檯燈的光線聚集在桌面上,我撐着頭沉思着。
“敬啟,時浴老師收。”信封上簡簡單單的七個大字,卻讓我再一次陷入恐懼中。本以為已經銷毀一切證據的我,以為和過去再見的我,卻着實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我看向燃盡最後一絲的夕陽,黑夜即將統治世界。
心緒雜亂,讓我不知所措。“會是誰呢?”再次將目光投向信封,無論如何,先將送信人的意願弄明白。
----
時浴老師:懷着對沙浦洛斯大人的無限敬仰,我貿然給您寫了這封信。明天下午放學后,我會在雪見亭等候您的到來。
----
僅僅是想見我一面嗎?他到底有什麼目的?即使是鴻門宴,我也必須硬着頭皮面對。最後一絲夕陽在地平線消失了。
----
獨自走在公園的小道上,小道的盡頭,一個精緻的亭子正靜靜地坐立在那裡。
“16:50。”
時間正好。
不遠的亭子上,有人的身影,長發像傾瀉的瀑布,懸掛在腰間。
女生啊,送信人是她么?我這樣想着,邁開了步子。
-
當我踏上雪見亭的青石地板,那人渾身一震,略顯僵硬地轉過身來。
“是你?”我楞着兩隻眼睛,吃驚地看着她。
眼前的人,就是那位讓我好奇的女生。
繁星似的眼瞳閃爍着興奮的光芒,臉上洋溢着興奮的神情。與此同時,胸前掛着的只有一半的魔法陣吊墜吸引了我的注意。
“啊...那個,請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我會很難為情的。”
女生背着手,扭捏着身子,不敢看向我的眼睛。
“哦...不好意思。”我移開視線,漲紅了臉。“是你寫的信嗎?”
“是..是的!原本只是抱着嘗試的態度給您寫信,沒想到您真的來了。”
女生開心地說道,她的臉好像綻開的白蘭花,笑意寫在她的臉上,溢着滿足的愉悅。
“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她沒有回答,卻從背後拿出一疊厚厚的文稿紙。
“您還記得它嗎?”女生輕輕晃了晃手中的文稿紙,小心地問道。
“莫非是《蘇格利爾》?!”我的眼神忽然犀利起來,看着她手中的文稿紙,我暗暗握緊了拳頭。
無論你是誰,如果你想用它來威脅我去做一些什麼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妥協的!
我暗忖着,厭惡悄無聲息地侵佔我的心臟。
“對,對。今天,我想做一件一直以來都夢寐以求的事。”女生將文稿紙小心地藏到背後,突然嚴肅起來。“時浴老師,請與我簽訂契約,一同破解卑劣的惡毒的’蘇格利爾的詛咒‘吧!拜託了!”
她突然作90°鞠躬,這樣的大禮,嚇得我根本沒聽清楚她在說什麼。
“你..你說什麼?”我有些顫抖地問道。
“時浴老師,請與我簽訂契約,一同破解卑劣的惡毒的‘蘇格利爾的詛咒’吧!拜託了!”
“對不起,這個請求,我不可以接受。”我轉過身去,盯着腳尖。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真的,很對不起。如果可以的話,請將《蘇格利爾》銷毀吧。”
我抬起頭來,準備離開。
“誒?”她抬起頭來,眼裡浮現着淚花,“怎麼這樣...“
我將不知所措的她和那份原稿扔在那裡,快步離開了雪見亭。
----
夜晚,八點三十分。
胃裡火燒火燎,飢餓感遍布全身,我卻不願離開房間一步。
滴滴答答地,窗外的世界下起了今年第一場春雨。
她不知所措的神態再一次浮現,但是理智告訴我,我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為了不讓羞恥再次充滿我的生活!讓我快樂的享受每一分一秒。
但是,為什麼取而代之的是心煩意亂呢?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喂?雨軒?今天一放學你就沒了影,發生什麼事了么?”
電話那頭傳來馮楠楠略帶擔憂的聲音。
“沒事,只是去見個朋友。”
“呼,這樣啊。怎麼不和我說一聲呀,害我到處找你。”
馮楠楠嗔怪道,我能想象到她嘟起嘴的樣子。
“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掛了啊。”
將手機扔到被褥里,倚着書櫃慢慢坐下。
嘣,嘣,嘣。用後腦勺一下又一下敲擊着書櫃的門,妄想用物理上的疼痛驅散一團亂麻的思緒。
“轟隆!”櫃頂的箱子突然落下,不偏不倚地正好蓋在我的頭上。雜物散落一地,讓我為自己的愚蠢行為感到後悔。“真是倒霉透了。”我陰沉着臉,一件一件地收拾散落在地板上的雜物。
“咦,這是什麼?”一個只有半邊的魔法陣吊墜......
我記得,好像在哪裡見過...哦,在她身上也有這樣的吊墜,但是似乎是另外一半。
嗯?為什麼好像有什麼要從腦子裡蹦出來了?讓我想想..讓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