啊，一分鐘都沒有在聽的樣子。我觀察了一個上午，還沒見她看過黑板。”
“你不也看了別人一上午嗎……”
“如果要說還有沒有其他的話，那就是金磊下課的時候找過她幾次，每次找她，她都一副很害羞的樣子。”
“欸？有這回事嗎？什麼時候的事啊？”
“第二次課間的時候找過兩次，第三次課間的時候找過一次，還有一次是午飯之前。這不是你的活兒嗎？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啊……沒注意……”
“當然，你當時大概在關心其他的事吧？”
歐陽帆看了尉鸞一眼。
“嗯？你幹嘛看我？哦，你的意思是到我說了吧？”
“真是聰明啊，猜的真是一點沒錯啊。”
“真謝謝你的誇獎啊。劉能暉的話，他倒是很乖啊：下課就來找我，上課就偷偷看我幾眼。”
“然後吃飯的時候，飯也不吃幾口，你問他的話，他還要說‘光是看看你美麗的臉，又想到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就已經幸福到飽了’？”
“答得真好，寵物隊長！看來，你以前一定也很擅長講這些‘讓人覺得浪漫’的小情話呢。”
“我可從來沒有講過這種土情話，畢竟，土情話這種東西還是和土妹配一點。”
“等下！這麼說的話，劉能暉是沒有找過盛彩潔吧？”
“沒有，畢竟人家可是撿了玻璃當鑽石了，對吧?”
“他和金磊之前不是一起行動的嗎？”
“確實是一起行動的沒錯。如果金磊是去搭紅線的話，那麼劉能暉就一定會出現當捧哏。不過你這麼一說的話……為什麼這次他不去呢？”
“他可一心倒在我這兒呢，哪有時間去管別的？”
“他一直都和你待在一起嗎？”
“其實並不。說是一下課就來找我，其實也只是下課的時候來和我說句話，打句招呼什麼，然後又馬上回自己座位。”
“也就是，他有大把的空餘時間咯？他放着這些空閑的時間幹些什麼呢？”
“那我可就沒關心了。他找過我之後，我就去找別人聊天了。”
“我倒是注意到了。我在看金磊去找盛彩潔的時候，順便也看了下劉能暉——他只是傻愣愣地坐在座位上，什麼事也不幹，連盛彩潔那兒發生了些什麼都不關心。”
“他這是對盛彩潔的事不再感興趣了嗎？”
“也或許是金磊壓根兒就沒跟盛彩潔說關於藍興明的事。雖然盛彩潔那個反應確實是在害羞，但是，或許金磊只是說了幾句俏皮話，惹得盛彩潔發羞了而已。這樣的話，劉能暉也沒有去湊熱鬧的必要。”
“可如果只是為了說幾句俏皮話，有必要去找她那麼多次嗎？他們原本關係很好嗎？”
“金磊是那種和誰都能聊上天的類型，。事實上，他和班上的所有人都能聊起來——除了個別人以外。如果去關注一下的話，大概會發現他和其他人的來往次數也不少吧。”
“他是這樣的人嗎……”
“所以，你們兩位在這兒分析了那麼久，還是什麼收穫都沒有咯？”
“不，這提供了一個思路。”
歐陽帆從桌上拿起了筆，但他也不打算寫什麼，只是習慣性地把它抵在了太陽穴上。
“假設金磊確實是在和盛彩潔說關於藍興明的事，那麼劉能暉的行為就是‘不大合理’的了。他為什麼會無動於衷呢？明明只是湊過去搭幾句話而已，又不費時間，況且他也沒有什麼事可做的。是怕自己成為被討論的對象嗎？”
“我看他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倒是蠻開心的，被人圍問的時候也是，雖然表面上看上去很推脫，但其實一看就知道他很開心。”
“那麼，他為什麼不去呢？如果自己成了被討論的對象，他也不吃虧；如果被討論的依舊是盛彩潔和藍興明的那些事，他也沒有什麼損失。他之前對於這件事，是和金磊一樣積極的，一直到今天早上，他總是這樣的，為什麼今天突然就這樣了呢？”
“果然還是跟戀愛有關嗎？”
