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南国海岛，内陆的大城市有的，更多是富于物质享受的场所。在秋季来临之前，蓝天还不至于被空气污染的灰霾遮掩，小欧出院的这天也十分晴朗，实在是天公作美。
“这几天真是太谢谢你了。家里条件暂时……好在小欧也很懂事……”
来接小欧的时候，她的母亲匆忙过来向我道谢。
为了及时缴纳医疗费，小欧的父亲留在家乡继续工作，在首都的母亲也拿不出整天的时间照顾她。
我不喜欢悲剧，生活也没有绝对的悲或喜。所以我努力说服自己，只要活下去，就一定会有好事。只有这样，我才能面对她们这样努力活着的人。
“不客气，主要是受朋友所托。”我回答道，“我最近休假，也是因为工作上遇到一些不愉快，能尽力帮上一点的话，我也很开心的。”
为了庆祝小欧出院，我们决定在首都玩一天。
“我觉得……有些事还是跟你说说比较好……希望你不要介意。”
几乎看不出一丝疲惫，妈妈的神情，和其他带孩子来游乐园的父母无异。也许是用妆容掩盖了，也许时因为难得的放松而消除了。这段日子过去以后，她们家人也会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吧。
“嗯，我不会介意的。”
“谢谢……”小欧的母亲犹豫了一下，“怎么说呢……小欧的病是治不了的，我们准备带她回家了。”
“出院只是因为这个吗？”
“嗯……我现在才三十多岁……如果再生个男孩的话……啊，对不起……”
“没事。你们有告诉过她吗？”
“还没有……”
小欧骑在旋转木马上，每次转回能看见我们的地方，她就会奋力挥舞起双臂，笑着。
霍尔顿看到菲芘妹妹这样一圈一圈地转过来的时候，心里在想着什么呢。
“找个时间告诉她比较好吧。”我说。
“嗯，我们也觉得迟早要说的，对不起……”
“没什么好道歉的，大家都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完了。没什么好道歉的。”
独自承受了太多的人，会很容易向我这样的局外人倾诉起来。因而我也成了为自己开脱的共犯。
午饭过后，小欧的母亲匆匆离开了。她必须要完成最后一点工作，准备回家的事。
“小欧，还有力气玩吗？”
“嗯，我想去百货商场。”
“那走吧，想要什么尽管说。”
话虽如此，小欧也只是用新奇的目光四处观望，不曾提出任何要求。还是由我主动问几句比较好吧。
“不用，不用哦。”她将手背在身后，回眸一笑，“有那个口琴，我就很满足了。”
久违地换上那套洗得发白的连衣裙，小欧踏着轻盈的脚步走在我前方。她也许是会永远走在我面前的人。正因为无法预料到下一步会走向哪里，我才会乐于追随这个身影前行吧。
“我呀，小学念了一半就退学在家了。”小欧说，“我想象自己上中学、大学，学会了他们该学的知识。现在我有新的想法了。”
“是什么呢？”
“你猜得到吧，能帮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