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一个假说可以证明吗?」我的心中传来那个声音。

「你说的假说是什么?」

「你自己不是应该最清楚吗?其实你有解释这一切的答案,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接受那个答案罢了。」

不要说了。我没有完全相信那个女人说的一切,就算到了现在我的理性也由为清楚的告诉我「刚刚发生的一切其实是一场整人节目。」因为如果不是这样,那个女人所说的一切只能证明她疯了,事实上也可能确实是这样。

「如果说那个女人说的一切都是虚假的,那么曾一度尝试相信她发言的你岂不是更疯狂吗?」

我不回应它,任由它口沫横飞的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它就不在说话就这么消失了。

在海滩上待了一段时间后,我准备起身回家,我捏着轮椅的轮子向着家的方向出发。海风像是要护送我回家一般,在我转身准备离开时吹起一阵清爽的凉风。我转身看向远方,浅黑色的天空正逐渐泛白。为了避免被父母发现我偷跑出来的事情,我加快速度回家。

 

到达家门前后,我避免发出声音小心翼翼的打开家门。家里跟我离开前没有什么变化,看起来,母亲她们应该还没有醒来。松了一口气后,我尽量避免发出声音回到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后,我躺到床上开始思考起今天晚上那个女人说的话。「那个女人所说的东西,虽然荒唐令人无法相信,但她确实说出了我的期待。如果说,她说的一切是真的,那对我来说说不定会是一件好事吧。」在思考这件事的过程中,我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当然,隔天起床后我的期待没有实现,想来也是理所当然的,说治就能治好这件事怎么可能存在。虽然我自认自己没有在期待这件事的发生,但从结果上看,我比起自己认为的还要在意这件事。

我起身坐到床边看向窗外。窗外的天空像被石灰涂抹过一般灰蒙蒙的,使人无法看清天空原有的颜色。每到夏天,美渚汀都会异常的炎热,所以能在夏天里看到这样天气的日子实在是非常稀少。

明明是白天,但周围却安静的出奇,俨然就像是身处在一座空无一人的城市,但我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就在这时,从楼下传来一阵像是铃铛的声响,我不去搭理这个声音,但它就像是催促我赶紧过来一般不断的发出声响。我回到床上,将被子盖过头底决定不去理会就这么等它自己消失。过了一会,发出这个声响的人似乎是累了停止发出那一阵阵的声响,就在我以为不会发出声响准备在睡一觉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我提高警觉,将注意力都放在门口上。这时,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

「千草,你睡醒了吗?」

在听到母亲的声音后,我的心情稍微得到了放松。我不回应她,等她自己离开。

但母亲像是看出我不想理她一般自顾自的说道:「千草,刚刚有送货员给你送来了东西,你有时间了出来拿一下。」

我不顾母亲说的东西,只是独自待在房间里看着一片洁白的天花板,家里洁白的天花板与我在医院里看到的非常相似,记得那时是我刚住进医院没多久的一天。

那天在接到医生的报告后我躺在病床上想医生先前说过的话。但话说回来,我不记得医生说了些什么,我的意识从医生说出「以后你再也无法行走」这句话后就中断了,我想医生在那之后说的话我都无法准确的体会吧。

「尽管到了现在,我也无法准确相信自己已经无法走路,但我就像是路边的小石子一样,既便被人踢动也无法做出任何反抗。」

这时,我想起母亲对我说起过的放在门口的东西。

我打开房门,一个纸箱正放在那里。在确定了收件人荻上千草后我才将纸箱拿进房间。

我拆开纸箱,里面放着用看起来很高级的牛皮纸封起来的信封,信封的上面写着我的名字。拆开信件,里面放着一张来自参叶国中的录取通知书,除了通知书以外还有一套一起寄来的水手服,看来这套衣服就是参叶国中的校服。

如果说,这封录取通知书能在早一点寄来我应该会发自心底里的高兴吧,但现在的我即便收到这封录取通知书也丝毫想笑的感觉都没有,我只是满心想着「啊啊,原来还有这件事啊。」不过,现在才寄到也没有什么用了吧?以我现在这副样子,是绝对无法正常上下学的。

我坐在轮椅上不动,「为什么这种事情偏偏要发生在我的身上?」我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问道。当然,我并没有得到回答,我只是独自思考着这件事。越想只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是那么的不合理想尽情破坏。

我搜索周围有没有即便破坏了也没有关系的东西,最后,我的视线放到了跟随录取通知书一起寄过来的水手服。「反正我也没办法去上学了这衣服就算怎么样了也没有关系吧?」我在桌子上找能破坏衣服的工具。这时,我看到了沾了一点灰尘的笔筒里插着用来剪纸的小剪刀,到了这时我才发现,这个剪刀原来除了剪纸还能用来剪破衣服。

我将衣服拿起放在眼前,将拿着的剪刀对准衣服靠近,准备就这么剪下去。

「咚咚咚......」门外突如其来的一阵声音使我的脑袋一下冷静了下来,我停下手中的动作任由剪刀与校服从我手中滑落。缓过神来时门外的那个声音已经停止了。

我将校服与滑落的剪刀捡起收拾好放在桌面上后躺到床上。

我将毛毯盖过头顶什么也不想只是这么躲到漆黑一片的世界里,因为我觉得如果不这么做,我一定又会做出什么比刚刚更出格的事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就这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