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小朋友？”
刚刚还是一个男人的身影……他带我，去了很多地方……现在……
我在上海，和我的父母在一起，但是他们现在又不知去向了。糟了……走得太远让他们担心了吧。
“小朋友——”
眼前的这个工作人员，脸上露出慌张的神色，一边合上自己的“船”确保没有未授权的人进入，一边弯下腰来拍着我的肩膀，试着安慰我。
“你怎么了吗？你叫什么名字？”
“……木芒。”
“好吧，你的父母呢？他们……是和你一起过来的吗？他们——嘿，别碰我的深眠舱！见鬼的……”
“我……我不知道。”
“嗯？是吗？那么……”他看着我的身体，忽然陷入了沉思，从上到下仔细地打量我一边，并确认了一下我胸口的名牌，“要不……这样子吧。该死的，算了，已经要世界末日了……呃，总之呢，你就和叔叔一起来吧，叔叔会带你——”
“喂，你在做什么呢？嗯？这个孩子……”
总觉得……身体里，有什么，在涌动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
“啊，那个……这孩子似乎是走丢了，她父母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木芒……是吗？正要和你商量这事儿呢……其实吧，伦敦在通讯中断之前，有一个奇怪的指示。”
“指示？啧……到底怎么回事？”
天空中，只有一个漆黑的铁罩子，这里父母说是很安全的……但是，我却仿佛能够看到那之后……奇异的，黄昏时的光彩。
“……还有这种事？确定是她吗？”
“我原来也不信，让你来翻翻档案的。结果……这不，就在这里了吗？”
他们……是在说我吗？
“哼……你晚点来就好了。”
“嗯？你说什么？总之啊，上面说这个小女孩儿是要特别关照的，听说父母是在什么机关里的吧，他们被……”
他们……在说什么？
“……还真的有这种事情啊？只让她一个人在这里……”
“是啊，那么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小孩儿，跟着我来吧。”
我是……被关照的吗？外面明明还有很多人，父母明明还没有找到……
刚刚出现的这个人，看起来像是军人……这就是军人吗？
“喂，怎么了？你知不知道现在你有多幸运啊？真是的……小孩儿就是这点麻烦。好了，快走啊！”
这样子的世界……
「人类里面，人渣也不少嘛~~」
头顶上，还是一个巨大的破洞，雨水从其中滴下，为这座本就萧瑟的教堂更增添了一份寒意……还有，令人不爽的氛围。
“你必须，要杀死阿西莫夫·罗伯特……必须阻止他。”
总觉得……回忆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来。而面前这个男人，也像是记忆紊乱了一样冲着我说着，拼尽全力地想要说服我。
——但这，怎么可能？这家伙疯了吗……明明他自己就是罗伯特，却要我……是已经准备好死了吗？
“……我问你，你说……犯了错，那是什么错？”
“不……你不明白，你现在必须要阻止你的队友，你还必须要立刻去伦敦杀了罗伯特——”
“给我闭嘴……”
满口胡言乱语……明明做着，这样子的事情，还在这样子狡辩……就这么想要活下去吗？
“不……不是这样子的。那个‘艾萨克教授’，他是假的，是在伪装我的！我前不久才知道他还活着，所以……才要全力阻止——啊！！！！”
鲜血溅射到了我的刀刃上，刀也不偏不倚地刺穿了他左大腿上的动脉血管，这样的痛觉……应该足够给这样一个毫无荣誉感又满口胡言的家伙点教训了。
“回答，我的问题——你都做了什么？你又有什么计划？全部告诉我！”
我迅速地将剑从他的腿里拔了出来，并抵在了这个混蛋的脖子上——不会这么快让他死的，我要知道，这个家伙……这么欺骗我，又勾结“神”对付没有威胁的人类，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罗伯特总算是彻底瘫在了雕塑旁，因为疼痛而吃力地喘着气，看起来也已经放弃了抵抗，甚至连伤口都不打算按上来止血。
