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7年2月14日下午14时33分,73041合成化旅航空团机场西北方18公里处,某废弃气象观测站院内:

看见成群结队来袭的T-22后,毛小民跑回了车上。他踩下油门,让无羽箭沿着院墙向后院开,然后撞开后院墙离开了这里。

毛小民的无羽箭到机场的直线距离只有不到20公里,不过这片区域有不少可以提供掩护和视野的丘陵高地,毛小民准备利用这些地形优势再下一城。他把无羽箭开上了800米外一处可以俯视气象观测站的高地上,以逸待劳地等待着。

“呃咳……呃咳……”

毛小民轻声咳嗽起来,倒不是因为胃疼,而是因为他的喉咙莫名地干渴。他拿起那罐只喝了一口却洒了大半罐的啤酒送到嘴边。犹豫了几秒之后,毛小民把里面还剩的啤酒一口气灌下去。

受到冰凉的啤酒的刺激,毛小民的胃抽搐似的剧痛,然而,喉头的干渴感没有丝毫消退。

“人老了,不中用了啊……”毛小民叹息了一声,将额头贴上了炮长镜的护垫。

敌人的T-22出现了,约有一个连,在漫天的烟尘中时隐时现。它们在向错误的方向——无羽箭之前的藏身处推进,而其他方向上并没有第二支坦克部队。这种低级错误并不能归咎于T-22不够先进的智能系统,而是因为它们的坦克指挥官是个庸才。他命令T-22向最后发现无羽箭的地方推进,却没有考虑无羽箭是否已经转移,或者其他地方也有中方部队的情况。

毛小民按下跟踪键,敌人毫无变化的路线使得对运动目标的方位角测定较为容易,但是在这样的距离上,炮弹大致要飞行2秒钟才能碰上目标,谁又敢说计算机通过角速度传感器数据计算的水平方向提前量是可靠的?尤其是轻飘的弹芯在远距离上很容易受制于横风,而无羽箭的横风测速传感器已经坏了。

若是其他人坐在这俩自行反坦克炮里,或许会选择放近点再打,但毛小民不会。无羽箭相对T-22唯一的优势就是有效射程,任何缩短距离的状况都会导致优势的此消彼长。

炮长目镜中,跟踪光点不再闪烁,右侧出现了一个新的+字瞄准光点,这是计算机经过计算后得到的修正射击点。毛小民缓慢移动射击线,将十字线大致对准那股黄沙的前方,他还看不清敌人的轮廓,不过通过经验,他大致能摸到了坦克躲在尘埃中的位置。

没有暴露战车的炮口焰和响声,也没有令战车前后摇摆的后坐力,那枚钨合金穿甲弹就像凭空出现那般从炮口飞向沙尘,毛小民看到这枚炮弹钻进黄尘里不见了,之后,那片移动的灰尘开始减速,最后如刹车般停了下来。

察觉到自己正在被攻击的T-22坦克们纷纷减速并调头,这给了毛小民第二次射击的好机会。但令毛小民没预料到的是,先动手的竟然不是自己。

一辆T-22的车体后部突然起火,毛小民是先看到了火光,过了十几秒后才听见的炮声。

难道是友军?

毛小民还在思忖之时,又一辆T-22发生了爆炸,准是被击中了弹药架。

这回毛小民清楚地看见,之前被无羽箭击中停下的T-22,正在向自己人开火,它干脆利落的动作毫无迷茫与犹豫。

原来,无羽箭的穿甲弹勉强穿透了T-22的首上装甲后几乎将动能损失完了,软弱无力地穿甲弹没能对内部设备造成大规模破坏,只是轻轻砸在了敌我识别器的内部解算计算机上。这俩T-22的绝大多数功能都保存了下来,只有敌我识别系统,偏偏只有敌我识别系统出了故障。

T-22坦克连陷入了混乱,来自两个不同方向的袭击让它们不明敌情。

故障的T-22又开了一炮,打中了距离它1000米左右的一辆指挥型T-22的炮塔侧面装甲,没有击穿。这下坦克连连长也看清是自己人下的黑手了,他先是强制关掉了那辆T-22的所有电子设备,然后转过炮塔,对敌我不分的T-22来了一炮。那辆T-22为自己的乌龙行为付出了代价,弹药殉爆令其身首异处。

