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縷縷的陽光穿破了層層霧霾。
少年伸出了白皙瘦弱的手臂，對著那道照在身上的金色‘絲線’抓去，想要把它緊緊攥在手心裡。
“艾尔，午休时间结束了喔。”
躺在黑黝黝的金屬地面上的少年跳了起來，跑向了身後的煉金機房。那隨風飛舞的金髮在這充斥著霧氣與昏暗的濕熱區域格外耀眼。
“又去那個地方了嗎？”
眼前這個有著酒紅色短髮，穿著髒兮兮的工人衣的少女，是和我一起工作的同伴——由莉，負責的是煉金機房金屬提純部分的工作。
我輕輕點頭，算是回應了由莉的提問。
“那個地方是上層區的漏洞，偶爾會有奇怪的東西墜落下來，經常待在那兒的話可是很危險的喔。”
坐在凳子上說話的棕髮男人也是我的工作同伴之一。安南和由莉的年紀相當，都比我大三岁。
“話是這麼說……可是能看見陽光只有那裡了啊。”
那個地方被下層區的居民稱作‘污染地’。兩年前因為一起天空墜物的事故，造成了居住在那片區域的居民大量受到了電磁粒子的輻射感染，沒過多久就衰敗了，而那片地區也因為輻射的緣故被封禁了起來。雖說兩年期間減弱過的輻射已經被清理乾淨了，但是依舊沒有什麼人會去那裡。原因無他，那片區域的上空是上層區域的‘漏洞’，至今都有各種奇怪的廢棄煉金器物從上面掉落下來，偶爾會傳來砸傷了路過的民眾的小道消息。
但是我卻很喜歡那個地方。那裡有其他地方絕對見不到的陽光，而且如果視力夠好的話，抬頭能夠看到霧霾後面的巨大齒輪組。
被稱作十大奇跡工程之一的‘天空島’的下盤部件，不間斷運轉時的美妙轟鳴仿佛能夠穿透空間傳到耳邊。
“既然那麼喜歡陽光的話，就拼盡全力賺錢，然後搬去上層區啊！”
有著黑髮的男人從巨大的機器上面跳了下來，語氣不善的對我說道。
“整天都去污染地，你還真是命大啊。”
很不巧的是，這個面容冷峻的刻薄男也是我的工作同伴——迪雷。迪雷以前雖然也一直冷著臉，姑且還是很好相處的一個人。
這樣的轉變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迪雷，艾爾是我們一起工作了那麼久的夥伴……你這樣說不覺得太傷人了嗎？”
面對由莉的責備，迪雷只是哼了一聲。
“嘛，由莉你也別生氣。我看迪雷這傢伙只是嘴硬心軟，換個角度想的話這傢伙不也是關心這小艾爾嗎？”
安南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淡笑勸說。
“哼，隨你們怎麼想。”
迪雷的刻薄與冷漠，我已經習慣了，似乎他對誰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大叔和夏夏呢？”看了一圈沒有發現大叔和夏夏的身影，我問道。
“夏夏去了集市買零件，工坊里的耀晶提煉機似乎壞掉了。布魯叔叔的話，我也不知道他去幹嘛了。”
“啊，說起來我從早上過來就沒見到布魯大叔的人呢。”
由莉歎了口氣，“布魯叔叔這個人就是這樣，有了工作也整天喜歡往外瞎跑。”
順便提一句的是，由莉是這間煉金工坊的主人布魯的侄女。
正說道，沉重的閥門發出‘嗤’的聲音被打開了。
“我回來了。”
嬌小的身影出現在了視野中。
“啊，買到零件了嗎？夏夏。”
夏夏掀下了兜帽，露出了尖尖的耳朵和充滿活力的淡藍色頭髮。
“嗯。”
淡淡的語氣算是回應了我的話，然後面無表情的從我身前走了過去。
安可·夏夏是這個煉金工坊的首席維修師，據說是有著官方認證過的六級科學煉金資格證。像是這樣的人本應該在上層區定居和工作的，至於為什麼會來到下層區，來到這家破舊的小型煉金工坊工作，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不過相對於這些，我更感興趣的是夏夏的種族……唔，好像是叫森林精靈來著。在大陸上已經絕跡……不，或者說是很稀有很少見的種族，因為偶爾也有類似奇怪的種族來到了我們的村子的傳言。
或許這就是夏夏來到下層區的原因？在躲避什麼嗎？
我盯著正在用扳手維修機器的夏夏想著這些毫不相關的東西，然後耳邊突然傳來了安南的話語。
“吶，小艾爾喜歡夏夏嗎？”
被嚇了一跳，之後察覺到自己剛剛不禮貌的行為頓時覺得臉紅。
“臉紅了喔。”
“不、不是這個原因……”
但是安南似乎完全沒有聽進我的話，“嘛，夏夏看起來和你年紀相當，都是十五歲的樣子，或許更年幼也說不定。小艾爾喜歡也很正常嘛，夏夏很漂亮不是嗎？”
所以你嘀嘀咕咕的到底在說些什麼啊。不，或許夏夏小姐看起來很年輕是沒錯，但我可是聽人說精靈生命週期比人類長久的事情呢。
