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拿好,走运的家伙。”

失意的卡其和米勒再次找上当地的执法人员,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这种落魄时刻反倒是看上去不靠谱的家伙爽快地给予报酬。

“用剩下比想象中要多啊貌似。”

虽然卡其不算是个特别标准的商人,不过要用手秤砣钱袋重量来估算钱袋里大约有多少钱这种事依旧是很容易。钱袋的重量他怎么算也不止原来报酬的一半。

“哼,感谢我们的大度吧。众筹剩下的比我估算要多上一点点,我仨人又私底下填上点。算上税务和手续费以及你们身份封口费兼罪民「保释金」到手总共约为原来报酬的七成左右。”

“意外遵守信用呢,事关钱的事。”

“拿完钱你就赶紧走人吧,斩个破妖把事闹得那么大。那帮黑西服家伙很快会纷涌而至。”

由于数分钟前卡其动上真格对付都灵引发一系列奇观怪象,想必要抓拿他的家伙已经从远处观测到那怪异现象。事实上三人此时在一条小巷尾进行着谈话,脏乱臭兼垃圾遍地的小巷常常肩负起这种提供秘密谈话地点的职责。

再继续和二人呆在一起肯定是早晚出事,执法人员付钱跑路一气呵成。匆忙临走时还不失礼貌地和二人挥手告别。

“拿好,这样咱们就没拖没欠了。”

卡其解开钱袋确认里面的钱没有任何问题便将整袋钱抛到米勒手里,片刻过后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多此一举。量那个胆小鼠辈也不敢耍手段糊弄自己,不然必会小命归西。

“你不拿一点?”

“就当借钱的利息,反正我有满脑子方法搞到钱用。”

卡其自豪地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那么,你要走了吗?”

“怎么?爱上本大爷了?要恨就恨我不是基佬。”

既然钱好好还清,卡其再也没有理由和米勒一起行动。更何况自己的位置已经暴露,黑衣者势必会用排山倒海之势来此地找人。只要让对方知道目标「大鱼」离开岛屿的话,作为「虾毛」的米勒便不会受到牵连。

“最后和你交代点事,替我和戴亚道别。手肘部位附近有一鳄鱼刺青就是,他是房东兼顾我好友你和他稍微说明下情况他是会便宜点租给你的。如果你遇到个叫壕岛的家伙就告诉他我已经不在这座岛上,他往东方出发去了。至于工作的事,我建议你去码头找工作那里机遇比较多..............我想说的只有这些。”

“再见卡其,尽管和你相识甚短兼命途多舛但我还是觉得和你认识是我此次经历里最大的收获。”

“呸,怎么到最后你说话给人的感觉还是这么矫情,好恶心啊。”

“好.......好过分。”

“嘁,我也是这么想的。再见了.......................................................................................................................................................娘炮!”

“喂!等等!给我回来!把我的感动还给我!”

没等米勒喊住,卡其便使用异能溶解成水一样的物质渗到地下飞速逃跑。米勒能做的唯有对着地面不断吐槽。

“话说,今天不见愧冢人影。”

昨晚送愧冢到村口时说好今天会再来,不过从今天早上就不见他人踪影。自己又不能回到村子那里等他,加上自己没有联络愧冢的手段。

“总之只能见一步走一步,首先是找工作。”

虽说打倒都灵得到的报酬全在自己手上,但是干吃不干的话钱早晚会花光。反正有身份证在手的话先去找份活儿干看看情况这点是不会错。卡其临走前提起过码头工作的话机遇多,使得米勒决定先回风车岛码头看看情况。

(晚上........)

“又变回一个人呢。”

躺在床上的米勒不禁感叹道。在卡其走后不久立即有一大帮穿黑色西服的家伙登岛四处打听其下落,现在岛上四处布满打探卡其下落的黑衣者。

所幸黑衣者的到来并没有对自己找工作造成很大影响。而面试成功多亏岛屿地区重度缺乏人力资源,于是米勒很容易地找到一个码头的搬运工作。这种体力劳动虽然很艰辛,不过好歹可以有一份工作来持生活。

此外米勒今天还四处打探愧冢的下落,但是愧冢犹如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讯。米勒本打算有空时去找他去玩并为此感到失落。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煤油灯闪烁的火光和青铜色的时钟滴答滴啊的声音陪伴他,这是他失去记忆之后第一次的感受到孤独。回顾先前,不管是去到哪总有人在恰当时刻出现顺带会帮助自己。派拉、海里、白胡子矮人大叔、卡其、愧冢,他发现原来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的走运。霎时间只身一人难免会觉得孤独,孤独又诱使他想起今早都灵的那件事。

自己明明如此努力却落到那种下场,本意是向善他以为怪物解决其它问题便随之解决。他所憧憬的美好故事里往往便是这样,然而现实却不是。米勒没有怨恨那些村民,因为的他们的房屋与农田遭到破坏责任确实该落到自己和卡其头上。毁坏的作物和房屋重建要花上大量的时间和金钱,他深深明白这点。

即便他深感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希望有人向他说声“谢谢。”希望村民在某天和别人谈话时说起曾经有几个怀有勇气的少年斩杀了怪物为村子带来和平,希望自己能像动人诗歌里的情节一样富有传奇性。或许自己真如卡其所说那样太过天真,导致真实的现实伤害了理想化的价值观。渐渐地,米勒在黯然的悲伤中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那天晚上他很平静的入睡,正如晚上的海景一样。

(风车岛码头早上.....)

海面从不缺乏炽热到刺痛皮肤的阳光以及船笛声“吼吼”的巨雷般声响。随响声而来的一艘艘船只停泊到码头等待下次新的冒险。当船只锚头锁链不停“叮叮”声落下到水中,就表示有大群人要忙上好一阵子。

“小的们,小心刮花这批名贵的家具。不然卖身都赔不起。”

工作监督人用略显生涩的通用语吆喝着,搬运对如同蚁群似的跑到船只甲板上开始新一天的工作。首先是把这些大木箱搬卸到码头的马车上。工作第一天米勒可谓出师不利,貌似岛上某个大户订购大批量东方风格的实木家具,几乎占据整艘船。为了可以保护这批实木家具,实木家具都被放进在满是稻草的木箱子内,为原本重量十足的家具再添几分重量。

特别是把货物搬起的瞬间,米勒仿佛就像个穿洞的气球那样气力光速外泄。稍息在船桅的海鸥群休闲地看着米勒辛苦工作令他诞生做一只海鸥也蛮不错的想法。

几经艰辛,船上家具总算全搬运到几辆马车上。米勒用勾搭在肩膀的湿毛巾擦拭头上瀑布似的的汗水,冰冷又湿润的毛巾是烈日底下的一丝慰藉。

“新来的,你去这辆。”