“我……和另外一位……你眼中的‘阿尔伯特·艾萨克’，还有尤匹·辛一起……参加了联合国的秘密计划，因为那个时候……我们找到了一项，可以撼动现代科学观念的证据。”
“那是什么？”
“苏联的记录……他们曾经和‘神’接触过的证据。所以……我们一起，制定了‘方舟’计划和‘伊甸园’计划，咳咳……”
出血量逐渐变大，看起来他已经要休克了——潮湿的天气会造成伤口感染，再加上这个家伙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
「活该啊——做了这种事情嘛……干脆，给他轻松一下吧？」
“不……我要你活着。”我使劲拍了一下这个家伙的脸……虽然也没错，他活该有这样的下场，就因为这两个计划……“神”才会来到这个世界，“你们的计划……让多少人类死去了，你知道吗？”
“咳咳……我们，真的认为‘船’能够发挥作用。但是……是罗伯特，他在事情发生了之后……不，在这之前就把我们出卖了，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和‘神’说了什么……”
“你……明明知道‘船’有那种作用……把我们锁在里面，让我们体验那样虚幻的生活。而且……还把我们的意识作为能量提供给‘神’？你知道你们这种……半吊子的想法害死了多少人？现在还在继续……”
这家伙已经没有话可说了，我也……我也不需要这个家伙继续开口说话了。
“还和‘神’勾结在一起，现在又……”
砰——
外面是……枪声？是萨玛拉吗？但是听起来像是单方面的开火……我把刀换到左手拿着，枪刚刚也因为急于控制住罗伯特而落在了楼梯那里。
这样的装备估计是帮不上萨玛拉什么忙的，而且……萨玛拉还没有联络我。如果真的有敌人存在的话，她一定会联络——
咔嚓——
——嗯？
左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这个家伙刚刚一直瘫在地上的手——刚刚以为他因为痛觉所以无法移动，但是……
左手拿着一把手枪，不止刚才扔出去的，身上还有一把吗？同时借助背部与雕塑间挤压拉开了枪栓，同时趁我分散注意力的时候……手搭在腰上，准备向我射击。
“啧……”
现在左手拿着刀，身体恢复到原来状态时，他已经把手指搭在扳机上了——动作现在完全被局限起来，只能全力用右手肘撞击他的手臂。
“疼……见鬼的……”
砰——
子弹穿过了我的头发，在太阳穴旁留下了一道新的划痕。但对方也因为在地上翻身，将我推倒在了长椅上——该死的，没想到是为了找机会反击吗？
“你也……必须死啊！！”
这个家伙已经靠着长椅站了起来，举起了手枪——但一看就是外行人，第一枪因为他身上的伤还有刚站起来的原因，笔直地划过我的左肩，击中了雕塑的腹部。
“喝啊——！！！”
虽然已经用激光绳索瞄准了他的手臂，但是刀还没有能跟上牵引的速度，只能——
砰——
“……”
他的左手被我用手抓住控制住了，但也因为是整个右手包上去的，旧式的实体子弹已经将手掌射穿了。
“让开——你这个怪物！！”
他立刻放开了枪，同时连滚带爬地从教堂的正门回到了街道上。但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好疼……”
手掌被射穿了，但这是好事，至少没有让弹片留在身体里。可是……
很愤怒……是因为她要反抗我才会这么愤怒吗？
——没错。
明明……明明应该死的人是你！！
我捂着手掌，回到了街道上——这个家伙还在趴着继续前进，实在是难看……丑陋……让人作呕。
“爸爸？妈妈？”
十字路口……是啊，就是在这里，我失去了我的父母，我失去了我珍视的所有人，同样的地方。
雨水穿过弹孔，但是我的大脑已经来不及处理疼痛了。
“你不知道……我看过数据了。你就是‘瓦尔基里’计划的重要部分。你就是……‘女神’……”
我将刀收回到剑鞘中去，刀柄都被鲜血沾满了……多少次了，我必须要，这个样子把同伴的尸体回收回来，抹去他们武器上的血迹，更多时候甚至是找不到了……
和“神 ”那么久的战斗中，每一天，每一刻……
