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故意要引起两方的注意一样的,Lancer出现了。

尽管说着要加入争斗的话,但是他丝毫没有散发任何战意。

顾忌到Lancer的强大,Caster和信长都同时收敛了宝具。

如果在这个从者面前像刚才那样用宝具决胜负的话,肯定会让他有机可乘。

并且他一上来就自曝了真名。是有什么企图?

「可以的话,我想在一边看到最后的,但是就这么简单让两位之一退场也太过无聊了。」

Lancer那冰冷的目光扫过教堂的每一处,最后落在我和苍实身上。

「可以的话,我还是很想和各位竞争性能的呢,但是这样就有违Master的指令了。」

信长将手中的枪指向恩奇都。用略带恼火的语调向那个散发着光辉的人形兵器质问。

「汝既然不打算战斗,那么为何出现打搅我和这位魔术师的战斗?还是说汝也打算葬身于我的炮火之下吗?」

「关于无法进行斗争这件事,你们两位也应该是一样的才对。不如再多留意一下自身吧?」

被恩奇都提醒的二骑从者都显得有些惊错。

从我的视角看来,Caster和Archer周围从刚才开始就布满了虚无的文字,其实先前就有注意到,随着两人宝具的释放准备完成,这些文字图案逐渐增多。因为和Caster的言灵有些类似就没有在意。

Caster伸手触碰了其中的一片,那些环绕她周身的文字仿佛受到了感召一般汇聚在了她的指尖,形成了形态虚幻的书卷。

「这是——文书,不,是类似于诏书一样的东西,怪不得会有如此的强制力。从刚才的战斗起就不能发挥全力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信长也跟着Caster做了一样的动作,随后看着上面的文字若有所思。

「这个是——日文?还有这字迹为什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真是有些讨厌的错觉呶。」

「这就是Ruler的所为了呢。『参战全员以调查和寻回圣杯为优先事项——南光坊天海。』恐怕两位如果就这么继续打下去的话,性能也会受到这个的影响吧?这样真的好吗?」

对视一眼之后,Caster和魔人Archer不约而同的收起了战意,那些空中的书卷似乎是有了感应一样同时消失了。

「说起来我们原本就没有战斗的理由呢,哼,这也是无可奈何吧。魔术师呦,和汝的对决就留到下一次吧。我的家臣(Master)也在召唤我回去了。」

真是任性的家伙啊——随意的拿枪指着一般人,随意却又认真的战斗,最后又随意的擅自离去了。

而Lancer,恩奇都也走向我们所在的门口。

「少年,你作为Master还真是厉害的角色,但是同时你作为Master也是最差劲的。我所认识的御主们,虽然不成熟,但却绝不会用从者当做诱饵来取得胜利。总有一日我们会作为敌人交战的吧——」

他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带给我了一句只有我能听见的私语。

“…………”

「我的主君,还在烦恼什么呢?刚才真是很厉害的计算呢,如果不是Ruler的特权令咒和Lancer的阻拦的话,恐怕那个魔人Archer已经死在了苍实的Archer的狙击之下了吧,就连我也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好的君主了——」

不对——才不是这样的——

我明明是如此的珍视你。

可为什么我会做出那样的指挥?

我明明是想成为合格的,配得上你的『主君』。

可为什么那个结果却是将你作为诱饵?

这太过矛盾了不是吗?

“Caster的Master呀,你不能在这种地方动摇。用尽一切办法取胜,这样考虑没有任何的错误。”

苍实握住了我的手,用坚定的眼神试图给我信心。

“是啊——没有错误,抛开了所有感性的思考是那样的。但是我觉得,如果我在失忆之前是那样的人的话,也太过恐怖了,我实在无法接受那种思考方式。Caster——不,屈原,我作为御主,作为你的主君,向你保证,再也不会采用刚才那样的战术了。”

「嗯哼,这才猜到我的真名吗?不过被主君这么称呼也不会高兴起来就是了,以后还请继续用Caster来称呼我。」

虽然看得出她被我这样猜出真名还是有些高兴的,但是碍于她的面子我也不会拆穿。

「至于主君想采用什么样的战略,我作为臣子,在见识到了主君的能力之后是无权干涉的。但是容我进言,Servant仅仅是使魔,我作为一届使魔没有被主君投入过多感情的资格。」

“是这样么——那么Caster,把那个被信长威胁了的女孩子带过来吧。看起来我们必须把她保护起来才行。”

我用这样的理由放开了苍实牵着的手,尽管我知道那是她在鼓励我,但是我意外地不擅长应付这类女孩子,特别是在心情如此复杂的情况下。 靠近看时,那个险些被信长杀害的少女已经晕过去了。