将全部家具搬到马车上只算完成一半工作,余下的一半就是将家具运送到客人家门再搬到指定位置才算正式完成。遵从监督人的指示米勒坐在马车的货物上,工作伙伴见状用绳子抽打马匹令马车动起来。

马车队的轮子齐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坐在货物上面的米勒稳住重心。在到达目的地前有片刻时间可以让其趁此机会观赏当地风景。

米勒拿起水囊猛喝几口,凉快的微风轻轻划过为他提供短暂的凉意。在到达目的地前这段时间可谓十分惬意,令他不禁把身子躺在货物上。天空是那么的蔚蓝配合马车队轮子的咕噜声仿佛感觉自己在什么地方旅行,工作已经是那么的艰辛就让自己做个小小的幻想满足自己吧。

然而快乐的时光永远是光速飞逝,转眼之间搬运对便来到一间气派的别墅。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座名副其实的城堡。广阔盈绿的草地以及近乎无边庄园中央豪华的喷水池,比岛上任何建筑物都更具个性的哥特式建筑风格建筑。尤其哥特式风格标准的尖拱顶与五颜六色的窗户富有美感之余不失神秘,远看犹如一件艺术品。

“您好,我们为运送尊贵的特里桐爵士的家具而来。”

身穿西服的执士来到栅栏大门前询问搬运对所为何事,监督人把手放到胸前鞠躬礼貌性地回应老执士的问题。

“请由我为你们带路。”

老执士熟练用钥匙打开栅栏门,监督人回到马车上抽打马匹带头把马车开进城堡内。石路两旁的女佣们好奇瞧了马车几眼后又着手修剪灌木。气派美丽的城堡把米勒迷得死死的,这种豪华地方自己大概一生只有几次机会能近距离接触到。光是雇佣女仆维护花园恐怕就要花费巨额金钱,想必这里的主人一定是个腰财万贯的家伙。

“真气派,到底要花上多少钱。”

“对于我们这种穷苦人只有不可能买得起和绝对买不起的区别。”

“真羡慕。”

搬运队的人看着这里一切纷纷投出羡慕的目光,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此通过财富无情地展现到米勒眼前。像卡其那样能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家伙,像这里的主人一样富甲一方的家伙。仿佛世间遍地都是人上之人,倘若自己能拥有它们少部分的强大的话人生或许就可以更轻松点。

这样想象的米勒来到富华的城堡前,近距离的看起来使得城堡伟岸程度再上升一个等级。城堡高挑瘦身,外观上有大大小小各种不同的低调复杂的装饰。光是大门上的两个狼头模样头雕就把人压得喘不过气,特别是大门打开后里头大有来头的里布装横便更是如此。

“可算让我等来了。”

一个身穿睡衣臃肿的光头中年男人从之字楼梯漫步走下到大堂,欣慰地看着自己新买来的家具。

“特里桐爵士让你久等了。”

监督人再次把手放到胸口鞠躬。

“客套话就免了,赶紧让你的人把东西搬进来。”

“好的。听到爵士的话没有?赶紧把家具搬进来,动作要轻。”

在监督人令下,所有人形同手术台上的主刀医生一样谨慎细致。生怕粗糙的木箱刮花尊贵爵士的家地板。连走路都变得小心翼翼,搬运对对待整个城堡任何物品都仿佛像一碰即碎的玻璃。

而米勒十分倒霉,他所负责搬运的东西都在二楼。害得他要担惊受怕面对那条铺有地毯的人字楼梯,令他很是烦心。

(一会儿后......)

“最后一件nice。”

完成工作的米勒长叹一声,城堡里头的任何东西看上去都那么尊贵。稍不留神损坏当中任何一件的话基本玩完。

完成工作的他开始欣赏起这里的房间,不得不说房间装潢真的非常漂亮。内部家具风格属东西结合。比如这个自己搬来的柜子,木料选取方方正正的颜色偏黄银杏木。这种木异常有韧性且不容易出伤痕,纹理不招虫子唯一的缺点是银杏木价格非常昂贵不是常人能承受得起。要是知道木箱里面的家具是银杏木所造的话米勒或许能采取大胆点的速度完成工作。外加柜子上两条龙的雕刻十分具有东方文化的味道,不单止显得自然更显高档。相比起大方得体的柜子,房间内其它物品则显得小巧精致形成相互配合。例如放在梳妆台上的小钟、放有木炭的火炉以及挂在墙上的多幅挂画等等等等。

“该死该死该死。”

当米勒欣赏富有之人的所有物时,气急败坏的爵士忽然粗暴地跑过来。他用力拉了拉柜子的柜门把手,柜门却仿佛和它开玩笑似的丝毫不动。

“该死,这个也是一样!一定是那个没屁眼的商人把次品和正品偷偷换了,做工差了那么多。”

常规标准柜子柜门和抽屉是轻拉把手便可打开,这种死死地卡住这明显是有问题。爵士没想到那个衣冠楚楚的家伙暗地里是头挥舞斧头的屠户。

臃肿的爵士连连咒骂,几乎要血压过高一头倒地。

“你!把全部垃圾搬回去!我要退货!”

“诶!”

爵士大人可能不知道他话语具有多大威力,仅仅几个词便可让米勒辛苦得半天的成功化为泡沫。

“恕我冒昧向你谏言爵士大人,那个人...........是有屁眼的家伙。他并无偷换你的家具,柜门之所以卡住并非做工问题而是气候问题。”

米勒手放胸口生涩地模仿监督人的礼节,对木艺方面略有见识的他清楚这种迹象并非如爵士口中所言如此简单。最主要是,他实在不想再搬着柜子走那条之字楼梯。

“说来听听。”

“如果小人没看错,爵士买入的此批家具皆是银杏所造。这种木头产自气候干燥常年落雪的北方,而南方——且是多雨的热带区域相对较为潮湿使得木头发胀从而造成柜门「卡住」的现象。小人推测可能是运输过程中船上湿气过重导致.........”

米勒紧张地说出自己的看法,他百般修饰尽量显得自己话语足够漂亮动听。虽然实际效果不是很好。

“有解决方法吗?”

“是,只需要把发胀的家具逐一拆开进行适当地磨削再重新组合的话便可回复以往。如果爵士能慷慨小人...........小.....小人觉得自己能胜此任。”

“你叫什么名字?”