“你就是……‘瓦尔基里’。罗伯特的目标就是你！所以我也要杀了你……不能让你，还有他，继续祸害人类了！！你明白了吗？我必须……必须为了人类，必须为了所有活着的人努力啊……”
雨水冲刷着地面，但让破碎的玻璃显得给外突出——这是教堂的彩色花窗的一部分，就像是天使的翅膀一样，一片纯白色的碎片，就像是故意放在这里的一样……
“我必须——呜嗯……”
这个瘦弱的躯体，我简简单单就能将他翻过身来，看着他坚定但却被恐怖掩盖的眼神。
“我是……阿尔伯特·艾萨克，木芒。你必须要杀了罗伯特，而你也必须要死——这是你的宿命，你的使命！你这个拥有着人类的心却没有人类灵魂的人必须要做的事！！”
“闭嘴——！！！”
抓住这片碎片，我死死地朝着他的喉咙刺去，这终于让他停了下来……
十字路口，还有大家……所有人……有我的父母，有马龙先生，有索利斯司令……
「他们都死了——就是因为这种白痴~~杀了他！」
“你感觉到了吗……”
我摸着他的脸颊……明明，这里也有着人类的温度……这个躯壳里面有着人类的心脏。
但是……
“——这就是，被你害死的人死前的感受！！”
砰——
我将碎片拔了出来，鲜血因为他的呼吸，而和不断落下的雨水融合在一起。
还有……“传教士”的士兵们，还有……在泉州因为炮击而死的那么多人，还有……宇文要找的亲人，还有——我的亲人！！
砰——
这一次是腹部，再下一次是上腹部，再下一次是胸口，还是胸口，还是胸口。
他们都死了啊——但你利用“神”，去杀无辜的人，还说着这种让人火大的话……还想要，为自己开脱。
我的眼前只剩下一片红色，但是我还是要——向着这片红色的中心继续刺下去。
砰——
「杀了他！！」
“我们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砰——
护甲上已经被血液还有组织器官，给彻底沾染。但是雨水还在继续冲刷着，让它重新恢复到白色。
砰——
“木芒姐，一定要小心一点啊……真相并没有那么重要，如果重要的话，就交给我去挖掘吧。”
砰—— “——这样听起来没什么说服力，但是我……我也喜欢着，这样子的木芒。”
砰——
好累……肩膀上的伤口，还有腿上的伤，都让我的身体停止了动作，我这时候才意识到面前的这具……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了，地上的水洼已经被血液给染成了锈褐色，而我的膝盖下早就是已经彻底变成碎块的各种器官。
虽然没有得到所有的情报……但是……足够了。
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趴在散发着腐臭气味的石子地面上，尽管尽力去回忆……但是，见鬼的，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三分钟前，我和几个人才看到了预定目的地，以及一个打扮得像是士兵一样的人。
“……你确定，那是士兵？穿得像是从好莱坞大片里出来的一样？”
“戴维，那肯定是啊——我过去在一些沿岸的基地里有看到的，好像是陆军的试验装甲，那准是我们的人！”约翰向后开了两枪，确定后面的怪物没有继续追上来之后，猛地就朝着那个“士兵”的方向跑去。
“放心，戴维——而且是人类又是英国陆军，总不会马上就有什么危险吧。”柯尼斯也像是个过去随处可见的臭小鬼一样，提着枪往前冲去。其他的士兵也只顾着往前冲。
见鬼的……那个时候要是我……但我也觉得前面的应该是个士兵，再怎么说一般的平民既不会有这么正式的装备，也不可能有耐心在这鬼地方待上这么久。
“你们这些小鬼——等等，至少也要来个能交涉的吧。比方说，像我这种一看就是优秀技术员的男性。”
“得了吧，戴维。你就——”柯尼斯转过头来，一边对我做着鬼脸，一边大声嚷嚷着。
砰——
但一瞬间，他的嘴还在说着什么，肯定是写让我不爽的废话。
他面朝前面的半张脸，就已经变成了血红色的肉团，在我看清之前就带着脸上的所有东西一起摔在了地上。
这些东西是……血？毫无疑问是，还糅合了一些其他的……
“……所，所有人！！愣着干嘛，还击啊！！”