连长这么做完全没有必要,只是为了泄愤,但他的做法给在远处观察的毛小民提供了一条有用的信息。

T-22主炮发射的3BM42穿甲弹在1000米的距离上就已经对T-22的炮塔侧面装甲无能为力了,但那辆指挥车瞄准了T-22炮塔与底盘的缝隙时,一炮就打爆了它。

毛小民再次根据火控数据修正射击线,他将炮口向一侧移动了一个密位,并稍稍压低。这是他的肉眼对第一发炮弹在目镜中的移动进行跟踪后做出的判断,自信比炮塔上的横风传感器更有效,更不用说它还不能工作了。

炮弹在飞行了三公里后就开始变得飘忽起来,它没有像毛小民期望的一样击中接缝,而是砸在T-22炮塔的侧面,相隔五公里以上,想要精确打中几毫米的缝隙确实不容易。在引爆了四层反应装甲后,棍状的长杆穿甲弹钉在T-22的炮塔上,没能打进去。

“脸皮这么厚……”毛小民吃惊地感叹道,打停了T-22的第一炮看来果然还是凑巧的。

毛小民没有再一次尝试攻击缝隙以验证自己想法的打算,敌人的混乱不会持续太久,只要指挥官不是个草包,应该已经能大致判断出攻击方向了。他决定再打一炮就转移。

此时,T-22坦克连连长也逐渐反应过来了,他率领的T-22坦克上有压敏传感器,当被攻击时,可以判断炮弹来袭的方向,可恨的是有一辆己方战车突然捣乱,让连长没能及时作出判断。

“绕过那些残骸,炮塔转向270方向。”连长对指挥车里的操作员说道,他是负责直接指挥无人T-22动作的人。

铛——————

震耳欲聋的金属撕裂声穿透了指挥车内所有人的耳膜。 气压报警指示等闪烁了一下,随后熄灭了,连长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断裂的是敌人发射的穿甲弹弹芯,T-22可靠的装甲保护了自己。他赶紧将眼睛再次贴到目镜上,在大致方向上调整倍率观察,终于看清了是什么东西在袭击自己。

右前方约五公里的地方,一辆坦克外形的自行反坦克炮正在倒车从土坡上后退。在连长把炮塔转过去之前,它的轮廓就已然消失在土坡后面了。

毛小民虽没有亲眼看见T-22向自己转炮塔的画面,但他本能地意识到自己差不多也该被敌人发现了,于是不再留恋这个极佳的射击位置,从土坡上离开。

快打快撤是坦克在现代战争中得便宜的不二法门,不论演习还是实战都证明了毛小民的这套战术果然屡试不爽。事实上,除了无羽箭优秀的火力之外,毛小民对敌方坦克取得的五辆击毁一辆击伤而自己全身而退的战绩,更多要归功于他的智慧与果断。

在寻找下一处伏击点的途中,毛小民打开驾驶员舱盖,把头伸出来透透气,战斗室内电磁炮电机运行时的嗡嗡声着实令人烦躁,即使带着有渐弱噪音功能的棉帽,那该死的声音还是令毛小民几乎神经衰弱了。

就在毛小民伸头出来的时候,他看见了天空中有一个小黑点,定睛一看,那是一架小型无人机。无人机飞得很低,高度不超过200米。

这架无人机是T-90A坦克连在遭遇无羽箭袭击时,担任火力侦查任务T-90A坦克连要求师部为其发射的。那些有人驾驶的坦克部队是整个装甲师的侦察部队,拥有远高于同级部队的权限。

毛小民认出那是一架侦查无人机,没有携带武器的能力。他想,这架飞机究竟是来查看机场时碰巧看见自己的,还是说是专门为自己而来的?如果是后者,自己的行动就意义非凡了。这种小型无人机续航时间短,很可能在发现自己并排除可能存在的其他威胁后,就没时间再去管机场了。如此一来,俄军仍然被蒙在鼓里,对机场的情况一无所知。

不过,无论是何种情况,既然被无人机看见了,就没办法再次运用伏击战术了。毛小民必须回到机场的断壁残垣之间,在步兵的配合下一起痛打那些没脑子的铁王八。

过了不多一会儿,那架无人机的高度缓缓降低,仔细一看,发现它机头前的螺旋桨已经不转了,应该是耗尽了动力,即将被回收或者直接坠毁了。无人机从毛小民的视野中消失后,忽然间又有一架无人机飞了过去,没有在无羽箭的周围做停留,直奔机场而去。

正当毛小民觉得终于瞒不住了的时候,一枚硕大的导弹从机场的方向腾空而起,在空中转了一个弯儿,笔直地冲向无法回避的无人机。

如同烟火表演一般,那架还不如导弹大的无人机被炸得稀碎。

用上百万美元一枚的红旗-9防空导弹击落一架价格可能只有导弹百分之一的无人机,通常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保护比防空系统更高价值的目标。一座残破的机场并不具有这个价值,但为了维持骗局,机场残存的守军愿意下血本。

