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被救贖的故事,也是被遺忘的故事。”

自從這顆蔚藍色的星球進入曆法紀年的那一刻,神秘就開始大幅度衰減了。直到現在,能夠掌握魔法與神跡也只有幾百萬人了。

在鋼筋混凝土所製成的森林中悠閑地漫步着,奧維奇似乎一度忘記了本屬於他的時間。喧鬧的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公路讓他有些煩躁。他並不相信所謂的神跡,也不想去相信那些虛幻的魔法。但是他不得不去相信,因為他可是教會的裁決者之一。

比起教會的黑袍他更喜歡舒適的運動服,因此他一直都身着黑色運動服,穿着肥大的運動褲。這種湯湯水水的穿着方式很好地反應他對自己工作的態度。

穿過一個十字路口,他急忙走進一個不起眼的小巷。因為在那個小巷中有着他的獵物,所以他又加快了腳步。就在距離獵物所在地10米左右他突然停下腳步,從衣服兜中掏出黑色的木柄,警覺地看着他面前那個黑衣男子。

那個男人並不是他的目標,他的目標已經成為了那個男人腳旁的屍體。

“你是誰?”奧維奇冰冷地詢問他的同時動用魔力使木柄變成一把長劍。

“我只是在完成我的任務。”

“你的任務?那麼巧了,他也是我的任務。”

“那麼,你就是教會那些人派來的裁決者吧。嗤,沒想到你們竟然還在用着愚蠢的冷兵器。”

男人將手槍放回槍套里來示意他沒有攻擊的意思,奧維奇也把長劍重新變成木柄放回到衣兜中。

“為了確保一下,請把你的證件給我看一下。”

男人點了點頭,將黑色風衣內兜中的皮夾丟給奧維奇。“MAT”這三個字母清楚地落在皮夾里的證件上,當然,這個男人的名字也出現在這個證件了。

兩人進行了短暫的交流后決定讓教會來結束這個事件,之後他們取走了那個人的信物,點燃了屍體便離開那個小巷了。從小巷中出來后奧維奇簡單地解決了晚飯就返回了教堂,當他到達教堂的時候一位不速之客站在門口,滿臉堆笑着跟着老神父寒暄着。那個不速之客就是隸屬於MAT特種部隊的隊長,同時也是奧維奇在小巷遇到的那個男人。

奧維奇並沒有理會他,徑直地走過他們進入教堂,坐在教堂的椅子上來等待神父。不久,神父也進入了教堂,坐在奧維奇的身旁對他說:“任務完成的還算可以。”

“不要諷刺我了,歐根神父。你和那個男人談些什麼了?莫非科技組織又來干涉我們了嗎?”

“只是指引一個迷途的羊羔回到羊群而已。話說回來,奧維奇你相信靈魂的存在嗎?”神父和藹的面龐變得嚴肅起來,眼神犀利地盯着奧維奇,想要從他身上問出他的答案。

“現代科技不是已經證明了大腦才是人體的控制中心,靈魂只是虛構吧。畢竟就算是現代的魔法師被刺中也會死。我一直確信着‘人被殺,就會死‘這原則。”

神父笑了笑,又恢復到原來那和藹的樣子。他拍了下奧維奇的肩膀對他說:“你是否還記得伊莉雅絲女神的樣子?”

“金髮、紅瞳、豐滿的胸部、光滑而白嫩的皮膚。”奧維奇說后又點了點頭表示肯定自己說的答案。神父搖了搖頭問:“這是哪本書的描寫?”

“《聖經》大洪水那章。”

“是什麼時候寫的?”

“古瓦4021年,距今應該有1300多年的歷史了。”

“這是最早描寫伊莉雅絲女神的典籍嗎?”

奧維奇沉思了片刻搖了搖頭說:“最早描寫伊莉雅絲樣貌的書籍是《舊經》降臨那章,對於樣貌一共只有兩個詞‘金髮、紅瞳‘。”

“那麼那本書是什麼時候寫的?”

“約為古瓦3100年,距今2200多年。”

神父站了起來,他慢悠悠地說:“神代結束距今已有5500多年,而整個神代經歷了25000年。那麼這麼算的話,自從伊莉雅絲出現到現在已經經過了三萬年。可是為什麼沒有一個人能夠詳細描寫伊莉雅絲的樣貌?”

“因為她是神,凡人怎麼可以隨便發現神靈?”

“你和那個男人的答案一樣。”

“誰?”

