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糟糕……”

感觉,身体似乎被谁抱了起来,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有点,想要呕吐。

身体里好像,少了什么一样……命令,对,教授给我的“命令”忽然消失了,但是却反而感觉……异常的轻松。

“你等一下……那些家伙是——见鬼的。离她远点!!”

砰——咔嚓……

弹壳掉落在我的身边,发出尖锐的回音,雨水也让耳朵里的回音显得更为黏腻而不适……

——眼前,浮现出了一些,我不能理解的画面来……

……忽然醒来,便是半开着的舱门,以及……这里是,哪里?总感觉很熟悉……

原本应是纯白的墙体,似乎因为雨水而显得格外肮脏……这里究竟下了多久的雨了?直到现在还有雨水不断地从顶部滴落下来。

而我的话……现在似乎在一个荚状的舱体里面。人造皮革制的座椅之外,还有大量的仪表盘。出于安全考虑,还是不要去碰比较好……

座椅上面还缝着“Project Falling IV”的字样……这算是什么军方的项目吗?

现在的情况是……对了,“神”入侵了地球,我是一个士兵……应该出去战斗才对。可我为什么……会在这个“船”里面?

我摸了摸背后的座垫,不知为何有点熟悉的感觉……算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我摸了摸自己的腰带,果然……还有一把手枪留着。

滴——滴——

刚刚举起枪踏到舱体外,就能闻到一股腐烂木头的恶臭。虽然室内光线有点暗,但是依然可以看出许多破损的长椅被堆积在教堂的一角,教堂的正中央基本被清空。

其他的塑像还有饰物,也基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只能依稀辨别出,这里是伦敦的威斯敏斯特教堂。当然,现在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外面也没有枪炮声。

至于这个“船”……

我下意识地退了几步,看着这个装置——并不像我记忆力的,放置在一个巨大的圆顶建筑物中,而是在没有任何连接线路的情况下,被扔在了教堂的祭坛前。

到底是谁……能做到这样的事情?一想到这里,就感觉这个地方……不止我一个人。

“……有人在吗?”

虽然在这里叫喊的举动很危险,但是如果附近有敌人,我应该早就死了才对。最优先的目标,是找到是否有人能解释现在的情况。比如说……现在的战况怎么样?不知道距离亚洲最后一次联络已经过去多少天了。

嘎吱——

裸露在外的木质台阶,听声音应该已经从内部腐朽了,地摊上也满是水渍。感觉……好像是很长时间没有人来过这个教堂了一样。

“有人在吗?我是英国陆军的……那个……”

我叫……什么来着?有点想不起来了……冷静点,可能只是那个舱体里有什么毒气让我暂时失忆了……

“我是……我是英国陆军的士兵,来解救你们的。有人在这里吗?”

声音继续在礼拜堂内回荡着。走出礼拜堂的大门后,空空荡荡的中殿更是已经惨不忍睹。北面大门已经被雨水冲垮,还有许多车辆残骸堆积着,唯一可以出入的只剩下西门。

看这个样子……花园也应该毁了。别说尸体了,这里就连枪支、武器,或是其他有人驻扎或生活过的痕迹也没有,南侧的雕像和南部塔顶一起塌陷下来,阻隔了中殿通往南部修道院的通道。

这些都很眼熟……但是,我却不记得自己有来过这里,至少最近没有……

或者说,我根本不记得自己又进入过“船”里面,不管是主动还是被迫的……被迫的,我怎么会想到这个?“船”不是政府临时开放给大家用的逃生舱吗?

咔擦——

地上有着吊灯以及窗户的碎片,室外墨绿色的光线也被五彩斑斓、然而千疮百孔的玻璃折射出诡异的色调来。

“有人在吗?我是——”

根本不会有人的吧,这里……但是,我又是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来的?纯粹只是把我找个地方扔了吗?为了这么做,而把我关在“船”里面,穿过中殿最后遗弃在礼拜堂里,然后自己离开?

不可能……对方可能是“神”。据说“神”都有些难以置信的武器装备,说不定它们还借助这些装置躲藏在这里。可是……目的呢?

