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中原能被冠以“剑圣”名号的人并不多,除去江湖中声名显赫的望月庄的庄主——叶良辰外,剩下的就只有段浪,段王爷了。

  

  段王爷本是名门望族,与江湖之人并无瓜葛。可有一日,江湖中的徐铭,徐道人于云游中经过了段王爷的旧府。看到了正在院子里打闹的段王爷与其玩伴,这些拿着木剑的孩子正在模仿剑客对决,不过最让徐老前辈在意的是,四个打闹的孩子并没两两分组,而是三人对一人。这被孤立的孩子就是段王爷,徐老前辈一开始也因为段王爷之所以能以一敌多,是因为他的反射神经要优于其他孩子。可在观测后,他才意识到,这个没经过任何训练的孩子竟自己摸索出了一套剑路。

  

  也是在此之后,他才拜访了王爷的父母并说服其,让段王爷拜入自己门下。邱生旺没有练过剑,但他很清楚,一个没天赋的人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达到至高境界的。正因为徐老前辈在段王爷的身上看到了那种无以伦比的天赋,所以他才会倾囊相授,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全部交给了这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名师出高徒,嫉恶如仇的段王爷非但继承了徐老前辈剑法,更是将其融会贯通。当徐老前辈因年迈而无法执剑时,是段王爷替师出阵,剿灭了危害武林的邪教。这时的段王爷已是年少有成,更别提,他之后还随军前往西域,抗击了当时不可一世的塞外军。

  

  想必他的剑已不是徐道人所教授时的那般单纯,有人说,段王爷的剑法兼备了鉴赏性与实用性。更有不少剑客想与其一较高下,可在见识了段王爷的剑舞后,这些人却纷纷放弃了比试的念头。很显然,段王爷的剑是杀人剑。而名为诺克顿的男人不可能不知晓这点,可他还是向段王爷发起了挑战。

  

  “你有见过王爷舞剑吗?”

  

  坐在石墩上的邱生旺看了看卫飞,而作为段王爷贴身护卫的他也点头应答:

  

  “有那么几次,我虽不是使剑的好手。但从剑招来看,段王爷这几年已将剑法练得炉火纯青,不但散去了戾气,更有几分仙风。”

  

  “挥舞剑刃的人眼中不该有剑,他应将剑视为双臂乃至灵魂的延伸,也只有这样才能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

  

  作为剑客的千夜自然对这种境界无比向往,或许,在邱生旺看来他已是举世无双的剑客。只不过,见识过段王爷剑舞的卫飞却认为。相较之下,段王爷更胜一筹。论天赋的话,千夜绝不在段浪之下,可有些东西必须经过岁月的淬炼。

  

  人如此,剑更是如此。

  

  “也就是说……你觉得段王爷胜算更大?”

  

  本以为卫飞会斩钉截铁的给予答复,可面对邱生旺的疑问,他却同样陷入了沉默。卫飞没见过诺克顿,更不知晓他的剑术处于何种水准。然而,就在与其照面的时候,他却能明显感受到此人的与众不同。他的目光、话语、神情都是那般淡然。在他眼中,自己没能看到任何东西,但卫飞很清楚,往往这样的人尤为可怕。

  

  他答应了与段王爷决斗,也承诺了倘若自己战败,便不再会出现段王爷的视野里。可说这话的他却没有一点动摇或是怀疑,这并不是出于自信与傲慢。相反,这是只有极为理智者才能道出的话语。仿佛在他看来,败给自己就像是某种常理一般不容变化。

  

  “果然,你们都很在意那家伙。”

  

  千夜也好,卫飞也罢,他们骨子里都是非常好强的人。倘若遇到如此不可一世的对手,他们往往会奋起挑战,可这一次……两人却迟疑了。

  

  “还有多久?”

