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或许有人曾经想过这样一个问题“晚上的大海是不是有些单调?”在广阔海平面上能毫无保留欣赏到美丽月亮是不假,但除此之外可以纳入法眼的寥寥可数更何况黑夜还会把某些胆小鬼们好好地锁在被窝里。平时在早上再怎么狂野的船只若非必要此刻也会放慢航速,所以海面的晚上是沉寂的。只不过是略带躁动的沉寂。

“吵死了,那只天杀的「高音」鲸鱼又在唱歌。”

航行在夜幕海洋中的船只里某个船员如是咒骂在水平面下某个地方的鲸鱼。

“别管呗,反正按照正常习惯一会它就游走。”

“听说了吗?前几天连续有汹涌大浪的起因沃内尔的西部发生了一场大战,貌似是几个顶点十三人掐架的余波。”

“见鬼,我就知道是这样。那帮人从来不知道自己跺个脚就能引发场地震,完全没有点自觉!”

“得了吧,有那种任意放纵的力量谁会愿意克制。”

“真是苦了我们这帮小屁民。”

“苦了我们的不止有顶点十三人,还有海盗呢。最近附近一带频频有船被洗劫,全是同一艘船所为——飞翔的自由人号。”

“那个拥有不死之身叫啥啥来着的海盗所属的那艘船?”

“现在人人都称呼他叫「提灯」,每次是第一个登船冲锋用舍弃防御的姿态杀入对方甲板。因为不死之身缘故无论受到多少伤害都可以恢复,传闻他从活跃以来没有杀掉任何人。不仅如此,有人描叙他们的船长称号叫「砖石老戴」的家伙能够把自己的船操控到如同自己手脚那样灵活而且又阴险狡诈诡计多端。”

“狗屁的,这个世界难道就没有点好事发生?”

“想多了,这世界就是个狗屁的世界,上帝就是个狗屁的上帝。”

两人其一此时注意到平静的水面出现躁动,一根比船帆还要高的章鱼触手露出水面。

“喂喂喂,快看。那是什么?”

“是海怪!快点去叫醒其它人!”

“来不及了。”船员如此说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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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

“冲啊。”

飞翔的自由人号船员和往常一样在别人船只甲板上展开厮杀,刀刃交击硝烟四溅的走钢丝的日子已成为他们日常。特别是米勒这个永远走在钢丝最前面的家伙还要一边奉承自己不杀人原则就更是难度大。

很快甲板内的混乱便被掠夺者各位平息,商船的人纷纷举起双手投降。飞翔的自由人号各位当然是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庆祝新一轮的收获,米勒此时也带人从甲板舱门搬着满载收获走出。

接下来就是海盗们喜闻乐见的洗劫时间,一箱箱战利品被搬到飞翔的自由人号上。砂糖、酒、罐头、水果、丝绸应有尽有,被五花大绑的商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货物一箱接一箱搬往别处船心里肯定很不是滋味,但他们又能怎样呢?他们知道继续以命相搏这种白白送死的行为有多愚蠢才这样,不然怎么会让自己珍贵货物随便流入他人之手。

飞翔的自由人号的伙伴们像一群祸害的蝗虫群般用不了多少时间把商船上值钱的货物搬个精光,商人们两眼湿润意味深长看着这空荡荡的船。意味很多很多事情要从头开始,再强大的圣人也有受伤的时候更何况是这些普通的商人。但其后事情发展似乎想告诉他们天无绝人之路。

那位腰间别有一盏比手掌略的大提灯的男人走过去了他们身边,最初他们以为邪恶的海盗想把打开杀戒灭口。结果对方却用起通用语说“听得懂我说话吗?我给你们船舱里留了点剩余,听懂了吗?”

米勒怕对方听不懂通用语还特意用手指了指甲板上的舱门,又用手指比划起木箱形状。商人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海盗在感叹之余还是口头多谢这位奇怪海盗的善举,他们忽然想起来这位奇怪的海盗是第一个荡到甲板上冲锋的家伙。利用自己的不死异能作为舍命根本熟练地击倒十几个己方水手,不同于正常海盗的是他仅砍伤人令其失去战斗能力就收手。被他击倒的十几个人某种意义上是被他救了,因为他的嗜血同伴完全不像有他那么好心。