我抹了抹头上的汗水,但湿润的空气依然让我的头发逐渐变湿……不,也可能是太紧张了。眼睛尽我可能地观察着周围,生怕漏了一个人影。但如果对方是这种程度的敌人的话……可能我这么做也是白搭吧。

该怎么办……直接逃出去吗?说不定外面有部队……但也有可能敌人埋伏在外面。总,总之,现在我不离开这里的话——

“嗡——嘣。”

“诶?这……有人在那里吗?”

不可能吧……刚刚发出巨响的地方,就在我才离开的亨利七世礼拜堂内。刚刚有人趁我不注意进去的吗……?

“……只能去看一眼了。”

我吐出一口气,紧紧地握住手枪,顺着台阶进入刚刚离开的礼拜堂……这里是一个死胡同,所以要潜入进去,除非一直躲在礼拜堂里面,又或者是……趁我刚刚不注意进去的。

可为什么要这么做?要杀我的话,刚刚应该有很多机会,但对方偏偏要用最奇怪的手段……

一想到这里,我就小心地俯下身子,如果……里面的是敌人的话……我该……

呼吸逐渐急促起来,也催促我尽快进入这扇半掩着的门……

“啊……这,这是——”

地面,刚刚剧烈的颤抖着,明明在外面都感觉不到。损毁的祭坛之上,“船”已经因为晃动而倒在了地上,地面也颤抖着恢复到了它原本的样子……之前,是向下陷进去了吗?

我小心地向着祭坛移动,明明脚下的地面很坚实,可刚才那个……是机关吗?在地底下有个什么机关?现在随着地面停止了晃动,我也感觉到膝盖上的压力少了不少,一切又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

地底下——不管是谁,绝对是躲在地底下的。为什么现在启动……是因为,发现我醒过来了吗?还是说本来就是决定上来杀我的?而且这个机关……只是启动一下吗?还是送上来了什么武器,什么人?

“冷静……冷静下来……”

我拼命对自己说话,但到现在连该怎么称呼自己都不清楚,只是……感觉我必须去检查祭坛。

“……这是什么?”

祭坛上并不是和刚才一样空无一物,在木质的讲台上,一台旧式的便携式计算机就像原本就在这里一样,稳稳地放置着,上面应该有数据什么的吧……

我焦急地放下手枪,试着要操作——然而我既不知道怎么操作,按下的键也无法让眼前这个蓝色的屏幕有所变化。

屏幕上,只是安静地显示着奇怪的字符串。

“2077年,10月15日,以下为任务信息。”

2077……年?现在不应该是2067年才对吗?我被关了十年吗?我看着自己的手,还有军装——一切都和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怎么会过去……这么久?

但是,这还没有结束……或者说,即将要结束了。

“代码Z91752X3,命令,记忆数据重置。请观看以下代码。”

接着,数千行的代码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刚才的疑惑……好像,全都不见了。就连我自己也一起消失了,全部都彻底地……遗忘了……

“呼……”

感觉,好像看到些奇怪的东西。眼前是一个祭坛——没错,我来这里,是为了来完成阿尔伯特·艾萨克教授教给我的任务的。

虽然还没有真的见过他本人,但那时他远程操控,解除了我的“船”的锁定,帮助我从“神”的束缚中逃了出来,替我解释了现在的战况。

现在的话——先从清理这里的垃圾开始吧。

我小心地将一个损毁的“船”推到长椅旁——这个据说是艾萨克教授为了研究“船”而找来的实验品。至于为什么在威斯敏斯特教堂……

“……”

……错觉吧。好了,继续工作吧。

在这之后是……

“萨玛拉,”我的耳机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艾萨克教授又有新的任务了吗?“之前和你说的……那位阿西莫夫·罗伯特教授,现在我已经找到他的下落了。”

“是吗?需要我立刻——”

“那倒不用,现在他还在从朴茨茅斯向南安普顿前进,倒不如让他靠近一点。你手头的任务,还没有结束吧?”