“西斐尼夫·米勒。”

“米勒从明天开始在麻烦未解决前你不用去搬东西,监督人那边我会找人去说明。好好表现。”

不单止知书识礼,且懂得抓住刹那间的机会表现自己的米勒瞬间讨到爵士喜欢。

“感激不尽,小人一定会把抽屉和柜门磨削得如草莓牛奶般丝滑。”

得到机会的米勒开心到整个人都开始颤抖,爵士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双手放到背后默默离开房间。

“YES,YES,YES!讨到外快了!”

万万没想到仅仅作为爱好的事物关键时刻派上用场,更没想到工作第一天幸运之神就向他展露微笑。米勒还捏了捏自己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欢喜的他心想准备回去多买块面包好好奖励自己时,忽然间察觉到门外谜样的视线。一位头扎金色马尾辫下巴留有唏嘘胡子的少年像考量什么似的用目光打量着米勒。

“那个.............”

米勒准备询问对方所谓何事时,留有唏嘘胡子的少年却若无其事地地消失在门外。若非不是对方走路带有脚步声的话,米勒或许以为自己碰上广为流传的故事里的城堡幽灵。

来去匆匆的少年着实把米勒吓得不轻,他见天色未晚决定趁早回去。这样想到的他快速离开房间走到城堡大堂,不幸是老执士在人字楼梯转角处拦住他去路。

“阁下就是米勒先生?”

眼前老人和众多故事里的城堡老执士一样,微微秃顶的头壳外加苍白的头发。身穿黑色西服手戴白色手套,说话礼貌稳重略带压迫感。

“是。”

米勒紧张地点头。

“爵士已经和我说明情况,从明天起直到完成工作为止阁下便是城堡里的一员。期间请不要做出失礼爵士的事情以及遵守城堡规矩。”

“明白。”

紧张的米勒再次点头。

“请于明早6点前来,届时我会详细向你讲解城堡规矩与工作安排。”

老执士从怀中口袋里拿出怀表确认时间,随后挥手示意女仆将一个厚厚的信封交到米勒手上。

“这笔钱是爵士对阁下的工作上部分资助,请妥善使用。那么容我先失陪。”

老执士低头行礼后便离去,米勒也高兴地把信封塞进口袋随后离开城堡。

(一会儿后......)

“咕哈~幸福幸福~”

回到住处的米勒当然是好好酬劳自己肚皮一番,饭气攻心的他满足地躺到地上大呼爽快。顺便把信封拿出来看看里面的数额。

“好多!有钱人真慷慨!有钱人真任性!”

光是手中的「部分」资助已经抵得上米勒得做搬运工三个月的工钱有余,完成工作取得的报酬至少可以在此之上再翻几番。他可算是体会到了有钱人的强大之处。

“?”

瞬间富足起来的米勒固然是无比高兴,但警惕性随之提高。他隐约听到有人走近门外,出于谨慎考虑他把钱屋内的衣柜其中一个抽屉整个抽出来把钱藏到里面再把抽屉塞回去。脚步声越来越近,警惕心驱使他掏出匕首走到门前警戒。

“?”

“卡”的一声,门外的人用钥匙轻松打开了门锁。害米勒霎时间满脸懵然,门外的家伙身份到底是........

“咦?你是...........”

谁知门外者的身份超乎米勒想象,正正是那位在爵士城堡遇到的那位绑有金色马尾辫的少年。和城堡相遇时所不同的是,他腰间配有水手弯刀与未曾见过的复合十字连弩。那把连弩样子很特别大大不同于普通复合弩,外观样子十分复杂。有大量银色轴承之余插有数条管子以及有显示箭是数量的仪表,光是样子就透露“危险”二字。

“我还想问呢,你谁啊?”

金色马尾辫的少年反问道。

“问别人身份前不该解析自己身份吗?”

米勒继续反问回去。

“这句话我完封不动还给你。”

“我再还给你。”

“我再再再还给你。”

“我再再再再再再再再再再×N还给你!”

或许是金色马尾辫少年觉得和米勒沟通不能于是拔出腰间连弩指向米勒头部询问”现在你可以说说自己身份没?”虽说米勒拥有「重置」异能但无奈油灯离自己太远使用不了异能。

“那个鳄鱼刺青,莫非你是..........房东!?”

对方举枪瞬间米勒注意到他手肘附近位置纹有一古怪的鳄鱼刺青,此时他回想起卡其临行前说过的话兼顾对方拥有屋子钥匙不难猜出他是卡其口中那位叫戴亚的朋友。

“说清楚你来头,玩木的。”

“西斐尼夫·米勒,卡其让我替你道别。他还说报上他名字您能算我便宜点的租金。”

“原来如此,情况我大概是猜到了。”

眼见是误会一场戴亚收起手中火器若有所思的追问道“他离开这里了?”

“嗯就在今早。”

“若果能安安静静的话就不会落到这种下场,算他跑得快。”

戴亚悠然自得地走到屋子内,拉住手边椅子就一屁股坐下。拿出烟枪点火后便是一顿腾云驾雾,光是看姿态实在和他身上所穿的贵族衣着难以说得上相符。这点倒是让人说话时不用在意说辞问题。

“说起来这是卡其欠下的房租。”

米勒拿出钱袋抛到戴亚手中,对方熟练地接过后拿捏几下确认数目。

“身穿贵族衣服,又出没在爵士城堡里。你是爵士的儿子?”

“诶~人长得呆但脑袋却不呆嘛。没错,我全名叫特里桐·戴亚。”

戴亚吸吮几口烟气随即从他口鼻喷出,样子很是滑稽。

“你身为爵士的儿子却缺钱?”

“我家老头子有钱不代表我有钱。”

“和你现在试图隐藏的暗格有关?”

戴亚椅子的正下方小块区域看似是普通的木板,实际上却是一个隐藏的暗格。从戴亚进门后立即把椅子拖到暗格上方试图想掩饰暗格存在的行为就可以得出他知道暗格的存在。

“切,卡其告诉你的?”

“凡是这样的暗格皆有一个缺点,就是暗格门会微微翘起比周围地板要高上丁点。”

“那么暗格里藏的东西你都知道了?”

“在不知道你是爵士儿子前我以为房东准备要发动武装政变呢,暗格虽小收着的东西来头可不小。水手弯刀、长短火器、半自动枪械,足足可以组建个二十来人的队伍。我猜你们贵族打猎用不着那么多人吧?”

“怎么?你想知道?”

“绝对不。”

“回答得好,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你能租到便宜的房子,我能保守住秘密。”

如此说着的戴亚把烟枪叼到嘴上椅子挪到边旁打开暗格门将腰间的火器和水手弯刀扔到里面,暗格用低沉的响声炫耀自己的武器存货。

“你会系缆绳嘛?”

满足地看着暗格的戴亚像是策划什么企图似的追问米勒。

“干嘛?你要在这里上吊?”