“前……前方那个士兵，刚才是她开的枪！！”
接着下一发又撂倒了另一个士兵——见鬼的，冷静下来……明明还有一点距离，这样的距离能一枪击中，而且……
我俯下身子，躲避对方胡乱射来的子弹，这时候算上我只剩下三个人了——该死的，柯尼斯……这伤口怎么看都是霰弹造成的，但还有这么长的射程……
KSG吗？刚刚已经射了五发了……就算是最新的改良版本，也只有九发的弹匣容量。
“约翰！！还有个那个混蛋？跟好我！！”
“哈？你在说什么？对方——”
砰——
眼前的房屋边沿随即被打成了筛子——那边，在前面有一个带滚轮的垃圾桶，三个人躲绰绰有余，前面就是一个口子可以到主干道上去。现在我们两个人躲在缺口里，约翰则是躲在一个旧的车骨架后。
砰——
如果说现在——对对，就是现在，该死的！！
“喂，你们两个快点！！你，跟上——约翰！！”
我立刻冲出了，身后这个小鬼速度倒也蛮快，至于约翰——
“垃圾桶！快点，她已经——”
但是下一刻，他的腰就像是蹦床一样，向着内部不断地压缩。是被……什么东西给？不可能，那家伙应该已经要填弹了才对！！
但是，在跑动的时候，我才注意到……
“快……”
约翰的腹部上，多了一个小坑，里面的是……延时枪榴弹？
轰——
因为约翰的身体，所以爆炸并不算很剧烈——但是半空中，除了雨水外还多了不少约翰的肢体以及血液。
“怎……怎么会？五个人就这么——”
这个新兵蛋子已经——不，我也没资格说他，看到自己的队友是以这样子的惨状变成碎屑的……
“不对……不对，小鬼，趴下！！”
我那时候先爬了下去，所以看到这个还迷茫地看着对方的小鬼，已经脑袋和身体分家了。
砰——砰——
子弹不断地搭在垃圾桶上，还好这玩意儿质量不错，对面也没有带穿甲用特殊弹。
“啊……见鬼的！！老板，任务失败，我要回来了！！见鬼……”
六个人的尸体，基本上是没有一具完整的，就这么留在这发臭的小巷里。上帝啊……虽然想把他们的尸体带回去，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嘿！！嘿——我不管后面那个开枪的混蛋是谁，你给我记着！！你个该死的疯子，杀人狂！！”
我使劲地用背推着垃圾桶，明明几秒就已经到了口子可以出去……该死的。
总之，我就在随时会被那个疯子杀死的情况下，拼了老命回到了主干道上，现在躲在一辆发了霉的公交车下面，虽然水很恶心……但是，能活着就足够我回去向上帝多祈祷几次了。
啪——啪——
前面的水塘有人刚刚走过去，溅起了比雨水还密集的水滴——现在雨也已经小了下来，可以用来作掩护的雨水都没了……
说起来KSG本来就不是给正式军队配备的武器，对方说不定只是拿着这枪，捡了套装备的疯子。否则陆军和海军又没仇，为什么会做这种……
啪——
还在找我吗？啊……我也受够这个水潭了，实在有些恶心……
好在雨还没有停，可以确认那家伙的具体位置——这样的话只能主动出击了，否则迟早要给这个疯子给找到的。
这双腿越来越近了——护甲看起来也够厚实的……见鬼的，只能全力一搏了！
“那么……哈！！！”
对方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腿被我的手抓住，因此狼狈地跪倒在了地上。
“好嘞——”
然后，就借这个机会直接把她手里的枪踢了。这家伙身上这么厚的装甲，站起来绝对没有那么快，只要抓住这个机会——
咚——
“嗯？咋回事啊……”
咚——
好像是这个公交车在晃动……准确来说是被什么东西撞击，大概是……
“喂喂，不会吧，这个……总不会是，雨什么的吧？”
但就像是故意要和我作对一样，这车越晃幅度越大，大量的锈斑以及零件落到了我的脑袋上，整个车就像要整个散架了一样，局部还发出了临死的哀嚎声。
见鬼的……我下意识地向着车外逃去，好在速度足够快。
“呼……这……”
我不回头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刚刚那个见鬼的士兵直接跪在地上，把这十吨重的公交车给推倒在了地上，我怀疑这家伙和别人搏斗是不是也是这种样子……