“嗯……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完成当前的任务。”

必须要快点处理干净这些长椅……还有这个“船”,这是入侵者“神”的产物,而且教授已经研究完毕了,只需要扔到外面去就行了吧……

然后……就必须要对付人类的敌人——想到那个人所做的事情,我就觉得有些……虽然难以相信有这种人存在,但我还是要铲除他,为了人类——

代码Z91752X3,命令,进入昏迷状态。

“……我必须……”

刚刚把昏迷了的萨玛拉靠在墙边,她就开始喃喃自语起来,虽然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去管了。

“吼——”

砰——

大量奇怪的人类向我靠近过来,不过仔细看看就明白了……他们已经被“进化因子”给影响,变成了没有理智的怪物了。该死的“神”……总是这样,把我们的同伴转化为敌人,实在是让人恶心的手段。

“萨玛拉?萨玛拉!!”

KSG的子弹基本要用光了,我的枪也在更加远的地方……但不能把萨玛拉一个人拉下来。

“该死的……”

我将等离子刀拔出剑鞘,下一刻眼前的这个怪物以及它身后的一个一起刺穿,明明是人类的外皮……但为什么这么坚硬?

刀刃在两具行尸走肉之中捣鼓着,同时高温也让刃口以及靠近皮肤的部分释放出带有恶臭的白烟。在雨中这还是很明显的标志,要是刚刚袭击萨玛拉的男人还有同伙的话……

“啧……碍事!!”

我撞在这个怪物的腹部,同时手腕手指同时发力向上挑起,才让这两个家伙的头颅连带内脏以及鲜血一起飞溅到空中。

“吼……”

还有?刚刚从主干道进入到小巷里,本来以为可以甩开这些动作迟缓的家伙,可结果它们不断地从旁白的呢屋子里窜出来……实在是烦人!

“都是他们的错……”虽然这么说,但是渴望杀死我们的还是这些同胞,不知道在雨水里被淋了多久的人……

“该死的……”

另一个已经向我逼近,没有更多的时间思考。手里的刀顺势向着它的左臂挥砍,随着实质的打击感传至脑中,手中的枪朝着它的腹部扣下了扳机。

砰——砰——

手上一定全是它的血肉……但让我更在意的是,刚才的是最后的三发子弹。

“萨玛拉……我们必须要走了。”

轰——

诶?刚刚那声是……萨玛拉那边!!

就在我的身后,一个怪物已经穿过右手边的栅栏,朝着萨玛拉的方向走去。虽然雨水多少延缓了它的动作……但是,萨玛拉还在昏迷中……

——今天,我已经受够了这种事了!!

“喝啊——!!!!”

激光绳索锁定在了这个混蛋的腹部,下一刻我就已经到了它的腹部之下,保持着俯身的姿势,自下而上地剖开了他的下腹到胸腔,第三只手也因为惯性而飞了出去。

“来……萨玛拉。”

刚刚好像因为撞在了墙壁上,呜嗯……

我的左手也有些失去了知觉,手掌心现在还没有包扎……但好在,萨玛拉没事。呼……

继续留在港口这里只会徒增危险,好不容易杀到了这里来……但继续带着萨玛拉的话,我是没法跑更远的,即使现在把她的装甲全部都卸了下来,但也不可能抱着她战斗。

但愿这里有我想要有的东西……有了!!刚才一些类似于袭击者同伴的尸体倒在小巷里,再按照这些怪物的行动方向来看,他们应该是从海上登陆的。

“好了……萨玛拉,安全了……”

我甩开眼前的雨水,将萨玛拉送到了这艘小队用登陆艇的船舱里去——该死的,船旁边还有怪物。

“别碰我的同伴!!喝啊——!!!”

海岸边还有很多,现在刀刃上全是鲜血……或者说是一些凝固了的血。好在船上的一个已经给捅伤踹到了海里去,现在可以立刻离开这个……让我恶心的地方了。

砰——

将头顶上的舱门合上后,我立刻冲到了驾驶座上——必须要快点,那群家伙的战斗力还是让人非常恐惧的。

“快点……启动是这个?对了……好了。”

我抹了抹眼睛,现在还有不少水……

“疼……呜嗯……”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手掌的疼痛,不少血从有些发黑的伤口处流出,现在我脸上应该也有不少吧……刚才被雨水也淋了好久,可能有一些感染了。但是现在引擎的轰鸣声,以及防弹玻璃外随着方向盘操纵而移动的船身,让疼痛也多少减去了些。、