米勒打趣地回复道。

“除开上吊结你不会系别的结?”

“不会,一个上吊结对我来说足够了。”

“你真该要学学除上吊和木艺以外的事物。”

忽然间戴亚双膝跪地弯腰从暗格里鼓淘些什么,片刻过后他从暗格里拿出一本书扔到米勒手中并说道“这就是比上吊更值得研学的东西。”

“绳结大全.........拜托,我可没兴趣去情趣店工作。”

“绳结的用处不单止是用来玩情趣和上吊,无聊时你就看看呗。我保证对你日后大有用处。”

“虽然感觉没大用不过谢了。”

“既然麻烦事解决,我也该回去别忘了租金周结。”

“回见。”

米勒察觉到戴亚明显别有用意地向自己介绍这本看起来没大用的书,虽然脑袋满是疑问但还是诚心收下书本。戴亚也没继续说什么话仅是把暗格门关上便道别离去。

“系绳大全吗.............”

这种书光看标题就使人失去一半的阅读欲望,令人觉得枯燥无味。更多原因是米勒喜欢侠盗传奇的那种浪漫型小说。

【嗯,看看也不坏。】

如此想到的他在临睡前学会了龟甲缚。

(第二天早上........)

米勒比预定时间更早地带着工具来到城堡门前,天阳升起前的城堡说实话非常阴森。所幸城堡的女佣人早早在庄园工作着,之后老执士一边和他游走城堡各处一边耐心详细地向他讲解城堡内的规矩与工作安排。回过神来,老执士的怀表已经显示7点有余示意新的一天正式开始。

米勒遵从老执士的指引下来到庄园里的库房,那些发胀的家具早早在工坊内静候他到来。米勒先是审视一番预定计划然后开始了工作。

老执士所谓的工作安排其实就是说明自己完成一天工作后在离去时向自己或者其它女佣人报告一声仅此而已,工作时间、工作效率什么的对方貌似一点都不关心。

尽管没有明确的工作时间和工作要求,但未完成工作前米勒是拿不到报酬的。为此他拼命赶工,希望可以早点拿到丰厚工钱。仅仅几个小时,他就把好几个相同设计的柜子拆成两个空壳。同时汗水也打湿其身上衣服,制定计划后他决定先从抽屉下手。用纸笔尺记录尺寸,从而进行磨削预计。卷起来的木屑从木刨“哗哗”地飞溅而出,带有淡淡香气的木尘从砂纸随“沙沙”声掉落。

明明腿腰累得酸痛却有某种怀念的感觉回荡胸口,那种感觉像太阳一样炽热。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手感宛如无数细水河流回流到身体般。

时光在汹涌澎湃的激情中飞速消逝,米勒为脱离这种激情已经是八小时后的事情。此时太阳西斜正是常人下班好时机,浑身汗臭的米勒也打算结束第一天工作。

走出工坊的他正属下午时段,古旧的库房周围不见有半个人影。唯有羊牛陪伴好让城堡没有那么冷清,米勒先是好好欣赏一番城堡美景再徒步去城堡报道。

不得不说腰财万贯的人住的地方就是奢华,富有自然气息的空气与幽静的环境兼远离尘世的喧杂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光是徒走在庄园上便觉得整个人都开始诗意不少。

没走几步,踏踏的马蹄声便闯进米勒的幻想。他看见远处的戴亚正骑着一匹纯白色骏马在草被风驰电掣,手拿水手弯刀宛如一支利箭杀入稻草人群中。挥舞弯刀的戴亚“嗖嗖”几声在数个稻草人身体留下几道口子把其抛到身后,看上去异常华丽。

“好厉害。”

米勒兴奋地走到附近不自禁鼓起双掌,戴亚的身姿简直和他所向往的正义侠盗那样华丽又不失技巧。

“是你啊。”

见到米勒的戴亚御马冲刺跑到其前,娴熟地拉起缰绳让马匹停下悠哉游哉下马正了正帽子上看上去非常高档的羽毛说道。

“你真的好厉害,把马驾驭得像手脚一样。还有还有,是刚才‘嗖嗖’的几下怎么搞的?太帅气了!”

任谁看见戴亚刚才的英姿都会不由感概“恩恩,果然贵族的娱乐果然就该这样。”昨晚像痞子相的戴亚现时却变得十分有贵族风格。

“只是随便玩玩罢,真正打起来敌人可不会傻站原地等你。”

“但我觉得这样就已经很厉害了,毕竟边骑马便挥刀不是件易事。我能摸摸你的马吗?”

“可以,千万别走到他屁股后就是了。”

那双闪闪发亮实在把戴亚弄得很没辙,不由同意其请求。得到同意的米勒像个孩子般高兴得哇哇大叫上前,但却胆小谨慎地轻轻伸手抚摸白马。

“手感比想象中要粗糙,不过好可爱。”

面对陌生人的抚摸,白马倒是挺放得开用一张一合的眼睛回应米勒。

“你对剑术有兴趣?”

“有点点。”

“要试试吗?反正我现在很闲。”

“诶?”

戴亚从马囊中拿出第二把水手弯刀扔到米勒手里,轻估弯刀重量的米勒差点把手里的刀掉到地上好在最后还是抓稳了。

“来嘛,你先攻过来。”

焦急的戴亚已经摆好架势等待米勒。

“不太好吧,这可是真剑。受伤了怎么办?”

“对上新手也能受伤就白请那么多剑术老师和白练那么多年剑了,至于你嘛。放心,我会拿捏好准头不会让你受伤。”

“感觉被小看了啊。”

“那就来证明自己。”

激起兴趣的米勒拔掉刀套,随意挥舞几下弯刀预热。弯刀在阵阵挥舞中发出悦耳的刀鸣,米勒有样学样地模仿起戴亚的架势伺机发动进攻,两人保持在两步之遥距离打转。

“要来了哦。”

首先米勒屏住呼吸在呼气同时突然大踏一步像只胡蜂那样进行突刺欲图想拿下戴亚左肩,临危不乱的戴亚瞬即看破米勒意图站稳脚跟倾斜身体躲过突刺。弯刀尽在他脸颊附近掠过带来微微凉意外并未伤到他一根汗毛,这时轮到他保持倾斜的姿势大踏一步将刀锋抵到米勒脖子上。

“你输了。”

“...................”

由于整场试结束过快导致米勒意识状态还停留在冰冷的刀刃抵到他脖子的几秒钟前,双方差距实在太过悬殊。米勒起初预计自己可以用剑防御几招方才败下阵,万万没料到两把刀刃未曾有一次交锋自己便被打败。

特别是戴亚由防守时的「静态」转换为进攻时的「动态」速度完全不像同为一人,仿如一颗平静的手雷里头引信器出故障引发突然爆炸似的提升。迅速、致命、干净利落,停留在双眸里的只有他突刺时的残影连双眼都捕抓不住更别提想命令身体做出反应去防御。最可气是,戴亚并无使用异能全凭技巧与经验做到。

“投降,投降。”

“如何?”