  

  “快了。”

  

  段王爷要求诺克顿不要伤及无辜,两人也约定在众人离开后,于清风楼之上决一死战。当然,有不少人和邱生旺一样,坐等这一世纪对决的到来。当三人离开后,他们发现秋风楼外已人满为患。伸出手的邱生旺发现空气有些潮湿,在观测了四周后,发现蜻蜓低飞的他判断不久之后就会下雨。在问店家要了几把伞后,他也找到了位于人群中的银流。

  

  “你不回去吗?”

  

  “我倒想见识下,被你们叫做‘剑圣’的人到底有几分能耐。”

  

  来自东瀛的银流自然也听说过段王爷的名号,只不过,对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丫头来说,眼见才为实。就在两人聊天间,段王爷也如约来到了楼顶,换了一身衣衫的他提着一把三尺长虹剑。中原的剑往往以细长为美,段王爷手中的剑很好的凸显了这一点。这把剑虽在剑柄上有所稍许宝石点缀,但剑鞘却极为朴实。就在段王爷拔剑观测剑,站在一旁的千夜也不禁感叹道:

  

  “好剑。”

  没错,这确实是一把相当罕见的好剑。无比锋利的剑刃不但有长期保养,更是折射出了极为夺目的寒光。段王爷一反之前的和善,一旦执剑,他的眼神就会如剑锋般变得无比锐利。这一刻,他不再是一名家财万贯的富商,更不是手段高明的政客。现在的段浪是一名剑客,一名令人闻风丧胆的剑客。

  

  “我准备好了。”

  

  在将剑鞘抛下楼后,将剑后置的段王爷是那般自信。没错,这是一名剑客所必须具备的,既然他接受了对手的挑战,那就意味着他有把握。反观诺克顿那头,如同雕像般站立的他不过是点了点头。就气势来说,他完全不是段王爷的对手。只不过,无视嘘声与执意的他还是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半手剑。

  

  “这是什么姿势?”

  

  双手持剑的诺克顿很是随意的将剑抗在肩上,若不是有千夜在,银流很可能会将其认为是门外汉。起初,千夜也不明白这个动作有何意义。但观测了两人的距离以及身后后,千夜逐渐明白了诺克顿为何会采用如此诡异的持剑姿势。

  

  “一退破千招,那男人打算打距离战。”

  

  秋风楼并不算大,其楼顶更是移动距离有限。若论灵巧的话,沉重半手剑自然不是中原剑的对手。所以,也只有采用这种更适合游击的姿势才能应对。

  

  “原来如此,这么看来的话,这场对决应该会非常有意思。”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银流也将目光锁定在了秋风楼的顶上。

  

  “那就开始吧。”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可从诺克顿嘴中说出却压迫力十足。也伴随着他的话,抢得先机的段王爷率先发起了攻势。在千夜看来,中原剑客更偏向使用突刺这种进攻手段、可事实上,泛用性极高的三尺剑无论劈砍挑戳都能胜任。依旧将剑置于身后的段王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短了举例,而在这一过程中,他并没有抬手亦或者改换姿势。和诺克顿一样,他同样对自己的剑术极为自信——那要距离得当,他的招数都能伤及对手。

  

  无路可退的诺克顿竟就此前冲,也是在这一决定后,段王爷松开了被其紧握的剑。如同剑舞的动作轻盈且迅捷,剑在他的手中仿佛失去了重量感,化作了一根枝条。伴随着摆动,由段王爷所挽出的剑花也朝着诺克顿“溅”去。只见手持半手剑的诺克顿先是一击纵斩拨开段王爷的剑,再然后利用半手剑厚重剑锋的他随即横起格挡。他的动作看上去很是莽撞,实则无比精准,先手的一击劈砍不但破了段王爷的剑路,更是强迫其变招。要换做一般剑客的话,或许早就重新调整打算再度进攻。可段王爷却是顶尖的剑客,他非但没有停下手头的动作,反倒令加快了进攻品频率。如果说诺克顿将半手剑转换成了一面坚不可摧的盾牌,那三尺长虹剑在段王爷的手中就是一根柔韧且致命的铁鞭。当剑锋互相碰撞的时候,长剑会随之弯曲以更为刁钻的角度戳刺诺克顿。当然,能够与段王爷对峙多招的诺克顿又岂是常人。纵使手持重剑,动作依旧迅捷的他却凭借步伐巧妙的避开了每一次致命攻击。