“还是先,处理一下伤口吧……”

宇文要是看到我这个样子,会怎么想呢?我可不希望在他面前太狼狈……但现在,还不能回去……

从一旁的医药箱里取出了一卷纱布和消毒水,我记得应该这样……

消毒水……好疼!为什么会有这样子的药品被发明出来……实在不明白。算了……

一边包扎着伤口,一边看着逐渐在海上减速下来的登陆艇,还有这到了海上依然不停的雨……这一切都太没有实感了。我杀了一个可能危害人类的人类,杀了一个可能袭击了我同伴的人类,杀死了更多感染而变异的人类。

至今立下杀敌数目最多的一次,居然是在人类陷入危机时,杀死自己的同胞……还真是讽刺啊。

我将护甲全部卸下来,继续为身上的伤口……嗯?

手掌已经包裹起来了,肩膀也……自己,恢复了?虽然舱内只有外部的少量光线提供采光,但是怎么看、怎么摸都是这样……我的肩膀现在完好如初。

可能当时没有留下伤口吧,看来我有的时候也有些太大惊小怪了……

不过……

“……还没有结束呢……”

舱内至少可以带几十个人,甚至一辆军用装甲车,也就是说现在具体有没有彻底肃清他们还是个问题……而且他们的身份也没有弄清,可能是前英国海军陆战队。

除此之外还有更加麻烦的对手……“神”。

刚刚罗伯特似乎和“神”有接触过,他也说过这个“神”的目的是要杀了艾萨克博士……虽然还是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在何,但是这个敌人将要袭击人类的事实是铁板钉钉的。

现在可以做的……

“手掌……还可以继续。”

身上没有更多严重的伤势了,我还可以继续战斗。但是现在再去追赶对方,可能就已经来不及了……来不及救……

“你必须要杀了阿西莫夫·罗伯特……”

那种疯子的话,我怎么还会记得……实在是碍事。但如果他说的……

可就算这样,和“神”合作杀害没有威胁的人类,实在是让我很难去相信他。

砰——

海浪似乎越来越大了,在海上待的时间太久就是白白浪费时间了。萨玛拉也需要立刻得到救治,必须要立刻联络上教授才行。

“……萨玛拉,借我用一下吧。”

我跪在她的面前——希望这是她最后一次参加这种事情了,可能她也不是很适合吧……

撩开她的头发,看到了在耳朵里的通讯耳麦,在对面的应该就是……

“……教授,你听得到吗?”

“让我很意外,木芒小姐。萨玛拉现在是已经——”

“还好好地活着,”我瞥了一眼萨玛拉,“……她现在在整理装备,顺便让我能和你汇报一下情况。”

“嗯……”忽然,对面的声音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就像是卡在喉咙口的簧片忽然被移除了一样,“木芒小姐,你对我还真是诚实,这是人类的美德之一啊。”

“……”

这艘登陆艇……我迅速地站起身来,观察起周围,不……不可能有可以安装监视器的地方,卫星吗?但我们现在是在舱内……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你对萨玛拉做了什么,艾萨克教授?”

“看来罗伯特并没有把你说服啊……这一点也让我很意外,但是这也证明了你是一个优秀的士兵。”

“艾萨克教授——如果你希望的话,你大可以继续让我用隐瞒身份的‘教授’来称呼你。”

这家伙是……不,不会的。仅仅在萨玛拉身上做手脚,还不能证明他有什么更深入的计划……否则,他应该针对的对象是我,要杀我的话应该也早就能让萨玛拉动手了。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现在,有一个‘神’在往你的位置来,假如你真的像萨玛拉说得一样在伦敦的话。”

“没错,我人就在伦敦——但是,我不觉得你是会拿我的生命当做筹码的人,木芒小姐。”

“你现在确实没有做危害到我或是萨玛拉的事情,到现在为止……”我坐回到驾驶座上,向着罗盘上的北方行驶,“我会从东面沿岸前进,到北海进入到泰晤士河。”

“北岸,木芒小姐。具体地址我会告诉你的——”他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但没想到,在我对你隐瞒身份的时候,你还愿意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但我不觉得让‘神’杀死一个给我提供情报的人是正确的事——任何人,我都不希望他们是死在‘神’手下的。”