“你的刀都抵到我脖子上了,我还敢说不厉害吗?”

“我是问你第一次耍刀感觉如何?”

戴亚收起弯刀,那种打量人的感觉再次出现。

“很帅,我也希望自己有天可以这样耍得行如流水。”

“看来你对剑术很感兴趣,为什么。莫非是........想利用来冒险之类?”

“忽然被问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嗯...........果然不太清楚呢。冒险吗?这种事情没好好想过。”

相比变化多端的生活米勒还是喜欢平稳的生活多点,有活干有饭吃有书看这种犹如植物的生活其实蛮不错。激动人心的冒险什么的,就算自己想恐怕也没有那个机会。

“难道你甘愿每天把自己累成一只海豹相,就为那每个月几天的休息日和结束工作时看的几小时书!?好等自己慢慢腐烂不去争取打破枷锁的机会!?”

“额(惊)..................干嘛那么敏感,我又没这样说。”

米勒总感觉自己好像走到戴亚某个不得了雷区导致平稳的戴亚忽然情绪高昂,说话富有激情与催化性。

“没.......我太激进了。”

“莫非和暗格里的东西有关?”

结合戴亚对「平稳」的反感,再联系他匿藏起来的军火。看样子戴亚准是想干点什么「不平凡」的事情。

“想这份工作足够长久就不要有对雇佣你的人有那么多疑问与猜测。”

“........是。”

刚才比武差点让米勒忘记两个持剑人身份终究是一个浑身汗臭的临时木工和一个富甲一方的爵士儿子,戴亚站立位置高于自己上方这点是不会改变。

“今天先到这。”

“小人先行告辞。”

“好好想清楚再回答我。”

爵士的儿子耐人寻味地说道,他带着余下想表达的话与他的马匹消失于庄园。爵士的儿子那番话不由激起米勒对冒险的兴趣,于是报告完毕之后他乘夜去到岛上的二手图书馆买下基本相关书籍。鉴于风车岛以前并非是沃内尔的殖民地,二手书多是非通用语书写他能流畅阅读的书寥寥无几。无从下手的他随便挑选几本便去结账。

(晚上........)

“被诅咒的宝藏............”

用餐完毕的米勒拿出纸页发黄的书本凭借油灯摇摆的微光,像蚕食叶般吸吮书中知识。他一眼相中些许发霉的目录里某个字词,借助微光他艰难地将那个目录名读出。

【话说卡其与某几个靠不住的执法人员曾经也说过找宝藏之类的话。】

仿如受到启示的米勒立马翻到目录指示的页数,阅读起这篇关于“被诅咒的宝藏”文章。光线不足、书页发霉、虫蛀残缺等等阻扰亦阻止不了他对知识无尽的渴望。

书中说明只需在风车岛还有靠南的地方存在一个直到这本书出版时的地图所未被记录下的岛屿,无数人称呼岛屿叫“世界尽头。”书中详言全盛时期的姆泰骑士团团长曾派无数手下寻找断层时代圣遗物“圣杯”,最后一支先前并不受人期待的部队声称找到“圣杯”与大量的黄金。正准备把黄金和圣杯运回国内的骑士团部队在海上遭遇数艘海盗船猛烈追击,双方在过程中机缘巧合下来到“世界尽头”。当时部队队长想把圣遗物藏到岛屿上避免落入海盗之手,结果是双方在岛屿上展开厮杀圣杯。圣杯与黄金都流落在岛上某处。

这场凄惨的悲剧并未到此结束,那场厮杀中活下来寥寥数人把消息传开导致无数热血好汉驾船奔向大海。可是当年的“世界尽头”如随风飘扬似的不翼而飞,纵使有能张开大海之力的异能者亦无功而返。正当大家以为是一场与宗教有关的某种阴谋时,“世界尽头”仿佛和人开起玩笑般再度出现在部分人面前。这下由失望转为希望的人们更加狂热了,无数人低价卖掉房子卖掉农地招人买船就为寻找失落圣遗物和宝藏。好像除此之外其它事已经不重要了,唯有圣杯和宝藏才能救赎人们心灵。成船只在大海上随处可见数量繁多给人一种要欲想填满海面的感觉。然而事态发展并不理想,一边“世界尽头”总是若隐若现,时而出现在哪里时而出现在别处令常规搜寻方法无效化。一边是众多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和良好教育的船员船长为多数使得船只上的人普遍素质较差。由此引发系列不该犯下的错误与斗争,自身的饥饿以及贫穷成为掠夺别人的理由。火炮响鸣迅速在整个南部海域蔓延,海上漂浮的尸体如同海藻一样常见死在混乱斗争中的人不计其数血流成河。

只有历经无数惨痛次失败教训并加以改进的不屈者、拥有上天眷顾的幸运之人、智勇双全的勇士等少数了人群从炮火连天的斗争中脱颖而出定位到“世界尽头”的大概位置。可是这批人又有大部分死于“世界尽头”附近出现的疯狗浪和八足大海怪,集合前者三大优点或更逾越其上的少部分人上之人们闯过疯狗浪躲开了海怪登上岛屿。无情的事实是,这批优秀的冒险家登岛后再也没出来过。那时被最多人认同的猜测是当年死在岛上的骑士们化身高贵英灵仍继续守护着圣杯与黄金,此猜测终于在某天某个带着部分黄金侥幸脱出的冒险家归来后所证实。

“岛上匿藏着高贵骑士们的亡灵将死亡赠予窥视圣杯和黄金的盗贼,他们是不可战胜亡者。我的同伴全部命丧黄泉,那座岛屿已经被施展了可怕诅咒。”

当年那位侥幸脱出的冒险家如是说道,一旦有人详细问起英灵与诅咒的事那位冒险家便会惊慌失措表示拒绝提起。关于”世界尽头“受到诅咒的事很快传播开。诅咒的存在大幅打击所有冒险家的决心但亦有无惧此事的冒险家存在着。他们通过侥幸冒险家那里得来的经验继续去挑战”世界尽头“,就在第一个侥幸归来后数月第二个侥幸脱出的冒险家归来。说辞虽不相同但遭遇几乎一模一样同是遭到骑士团们的英灵袭击,并且坚定声称可怕的诅咒是真实存在。与第一位冒险家相同,每有人询问起英灵与诅咒的事时他便脸色发白拒绝回答。