  

  “果然是高手对决。”

  

  能让千夜发出如此感叹的人并不多,就在众人屏息观测间。握住了半手剑剑锋的诺克顿突然转守为攻,推动剑身以发起横扫的他先是逼退了段王爷。再然后,他也展现出如同“死神”般的精湛剑术。倘若要形容,那段王爷的剑可谓是带刺的毒玫瑰,在展现其美感的同时也极为致命。那诺克顿的剑则是断头台的铡刀,他的剑路只为杀人而存在。他的动作虽不及段王爷优雅,但那种可怖的气势其他剑客所不具的。

  

  乓!难以招架的全力纵斩掀起了楼顶上的多块瓦片,若不是段王爷眼疾手快,这一剑完全能将其一截为二。随之运气的段王爷本想以瓦作镖,可紧跟突进的诺克顿却没给他丝毫的机会。还没等段王爷推出随瓦,更强势的一击横斩便迎面袭去。轻功同样了得的段王爷并没被伤着,可过了这一的手却丧失了主动权。顺势调转剑锋,推动剑柄前突的诺克顿已完全主宰了这场对决的节奏……

  

  “邱生旺,你觉得谁胜算更大些?”

  

  “这……我还真不好说。”

  

  一向以眼力见长的邱生旺这次却没法做出判断。在他看来,两人实力,旗鼓相当且无论谁都可以在十招内就了解自己。要自己来说的话,实在是有失偏颇。

  

    邱生旺看过不少对决,自己也有参与过。然而眼前的这一场却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他之所以无法判断是因为两人无论功法还是武器均不一致,甚至可以说是截然相反。要想在这种情况下判断,实在是过于困难了。

  在交手了数个回合后,段王爷突然改变了剑路,这一次他不再注重形式,放任手中的剑成为游龙,迅速穿梭于每一个足以命中的防御空袭。手持重剑的诺克顿显然无法完全跟上这堪比暴风骤雨的强烈攻势,可纵使如此,他还是将损伤降至最低。其面额,手肘以及腰腹皆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只不过,这些非但伤势没能打乱他的呼吸节奏,更刺激了他的进攻欲。段王爷虽能以气御剑,攻向诺克顿的任意部位。但面对诺克顿这种招招刚猛的进攻却占不到任何便宜。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诺克顿很好的证实了这一点。他的剑术可以用简陋来形容,可每一剑却都快,准,狠。或许,有技巧与经验者确实能招招破之,只不过,长此以往的话,没人招架得住。

  “段王爷的呼吸变了。”

  正如千夜所说的那样,段王爷的呼吸已有了紊乱的迹象。剑客往往都是追求极致的,而影响对决的要素实在太多了。但呼吸绝对是对最为重要的。或许,在旁人看来直到现在都是段王爷压制着诺克顿,可相对满身擦伤的诺克顿,呼吸紊乱的段王爷反倒是劣势方。因为无法命中对手要害的话,那他的进攻再为迅猛也一样无济于事。

  再者,拳怕少壮,人过中年的段王爷已过了全盛期。纵使他注重生息调养,也未曾停止练剑,其效果也不过是减缓他的衰老速度。他手中的剑或者不曾疲惫,可他的心却不再年轻。

  在将段王爷的攻势全数挡下后,诺克顿也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他攻势的凶猛程度从来都是有增无减,令人不得不惊叹于其耐力。诺克顿的剑路就像其个性那般简单直白,鲜有虚招的他会紧盯对手的破绽不断进攻。无论斩切,挑戳还是劈砸,他都会认准那个点。一次又一次,直至对方防御崩坏亦或者毙命。也只有在与其敌对的情况下,才能切身体会到,这把并不锋利的半手剑到底有多么可怕。

  “卫飞,你不去帮忙吗?”

