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有多少人相信天上掉馅饼这样的好事呢?

一边无所事事如同趴在猪窝里地畜生,而另一边却希翼着幸运地眷顾。

这么一想的话果然用猪来形容这样的人最为恰当了。

宋维念自认为他自己不是那种等待着天上掉馅饼的人,认为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应该自己去创造,不依靠他人,用着自己的双手以汗水去换取属于自己的未来……

可是现在宋维念的面前突然给了他一个从天而降的‘馅饼’

这个‘馅饼’明眸细齿,肤白貌美,是个符合宋维念他自己审美观点的长腿妞。

而截止到目前,这个长腿妞依旧半跪在宋维念的面前,下巴与胸口紧紧地贴在一起。

整个人就像个淑女一样。

至于为什么宋维念要用似乎这个词来形容,嘛!反正他没有见到过踩着冰山将死侍碾碎得连骨头都不剩,单只手像拎小鸡一样地将同年龄男生拎起来的,如果有,请速速来电,本捉妖师亲自上门

“你真的愿意当我的未婚妻?”

宋维念看着面前的馅饼,有些不可置信,就因为手上的订婚书就愿意委身嫁给小民,拜托别开玩笑了,这都什么时代了,有点逆反心理好不好啊!你可是新时代阳光少女啊!就应该反叛命运带给自己的一切好吗?一路上前,什么堵你的路,你就应该骑着拖拉机碾压过去好不好!

还有,以你这身手怎么能委身在小人身边呢?拯救世界才是你的任务啊!少侠啊!这个江湖等着你拯救啊!你的时间很宝贵,不要再小人这里浪费时间了。

“不愿意啊!”

唐念蝶微笑的表情僵了一下然后站起身路灯白色的光照耀到女孩的脸上,照耀到那不断变换知道最后停在轻蔑的表情。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挑了挑眉毛继续说道。

“我身为堂堂魔宗大小姐为什么一定要和你这臭小子结婚?”

“咦!”

宋维念的思考一下子就冻结了,简单的说的话,就是在撒哈拉暴晒的沙子一下子转移到了冰天雪地的北极中心,暴晒的沙砾渴望着雨水的滋润,但是等待它的确是彻骨的冰冻。

“我形象美气质佳,身怀绝技法术高强,为什么一定要委身到你的家里,你以为你是谁啊?”

唐念蝶用食指与中指夹着秀丽的长发,完美无暇的秀发随着今夜的南风飘扬着。

秀发的主人高傲地抬起头,直到现在,眼中的高傲也如同高高挂在天空之上的月亮,皎洁到不可侵犯。

“那你来这里给我看这婚约书干嘛?”

“你是不是理会错意思了?”

唐念蝶的嘴角向上不屑地弯起,放在胸前把玩的秀发也顺手放回到了背后,然后双手撑着她只收可握的蛮腰说道。

“我的意思是你来给本小姐挡挡箭牌。”

“啊?”

过于庞大的信息量在宋维念的脑子里面打转,以至于他自认为无比聪慧的头脑没有在第一时间反映过来。

“怎么?你难道以为本小姐真的会屈尊嫁给你这种废物?我告诉你,我可是天生满灵力,而你呢?明明父母都是联盟的数一数二的高手,但却生下此等的废物,废物到了极点,说你是废物我觉得都在丢我们学年最后一名的脸。”

极尽刻骨之言从女孩的嗓子中跑出来,就像是隔壁中年女人在暗地对着某个人说三道四,但女孩的脸上却没有极尽刻薄之颜。

或许在女孩的脑子里这些并不算刻薄的语言。

她是谁啊?说她是天之娇女也没什么问题啊!她是注定踏在无数人头上之人。

就像是亚历山大用着世界上无所不极的恶毒语言去咒骂别人,别人却感恩戴德的跪下来说您老人家说的有理,说得真是妙语连珠,句句是名言真理,您可真是当代的亚里士多德啊!啊呀!陛下,你的鞋脏了,我给你舔舔!

因为他是大帝啊!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大帝啊!他掌握着世间上最大的权利。

我比你强我便是真理,作为真理本来就是要凌驾在众人之上。

简单又粗暴,但却现实而实用。

女孩估计也是这么想的,这根本不是侮辱啊!这是我对你得劝告啊!