长期的海上交战深深打击无数冒险家的意志,他们的钱财精力不断被消耗。外加神出鬼没的岛屿、能把船只卷进海底的疯狗浪、与疯狗浪同时出现可以变换形态的不死海怪、以及岛屿上的亡者诅咒都似乎是命运有意阻挡寻找圣杯与宝藏的冒险家们。众多宗教信仰相信这是圣杯的意志体现,是圣杯想定居“世界尽头”朝这个方向想的话岛屿会神出鬼没且附近必有疯狗浪与不死海怪以及守护亡者的事就能解析得通。此番学说一出,使众多冒险家迅速失去寻宝热情。或许说,他们终于得到一个可以劝说自己放弃的理由。长期的海上斗争令南部众多岛屿局势变得混乱,造成周边国家陷入财政问题与海上治安问题。直到拥有先知称号的里班图·颜色带领姆太骑士团使用奇策平定了局势,最后沃内尔借此机会乘机发动进攻夺下大量岛屿。至此南部海盗黄金时期走向衰落日薄西山,所谓救济众生的圣杯与黄金直到现在亦没有救济到任何人。

以上便是书中记载有关于“被诅咒的宝藏”的全部,这种传奇又充满谜团的故事像带有磁力一样吸引了米勒的好奇心。而且这个故事远不止于是普通故事那么简单,而是真正可触及到的故事。也就是说故事中的圣杯与黄金至今仍在某个角落里等待人发掘。

“可恶霉斑,你刚刚好挡住重要信息了啦!”

不巧书中记载的第一位侥幸脱出冒险家的名字恰好被霉菌斑点挡住,米勒真的很想知道这位第一个吃上螃蟹的人到底是谁而小心翼翼抠着书页上的可恨霉斑。谁知发黄的纸张过于老旧脆弱承受不住折磨被抠破一小洞。

“有时真是好恨自己.............”

大口叹气的米勒以对自己深深的怨恨情绪未末度过了寂静的夜晚。

时间再次到达新一天的下午,米勒像昨天一样结束工作正前往城堡报道。然而戴亚早早在他经过的路上持剑等候他到来,一言不发先是把弯刀扔到他手再张嘴说话。

“来继续昨天决斗。”

“求之不得。”

既然昨天输过一遍今天多少也有点长进,比试开始不够几秒。戴亚佯装牛势出刺从恰到好处的距离进攻。昨天吃过刺击获得经验的米勒采取正确手段防守,谁知戴亚中途调转刀尖高举手臂并翻转手腕用刀身轻拍米勒脖子。至此胜负已分,米勒遗憾落败。

“阴险,欺负人。”

这只是气话,连米勒这个外行都知道刚刚那下非常漂亮。特别是时机和距离上的把控拿捏得相当好,他仅是气愤自己输掉的时间比昨天要短。

“拜托,等你真正遇上敌人时更阴险的招式都有。”

“果然是经验问题?”

“很大部分,要我教你耍刀么?”

“要要要!”

“那么你每天工作完我就在这等你。”

此后两周内,米勒完成当天工作便跑到庄园与戴亚耍刀。两周时间内刀术虽谈不上有很大进展,但至少学会一招半式傍身以备不测。某天米勒的工作即将接近尾声,对决过后两人并不像往常一样谈论与刀剑相关的话题。而是坐在席地而坐说起闲话。

“未来两三天内我会完成工作,届时不能再来找你耍刀了。”

本来像米勒这种地位的人连进来城堡的机会都没有,光是能像现在这样和戴亚耍刀已经是十分珍贵的事。

“你要回去码头工作了?”

“嗯,很遗憾呢。”

一个是是腰财万贯的爵士独生子,一个是背有罪名的流浪汉。运气的确能让出身相差甚远的两人成为朋友,遗憾这种友谊通常会因彼此出身问题落得形同路人下场。即使把眼睛闭上,事实终将会在某天到来现在就是那个时候。

“我说米勒,你真甘愿这样的平凡生活?”

“当然是不甘愿,怎么会甘愿。为此我一直有好好写诗集和故事,我曾经有把写来的东西拿到出版社看。结果编辑看了我眼说‘想出书?可以,自己付钱。我不愿为一个低贱胚种冒险,何况你写了一堆垃圾。’然后亲手把我多个夜晚努力的心血撕成碎片,不过我仍未放弃。至今我还继续动笔,虽然无奈陷入瓶颈。”

“我知道有东西可以帮助你打破瓶颈。”

“真的?”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陷入瓶颈吗?”

“天分不够?”

“错,是你见闻不够。想想看,你每天就呆在库房里和几面墙壁与木头谈情说爱,唯有下班时耍刀做突破口是诞生不了灵感。相信我,来几场小小的旅行会让你灵感如腹泻那样汹涌而出。”

“说的轻松,我哪里都去不了。”

戴亚的话固然有理,问题是作为罪犯身份的米勒究竟能去那里?首先是钱不够,作为底层阶级的米勒几乎没有任何存款夸张点说想找个硬币挂死皮都难。其次是签证,没有国家会对一个身份证欠债累累的家伙盖红章。接着是工作假期和其它琐事,对米勒来说去旅行绝非如是嘴上说说便能实现的事。

“旅行可以是长途短途走远去近各种各样。究竟是现实说不行,还是你自己觉得不行?如果你有这个心,那么今天晚上十点你地图上指示的地方找我。”

戴亚把一张小地图递到米勒手,以耐人寻味笑容当作说明。

“你会来的。”

戴亚仿如预知到米勒必会到来把话搁在前洋溢笑容的戴亚起身离去。

事后回到住处的米勒心里那叫一个忐忑,先不论戴亚究竟想干什么。至少事态发展肯定是与自己最初初衷存有微小偏离,他解开绑紧地图的绳子细看。发现地图指示的地方是岛上一处较为偏僻的码头,或许是和戴亚提及的「旅行」有某种关联。

经过片刻犹豫,米勒还是带上提灯在约定时间之前出门。遵从地图所示他来到码头,放眼看去全是停满上个时代的风帆船。且码头不同于繁华之巷的钢筋水泥所造,而是采取成本较为低廉外貌相对简陋的木头搭成。走在上面发会发出“吱吱”声,给人感觉很不结实。繁华的风车岛竟有这样一个糟蹋的码头是米勒没想到的,看样子主要是接待些偷渡走私的客人。这点可以从遍布码头附近的酒馆和当铺看出,码头说不定在风车岛与眬桦岛之间起到承上启下作用。

“我就知道你会来。”

米勒入迷似的观察码头的船只时,忽然间听到戴亚声音。他抬头看望发现戴亚人在一艘双桅横帆船甲板上,米勒看到船艉有用通用语标示“飞翔的自由人”的几个字眼恐怕是此船的名称。

“如何?「他」的英姿?”