这枚导弹在圆谎的同时,也彻底将驻守机场的每一名士兵送上了不归路。若是俄军发现机场已经不具备起降能力,自然不会再为这个破烂费心,守军官兵也能得救了,但事已至此,他们不得不在不久的将来,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正面对抗世界上最先进的主战坦克,可怕的是,坦克的一方还有数量优势。

退路已然不复存在,等待自己的,只有死战到底。

想到这里,毛小民刚刚被战斗的亢奋缓和了一些的干渴感,又开始炽热起来。

…………

……

三十分钟后,俄罗斯T-22坦克连连长终于能在潜望镜里看见机场垮塌了一半的塔台了。

连长现在可谓窝了一肚子的怒火,就在刚才,他的坦克连代替不堪一击的T-90A部队去对付敌人的“未知威胁”。不中用的侦查部队甚至连敌人的位置、种类和数量都没搞清,就没头没脑地让自己向错误的地方搜索。诚然,无人坦克在进行搜查任务时能有效避免人员伤亡,但他的T-22坦克根本不是这么用的。

在刚才的交战中,T-22用事实证明了其防护是极其可靠的。但不知道对方走了什么邪运,一炮震坏了(连长以为没有击穿)一辆T-22的敌我识别系统,造成了两辆坦克的误伤,让连长自己不得不亲手处决了那辆犯乌龙的T-22。

更可气的事还在后头,T-22坦克连一路顺藤摸瓜来到敌方战车藏身的机场后,胆小如鼠的T-90A坦克连连长竟然以“自己的部队是搜索连”为由,拒绝配合T-22一同作战。

无所谓,连长手里连同自己的座车一共还有十辆T-22可以继续作战。它们在距离机场两公里不到的地方停了下来,连长让操作员指挥两辆T-22靠近机场,同时连上那两辆尖兵的摄像头。

两辆T-22相互间隔500米向机场进发,走到半路,左侧的T-22突然震颤了一下,它被一枚斜飞过来的穿甲弹命中了。

连长对T-22的装甲充满了自信,认为T-22不会被击穿,但那辆T-22向前行驶了一阵后就涌出了白烟,紧接着便起火爆炸了。

怎么回事?

连长把周视镜转向炮弹射来的方向,他看见一座水泥机堡的后面,有一辆露出半个身子的战车,是他之前见过的那辆。它看起来就像一辆卸掉附加装甲的99式坦克,却拥有一门上下分离的炮管。

“330方位,左炮射击!”连长当即对炮手下令。

这辆指挥车的两根炮管里分别塞入了不同种类的弹药,其中左边的是穿甲弹。连长并不知道无羽箭是一辆轻装甲自行反坦克炮,便要求炮手用穿甲弹射击以求击穿。

炮手的视野中,敌方战车正在倒车后退,很快就被机堡挡住了。炮手调整射击线,将准星压在自己推测的地方,按下开火键。

穿甲弹轻易击穿了水泥机堡,但无法观察敌人是否被击中,或者击中后有没有被击毁。

此时,两组解放军步兵也摸到了废墟的边缘,架好反坦克导弹。他们从敌人的坦克群中分辨出外形略有不同的指挥车,发射手果断向其射击。

带有大型弹翼的线导导弹拖着长长的导线先目标飞去,操作手把脸贴在瞄准器上,以手柄操纵导弹的飞行。

T-22的主动防御系统察觉到有热源接近便自动相应,启动激光压制装置。在白光瞄准器里紧盯着T-22的士兵突然大叫一声,捂着眼睛倒在地上打滚,他的眼睛被灼伤,什么也看不见了。

激光压制装置同一时间只能对付一个方向,于是主动防御系统自动控制武器站向飞来的反坦克导弹射击。遥控武器站上的7.62毫米机枪喷出弹流,有几颗子弹打中了反坦克导弹,将它的引信触发,使其在半空中爆炸了。而另一枚反坦克导弹则因失去了人工引导,在最后一段路程偏离了目标。

其实,就算这些老型号的反坦克导弹打中T-22,充其量也只是消耗掉几块反应装甲罢了。

轰——————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另一辆前出侦查的T-22抬起了一侧的车体,它碾到了一枚反坦克地雷上。埋设地雷的工兵担心威力不够,还在地雷上串联了用TNT炸药做的IED,天知道他们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十几公斤重的炸药埋到地下的。

一侧的履带从T-22的负重轮上滑了下来,这辆车只能原地打转了。

连长让负伤的T-22停下,充当固定炮台,然后带领剩下的坦克,从另一边绕行。时间紧迫,而他们又没带步兵,没条件慢慢排雷。

从刚才软弱无力的进攻中,连长得出结论:这座机场里只是些残兵败将,虽然有战车,但很可能只有一辆(航空侦查只发现了一辆,如果机场里还有别的战车,不会让它单车出战)。

“冲进去,碾碎他们!”