“真是高尚的理想,没错……你就是最优秀的士兵。毫无疑问,‘神’是我们的敌人。很高兴知道你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明白真正的敌人是谁……”

这个家伙,他是伤害不到我的……我也会为了真正应该奋斗的事物而战。但是萨玛拉的话……

“给我准确的位置,教授。如果你想要我在‘神’之前赶到的话,你最好不要再有什么隐瞒了。”

“是啊……也是。我们是同一条战线的。在这场游戏里面,我们可没有选阵营的自由。”

所以啊……呵呵呵……

在最佳时刻到来前……我会好好保护着你的秘密的,木芒小姐……

唉……开始吧。虽然已经是凌晨了,而且是确确实实的凌晨,但我还是要完成这个。

“我以为我们是在加莱会面,伊利埃斯总司令。”

从到了这里之后,这个男人就废话不停……完全没有索利斯或是卢雷福副司令的感觉,虽然从他没刮干净的胡茬还有十分不整洁的制服看来,在没有联系上我们之前确实很艰苦。

“但是啊……麻烦你稍微停一下好吗?我们是来这里吵架的还是来交流情报的?”

“我要是一直老老实实潜在水底下,也没有那么多事儿——直到你们让我把部下送到最危险的地方去,还不让我去接他们。”

我觉得我的翻译员已经做到最好了,否则这个男人说得看起来比原来还要难听。

“那个……接下来该和他说什么,伊利埃斯?”原本应该来翻译的朴教授现在似乎在对“进化因子”进行实验,因此只能让石川爱子小姐来替我翻译。要是月球上那个大庭艾柯尔在的话……

现在在阿尔及利亚的都拉斯境内,原本这艘现在停在港湾内的“威灵顿”号还想赖在加莱湾那里不走,现在把他们的船员接到“漆黑突袭者”的营地里就是这么个样子……

“能麻烦你听我说完吗,特拉法尔加中校?”

这次爱子小姐翻译得似乎十分亲和,这才让中校停下了他的嘴,双手撑在电子地图上,不悦地看着我。

“其他的长官呢?”

“正在准备军队,这也是为什么一定要在量子通讯里把你骗到加莱,还要面对面和你解释的原因。”

这件事情本来在其他部长那里是通不过的,好在朴教授和爱子小姐帮我说话,还有确凿的证据,才说服了其他的司令以及部长。

“骗我?难道你怀疑我是内鬼?我还是……呃……”

爱子小姐尴尬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并轻咳一声,看来中校又开始拿出自己的传统脏话了,唉……所以说男人有的时候才让人头疼。

当然,也有像宇文沫这样的头疼……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取得联系了,但愿……他们两个都活着。

“……的确有内鬼,但不是你,中校。”

“是那位大庭艾柯尔让我找的家伙吗?在南安普顿的?”

我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南安普顿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

“在伦敦的那个家伙,绝对是内鬼。理由的话——”

“哦——这不是英国军人吗?Good morning?还是Good night比较好?”

“……”

朴教授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同时手上抱了一大堆文件。

“从看到‘进化因子’那么奇怪的东西之后,我就明白啦——接下来就让我来解释吧,总司令,还可以培养一下我的英语~~”

“姐姐,还是我来翻译吧。那个……Sorry,this is……”

虽然我也很难相信……木芒姐试着保护的这个世界会有这样的人存在,但是……

“我去调度部队去了——爱子小姐,拜托你了。”

没有得到回应,我就让士兵带我前去机库了。都拉斯这里也是,除了沙子、旧城区以及各种军火之外,基本看不到任何过去的痕迹,这样的世界该怎么样才能拯救啊……

“总司令,您的腿——”

“现在我感觉还行……第二游骑兵队在哪里?让他们准备好出击。”

士兵接到了我的命令,就带着PDA和其他文件前往临时停机坪,在那里有三架从边境防卫队那里得到的AC-130F炮艇,以及两架黑鹰直升机准备前往伦敦。

在那里的……才是真正危险的家伙。

按理来说,量子通讯不会被窃听,但是静海基地却发现自己的卫星定位系统被别人盗用,同时通讯也被窃听——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伦敦的信号源。它一直在向外释放信号,实质上是为了隐瞒其他的入侵活动。

所以才必须告诉中校前往加莱——如果对方已经有方法访问静海基地通讯设施,我们的行踪就会暴露。

“司令……虽然我来说不太合适,您真的需要去吗?”