“那麼新戀情又是怎麼影響到了他了呢？開始認為作為一個有婦之夫，應該注意保持和別的女性的距離了？”
我和歐陽帆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一旁的尉鸞。
“嗯？你們說你們的，看我幹什麼？”
“因為現在是需要你說話的時候了。你在划什麼水啊？”
“你說的是‘距離感’的事？他本來就沒有什麼女人緣……我還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不過，他下課的時候，倒是來問我一個問題，好像是什麼‘關於我對男性魅力的觀點’。”
“你怎麼回答他的？”
“我好像是說……‘男人當然是越有魅力越好。比方說被很多女生喜歡的男生，我就覺得很又魅力。當然，我覺得劉能暉同學你有種很特別的魅力呢’，大概這樣？”
“也就是你已經明示了你不反感他和別的女性接近，相反，還有點支持的意思嗎……那麼，他又是為什麼不接近盛彩潔了呢？如果有人突然不做某事了，那麼他要不就是不能做了，要不就是不想做了。一段新戀情的出現，除了那個‘保持距離’的理由是歸屬於‘不能做’的那一類以外，還有什麼嗎？大致可以先確定是他‘不想做’了。可他為什麼不想做了呢？他前一天都還對這件事很感興趣。”
“或許可以想想他之前為什麼要去做這件事呢？他這次突然不打算去管了，那麼他的目的就不會是什麼‘成人之美’了。”
“那麼就是‘興趣使然’嗎？這讓他覺得‘有趣’嗎？他是覺得給別人牽紅線很有趣嗎？不對，這兩個人大事未成，連成事的跡象都沒有。紅線沒有牽成功就選擇不做了，說明和牽紅線的關係也不大。那麼是什麼呢？”
“我倒是有了個想法。”
“我也有了一個。”
尉鸞看了看我們兩個，臉上一下出現了許多的疑惑。
“你們在說什麼啊？”
“他這是在享受‘戀愛’。”
“劉能暉這個人沒有什麼存在感，也沒有什麼先天與後天的優勢，本人談戀愛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因為自己做不到，就希望看到別人談戀愛，就像自己才是追求戀愛過程中的那個主角。”
“喂喂喂，你這話可得罪了不少galgame愛好者啊。”
“這下，他自己倒是有了戀愛的體驗了，也不需要別人的了。”
“這就是他那麼希望盛彩潔和藍興明的事能成的原因嗎？”
“大概是吧……不過，這也是在假設的前提是正確的情況下才能確定。”
“呃……我們的前提是什麼來着？”
“假設金磊去找盛彩潔是為了她和藍興明的事。這個也不難辦，你去問一下就行了，問一下那個金磊。”
“啊？可我們沒有什麼交集，突然找他說話，會不會有點……”
“他和誰都聊得來，你又不在那少數人之中。那麼，旁邊這位劉能暉的現任女友……”歐陽帆轉向尉鸞，“你的任務完成了，已經沒你什麼事了，你可以回去陪你的小男友了。”
“啊？完成了？”
“你已經沒有什麼信息可以提供了吧？而且，如果他的目的真的是這個的話，那麼他也就沒有再插手這件事的理由了。而即便你把他甩了，他也會因為大受打擊，也不願再接觸這件事了吧？只要假設是正確的話。”
“啊，我懂了！你的意思是，我現在可以把他甩了？”
“從結果上來說，是這個意思。當然，那是在假設是正確的……”
“哦！原來‘辦事’是這麼輕鬆的一件事嗎？那麼，我現在就去把他甩了吧？”
“現在？沒有‘契機’的話，會不會太唐突了？而且，我們還不能確定……”
“嗯？陳屹同學，你就不同情同情那個可憐的小男生嗎？”
“反正也是沒有感情的，也不算把他的初戀奪走了吧……而且，你現在這麼來一出的話，名聲恐怕就又……還是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吧？等我們確定了這個猜想的正確性，以及‘契機’出現的時候。”