「嗯,没有任何魔术师应有的魔力波动。不如说太过普通了一点。为什么那个Archer会对这样一个看起来很无辜的女孩子如此认真呢?」

在教会昏黄的灯光下,我终于看清了那个女孩的样子。

面容俏丽又不失可爱,要比喻的话就像是一百年前的写实主义名画那样既饱含美感又很真实,和Caster是绝不同种类的美。Caster会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高傲感,用她自己的诗来说就是世人多嫉妒她的美好,而眼前的少女却能引起无论谁的保护欲望。

穿着也是很普通的学生服的样式,略带俏皮的双马尾半麻花,但是她那亚白的发色却又印证了她的不普通。

最重要的是,在见到了她之后,某种感情也从我的心中翻腾而起。

那是和苍实描述的一样的。对自己的某个十分重要的人的感情。

“也可能是作为Master参战了,失去了从者到教会寻求庇护的吧?正好遇上了敌人的Archer也有可能——还有这个校服不是我们彷虹馆的校服吗?这样可爱又有特色的外国学生我应该不会不知道才对?”

苍实托腮思考着。似乎是没有察觉到我的动摇。

“不管怎样,如今也只能暂时把她带回去了。救人总不能救到一半吧?况且她是不是Master,只要苍实你去确认就可以了。”

“确认——?嗯,确实可以,只要检查一遍这孩子的身体就行了吧,那么Archer,就麻烦你帮我把她带回去了。”

「为什么是我?」

没有理会Archer的吐槽我们踏上了回程的路。

为了解明真相,我们前往了教会。

但是却一无所获,反而是疑点增加了。

在思考着这些的我,终于是立下了决心。

就当作是为了找回那些过去的记忆而战吧,暂时的。

————

曾经,屈原这一存在,也被作为正统的Caster所召唤过。

「Caster的役使者,真名为屈原,楚国的诗人,在此回应您的召唤。」

简短而不失优雅地,作出了这样的自我介绍。

青衣,束发的男装丽人,没有带着任何的战斗道具就此现界了。

——然而。

——她的御主在知道了那个的真名之后露出了笑容。

“啊,既然是那个大诗人的话,绝对能招来无数的神秘吧,可要为我带来胜利呢。”

如她的主人所料的。

作为Caster职介召唤的她,不同于一般的创作者。

在创作诗篇的同时,屈原这个英灵也亦是记述神秘的存在。

随意地摆弄诗篇,『羲和』的日轮,『羿』的弓矢,怎样的神话传说都能具现。

——因为她是那个最强的魔术师。

——不是最强不行。

存活到了最后的Caster,屈原,终于对上了被誉为最强职介的剑兵。

剑兵,佐佐木小次郎。

「这是我所记述的神秘,也是最古老的神迹——」

——既然为了主人走到了这一步。

——那么怎么样的牺牲都可以接受。

「啊啊,最后的对手竟然是如此风雅的女子,一想到要将这等绝品斩杀于我的剑下,我的心情就不能平复。」

在对手还悠闲地取笑时间,她就发动了宝具。

即是在九歌的篇章里也是最强的一匹。《国殇》的马车。

携同阵亡军士的怮哭,惊天动地之势的战车,在还未冲撞到目标之时,就被区区三剑化解了。

——那是解决了诸多对手的神技,名为燕返的剑技。仅凭人类的身体就达到了次元曲折现象,从而衍生为宝具的存在。

——然而Caster的目的并不是那个。

「登昆仑兮四望,心飞扬兮浩荡——」

在国殇的战车之后,凝聚在Caster手上的,是「羿」射杀河伯的弓矢。

混杂了洪水的权能,无比的威势的一箭。终于斩杀了那无可阻挡的强敌。

「终于,圣杯被六骑从者的灵魂所填满了,我的主人,是许下你愿望的时刻了。」

而她的主人却在这时伸出了手臂。

“是啊,六骑的灵魂将圣杯填充了,但并不是『填满』了呢。”

「什么意思——?」

而回应她的,是主人疯狂的笑容。

“我用令咒命之,Caster,屈原,自杀吧!而这样我就能触碰到根源之涡了!”

回神过来的时候。

已经被原本不存在于手中的长剑所贯穿了灵核。

「————!」

发出了不成声音的嚎哭。宛若当年汨罗湖底的景象。

——你也是。

——你也是不理解我的理想之人吗!

已经对她视而不见的主人,抚摸着现形的圣杯,宛若看到了天堂。

但同时也经历了地狱。

用尽最后的力气,Caster将曾是主人的人拦腰切断。

“为——什么——”

「哈——知道我真名,却不知道我拥有能够死而复生的宝具吗——真是可笑呐。」

主人料算到了屈原的一切,她的忠心,她的悲运,却没有算尽Caster的数量繁多的宝具。

这场圣杯战争没有胜者。就这么以英灵和主人的同归于尽结束了。

而在这根基都动摇的圣杯乱战之下。

Caster的她,再度回应了召唤。

——只是这一次的她,绝不会重蹈上一次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