这是连长还在有人坦克部队里任职时的习惯,尽管其他坦克里并没有能听见并回应自己的人,他还是喜欢在进攻前撂一句狠话。

八辆T-22撞开机场的铁丝网,冲入了它们最后的舞台。

…………

……

另一边,惊魂甫定的毛小民辗转来到2号跑道后方之后,终于停下了战车。

几分钟前,一枚穿甲弹从无羽箭的炮塔左侧打进来,笔直地撞上了弹药架,而后改变方向从炮塔的另一边贯穿了出去。

幸而当时毛小民坐在驾驶席上,穿甲弹和崩落了几块碎片都没有击中他。不过若是这辆无羽箭里配齐了炮手和车长,现在已经失去战斗力了。

塞在弹药架里的钨合金穿甲弹,因为是通过电磁炮发射的,所以没有发射药,自然也不会被引爆。只是弹药架本身被打坏了,长杆穿甲弹叮呤咣啷掉了一地,随着战车的移动相互碰撞,响个不停。

可以说,毛小民是被无羽箭的外形救了一命,如果刚才打过来的是一发榴弹,这会儿毛小民还有没有后怕的机会就不好说了。

毛小民把战车停在一处相对隐蔽的地方,开始整理散落的炮弹,并为自动装弹机的弹链补充已经打出去的部分。这时,毛小民听到有人在敲炮塔。

“轻点儿!轻点儿!”毛小民钻了出来,连忙制止道,“你会把热成像仪震坏的!”

当然,用扳手敲炮塔所能产生的震动可比不上被一发穿甲弹命中,但毛小民没法儿找敌人抱怨去。

“不好意思,我问问情况。”

把毛小民叫出来的是勤务连的司务长,在战车消耗殆尽之后,一只是他在指挥剩余的步兵作战。在伞兵到达之后,伞兵连连长和司务长将通讯设备集中发放,建立了一个勉强够用的指挥部。

不远处还能听到T-22与步兵交火的声音,其中,炮声所占的比例明显要高一些,似乎被敌人打到这里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要问什么?”毛小民虽然挂念着还散在地板上的穿甲弹,不过他也想共享一下情报。

“敌人的战车是什么情况?战士们反映怎么打都打不穿,有没有什么弱点之类的地方?”

“毋庸置疑,它们的装甲特别结实,就连我的无羽箭都没有真正摧毁一辆T-22。”毛小民不无担忧地说,“它们的炮塔侧面,与底盘的间隙似乎是一个弱点,但我还没试过。”

在机场边缘,毛小民虽然试着朝T-22可能的弱点打了一炮,但没来得及观察战果,在他从炮长镜前移开视线的时候,那辆T-22似乎还完好。

“好的,谢谢你,老兵。”

“我们的防守怎么样?”毛小民问。

司务长摇了摇头,遗憾地说:“我们的武器奈何不了那些坦克,只能想办法把坦克引进雷区,炸断它们的履带让它们不能前进,不过根据目前反馈的情况来看,效果不好。我们打算逐步放弃第一条跑道,换取一些纵深防御空间。”

第一条跑道与第二条跑道之间有大片的建筑和混凝土机库,这些碉堡无疑可以让步兵获得极好的依托,如果加以妥善利用,对于没有步兵的敌人而言,肯定是极难清除的区域。

“可是这样的话,敌人就会发现机场的两条跑道都被毁了的情况,他们会认为机场毫无价值,就不会派兵过来了。”毛小民皱着眉头说。

司务长发现,这个老兵并不仅仅是专业技术人才这么简单,他所担心的事情和临时指挥部,乃至航空团的总指挥部所担心的一致。

“没办法,外围没什么掩体和遮蔽物,战士们实在顶不住。”

说完,司务长跳下底盘,走到一边和伞兵连连长说了几句,对方点了点头,打开电台说:“全体撤出原来防御阵地,退后200米,我们在跑道上防守。”

“老兵,你的坦克还有多少油?”司务长交代完事情之后便回到无羽箭的旁边,问道。

“还能跑二三十公里。”

“这边还有几十升柴油,我们先给你的坦克灌上吧。”