枪还在路上，她没有机会去捡那玩意儿的，毕竟我手上还有一把手枪——但这个小姑娘……也让我吓了一跳，居然是个看起来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在刚刚那里大开杀戒的，她这身护甲除了防御比较脆弱腿部和喉咙之外，还真找不到什么破绽。
“和平解决……看来是不可能了，是吗？”
但这女孩儿……怎么说呢？看起来倒是还不错，可是却像是个可爱的橱窗假人模特一样，没有一点活着的样子。可就这样，我还是可以感觉到她强烈的杀意，死死地咬着我不放。
那么……唯一的胜算就是那把枪了是吗？
对方开始一步一步、死板地朝我走来，目的就是要杀死我，那么……
“抱歉了，小姑娘——先下手为强！！”
我立刻朝着她的喉咙位置开了两枪，但随即被她那两根粗大的——原来有多粗我不知道，但这两个手臂上的护甲的确太坚硬了。两颗子弹只在上面空留下“嗡嗡”两声。
啊啊……不管了，总之先跑起来拿到这把枪才是。
脚底下的水让我跑步的姿势多少有些滑稽，使劲挥了挥头才总算是看清了眼前的枪的具体位置。
少女还留在原地，因为用手臂保护自己，移动速度也没有我快——但那脚下两个履带依然有着难以置信的爆发力。
“见鬼的……还差一点。”
我把手枪往她身上扔去，但愿这可以多少争取一点时间吧。
这把整备到位的KSG就躺在水塘里……来吧，宝贝——快来救救要死了的我吧。
我俯下身子，只感觉脚下因履带而产生的震动感越来越剧烈了……见鬼，够到啊！！
先是指间，然后是手掌心——不管是谁帮了我，我总算是把这把KSG套到了手里，当然自己也以接近滑行的状态冲了出去，直到万能的物理公式让我停了下来。
看到这双被机械护甲保护起来的手，我第一反应就是举起霰弹枪，这样子做后座力一定会让我骨折的……
“但你让我这么做的，你个死女人！！”
砰——
淡绿色的光线后，是橘色的火光将子弹推送出枪膛。
“……呜嗯，咳咳……”
强大的火力自然是在她的胸膛——上的护甲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凹痕，接近了之后才发现这小孩儿还蛮娇小的，这样的身体受到这般冲击力，也只有迅速拉开距离，“砰”的一下把自己的护甲给卸了下来。
“呼……呼……”
看来很勉强自己啊，这个小姑娘——但是再怎么勉强自己，那也绝对不是杀人的理由。
“我……我……”
“哦——等等，等等，小姑娘。”虽然知道对方还是小孩儿，但是这也不是我忘记六个部下怎么死的理由，“在外面杀人玩？还蛮有……个性的是吗？但你最好站着别动，否则我就让你那胸膛上多一朵花来。”
“……我，我做了什么？”
忽然她的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就像她不知道自己在那里似的，这算什么事儿……？装无辜？法庭上的那一套？
算了，等到“漆黑突袭者”的援军来了，她的事情估计就能搞明白了。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立刻到东岸去，离开这鬼地方。
“你应该最清楚——好了，站着别动，小姑娘。”
虽然看起来她也不会动了，满脸的疑惑啊……算了，趁这个机会赶快走吧，这笔账下次有她好算的。
“呼……冷静点，一个小孩儿而已……杀不了我的。”
我把枪背在身上，直接转身就往旁边的教堂跑——穿过那个教堂后面的小门，应该就可以到东面的港湾了吧。
然后回到潜艇上去，等待援军，派大部队解决这里的麻烦——然后，就可以替那几个傻子收尸了，好好给他们找个地方埋了，然后……
然后，说不准这场混账闹剧就该是时候结束了。
“……嗯？”
但是……但是但是啊，我才使劲把眼睛前的头发撩到两边去，就看到了路上站着一个女人。看起来……喂喂，这也是一套护甲啊，而且和上次在全息投影室看到的那些……“漆黑突袭者”穿的护甲很像。
黑色的长发，在雨中被淋得一塌糊涂，这姑娘得回去好好洗洗头了。可为什么站在这里呢……？
“喂——啊……”
我这时候，才注意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这个教堂门口。比起刚刚的道路，这里更加……红一点……