“就是替你完成任務的那個男人,他叫做伊普拉斯。”

聽到那個神父提及那個男人,奧維奇不快地看着神父,但神父並沒有顧及奧維奇便繼續說:“這就是現代神跡與魔法衰弱的原因。最能代表神秘的事物被人類忘記,那麼最後人類一定會徹底失去它。慶幸的是,這個世界還有我們能夠延續神秘。即便這個神秘是由人類自己改造,但它依然維護着希望的火種。”

神父將頭轉過去悲傷地看着教堂中伊莉雅絲的神像,不在說些什麼。奧維奇也只能望着那猶如巨人一般背影,看着月光混合著燭光爬上老人的肩頭。那個將一身都奉獻給神秘的男人如今也只能跟教會與科技的殺戮者感嘆着世界,在這個科技的世界誰又能記住這個老人曾做過的一切?也許,他本人也會忘記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吧......

月光冰冷地打在奧維奇卧室的地板上,風嘶吼着讓老樹發出陣陣悲鳴。身着黑色運動服的奧維奇坐在椅子上閱讀那本已經殘頁的《舊經》,他想要從裡面知道點什麼可是卻一無所獲。他疲憊地搖了搖頭,站起身走向床邊。

“恨你。”

突現的聲音讓奧維奇瞬間緊張起來,手中立刻出現兩把木柄銀白的劍。那劍不是普通的驅魔銀劍而是對神秘有着極強殺傷力的投擲武器,教會的裁決者稱它為“鍵”而魔法師稱它為“拐”

聲音並沒有因為奧維奇拿出鍵而減少,這讓奧維奇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鍵。他靜下心來來感知聲音的來源,因為如果是惡靈那種的靈體他就可以感知到惡靈的位置的。但是很遺憾的是,他失敗了。他只能知道聲音是從遠處傳來,而且一定就在自己卧室門的後面。

“肅清。”

吟詠教會的神跡指令,手中的鍵瞬間爆發出異樣的白光。奧維奇一腳踹開門,就在踹開門的一瞬間他聽到了那個聲音的最後一句話。

“我在地獄等着你。”

隨後,他便一腳踏進門后的那團黑色的物質並迅速地沉了進去。很快一切又恢復原樣,門周圍只有空蕩蕩地走廊與那個書桌上被翻開的《舊經》。

在離教堂大門不足數米遠的一個女人站在大門外,她身着裝沾有血漬的修女服,腰部佩有驅魔專用的銀劍,破碎的紫色絲襪完美地展現了象牙般光亮細膩的大腿。她的服裝比一般的修女服更加緊緻,這是為了方便她戰鬥才為她而準備的。頭髮在女性中既不算太長也不算太短,不染髮也不燙卷。皮膚既不晒黑也沒有紋身。身高應該在160公分左右的程度。作為一個剛剛成年的少女她的胸脯已經可以傲視其他成年女性了,或許日後還會有更大的發展空間。平常的面容給人那種溫文爾雅的感覺,但是在與惡靈戰鬥中她很快就會化身修羅。

她叫做瑪爾·達,她就是奧維奇的青梅竹馬兼這個教堂的戰鬥修女。

在漆黑的教堂中瑪爾可以依靠月光朦朧地看到神父正在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她的到來,她走到神父面前第一句話不是告訴任務的情況,也不是“別來無恙”寒暄話,而是“奧維奇有沒有回來?”

神父並沒有立刻回答她,反而是指了指通往大堂的路。

急促地腳步聲一會就變成的沉重的步伐聲,垂頭喪氣的瑪爾又回到了神父面前,她的臉上滿是失落。

看到瑪爾的表情,神父並沒有安慰她而是直接地問:“任務完成了嗎?”

“嗯,那隻吸血鬼已經處理掉了。”

“那就好,去清洗一下自己的身體吧,畢竟濃郁的血腥氣溫實在不適合一個修女。”

“是,那麼我去浴室了。”

瑪爾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教堂。神父也站起來抻抻腰,走向自己的卧室來結束這一天的勞累。

神父跪在伊莉雅絲神像面前喃喃低語說著誰也聽不懂的語言,修女瑪爾拾起落在地上的《舊約》並將它放在奧維奇的桌子上。陽光止步於窗戶旁的窗帘,為了讓陽光照進來,修女將窗帘拉開之後離開了那空無一人的卧室。

“歐根先生,奧維奇依然在執行任務嗎?”

“怎麼了?瑪爾小姐?”

“我只是稍微有點想念他,話說他什麼時候能回來?”

神父低頭沉思了片刻,用手撫摸着着自己的禿頭說:“我也不知道。也許他一會就能回來。”之後他用了連自己都未必能聽見的聲音說了下一句話“也許再也回不來了。”

瑪爾不在問神父什麼了,她只是安靜地擦拭着教堂內的銀器。淚水悄無聲息地從眼眶滑落,摔在剛剛被擦拭好的銀器上。

一切都將是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