在我如此揣度夏夏真實年齡的時候，安南心有感慨的說了一句“趁著年輕趕快鼓起勇氣去告白吧！”
然後我被往前推了一下。
“嗯？”
啊啊，引起注意了！
被夏夏歪著頭用疑惑的目光看著，心裡突然砰砰砰的亂跳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得說點什麼才好。
夏夏在我們所有人中一直都是很冷漠的人，唔……或許這麼說不對，但是夏夏很少和大家說話，和大家聚會的時候也只是一個人在那裡默默的做著屬於自己的事情。
面對這樣的夏夏，我說什麼都感覺是故意找茬啊！都怪安南啦！
“你、你好！”
情急之下我只好這麼解圍了，但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究竟在說什麼啊！你好這種話……唔。
“嗯，你好。”
出乎意料！一直以來冷漠的夏夏居然對說出你好這樣乾巴巴的話的我回應了。而且……
——而且你為什麼也要用你好啊！
“噗……”
回頭看到了安南拼命憋住大笑的模樣。
喂都是你的錯喔，居然還在笑！
“夏夏，你有在集市上看到叔叔嗎？”
我想夏夏對由莉肯定的回答肯定是搖頭吧。
“看到了。”
哇！今天的夏夏好奇怪！話變多了耶！
“是嗎，那他人在哪裡？”
“來了。”
“來了？”
——來了？
我和由莉一齊看向了門口。
高大的身影出現了！
刀削斧鑿的堅毅臉龐，一道刺眼的疤痕貫穿了左眼，為這個有著如同雄獅般蒼勁短髮的中年人添加了幾分凶氣。
布魯大叔魁梧的身軀一直會讓我聯想到神話傳說里善斗的巨人。事實上也是如此，布魯大叔是退伍回來的帝國軍人，在軍隊里有著‘帝國猛獅’的外號，這是下層區人盡皆知的一件事情了。
布魯大叔的左臂是一只精密的機械义肢，是他身為帝國榮耀英雄的象征。而此時這只手臂正扛著一個長條形的大包裹走了進來。
“叔叔你又撿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回家吧？”
由莉瞇起了眼睛盯著布魯大叔。
“啊、哈哈哈，這可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喔，由莉。”
布魯乾笑了一會兒，然後邁著沉重的步伐，將扛在肩上的大包裹‘轟’的砸在了地上，激起了地上一層灰塵。
“大叔，你這裝的都是些什麼啊？”
布魯大叔時常會撿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回煉金工坊。有時候是上層區丟棄的東西，有時候是奇怪的帽子，比如那頂掛在衣架上，滋滋滋正往外冒著電火花的頭盔。
按照大叔的話說，撿這些沒用的垃圾……呃，撿這些已经废弃的東西回來是為了讓工坊的學徒能夠更加熟練的運用自己所掌握的煉金技術。嘛，仔細想想的話，似乎也沒有錯。
布魯大叔褪下了包裹，露出了裡面一個長條形的金屬盒子。
盒子的長度大概有一個兒童左右。
金屬盒子應該是上層區域丟下來的東西，上面還有帝國煉金協會的全知之眼的圖標。但是這麼破舊的金屬盒子……都已經鏽蝕的這麼嚴重了，裡面的東西應該也已經損壞了吧？也許裡面是空的。
“一個破盒子？”
察覺到了由莉鄙夷的眼神，布魯這個前帝國猛獅立刻解釋了起來。
“不要小看這個盒子喔，由莉！標有帝國煉金協會標記的東西一般都很珍貴，說不定裡面會有讓人瞬間變成上層區人的寶物！”（標註1）
“但是不管怎麼看，這個盒子都是廢棄品吧。”
安南在一旁小聲提醒，看到布魯凝固的笑容，“布魯大叔你該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吧？”
“臭小子！我怎麼可能會想不到！這就打開給你們看！”
布魯舉起了機械左臂朝盒子砸了下去。
“大叔你這樣子會砸壞盒子里的東西的！”情急之下我立刻抱住了盒子。
揮下來的機械臂在我腦袋上戛然而止，“喂，很危險啊，艾爾小子！”
不管布魯大叔責怪的眼神，我抱著盒子跑向了夏夏。
“夏夏，這個可以打開嗎？”
說實話我也對盒子里有什麼東西感到好奇。
夏夏端詳了盒子一會兒對我點頭，“嗯。”
“太好了，真不愧是首席維修師夏夏~！”
在我發出讚歎的時間里，夏夏从工人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把薄薄的小刀，沿着盒子边缘切割了起来。
泛着蓝光的金属刀上的齿轮开始转动了起来。一阵刺耳的‘喀啦喀啦’與讓人目眩的電花之後，盒子發出了‘滴滴’聲，隨著‘嗤’的一聲從開闔的縫隙里冒出了無數冷凝氣體。