只见戴亚越过船体扶手脚踩舱层的加农炮健步如飞地跳到码头上,很是得意的问起自己航行伙伴的英姿如何。

“这是你的?”

“谁知道呢,船上的喽啰都叫我船长。”

“好厉害,年纪轻轻就有一艘船。”

年龄上明明和自己相差无几,但戴亚已经是一艘船的船长。放眼看去这艘飞翔的自由人号主体颜色为墨黑有着双桅横帆船常见的优美流线型船体。外加漆黑风帆上方的一块印有拿着黄金的手的旗帜以及数门青铜火炮作点缀,可谓杀气逼人。

“这可是我没靠老爸,自己想办法赚来的。”

“自己赚来的?整艘船都是?”

“连船上的一块木屑,都是我的所有物。”

“既然你这么爱航行,为何不让爵士给你买艘混合动力的蒸汽船或者更先进的船?”

只要求于自己父亲,想买下几艘最新型的船根本不成问题。对爵士来说顶多就掉了点零钱,既然如此戴亚为何非要执意用自己钱买艘过时的风帆船这点让米勒很不解。

“的确,要是靠头老头的臭钱是可以买更好的船。但是若果我有有求于他的话,我就不能随心所欲航行。他会雇佣一大批专业海军水手保护我,皆时我可以做的事就是坐在船长室喝茶。他一直反对我冒险,所以我一直以来在暗地里想办法赚钱买船。”

“你好有骨气。”

不同于普通的贵族少爷,戴亚似乎在经济上各方面表现得不去依靠自己父亲相当独立。想必藏在暗格里的武器也是他自己出资买入,那么大量的武器却坚持自己出资可不是件容易事。况且这些东西不是有钱便能顺利弄到,一般达到种富有程度的贵族少爷想要什么东西会习惯性养成求于父母的习惯。可戴亚身上则看不到有这种明显迹象,相反地摆出一幅厌恶排斥的态度。

“不过说回来,我的船绝对不比任何新型船要差。”

话锋一转,戴亚急迫澄清他的航海伙伴不是只有外观好看而已。

“新旧事物的交替不是瞬间或短期内完成,事物的淘汰时需要相当长时间。就拿船来举例,濒临淘汰的末期型风帆船完全不比初出茅庐的蒸汽动力船要差。虽然「他」样子是破旧点,但在我的能力补正加成下航速足足有20节不虚任何新型船...........”

戴亚滔滔不绝地讲解,谈到这种事时他好像会莫名兴奋。

“先等等,你总不是为了炫耀那20节航速而把我叫来吧?”

“咳咳,说的是。米勒,你对被诅咒的宝藏有兴趣吗?”

“!”

被诅咒的宝藏几个字词真是把米勒吓得不轻,由于先前买回来的书有简略记载过这个神鬼莫测的宝藏故事倒托此福省去说明时间。正因书中记载得如此可怕直到现在米勒仍记忆犹新。

“米勒,是时候告别无聊拘谨的平坦生活。来场激动人心的小旅行丰富自己人生。”

“原来如此,难怪第二次见面扔我本系绳大全目的是想学系帆绳和缆绳。”

作为一个水手或船员系绳可谓重中之重,不会系绳的水手等于不会开枪士兵一样仅是一份厨余垃圾。两周的耍刀亦是某种试探,用来试探自己为人是否是甘于平凡选择站在其对立面。若是拉拢成功,两周的耍刀时间则是训练新兵刀术。

“我船上恰好却缺维修工,而你的木工技巧又恰好可以用来修船。你想来场旅行,我想招募水手。咱们两者利益关系达成一致,有何不可?”

“问题是航行的目的是个坟墓,名字已经告诉你了“被诅咒的宝藏”那儿有可怕诅咒。加上岛屿神出鬼没不易找到。”

倘若是其它则好说,应该说有这样的机会米勒是非常乐意。重点是戴亚的目的是那个“世界尽头”里的圣杯和黄金,鉴于前者两次经验流传那里有强大的英灵守护着财宝。

“地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搞到地图了。米勒听我说,看看当下时代。地上有车,天上有艇。手持手机,腰挂手枪的科学时代你打个嗝都有防腐剂味。不存在什么死人诅咒,一定是某种巧合。某种合乎道理的巧合,既然是合乎道理的巧合就可以进行合乎道理的破解。”

【出海的话说不定可以找到点关于“芙”的消息,但.......】

米勒不具备戴亚那样的冒险精神。所谓的英灵诅咒他发自真心想观摩,“芙”也可以慢慢找。但若果毅然出海的风险太大太大。极有可能会赔上性命。

“哎,算了算了。要是害怕也不强求你,我可以在最后一站时把你留在附近有人的岛屿。如何?”

“嗯.........我不知道。说说最后日期,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大概这几天内,毕竟船上的喽啰们干坐在船上也要发工钱。”

“时间有点紧。”

“所以我最近几天不陪你耍刀了,得去忙别的。你也是,会系什么结了?”

“啊!?这个.................”

【说不出口!学完龟甲缚后再也没仔细学其它结什么的说不出口......】

本来以为是没什么用处导致米勒轻心了,真是料不到会在船上干活时会用到这种知识。自第一晚后米勒基本没怎么仔细看过,目前跌在书堆里最底下已经开始积灰。

“诶~~~~~~~~~~~~~~~~~~~~离出发还有好几天,好好抓紧时间。”

“我还没答应你呢............”

待戴亚补充其它事宜后,米勒回到住处做起远行准备。接下来几天他像只工蜂般老实工作着。终于,完成工作的日子到来了。那天早上米勒被爵士叫到寝室。此举实在吓坏米勒,以为是那天晚上与虎子的事情暴露了。谁知爵士竟是一顿甜点招待,让米勒有点受宠若惊。不解爵士此举目的为什么。

“不用那么拘谨也可以,我曾经也是个粗人在几十年前我的处境比你差不了多少。”

爵士眼见米勒行色拘谨说话紧张,就拿出自己年轻往事给他缓缓压。

“诶?”

“沃内尔的大部分爵士本来就不是世袭制度,而是个人曾为国家立下功劳加封。沃内尔王室早在上半个世纪前失去权力成为一种国家象征,虽说近几十年来复兴势头持续不减。但真正手持权杖的是ZF和姆泰骑士团。爵士说白点就是个好听点的头衔,王室除加赏我一块烂地外从未有过任何奖励。我把得来的宝藏部分分给王室,落得却只有好听的名衔和一块破地......”

“得来的宝藏?”