“那如果這個‘契機’一直不來呢？不過，這也是，如果我沒有什麼理由就這麼做了的話，以後這類方法也行不通了吧？”
“不，不是這方面啊……”
“那我就再等一段時間吧！劉同學這下可得稍稍注意下他的言行了吧？”
說完，她便關上門出去了。
“那麼，我們再來談談其他人的事吧。”
“比起金磊，我倒是更在意那個藍興明。我還是想不通，如果他是喜歡盛彩潔的話，為什麼他要這麼反感提這件事。”
“或許，‘反感’和‘喜愛’這兩件事本身是不衝突的呢？”
“不衝突？可‘反感’和‘喜愛’這兩種情感是作為相反的兩面存在的吧？如果其一存在的話，那麼另一個怎麼會存在呢？”
“我還不能講得很清楚……但我確實認為‘反感’和‘喜愛’是能同時存在的。”
“這不是詭辯嗎……”
“總之，先把那個金磊的事搞定吧。你找個時間去問問他，最好別讓其他人發現這件事。”
“那就放學之後去問吧？那個時候教室里也沒人了。”
“那我就早點回去，別忘了來補習就是了。啊，對了，說到這個……”
我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了。昨天晚上，我和尉鸞聊了一路，等我們分別，我到了家的時候，我已經把“去歐陽帆家”這件事給忘了。怪說不得徐叔問我“怎麼這麼早回來”的時候，我自己也覺得好像哪裡不對。
“啊，這個啊……我說我走路的時候掉水溝里了，你會信嗎？”
“你這校服還是昨天的，上面的味道很明顯不是新的，說明你昨天根本就沒有換衣服。”
“你怎麼還聞別人校服的味道的啊！好變態啊！”
“你是不想學了嗎？因為自己已經是年級第二了，覺得已經沒有必要繼續努力了？”
雖然並非如此，可我也不打算把尉鸞的事說出去，免得他有什麼錯誤的理解。
“是的。之前來你家補習，也是為了創造一個校園學習奇迹，用來鼓勵別人努力學習的。之後繼續在你家補習，也是想讓這個所謂的奇迹延續。現在一個學期過去了，別人都把我拿第二當作是理所當然了，情況又回到以前了，這下還有什麼意義呢？”
“嗯……你這樣說，也有一定的道理。”
居然信了嗎？
“好吧，既然這樣的話……”
“我以後就不用去補習了？”
“你下次期中考試再考差一點吧？一兩門不及格就行了。”
“喂！”
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放學的時間也很快就到來了。大家都提起了書包，準備第一個衝出教室。
“啊！金磊同學，能等一下嗎？”
“嗯？”
金磊本來已經邁出步子了，聽見我叫他，便停下了腳步。
“叫我嗎？”
“是。”
“那麻煩你快點，我可不想在教室里待到太晚。”
“我盡量吧……”
“所以，是什麼事呢？啊，不會是開學時候椅子的事吧？那還真是不好意思，我當時覺得蠻好玩的，就把你的桌子和椅子搬到別的教室去了，結果沒想到你坐在那位的旁邊了，真是不好意思了。好！道歉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不是這件事啊！”
“啊？不是這件事嗎？那麻煩你快點說啊，我也不是個閑人啊，我等下還要……去街上閑逛一會兒呢。”
這不是很閑嗎！
“呃，是這樣的，就是那個……”
“是哪個啊？扭扭捏捏，跟個小女生告白似的。啊，等等，你不會是要向我表白吧？我可不喜歡男的哦。”
“你倒是等我把話說完啊！就是關於盛彩潔的事，其實也是你的事……”
“啊？我和盛彩潔？你別搞錯了，我們之間可沒有什麼，她可是和我十一班的那個兄弟有關係的。人家喜歡我兄弟，我只是牽線搭橋而已，你可不要誤會啊。”
“我也沒說你們之間有關係啊！”
“那你倒是把話說清楚啊。上來直接說我和盛彩潔怎麼怎麼的，誰懂你什麼意思啊？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好吧？”