  再第三个十回合后,邱生旺总算是表达出了自己的看法。这一次,他几乎是认定了段王爷会落败。只不过,卫飞却对此不以为然,依旧观测的他没有丝毫的行动打算:

  “段王爷也有吩咐过,这是他的私人,没有我插手的余地。”

  并不是所有人都具备此等气节,段王爷自己也清楚,胜负并不如他所想的那般绝对。但他决不能食言,更不能在大庭广众下丢了明面。他就代表着朝廷,若他出尔反尔,胜之不武,那无异于丢了朝廷的颜面。这也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做的。

  “看来是我误会他了,这段浪确实是个人物。”

  要从银流的口中听到赞扬绝非易事,既然她都认同了段王爷,那么段王爷就更不能临阵脱逃亦或者暗箭伤人。路总是越走越窄,可对有信心和聪明的人来说,再窄的路也一样走得下去。

  “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停下手头动作的段王爷示意诺克顿暂且休战,在点头认同过后,段王爷也提出了疑问:

  “你从来落败过吗?”

  “如果败了,站在你面前的就不是我。”

  “看来我问了一个多余的问题,不过……我和你一样,一生未尝败绩。年轻的我每每与人对决前都会忐忑不安,现在看来我是在害怕,害怕自己落败。”

  这是在做缓兵之计吗?面对段王爷的举动,邱生旺不禁有了这样的疑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身为老江湖的段王爷不可能不知晓这点,他之所以会这么做,无非有两种可能。其一是想要借此调整,也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重振旗鼓。其二就是他从诺克顿的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

  “我身为朝廷的重臣,从未辜负过先帝的期望。前来挑战我的人,也被我一一击败。可每一次获胜,我的担忧就会与日俱增。现在,我才想明白了。我担心的并不是自己单纯的做不到亦或者赢不了。相反,正因为对手没有胜算,我才会害怕落败。”

  言毕,段王爷也重新摆出了进攻架势。这一次,并起双指作剑诀状的他散发出了一种不同以往的气息。就像一头年迈却依旧威严的老虎,段王爷怀揣期待却满是杀意。

  他会出杀招,见这架势的四人都全都意识到了这点。同时,他们也能明确感受到,对决已不会再持续十个回合。

  “倘若对手确实胜我一筹,那我反倒能坦然面对。”

  这或许是立足高峰者才有的感受,他们求胜也求一个体面的败。段王爷笑了,笑得非常开心。毕竟,这一次他终于能毫无保留的全力以赴了。

  “我赞同。”抬起剑的诺克顿同样无比认真,他与段王爷一样,执着于这场越加纯粹的对决,“对你的看法,我感同身受。”

  段王爷的剑在月光下泛着令人沉醉的淡淡荧光,他舞起了剑。令剑化作花,化作蝶,化作光。邱生旺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剑舞,然而当段王爷踏步时,那似花似蝶又似光又倏然恢复原型。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所有人都看不出这一招的剑路,甚至无法判断出段王爷打算如何进攻。说不定,这一剑已融入了他的毕业心血,就在细剑破风间,段王爷袭向了一动不动的诺克顿。

  就在所有人都屏息观测时,诺克顿的鲜红双眸跟上了段王爷手中的剑。他没有闪躲,因为他很清楚,他的头再快也快不过段王爷手中的剑。能够破剑的只有自己手中的剑,当凛冽含光扑面而来时,他也挥出了至关重要的一剑。

  

    交错的剑刃擦出了阵阵火花,下一秒,斩转换为了刺。双方没有闪躲,也没有防御。就这样一同向前,双方的决意就比碰撞。

  段王爷在这一剑注入了自己的所有内力,这才使得其手中的细剑能对抗诺克顿的半手剑。而没修炼过内功的诺克顿显然敌不过内力深不可测的的段王爷。明明是诺克顿的力量更大,可他却在对峙中节节败退。