米勒像名狙击手那样紧紧咬住目标。

“对对对,你来到这里有时间也不短应该有听闻过‘被诅咒的宝藏’传闻。”

“嗯,藏于‘世界尽头’的圣杯和黄金。”

“我就是第一个从那把少量宝藏带回来的冒险者。”

“!?”

【那本买回来的书本里所记载第一个把黄金带回来的冒险者就是眼前这个体型和河马不相上下的爵士?】

和任何故事书中描叙相似,大冒险者成功归来后的名望与财富和增加的体重成正比。只是当年那个历经重重危险死里逃生的传奇冒险家就是眼前这位近中午仍早穿着睡衣和人字拖的爵士这个事实无情打破无数年轻人美好向往。

“别看我现在这样以前我好歹有六块腹肌,嫖娼、航海、打海战样样俱全。或许是改不了骨子里流淌的血脉,戴亚他从小就光脚在庄园到处跑,私塾老师园丁女仆执士一个个都管不了他。某天我偷偷发现他对航海有兴趣,而且目标就是那个该死的宝藏。”

“那个‘世界尽头’真被施加诅咒?”

既然爵士就是当年第一个把宝藏冒险家的话一定可以透露点珍贵情报,被问到“世界尽头”的诅咒时爵士神色立马变得凝重。片刻过后吞吞吐吐地回绝这个话题。

“这是些日子你很努力,米勒。”

爵士将装满钞票的厚信封摆到桌面,最初几秒米勒察觉到没有那里不对收下信封。但是再过数十秒后他终于知道有那里不对。

“爵士你知道我真实身份?”

“刚开始是有点惊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会做出炸医院等事。但是女仆和执士告诉你每天早到晚走工作十分努力,事实你的手艺也不错。很难想象这种有为年轻人是过激派分子于是我豪赌一把你是被冤枉,现在看样子应该不会有错。”

爵士又拿出一封信摆到桌面。

”这是推荐信,拿着去找更好的工作。你也是,千万别去找什么‘世界尽头’绝对。”

爵士走到窗边凝望庄园远处景色,又再次补充道“绝对不。”

结束谈话的清楚自己要作出困难的二选一,是老老实实拿着有爵士签名的推荐信找份好工作还是舍弃平稳生活来场海上之旅。不管那边都是难以割舍让人不想抉择的选择。

“果然还是..........”

米勒拿出装满钱的信封和推荐信似乎已经作出抉择。

(三天后..........)

在蔚蓝的海面上,太阳似乎就在前面不远处。略显古旧的横帆船疾驰在一望无际的大海,白白浪花泡沫不断泛起好像为近乎纯黑色的船加上点缀。船体荡荡悠悠提醒走私的水手们自己回到该回去的地方,配合船只乘风破浪声音的还有停歇在船桅杆发出“欧欧”叫声的海鸥。或许这就是每个热血青年梦寐以求的冒险,大概。

“哈!!!!!!!!!!!!!!!!!!!!!!于是你就出于愧疚感把钱和推荐信全偷偷投到城堡大门外的信箱里?”

站在船只扶手边的戴亚用手指戳着米勒脑门怀疑他是不是脑子里发生过一场车祸。

“痛痛痛......你看啦,我背弃他信任知情不报还上了你船。那笔钱和推荐信怎么能放心收下再说................痛痛痛!”

听到米勒的话后戴亚更是用力地戳他脑门。

“你笨啊,这可是你好好工作的报酬。就算你拒收你以为臭老头会因此放过你?”

“嘛,说不定真会也说不定...........痛痛痛!”

戴亚猛弹米勒额头,对于这种天真的家伙必须要加以惩处以免日后酿成大错。

“你不想念你的家吗?城堡生活一定比这里好上很多吧。”

对米勒来说飞翔的自由人就是有一点不好,船太小人太多。特别是在船舱内睡觉时窄小的吊床让他很不习惯,外加人多缘故故而使空气变得点浑浊。米勒开始想念那间不大但很温暖的房子。

“不。”

戴亚回答迅速而又果断,连丝毫迟疑都没有。

“哪怕是一丝?”

“米勒,瞧瞧海平面那边是何物。是无拘无束的解放,是自由意志的体现。我不知道臭老头曾经和你说过什么,但我直到直到驾船出海为止前的日子是腐朽的。做什么事都得仰望臭老头鼻息,腰板子直不起起来的人生犹如个废物。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天天被外人用手指指着我是谁谁的儿子,经常偷听到说没臭老头的我是连屁都不是的垃圾。但都不会再有了,大海不会在意你是谁谁谁的儿子。它只认两种东西,刀子和枪子懂我意思吗米勒?”

“好吧,我承认问题有点多余。”

“此时有位船员撒腿跑来用米勒所不熟悉的语言和戴亚进行交谈,交谈过后戴亚拿出伸缩式望远镜瞭望。米勒顺势跟着相同方向看去发现自己十一点钟方向有艘可以用肉眼看见轮廓的横帆船。

“好家伙,你、你、你、你、你、你、你把「东西」端好。”

接到指示的喽啰们连忙搬运起一箱箱「东西」。

“全速前进追上它。”

戴亚见此立即跑到船舵前掌舵,飞翔的自由人号立马变得情绪高昂全速往那艘不远处的船只方向疾驰。至于戴亚为何要这样做米勒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他已经诞生了一个不详的猜测为证实自己是错误他颇颠颇颠地来到戴亚边旁寻求真相。

“戴亚,你想干什么?”

“来点小小的娱乐。”

待飞翔的自由人号与那艘成为目标的船只并行时,戴亚连忙令人换掉那面拿着黄金的手的旗帜。把一面印有人头骨的旗舰升上去,明眼人谁都知道这面旗帜含有何种意义。喽啰们此时也把木箱打开里面装满了人大的炮弹并将其塞进管内准备就绪。

“开炮!”

戴亚怒喝一声炮火随即隆隆作响,反应不及并行船其实是海盗船的商船滚起浓浓黑烟。船上的人们慌张大喊像耗子一样找地方躲,几轮炮击过后商船失去动力不再前进。飞翔的自由人号各位个个超起家伙抓住自家船只缆绳发出“噢噢噢”尖叫荡到对面商船。商船瞬间被用缆荡过去的,游泳爬上去的,留在船上继续用火器的喽啰玩弄。

“米勒我们上。”

把船调整到合适位置的戴亚作为船长当然是要加入到这场掠夺盛宴里,他向米勒扔去一条缆绳欲同与他齐齐上阵。

“你不是说过我们只是走私水手么?”

“额?你真当真了?住海岛的人都皆知所谓「走私水手」是海盗的身份掩护。”

“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