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离开医院的狐狸遇到了熟悉却又意外的同事——双手插入裤带的乌鸦正朝自己缓步走来：

“观测结束了吗？”

“算是吧。”

趁着乌鸦还没走近，狐狸也快速抹去了残留眼角的泪花。

“辛苦了，我顺路买了两罐，来一杯吗？”没等自己回答，乌鸦便抛出了扔出一罐咖啡，“我还挺喜欢这饮料的。”

“是吗？”

半信半疑的打开易拉罐，仅仅喝了半口的狐狸便当即抱怨起来：

“什么嘛，一点都不好喝啊，苦的要死。”

“原来这种滋味叫苦啊。”

“前辈你到底有什么事啦，难道是专程来数落我的吗？”

因帮助目标而丢失了业绩，这可是狐狸过去所不曾会犯的错误。

“目标活过来本就在情理之中。”坐到狐狸身旁的乌鸦继续喝着罐装咖啡，“带走死者的灵魂只不过是我们工作的一部分，我们不是死神，我们更像是观测者。记录，目睹并总结他们的故事。”

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的乌鸦伸了伸懒腰，望向天边的他似乎有些疲惫：

“冷血无情并不是优秀业务员的标准，当然，太过感性也一样。我们需要找到一个标准，以此衡量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正确。就像人类必须得思考自己的行为是否值得一样。”

“总觉得，今天的乌鸦前辈话特别多呢。”

“嘛，你就当我是在自说自话吧。”

“我会当作是万年垫底的业务员在传授心得！”不怀好意的盯视着这个看似冷漠的前辈，狐狸又一次喝了口咖啡，“果然还是好难喝……完全不知道你是怎么习惯的。”

“谁知道呢。对了，报告有思路了吗？”

“算是吧。”思考片刻后，狐狸说出了令乌鸦倍感意外的答案，“我会把这张照片交给上头。”

说着，狐狸拿出了男生送给自己的那张照片，那张承载了他全部期望的照片：

“我啊，对人类还不是很了解。所以我有必要和你多处一阵了。”

“真不知道该欣慰还是悲伤。”

轻叹一声，两人随之碰杯。

“不过，这咖啡……”缓缓闭上眼，狐狸的嘴角也微微扬起，“还是有点甜的。”

苦涩散去，留给狐狸回味的，是那最为清雅与单纯的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