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

洛時生把案宗所有的線索聯繫在一起所總結的就是這兩個字,剛才已經給齊霍發過去了推理流程圖足夠他應付難搞的曹安局長了,他靠在自己的電競椅背上一頁頁翻着卷宗確認自己沒有漏掉任何細節。電腦屏幕上顯示着正在尋找遊戲對局這幾個字,因為段位太高,洛時生的遊戲匹配時間總是很長,洛時生就靠着齊霍拿來的案子來打發這一兩分鐘的時間,雖然整天窩在家裡的他已經是對時間的揮霍,但要是特地把時間耗費在齊霍身上的話還不如直接閉上眼睛睡覺。

這個案子只要用個兩三分鐘就知道的八九不離十,雖然對齊霍來說可能要花上半天的時間,接下來就是讓齊霍帶着他的小跟班調查死者在哪裡打工,她的男性工作夥伴是最大的嫌疑對象,都已經將範圍縮小到這兒了估計很快就能結案了。

時生蜷起身子,用右手食指指尖漫不經心地撥弄着放在桌子上的可動人偶,因為支撐點並不牢靠,玩偶啪地倒在了桌子上,平躺在桌子上的玩偶和郁菁菁的形象重合在一起,直到進入遊戲的音效才把他拉回來。

這種案子根本沒有必要給我看。

洛時生這樣想着,把郁菁菁的照片放進牛皮紙文件袋裡,小心翼翼地重新封好,正午的陽光洋洋洒洒地布滿洛時生的房間,他眯起眼睛貪婪地感受着那份溫度,陽光雖刺眼但他卻並不想要移開目光。

早上吃了幾片麵包后一直打遊戲到現在的洛時生早就飢腸轆轆了,作為幫齊霍破案的獎勵,洛時生決定用齊霍的卡給自己定一份外賣。這麼好的天氣,如果郁菁菁沒有遇到這種事情,現在應該在吃飯吧,這個姑娘會喜歡吃什麼呢?

洛時生搖了搖頭趕忙驅散腦內的想法,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回到遊戲上。

想這麼多又有什麼用?不過徒增煩惱罷了。

洛時生除了動動腦子以外什麼也做不到,只能在這個屋子裡仰望着四角天空,翅膀再怎麼美麗也只是裝飾品毫無用武之地,他為自己設計了這個牢籠,鎖和鑰匙皆在手中,但只要邁開一步,整個世界就只剩一片鮮紅。

 

警察局

安小麥快步跟在齊霍身旁,把將要審訊的證人資料遞給齊霍,看到四周沒什麼人悄悄地湊到齊霍耳邊。

“齊隊,歐陽主任讓我給你的照片已經夾在資料裡面了。”

“給個照片用的着這麼鬼鬼祟祟的?”

齊霍放慢了前往審訊室的腳步,翻開裝着證人資料的文件夾,看到照片的內容會心一笑。歐陽坤還是和以前一樣,總是能在別人想不到的地方找到些線索,齊霍背朝安小麥揮了揮手。

“幫我謝謝歐陽,破案了請他喝酒。”齊霍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推開了審訊室的門。

剛推開門,坐在審訊室里的那個女人就搶先湊到齊霍的面前開了口。

“我說你們講不講理啊,一個強姦案把我這個女的叫到局子里幹什麼?”這個30多歲的女人環顧了一下四周,本來想再說點什麼,但看到齊霍的黑臉乖乖地噤了聲。

“張女士,我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情況,您不用太緊張,做完筆錄很快就能回去了。”齊霍耐着脾氣讓自己說話盡量文雅的同時掃了一眼證人登記表。

張春岩 32歲 商場某快銷品導購 郁菁菁打工的同事。

“您最後一次見到郁菁菁是什麼時候?”齊霍清了一下嗓子立刻進入了問詢的標準流程。

“就是她屍體發現的前一天!”

“您還記的具體時間嗎?”

“應該是9月13日晚上八點,那天她說要去見人,所以要提前走。”

“提前走?”齊霍把9月13日20點寫到筆錄上,抬起頭接着問道“她有說要去見什麼人嗎?”

“沒有,我們不怎麼熟。那姑娘性格挺內向的,基本不與我們交流。”張春岩一邊若無其事地擺弄着自己的發梢一邊說。

從進門開始這個畫著濃妝的女人就沒有直視過齊霍的眼睛,她的每一個姿勢都代表着抗拒,擁有多年審訊經驗的齊霍明白這些小動作的含義,於是設計好了接下來的問題。

“她那一天有沒有什麼反常?”

“反常?”張春岩歪着脖子想了一會兒繼續說道“說反常也不至於,她臨走之前塗了一下口紅,這姑娘平常基本不化妝。”

“您真是觀察入微,對於一個不怎麼熟的兼職學生,就連這種小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

齊霍摸了摸下巴仔細地審視着眼前的這個女人,張春岩被他打量得渾身不自在,一個勁地小幅度挪動着身子,她低頭緊張地搓了搓手。

“張春岩,你就別再警察局裡演戲了。”

齊霍把手中的資料丟到張春岩面前,右手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對着面如菜色的張春岩利落地甩出了兩張照片。

“自己看吧!”

第一張是張春岩和郁菁菁互相挽着手逛街的照片,兩個人有說有笑地在路上走着,而在二人身後跟着一個男人。

第二張是這個男人和張春岩在一家餐館裡竊竊私語,表現的十分親密。

“原來互相挽着手逛街的關係是不熟啊?”

齊霍瞪大了眼睛狠狠砸了一下桌子,張春岩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得臉色蒼白,“我能怎麼辦,”她的眼淚順着眼角滑了下來,“那是我親弟弟,我總不能大義滅親啊!”張春岩掩面,拚命平復自己的情緒,齊霍冷冷地看着張春岩這副樣子,不緊不慢地吐出下一句話。

“老實交代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說不定還能讓你弟判得輕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