“我就想問一下你上午和盛彩潔談了些什麼。”
“啊？上午？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你是不是喜歡人盛彩潔？哦！原來你是想我幫你傳話啊！我懂了！但是，你想都不要想！盛彩潔喜歡的是我兄弟，你是絕對沒有機會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啊！我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想當一個小小的仰慕者嗎？這也不行！小老弟，愛情這種東西可沒有那麼寬敞，有兩個人就足夠了。現在，盛彩潔已經有了我兄弟了，你，往後稍稍吧！”
完全說不了話啊！不行，得先表明一下態度，不然可能得拖上個幾十分鐘。
“我也是支持盛彩潔同學和藍興明同學的感情的啊！”
“啊？啊！原來是這樣啊！哈哈，錯怪了，錯怪了！原來是一隊人啊！真是不好意思啊！不過，既然是一路人的話，你倒是早說啊，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誤會了是不是？”
“你倒是給我說的機會啊……”
“那麼，你問我和盛彩潔的事情幹什麼呢？你認為我對她有意思，所以想去接近她？不不不，我完全沒有那個意思，我是打心底里希望藍興明和她能在一起的。我可為他們操了不少心呢！我是最沒有可能這麼做的人！你可以懷疑任何人，但是絕對不能懷疑我啊！”
“我只是想知道你說了些什麼……”
“知道這些有什麼用？啊！我知道了！你是想加入我，對不對？雖然我說的話確實是有道理的，但個人崇拜還是不要搞的好！但你真要學習的話，我也是不介意的！其實，也沒有什麼可以學習的，也就說了下藍興明那邊的情況。雖然藍興明這個小子表面上那個樣子，但其他的那個小心思我都懂！明明是個大男人，還拉不下面子！他想要談戀愛很久了，從上初中就開始喊，總是說什麼自己‘為什麼找不到女朋友’，現在機會來了，倒是不打算抓住，你說，這個人是不是欠？”
所以，金磊確實是在談關於藍興明的事了？那麼，那個假設便是成立的了。
“不過，你想加入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雖然我這裡確實是少了個人——劉能暉這個不講義氣的！自己撿到寶了，就不管我兄弟了——你要是想加入的話，就必須有點能力啊！比方說，你要知道他們兩個平時都在什麼地方出現的，該怎麼給他們倆創造獨處的機會什麼的……啊，這麼說起來，我還沒有問過你和藍興明的之間的關係呢！”
“你為什麼會想到去撮合他們呢？”
“啊？你這是什麼問題？一個女孩這麼喜歡一個男生，不應該得到回應嗎？還讓人姑娘乾等着不成？你可能不知道，那姑娘喜歡我兄弟到什麼程度。因為我兄弟跟她少說了一句話，她就哭了好一會兒！你說，我兄弟這種行為是不是渣男？別人姑娘都這麼樣了，他為什麼要不接受呢？人家姑娘又不是長得不怎麼樣，和她在一起又不是虧了。人姑娘都表態了，這就一答應的事，有那麼男嗎？我這兄弟就是不懂，還得我來幫他！真是不讓人省心！但是，誰叫我是他的兄弟呢……”
“啊……”
“所以，你和他是……”
“前幾天認識的朋友。”我搶在他之前回答，轉身去翻自己的書包，從裡面拿出了一包餐巾，“不好意思，我有點鬧肚子，先去上個廁所，以後再聊吧。”
不等他答覆，我就沖向了廁所，假裝是自己身體不適，這才逃了出來。
我現在似乎知道了，“反感”和“喜愛”這對矛盾的東西該怎麼同時存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