“不必了,这点油足够结束战斗了。”毛小民钻进炮塔,盖上舱盖,在舱盖即将闭合的时候,毛小民又补了一句:

“或者坚持到我被打死。”

…………

……

经过不算激烈的战斗,解放军步兵从T-22的炮口下撤退了。

“总有人说坦克不适合巷战,但我们的T-22显然是个例外。”

指挥车里,T-22坦克连连长不无得意地说,可惜的是,他这番鼓舞士气的话,就算把连长自己也算在内,也只有三个听众。

他的坦克连在与步兵的交战中,无一被击毁,但有两辆被打断和炸断了履带,无法行动。不过只要等到营级勤务部队过来,十分钟内就可以让它们重新加入战斗。

“连长,前面好像有一片雷区。”炮手说道。

“什么?”

这会儿连长正搬着弹药往左侧主炮的炮膛里怼,无人炮塔的战斗室里硬塞了三个人以及大量通讯指挥设备,这俩T-22不得不取消了左侧主炮的独立装弹机,并减少了六成的储备弹药,这使得车长必须同时担任装填手的职责。

连长把炮闩一关,拍了拍手,凑到车长周视镜前。

眼前的废墟和瓦砾之间,确实有一些不甚明显的地雷。连长目测了一下,雷场的宽度至少有400米,再远一点的地方,是一条完全由步兵组成的单薄防线。

就这样直接冲过去的话,虽然会有一些损失,但剩余的坦克仍然可以对那些不成器的阵地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不过,比起地雷,连长更担心那辆曾给自己造成不小麻烦的敌方战车。

“要等我们营其他人过来吗?”操作员看出了连长的犹豫,便问道。

他们的坦克营有直属的工兵部队和勤务部队,比T-22的履带更擅长对付地雷,同时,更多的坦克支援也能取得更大的优势。

“不,不用,不要让部队蒙受不必要的损失。我们自己搞定。开火吧。”

连长说完,T-22坦克连开始漫无目的地向任何疑似掩体的东西射击,由于坦克连迎着日头,操作员无法从无人T-22的取景器里看清任何东西。

炮火中,一辆拥有特殊炮管的战车悄然开到导航塔的废墟后面,这里可以隐藏低矮的车身,这里可以隐藏住车身,只露出炮塔。

第一辆T-22冲出了废墟,以遥控机枪扫射正前方,压制操作员认为可能有敌人的区域。紧接着,一枚火箭弹朝它打了过去,发射火箭弹的士兵知道自己手里的40毫米火箭筒奈何不了敌人的装甲,他瞄准的是T-22两根炮管之间的设备,虽然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但坦克上炮塔上的东西没有不值钱的。

士兵的想法是不错,被瞄准的部位是T-22的激光压制器,如果摧毁了这东西,至少可以保护反坦克小组的士兵在用白光瞄准具操纵线导导弹时,不会被亮瞎眼睛。

只不过,40毫米火箭弹没有制导装置,是彻头彻尾的直瞄武器,在超过400米的距离上射击,弹道受横风的影响非常大。最终,它没有击中激光压制器,而是打中了更上面一点的摄像头。

指挥车里的操作员正用这辆T-22探路,突然间正前方的画面消失了,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这辆T-22压到了地雷,歪到一边。

紧跟其后的T-22纷纷向这辆坦克靠拢,利用前者蹚出来的道路迅速通过雷场。行动不能的T-22原地开火,掩护其他坦克的突进。

一千米外,停在废墟后面的无羽箭还没有被发现,坐在其中的毛小民已经把拇指放在击发键上了。

“呼……哈……”

毛小民几番深呼吸之后,喉头的干渴感又一次卷土重来。

在观察镜中看着T-22慢慢靠近的毛小民,似乎有些明白那如影随形的干渴感究竟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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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介绍:

OT-14战场支援坦克

具体的设计背景和性能数据我就不发了,不过大家看图也能知道,这个设定在草稿阶段有多么不靠谱的2333

有主炮、有航向转轮机枪、有高射机枪、有喷火口、还有火箭弹,基本上是把反导以外的所有功能全都堆砌在一辆战车上放飞自我后攒出来的东西了,在设定上拥有比T-22还夸张的“体重”,于是选用了逼后勤上天台的交错式负重轮。

另外,在绘制设定图的时候,OT-14的炮塔是以T-14“阿玛塔”的炮塔为原型的,虽然几经修改过后特征已经不明显了……

PS:在三十四章《接触》里,本来是应该有OT-14同化体妹子的插图的,我忘了加了QAQ,现在正在申请解锁章节把图插进去,如果不行的话我后边会找机会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