确认对方了解情况的米勒和他们挥手告别回到自己即将开走的船上。这三个月以来他一直都重复做着同样的事情,登船时机比谁都要早。因为登船时机越早自己能趁早击倒的敌人就越多,卷入掠夺而丧命的人也就越少。因为自己和其他船员不同从来不会杀害对方所以顶多是丧失战斗能力,只要击倒的家伙数量足够多,跟在身后的喽啰只需要杀掉几个水手剩下人基本会选择投降。即便是在无情大海上,他依旧也想守护着自己的价值观。

结束短暂掠夺回到船上的海盗们打成一片喝酒庆祝,大桶大桶郎姆酒运送到船各个角落。酒水大量溢出的酒杯和对海洋彼岸热情的船歌是海盗们为数不多的庆祝。在这当中依然不怎么会喝酒的米勒也免不了要小喝几口意思意思。

“瞧瞧这老伙计,上船几个月水平还是那么臭。”

“你「提灯」的称号可是在哭泣啊。”

“今天你就别想用藉口推脱我们了哈。”

“我先来一杯。”

“饶了我吧........”

他们四人老早把米勒逮到桌子上,今天不管他说什么都要好好过去的账喝回来。手快的家伙甚至拿起酒杯先饮为敬让他不好意思逃跑。

“米勒过来谈谈。”

戴亚忽然从后面拍几拍米勒肩膀说道,戴亚此番谈话找得真是及时成功让米勒脱险。既然是船长找人,另外四人也不好拒绝唯有在心里好好记起账。两人随即穿过酒鬼人潮移步到船长室谈话。上船三个月以来米勒还是第一次去船长室本想必是个乱到满地酒瓶鸡飞狗走般混乱,因为船只其它地方都是这个鸟样。然而进到里面却发现意外干净,壁上钉有几幅航海地图和用红色墨水的勾线。不大的桌子上摆有指南针和量角器尺子等工具。这种井然有序的光景米勒已经有好几个月没看见过,可以说是船上的世外桃源。

“看,这是送给你的。”

戴亚展示了堆满工具的桌子上的有一盏古怪提灯,如果用正常人眼光来看那里古怪的话。这盏提灯整体尺寸比米勒别在腰间的更小,是真真正正名副其实毫不虚假的一只手掌大小任何正常提灯尺寸理应不会这么小。但倘若是弥补米勒异能缺陷用就十分合适,米勒之所以把一盏提灯别在腰间就是为像在船舱那样黑暗区域能够不受限制自由使用异能。

“它看上去随时会爆炸,没问题?”

米勒开句玩笑,毕竟眼前这盏提灯模样真是太非主流。提灯外观结构极度机械化以至于让人怀疑其是不是一盏披着提灯皮的台灯,尤其是灯芯上方位置有数块可转动的叶片不知有何作用。想象下工具箱里的那些螺丝、螺丝圈、铜线等小零件强行拼凑到一盏提灯上的样子,拥挤紧迫且不对称外貌零件似乎随时要弹飞几个出来。

“安心,就算你会爆炸也轮不到它爆炸。这玩意要这样拉扯一下开关。”

拉动的机关发出了和转盘电话那样美妙的齿轮咬合声。随即提灯灯罩内一个带有黄铜线圈机关在戴亚拉动开关后忽然弹出,带电的线圈位置刚好落到提灯灯芯上。由于灯芯材料是散开绳子缘故,电流在细绳之间引起微亮电火花点燃了油灯。

“好方便。”

“再拉扯开关铜线圈会收回去,然后再拉扯开关的话灯罩上方的叶片会转动吹熄油灯。”

戴亚示范性拉扯开关,机关再次发出阵阵美妙的齿轮咬合声接着仿佛接收到戴亚的话似的收起铜线圈再转动叶片吹熄灯火。看在眼里的米勒则像小孩子般为这位机械魔术师鼓掌。

“我想把它当作鉴别礼纪念你在船上短短的三个月。”

“额?”

“不懂吗?根据从臭老头那里顺出来的地图看我们快找到“世界尽头”了,我会做个守信的君子会绕远路找个海巷放下你。你可以继续去找那个戴在锁链花纹戒指的谁谁谁了。”

戴亚就如米勒登船前说过的那样会好好找个地方安置米勒,两人的终点从开始便不是同一物。米勒决心寻找名叫“芙”的女人才愿意扬帆远航,与此相比戴亚则是寻找宝藏踏上旅途。

“都到这关头,你是知道我不会抛下你们。「世界尽头」我也要去。”

“老伙计,我就知道你会跟来。”

戴亚向其投去一笑看来是早知道米勒会这么说。

“船长!船长!你快出去看看!”