“你觉得我是废物吗?”

宋维念的手抓着街上散乱的广告单,像是殡仪场式的笑容印在莆田系医院的传单上,僵硬的笑容逐渐随着手腕的用力而变得褶皱,本来就僵硬的笑容现在却像是弄臣一样的邪意。

“是啊!我是废物,明明是他们俩生下来的孩子,却没有披着他们的荣耀。”

宋维念苦笑着,曾经以为被无数锁封杀的记忆又不受控制得跑了出来,就像是滚滚而来的洪水,不容分说地将我湮没。

“说起来也是可笑,我居然是那两个人的儿子……全道门最有前途的两人却生下我这个废物,然后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死在了十六年前的那场大灾变里面,把我一个废物留在这个世界之上。”

宋维念深深吸了一口气,大量的气泡像是鼓风机一样不由分说地飞进他的肺泡之中。

剧烈的撕裂感分割着宋维念的脑神经,继续刺痛着本来就脆弱的内心。

“没错,我是废物,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废物!”

不知不觉中宋维念瞪向了对面的少女。

高高在上的存在遭到了蝼蚁的抵抗。

或许不管你是不是高高在上的神,只要你触碰到人最根本的地方,就算是小人物,也会踩着巴比伦塔将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抓下来。

用着低微的爪子低贱的笑容,弑杀着天上的诸神。

“这样,这样你满意了吧?”

男孩冷笑着松下了手中紧紧握住的传单,宣传单上的笑容早已被五个手指洞穿。

女孩的样子有些不可思议,

“那么再见吧!”

宋维念拖着无力的身子,火辣辣的疼痛感从伤口上蔓延。

“或许再也不见最好。”

宋维念缓慢地向巷子外面走去。

“顺便感谢一下你对我的救命之恩,虽然我是废物但是这点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走到一半的宋维念回头看过去,女孩依旧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死死地盯着宋维念看着。

“等下。”

女孩的声音从宋维念的背后袭来。

“你……有没有想过改变这一切。”

“我有办法可以让你改变你的体质,虽然不能和我这种天生满灵力的人相比,但却可以开始你梦寐以求的修行。”

女孩的声音从后面追上来。

“对不起,真的没有想过改变现在的一切。”

宋维念站在街道的出口处,前面不远就是小巷的出口连接着这个小城不多的几条主干道,路边的灯光照耀到男孩的脸上,而后面的女孩站在无穷的黑暗之中对着我伸手。

是你!你会怎么选?

是走进光明之中在光明之中融入这滚滚的人流,还是背向黑暗,追求那可以改变一切的机会?

“我啊!我觉得现在的生活真的非常棒!”

宋维念没有转身,瞳孔依旧看着面前时不时经过的车流,那才是他应该选择的道路啊!普通但是温暖。

“每天早上和大叔为各个无名墓扫墓,早上和妹妹去上课,傍晚和同学相伴而行……对不起我已经不习惯修真界里面亡命之徒的生活了。”

宋维念依旧没有转身,就像是伊邪纳岐带着伊邪那美从地狱归来的时候,如果没有回头的话也不会出现那么多的悲剧。

世界上本就没有那么多亡命之徒,只有在人最根本的支撑被别人毫不留情地摧毁之时,他们才会摇身一变,变成无所不用其极的亡命之徒。

“我已经不想回去了。”

“再见了,那份契约撕了就好,我是不会承认的。”

宋维念没有任何犹豫,快速地消失在了这条小巷之中。

“该死,这破小子怎么这么不知趣。”

唐念蝶的拳头含恨砸向身旁的墙壁,细小却密集的纹理无声也无息的镂印在满是小广告的墙上。

“明明本小姐给了他那么多的好处。”

女孩继续说道。

“明明在学院里面本小姐只要喊一声不知道有多少人乐意给本小姐当狗。”

唐念蝶仔细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契约,阴晴不定的脸上像是川剧一样的有意思。

半响过后,女孩终于收起了自己的表情,并捡起了地上的一个红颜色的小本子。

“纽伊斯特学院?”

女孩将小本子收到自己的口袋中然后一脸沉思状的也离开了这个狭小的巷子。

不为人知的巷子,一头连接着光明的主干道,一头却是满是不被路灯照耀的黑暗之地,今天也这般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