  “果然,即使剑术水准不相上下。在内力上,诺克顿却不是王爷的对手。”

  灌注了内力的细剑变得无比坚硬,并随段王爷的运气越加锋利。相触的剑尖不时有火花迸出,可纵使处于劣势,诺克顿也依旧冷静且毫无退缩之意。

  “没想到他还留了这么一手,不过诺克顿怎么会被压制到如此田地。”

  银流本以为胜负已定,可现在,场面又再度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沉默了许久的邱生旺突然开口并作了解释:

  “西方武者的理念与我们截然不同,这一点从他们的兵器就能看出。东方人更多的是通过训练适应兵器,而西方人则相反,他们更倾向于改造兵器以利于使用。正因如此,诺克顿才会在内力的比拼上落败。他的剑术是基于战场的杀敌之技,也是一种完全的硬功。可段王爷的剑术却是基于内功与心法之上的。只不过,我没想到他的内功竟达到了如此境界。”

  内力深厚者不但能借此变得力大无穷,更能腾云踏雾。邱生旺的轻功了得,这也意味着他的内力同样高深。只不过,相比段王爷,他还是得甘拜下风。

  “说了那么多,你倒是告诉我谁会赢啊!”

  嘟起嘴的银流果然还是改不了大小姐脾气,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邱生旺依旧没给予答复:

  “纵使段王爷内力再高,也还是有限。诺克顿虽然节节败退,但他很清楚,一旦段王爷内力耗尽,他便能得手。”

  内力耗尽的那刻,也是人濒临虚脱的时候。这时别说诺克顿,就连小孩子都能给他致命一击。

  “要分胜负了!”

  人群里突然发出了这么一句话,而近乎所有人都把目光对准了在清风楼上对峙的二人。可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段王爷却松开了握剑的手,在然后他的剑产生了偏斜擦过了诺克顿的剑锋。

  突然结束的角力令诺克顿难以预测,他依旧在施力,这也使得他的剑埋入了段王爷的胸膛。好在作为剑客的他动作迅速立即收手,剑尖没有刺得太深,。可即便如此,段王爷还是倒了下去。

  还没等卫飞开口,邱生旺便与其一同赶往了清风楼楼顶。在检查了段王爷的伤势后,卫飞却发现他的面色惨白得有些不自然。

  “她还是下了手,咳咳咳……”

  伴随着咳嗽,段王爷也吐出了大量鲜血,这些血红得发紫。令人看得触目惊心,不由得转过头,面对卫飞的目光。诺克顿非但没有躲闪,更是显得无比惊讶。

  “振作些,王爷。医生很快……”

  面对卫飞的安慰,段王爷只是非常无力的摇了摇头。很显然,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大限将至:

  “没用的,是她下得毒,没人能解。”

  清风楼整楼都被段王爷控制,更有无数一流高手担任保镖。要在众目睽睽下投毒简直比登天还难……如此思考的邱生旺突然想起了某个人,那人擅长易容,下毒技术更是天下一绝。若是她的话,确实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卫飞,让我来封住王爷的气脉。”以最快的速度点住段王爷的穴位,可纵使如此也一样作用有限,“王爷,有稍微好受些吗?”

  异常虚弱的点了点头,段王爷的目光也越加暗淡与呆滞。他想要抓住卫飞的手,却没能做到:

  “两位请务必把这件事调查得水落石出,否则……我将死不瞑目。”

  “王爷,动气会加速毒性,这事我答应你。”

  嘴角不住淌血的王爷咳嗽得更加厉害了,待医生赶来时,王爷已驾鹤西去。事情很突然,突然到在场的每个人都没有准备。正当卫飞与邱生旺还沉溺悲痛时,两人听到了不约而同的武器出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