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頭部受到過劇烈碰撞,在蘇醒后可能會有失憶現象……試着給他講講過去的事吧。”
醫生向我們解釋后就離開了病房。而自稱是“我的父母”的兩人立刻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我完全沒有印象的事。
我的名字叫餘子明,因為車禍而昏迷了近一個月。
我在學生時代有着優秀的成績。
進入社會後的生活也很順利。
我還有個未婚妻叫張曉雨,她是公司里社長的女兒。
……
男方在講到中途就跑去為我切水果,女方則是講到我吃完水果也還沒停止。
我不斷地重複着敷衍的應和。
即使她講的對我來說,是別人的人生,是和童話故事差不多的性質。
我也在應和着,害怕出言否定會被兩人厭惡,拋棄在這病房裡。
失去記憶的我也同時失去了可以依賴的事物。
現在的我……沒有家人,沒有朋友。
也沒有愛人。
所以我希望着有誰可以被我依賴,哪怕我現在誰都不認識。
我仔細地聽着,試圖將帶着陌生和疏離感的記憶強硬地塞進腦中。
但就在這時,我想起了一個人。
不……說是“一個人”就有點過了。
我只記得她的名字。
除此以外什麼都不記得,比如相貌、身材、共同度過的記憶,甚至連性別都不清楚。
只是從名字來推測她應該是女生。
所以我開口向兩位老人問道。
“呃、我剛剛想起了一個叫徐夢琴的人……她是誰?”
“……”
兩人同時露出驚訝的表情,男方欲言又止,而女方猶豫了一會後終於回答。
“是你以前的同學。”
“……沒有什麼特別的關係嗎?”
一般來講,最快恢復的應該是比較深刻、重要的記憶。
“不,就只是普通同學而已。”
“是么……”
她回答時躲閃的眼神讓我有些在意,我看了看男方那邊,也是差不多的、像是在拙劣地說謊着的表情。
但我最終還是決定放棄深究。
在我的心裡,比起對徐夢琴的在意,還是對失去記憶的不安佔了更多的比重。
所以他們所說的我的事情,就算抱有疑問也只能全盤接受。
甚至可以這麼說。
我從失去記憶的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失去了懷疑別人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