“這裡面的是……人？”
盒子的蓋子在白霧中自動彈開，而呈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人。
躺在有一個兒童大小盒子里的，是一個女性，說是女孩更加合適。女孩有著枯薧的銀色長髮以及蒼白的肌膚，五官精緻的就像是高檔玩偶店里的人偶一樣。而無數金屬導管連接著她的滿佈傷痕的身體，看樣子似乎是用來輸送某些維生物質的管子，但從這個人乾涸的嘴唇和緊閉的雙眼來看，這些東西顯然已經失去了作用。
——砰。
盒子被由莉突然關上了。
“有這麼好看嗎？你們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被由莉一說我臉頓時紅了起來。誠然，看見了躺在盒子、比起盒子，那個東西更像是棺材吧，躺在棺材里的女孩的裸身，但剛才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那點上，嗯……，沒錯，就是這樣。
“嘁，小女孩的身體本大爺才不會喜歡。是吧？小艾爾~”安南大大咧咧的撇過頭對我挑了挑眉毛。
誒誒？為什麼突然就提到了我？但是你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你啊安南哥！
“確實，相比起貧瘠的身體我還是喜歡豐滿一點的。這一點我就比較認同安南了。”
哇，為什麼連平時那麼刻薄冷淡的迪雷也會說出變態的言論啊！還有那個傢伙是蘿莉控……你們為什麼要露出一副英雄所見略同的表情啊！
“叔叔，你是從哪裡撿來的那個小女孩的？”
“啊，這個是我從污染區撿回來的。”布魯大叔從剛才就是一副苦惱的樣子，顯然他對該如何處理盒子里的女孩犯難了。
“誒、污染區有那種東西嗎？”
大概在大家的印象中，污染區一直都是一個廢棄之地，除了刺鼻的有毒氣體在裡面，偶爾還會有天空墜物以及受到殘餘的微量輻射污染的危險。
但是請你們能不能不要用困惑的眼神看著我啊！
“我待的地方只是污染區的外圍邊緣啦，那個東西大概是污染區中心地帶的吧……”
“說起來布魯大叔為什麼會進到污染區內部里呢？”
“啊啊，關於那個的話……”布魯收斂起了笑容，“你們沒有收到消息嗎？下層區到上層區的那一段路已經被官方封鎖了喔。”
——“誒？？！”
大家都很驚訝。
“所以我才只能無奈穿過污染區，回來的有些晚了。”
“但是封鎖？為什麼？”
“不知道，不過出動了好多帝國衛隊，似乎在搜尋什麼。”
“上一次出動帝國衛隊還是十年前搜捕黑女巫的時候吧？”安南嚴肅的說道。
“安南的意思是……女巫又出現了？！”
“哼，黑女巫十年前就已經被處死了這是帝國內人盡皆知的事情，而魔法這種虛偽的騙術也已經消失了十年，怎麼可能還會有什麼女巫！”迪雷坐在桌子上翹著腿說道。
聽著由莉他們的談論，我倒是覺得女巫再次出現的可能性很大。畢竟魔法只是消失了，而到底還存不存在誰也不知道吧……
“唉，最近開始不太平了，大家工作完就早點回去吧。”
布魯大叔似乎在憂心著什麼。
經過這麼一出，大家仿佛都忘記了盒子女孩的事情。
直到傍晚結束工作的時候，一直都很沉默的夏夏突然說了一句“不是人類。”
“夏夏？”
“不是人類？”
我和由莉一同看向了正蹲在工坊角落里的夏夏。在夏夏從蹲姿改為站姿后，我們看到了藏在夏夏身後角落里的盒子。
盒子已經被打開了，夏夏指了指躺在裡面的女孩，“不是人類。”
“誒~你一直在研究那個盒子嗎？”被吸引過來的其他人出現在了我們的身邊。
順便一提的是安南嘴裡正在不斷咀嚼的東西是被稱作‘口香糖’的煉金零食。據說在上層區很流行這樣的小食品，但是口感和味道實在不怎麼樣，就像是在嚼膠皮（一種煉金材料，有毒）。一條口香糖的價格夠下層區居民生活一個月了，也不知道安南是從哪裡弄到這麼多的口香糖。
夏夏沒有回答安南，將盒子費力的拖到了我們的面前。
女孩子白皙的身體呈現在了大家的眼中。
“摸摸。”
“誒誒？我？”
夏夏盯著我點了點頭。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手摸了摸夏夏的腦袋。
“不是我。”
夏夏面無表情的拿下了我的手，指了指盒子里的女孩。
“啊啊啊，對不起！”知道搞錯了我立刻向夏夏道歉。
“摸摸！”夏夏見我遲遲不動手有些不開心了。
“可是……”
讓我去摸一個毫不相干的女孩子的身體，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做得出來嘛！
“哈哈哈哈，小艾爾不願意就算了，讓我來吧。”
“不要你。”