一名喽啰大喊地冲进船长室,样子非同寻常的慌张。戴亚和米勒闻讯跑到甲板上一看,发现太阳已然在简短的谈话期间消失踪影天空乌云密布下起连连大雨。雨点接连打到人脸颊上甚至会让人觉得疼痛,平静的海面突然变得焦躁不安,不断有浪花像追债那样拍打船体。天空刮来阵阵狂风几乎要把船帆掀个底朝天,然而细数起来最糟糕的还是雨天浪潮的到来。

作为开胃前菜的某些小浪潮二话不说先在船左侧来个激烈拥抱,飞翔的自由人号甲板霎时间变为一片泽国。白白的浪花除了吃到飞翔的自由人号豆腐外,还将他身上部分的酒杯餐盘带走一些到海里,不仅如此,船上的加农炮和炮弹进过刚才折腾全部乱了位置用来绑住东西的缆绳也送开了好几条。

“全员回到自己岗位!”

戴亚站到船舵前边飞舞地转动船舵边喊,声比巨雷更响亮产生一种无可比拟的凝聚力。在酒馆随便找来的酒馆到此时个个变身精英水手干起自己本分。稳住加农炮,系缆绳,把贵重物品堆到一个地方用绳子稳好。刚刚大家心平气和喝酒转眼间便忙得不可开交,米勒再次感叹大海永远是善变。

气人的狂暴天气继续恶化着,越来越多的浪花拍打船体。晴天时干枯到发裂的甲板现在成了泳池池底,旧的水没来得及完全排掉新的浪花又继续拍来完全不像有停止迹象。终于,由于大风送刮小小的波浪不断共振汇集形成一个个疯狗浪。

“疯狗浪要来了!全员抓稳蹲下身子!”

疯狗浪,再英勇的水手也会畏惧的深海怪兽。疯狗浪是一种长波浪在深海中传播较快,往往在数十秒间便可制造出能够足以淹没任何船只的浪潮。过去水手以为疯狗浪的出现与海神出巡有关,因为那幅景象实在过于恐怖过于宏伟。海平面如同烘烤过程中的面包似的在短短十几秒内急速涨起,转眼间一个足以遮盖天空的巨浪腾空跃起想吞并海面生灵。曾有人目睹船只在卷进疯狗浪时船身会像长出翅膀起飞那样翘起个40度,这种几乎毫无征兆迅速危险的怪物时讯多海上男儿的噩梦。

但总有勇敢的航海家不屈服于此并制造出机会。没错,面对再可怕的疯狗浪也是有获胜法子。只需要在疯狗浪出现时,让船身和疯狗狼保持垂直便可安稳穿过疯狗浪。如果来不及用侧面迎接疯狗浪只会落得个底朝天结局,说白就是用船迎面撞去疯狗浪是遇上疯狗浪最为安全的做法。所以胜负关键往往是船长的驾船技术。

戴亚毫不含糊的来个右满舵把船身调整到与疯狗浪保持垂直,飞翔的自由人号号瞬间变为一条逆流而上的小鱼儿在浪中疯狂挣扎。船身真如传闻所言那般足足翘起了几十度,喽啰们抓紧手边一切能够抓住的东西躺在性质上与爬坡别无区别的甲板上躲避海浪。湿漉漉的甲板,湿滑的抓物,海啸的浪潮接连考验喽啰们意志。稍加不留神,无情的浪水就会把人冲到万劫不复的海洋里。落水的家伙会觉得自己好像抵达天边尽头不停翻滚直至失去意识让死神收割自己性命。

米勒与其他人一样紧紧抓住手边重物,号称拥有不死之身的他此刻也只能闭上眼睛祈祷希望死神不会找上自己。米勒只感觉船体剧烈颇颠几下,咸到落泪的海水糊了自己一脸外加一身子后他睁开眼睛看发现船体已经回复平时的平坦总算是经过第一道坎。

只要这狂暴的天气不变好,这种夺命浪潮短时间内便不会停止。接下来它会接二连三袭击船体,现在船上所有人性命都交托与站在船舵前飞舞转动船舵的戴亚。飞翔的自由人号其后必须像本次这样每次让船身与疯狗浪保持垂直不然的话哪怕能躲过头几次也是没有意义。

“海怪!有海怪!”