脚下的水洼里，还有一点血迹留着，以及……这个是……
“……肾，吗？”
只是看形状有点像，表面已经彻底烂了，看着这血……还格外的新鲜，至于源头的话……
“……你，是谁？”
女子带着像是死人一样的表情回过头来……不，也有些满足的感觉吧？
“那个……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完成任务……已经完成了，但愿这是最后一……”
忽然，她也合上了嘴——但最应该合上嘴的是我才对。
她的身后，那是一个男人的身体……不，是尸体。腹部到胸腔基本上是……惨不忍睹，我还没见过被这样虐待的尸体过，而这女人的手上，也全是血……
“喂，我说……你的任务是什么？”
“萨玛拉人呢？你见到萨玛拉了？萨玛拉怎么了！！”
见鬼，这家伙看起来也不太正常……我立刻把枪拉到了手上，虽然背带不是很习惯，但是现在……一天遇到两个杀自己人的疯子，我还真是背运到极点了啊。
“萨玛拉？你在说谁？我倒有问题要问你，那个男人——”
“他罪有应得。我在问你——”
这家伙，忽然就把等离子刀拔出来了……这是什么意思？亚洲人都喜欢这么打仗吗？
“我在问你——这把枪的主人，在哪里？”
这把枪的主人……
该死的……我必须先开枪，这个女人会问这种问题，只能说明——
“一伙的吧，你们是！！呜呃——”
忽然，她就到了我的身边来——不，不只是她。除了她……还有一个什么东西，像是幽灵一样跟着她，最后回复到了她的那把刀上。
而我的视角，也……忽然到了天上，最后到了地上……还真是，奇特的感觉，啊……
“伊利埃斯司令，我不知道你是缺少经验还是没有原则。我现在不能撤退！我的手下现在还在岸上！！他刚刚还有消息传回来，我不能让潜艇离开英格兰。”
“特拉法尔加中校，我明白你在乎你的部下，我也在乎——”一个梳着银色卷发的小姑娘，在这里和我一本正经讨论这种事情，还真有些不太习惯啊。“但是刚刚静海基地的信号中断了，而她最后一次发来的情报是伦敦那里有巨大的能量源，已经强到彻底遮蔽了信号源。”
“我的部下就在调查这件事情！！就算是为了安全或者是他娘的什么情报，我们也必须等他们。”
我恨不得要砸几样东西了，但上次有人和我说过，这件全息投影室里的设备都很珍贵。但是啊……这小鬼说的话实在让人不爽。
“中校！！‘漆黑突袭者’已经和‘神’战斗了很长时间，所以——”
“所以你们就有他娘的发言权了，是吗？你不如试试备用频道，问问那位大庭艾柯尔小姐同不同意你的观点？”
“所，以，说——”她那边倒是毫不犹豫地拍了桌子，“我们很清楚，有这样能量又肆无忌惮释放出来的，会是谁。不可能是你们推测的人类敌人，而是‘神’。”
“……”
目前最危险的敌人，一个“神”就拥有着毁灭所有人类军队的潜力。该死的……
“我们很快就会派出空中部队前去侦查，但我们需要你的潜艇的安全——请立刻到加莱港和我们汇合，不要为……已经就不到的人牺牲更多。”
“……你的意思是他们已经死了吗？还真是，你就是这样抛弃同伴活下来的吧？”
对方的脸色总算变得难看了，哼……我反正不知道对付这种敌人多一艘潜艇有什么意义，也不懂他们的救世主情怀都从哪儿来的。
“我……我最爱的人，现在不见了踪影，可能是已经死了。所以——”
砰——这次她是把文件或是PDA之类的，直接摔在投影机上了。
“所以我才明白，他们可能活着……我会相信木芒姐还活着的，这是我能做的，然后……为她追求的世界努力，而不是让更多人陪葬！”
陪葬……还真是会用词啊？
“……你的部队最好立刻过来，如果可以的话，对南安普顿南部市区做一次扫描。”
为了……戴维还有那群海军陆战队员想要的世界吗？他们要的世界估计是到处都是成人杂志的鬼地方，还是很多纸片人的那种。
但是，这就是军人吧……必须要这么做才行。哼……好在那个小姑娘还知道核潜艇的厉害。
“……好了，全员听令，全速前往加莱！”
戴维，你可给我好好活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