“至少让我过会儿上‘威灵顿’号指挥就行了……让后勤组准备好地下掩体。”

通讯兵最后一次和我确认完后,安排我坐在军用帐篷里……多少有点小孩子的感觉吧,刚刚几个通讯员似乎都在私下里讨论我,现在沃也有一些犯困了……

但是,这件事情……必须要由我作为“漆黑突袭者”的总司令来主导。

虽然巨大的能量源“神”不断靠近伦敦,但是信号源既没有改变位置也没有关闭。如果有可以骇入静海基地的设备,那个人是不会没注意到“神”的存在……但面对这样一个表明杀意的怪物却无动于衷,反而在持续骚扰我们的通讯网络,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神”根本就不是去杀他的,或者他要利用“神”的力量,所以才必须在原地确保计划没有变化,而且从来不和我们沟通交流。

就像“传教士”的“主教”尤匹·辛一样,他毫无疑问……是个和“神”一边、打算毁灭人类的敌人。如果是木芒姐的话,她一定会这么说的吧……

但是……似乎又不是,似乎……有别的什么隐瞒在那座城市里。

“那个……总司令?”

“……嗯?啊,抱歉……我有点走神了,怎么了吗?”

两个女性通讯员抱着资料走到我身边来,也有些士兵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那个啊,司令……我觉得您看起来很累的样子,是不是因为……她不在身边?”

“她?”

木芒姐……吗?不会吧,让他们知道了?看那几个士兵傻笑的样子……怎么回事啊,这个!!虽然放松一下挺好的,但是也不能拿我的事情开玩笑吧。

“不不……我,那个……我和她不是那样的关系。怎么说呢,更像是部下和部下之间的关系。”

“啊——果然是,对吧!!”

“总司令,我们早就知道了——真是的,怎么可以这样偷跑呢?”

木芒姐在士兵中的人气一直很高,现在更像是英雄一样……大家都相信她还活着,所以我也必须——

“总司令……”这个女通讯员的表情,就真的像把我当小孩儿了一样,眯起眼睛露出微笑,“你,是喜欢宇文沫是吗?”

“……嗯?”

威斯敏斯特大教堂……

走在泰晤士河旁,我还以为这里会和别人说的一样,是不错的约会地点。但现在……这里也被大雨给侵蚀着。

我的直觉也告诉我……这里可能会大变样了。

“萨玛拉……你就待在这里。”

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我说话,总之先将她放在教堂外的一处掩体后。至少不能让她受到波及,而我的话——

“……教授,你听到了吗?”

“嗡——”

通讯已经中断了,他现在明明就在这座教堂的地下——虽然我也难以相信,在这个专为婚礼和庆典准备的地方,居然藏着一个地下军事基地。

“呜嗯……”

那么……走吧。

我拔出刀,眼睛仔细地看着周围——可以感觉到,那家伙就在附近。已经倒塌的尖顶上没有目标……门口也没有。

嘎吱——

中殿,没有目标。只有雨水不断地从楼顶灌下,整座教堂散发着腐朽的气味。

但那是人类存在过的痕迹,要擅自这么夺走的家伙……

“库——冷静……”

但是冷静不下来啊……就想杀了罗伯特或者那个谁的时候,还有杀死彼得·庇护者的时候一样,牙齿不能停止摩擦,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致,想要立刻见到他……

然后……杀了他。

“亨利七世礼拜堂……”

褪色的金色文字刻在走道尽头的礼拜堂上。在里面,绿色的光线透过窗户折射出诡异的色彩,照在这个空空荡荡的礼拜堂中,照在其中的祭坛上。

嘎吱——

“举起手来——‘神’……”

还有这个,身着破布长袍、头上没有一根头发的纯白的男人身上。

“审判的时刻到了,还有……人类,”他慢慢地转过身来,脸上没有表情,也没有任何毛发,就像是一个假人一样看着我,“这里,本来就是为了我而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