没等新一轮疯狗浪到来,某个眼尖的喽啰就吓得两颗眼珠子都要掉出眼窝。在飞翔的自由人号左侧不远处,一只巨大的黑色章鱼海怪像雨后春笋冒出来正神乎其技地御浪前进。

那只章鱼海怪足足有三十多米高,特别是它水汪汪的大眼睛比脸盘大上四倍有多。触手就更不用提,比参天大树的树杆还要粗要结实。单是这个生物本身就是比疯狗浪更危险的存在,身体大得如同是由肉块堆砌而成的肉块之山简直活像海上一个会移动的城塞。光是胡乱挥舞触手对于米勒这类凡人来说便已是排山倒海的力量,持续舞动的触手底下有无数个像湿疣模样的吸盘直径大小怕是有二十厘米左右。它气势汹汹地朝飞翔的自由人号前进拥有正常思维能力的人都清楚万一这种怪物擒住的船只神仙也难救。

“愣着等死啊!装弹开炮!”

这头动几动就劈天裂地的海怪真是把船上喽啰吓坏了,唯有戴亚沉住气装作镇定继续发放号令。这才把喽啰们魂魄唤醒回来,他们像火烧屁股似的搬动弹药装弹。在戴亚一声令中,甲板左侧7门舱层9门加农炮齐齐发射。海怪身体熊熊燃起熊熊火光,浓烟和火花把他包围见不到身躯。

“别停!继续!不要怜悯炮与海怪弹尽情射!”

占据上风的戴亚自知仅凭此是杀死不了海怪,于是连忙催赶喽啰们进行二次填装发射。誓要用炮弹把这头八爪鱼来烧个九成熟,不久后第二轮射击开始。射红眼的第三轮射击紧跟第二轮射击其后,射击令狂风暴雨的海面中燃起浓厚兼带有焦味黑烟。然而浓厚的黑烟团开始气势汹汹地朝飞翔的自由人号移动,随着船只一阵连人内脏都能撼动的颇颠烟幕里的海怪明显与飞翔的自由人来了个相撞。八条比船桅还要粗厚的触手从烟幕里伸出死死地缠绕住船体试图想借助疯狗浪力量把船只沉到大海。

“抄家伙砍它!”

从未见过此等庞然大物的喽啰们实在吓坏了,个个拿着弯刀有杀心无杀胆。但米勒明白,海怪再大也是生物。经过与“都灵”一战后他晓得体型再大的怪物终究也是生物,只要是有形肉体的生物自然会伤于刀子和枪子。为此他带头怒喝一声举刀冲前对着比船桅要粗的触手连砍数刀,受伤的触手像受惊的蛇一样胡乱扭动几下便前往缠绕别处。喽啰们见状明白此等海怪尽管体型庞大如山,但是依旧是俗骨凡胎之身。实际上海怪和自己平时捞到章鱼是同样孱弱,仅仅是个头大了罢了并不是多么遥不可及。认清事实的喽啰们燃起众多男儿幼时对海怪的热血冲动,拿刀一窝蜂地冲向海怪各个触手处。

焦味黑烟随风散去展露出海怪厚如城塞的身体中枢,模样是何等丑恶混沌甚至伴有阵阵恶臭。让人多在其附近一秒都觉得自己犯下滔天大罪。喽啰们用火器、重物、刀子那怕是鱼叉也好,无所不用其极拿起东西就是对触手一顿攻击。受伤的触手再次发起能撼动天地的力量挥舞着,喽啰们像棋盘上的棋子般被扫倒在地好几人甚至被扫飞出船外落入浪花连连的海面。

米勒也被拥有雷霆之力般的触手扫中,落得个胸前肋骨断掉树根身体飞出船外的结果。所幸千钧一发之际他拉动两次提灯开关使用拿手的「重置」先是「重置」自己身体坐标回到甲板再「重置」身体状态恢复伤势。可米勒刚回到甲板海怪就发起第二次攻势,黑色的墨汁呼啸袭来像炸开的水泵一样汹涌喷出。糊到不少喽啰眼睛令其短暂失去视力,米勒倒是反应迅速眼睛顺利躲过一劫。但海怪喷出的墨汁水把甲板弄得黏黏糊糊异常湿滑十分阻碍行动。

“又有疯狗浪来了!”