走向前來的安南被夏夏一眼瞪了回去，只能訕訕笑著。
矮了我半個頭的夏夏走到我的身前，強硬的抓住我的手伸向了盒子里的女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閉起了眼睛。
“感覺、如何？”
“暖……暖暖的……”
虽然手上感觉到了体温，但却并没有心跳。
夏夏把手松开后，我立刻将手从陌生女孩的胸口拿开了。
“什麼樣的東西，在容器損壞的情況下，沒有心跳還有體溫呢？”夏夏面無表情的盯著我說道。
“誒？就算夏夏盯著我發問……實際上我也不知道啦……”
我摸著頭乾笑，然後突然意識到她話中的一個詞。
“那個……不是人嗎？”
夏夏點了點頭，“機械。”
——“誒！機械？！”
“嗯，是機械啊。”布魯露出了鬆了口氣的神色。
為什麼大叔你會這麼淡定啊！大家可都是在驚訝呢！
“夏夏，這真的是機械體嗎？”
也難怪由莉會這麼問了。在下層區機械體都是貴重物品，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裡。比如布魯大叔的煉金工坊就有一個，是他退休的時候帝國贈與的。
有著金屬外表的機械體且只會單純的接受主人的一些簡單的命令，在下層區能夠見到的機械體都是如此，但是這個機械體和大家平常見到的都不一樣，太像人類了。
“嗯，不過不是機械體，是機械。”夏夏嚴肅的糾正了由莉的錯誤說法，“機械體是從外到內都是齒輪和金屬鑄成的，機械是內部……”
啊啊，又開始了。
只要一談到機械之類的話題，夏夏總能夠說出一大堆的機械論來。
於是在趁著夏夏休息的空當里，由莉立刻打斷了這個話題。“夏夏，這個機械體已經壞掉了嗎？”
“被丟棄在那種地方，怎麼可能不是壞掉的。”
“嗯。”夏夏點頭同意了迪雷的說法，而接下來的這番話仿佛給這個機械女孩下了死刑。“構築核心的東西不見了。”
由莉不禁露出了好可惜的神情。
不過換了誰見到這麼美麗的機械體損壞也會感到一陣惋惜吧。
“嘛，好了好了，既然是個損壞的機械體，那等明天就拆解了。今天就先這樣了，大家回家吧。”
煉金工坊的作息時間是從早上起的九點到下午的三點。
今天似乎過得很快吶。
我看著被隨意丟棄在角落里的盒子。
讓她這樣分解掉就可以了嗎？
“艾爾還不回家嗎？”
“啊！……”
被正在收拾工坊的由莉突然發話的舉動嚇了一跳。
“我嚇到你了嗎？”
由莉走了過來，但是我立刻從她身邊跑開了。
“我、我去找布魯大叔！由莉姐明天見！”
“噢……喔，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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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大叔的住所就在工坊的後面來著……
啊！就是這裡。
由褐色的金屬鑄成的平房，四四方方的矗立在金屬廢棄物山堆前方。
“咳咳。”
工坊的後面就是堆放工業金屬之類的空地。在下層區這樣的地方並不少見，但因為下層區有嚴重的蒸汽霧霾，白天溫度常年要常溫高出五六度，在經過‘燜、焗’兩道工序之後，機油的刺激味道就成了下層區縈繞不散的‘特產’。
儘管從小呼吸著這樣的空氣，但每次來到這種像匯聚了無數金屬以及廢棄物的地方都會有窒息感。
還是不習慣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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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灰色的鐵门半掩，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我朝門縫里探頭探腦的望去。
“似乎……不在呢。”
“唷，艾爾！你在這裡做什麼呢？”
“哇啊！”
突然出現的粗獷嗓音嚇了我一跳。
換上工匠服的布魯大叔出現在了我的身後，我注意到了他手中拎著的有些鏽蝕痕跡的金屬零部件。
原來剛才是去廢棄場了嗎……
“……我、我找大叔有……有……”
啊啊啊，說不出來！果然還是算了吧，那種渴望活著的直感大概是我的錯覺……
但是布魯大叔在我要放棄的時候直接接了我的話茬，“有事情進來再說吧。”
就這樣，大概是懷著一絲想法我跟著布魯大叔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