船体再次起飞式倾斜时某个喽啰大喊提示道,因为海怪用触手缠住船体缘故戴亚甚至用力到把身体倾斜到贴近甲板程度才能微微转动船舵调整船体。得到提示的喽啰们赶紧死死抓住手边重物再次以迎接冲击姿态防御。

然而这次他们没有像上次那么幸运,可恶的大海怪在船只即将迎接浪潮的关键时刻前拽动船体导致船头以微秒的斜角角度撞进疯狗浪。角度位置差之毫厘的结果是失之千里,足以能遮盖喽啰们头顶半壁天空的大浪没有像上次那样温柔地抚摸他们尽管浪潮和上次那样迎面拍打甲板但威力却是天差地别。隆隆作响的白色浪花占据了众人的全部视野,整艘飞翔的自由人号有那么十几秒完全从海面上完全消失。甲板上的喽啰们只觉整艘船好像已经沉到大海里头似的身体周围皆是覆盖着咸到落泪的海水,又好几个喽啰像滚筒洗衣机里衣服那样被浪潮甩到船外。

【要死。】

船上所有人仿佛相约好那样同时想着这两个字。

然而幸运女神貌似还没有抛弃他们,大约十几秒过后飞翔的自由人号居然奇迹地再次出现在暴躁海面上。船上的海水更是像泄洪般不断从船上拼老命地向外排出,大家都清楚貌似是上天似乎并不想让他们命丧于此。

令人头痛是那只杀千刀的海怪仍旧死死缠住船头,不要想象那些触手底下部分湿疣模样吸盘吸住船体木板而是要想象成无数根尖牙爪子纹风不动地钉住船体木板这样似乎更合适形容眼前情况。喽啰们虽想立马冲前剁它个几刀好让情况变好点,不过新的疯狗浪又即将到来他们不得不继续抓紧手边重物祈祷幸运女神再次显灵。

“来几个喽啰帮我忙!”

要是像刚才那种关键时刻海怪再次拽动船头的话戴亚的寻宝之旅就真要到此结束了,急中生智的他灵光一闪想到个好方法马上令人调整船只。眼见能遮盖半壁天空的浪潮再度来临众人面前海怪果不其然在关键时刻拽动船体以为自己这次胜券在握,谁知料敌先机的戴亚借着船只拽动势头神乎其技地施展了一招半圆打转先是把船上的人们甩到每个人几乎要孕吐后用船屁股撞向疯狗浪。这次可怕的大浪又像上次那样用白白的浪花让飞翔的自由人号在海上消失十几秒,然而拍打到甲板的浪花却明显温柔几分少了很多那种势必要活活搞死人的凶狠。众人此时明白到是戴亚的奇策成功。

本来非要用船头去突破疯狗浪是常人的固势思维。面对疯狗狼时,让船身和疯狗狼保持垂直便可安稳穿过疯狗浪。也就是说不管是用船屁股亦或是船头只需要把船身和疯狗浪保持垂直状态的话效果基本是同样。本来用船屁股去迎接疯狗浪什么的正常水手根本不会那么做,这种方法冒险之余对掌舵人技术要求较高可谓是种嫌命太长的无聊法子。但在这种被海怪缠着船体的特殊情况下,戴亚不得不打破既有常规采取特殊手段去应对特殊情况。此时平时被人视作愚蠢到极点的法子摇身一变成为救命奇策。

“米勒用这个。”

海怪势必要在下波疯狗浪来临前解决掉,为此戴亚把腰间的复合十字连弩扔到米勒手。湿透的火器短时间内和废铁并无区别,湿透的半自动枪械又容易出问题相对地戴亚腰间挂着那把湿透的复合十字连弩就没有那么多问题这点作为制作者的他是再清楚不过。

米勒拿起连弩毫不犹豫地朝着海怪眼睛射出十枚湿透的箭矢,尽管湿透的箭矢准头略有失威但还是全射到海怪身上。有两枚箭矢幸运地插中海怪的水汪汪的大眼球,导致向来平静的海怪突然间呼啸连连。米勒见状阴差阳错捡起掉落在甲板被施加过异能的弯刀众身一跃,只见他身体如同腾云驾雾般飞跃到海怪面前将水手弯刀插进海怪两眼之间的位置后再使用「重置」异能重置坐标回到甲板。

痛苦得蠕动不停的海怪终于肯松开缠绕船体的触手,重获自由的飞翔的自由人号立即全速逃离海怪魔掌。临逃离之际不忘用处于船艉两门加农炮打几发再放几个燃烧弹泄愤,他们很幸运,巨大的章鱼海怪没有继续追击他们。

事情发展好像真的是上天安排好那样,脱出虎口后不久糟糕到极点的天气好转速度令人吃惊不到十分钟内便开始放晴疯狗浪潮亦慢慢消失。看见昏暗天空再次放晴,戴亚铿锵有力地宣布本船渡过难关时,船上众人知道自己渡劫成功不禁大声欢呼。

“诶!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我不是在做梦吧?”

“感谢老天,好几次我真以为自己要完。”

“诸神在上,我居然活下来了。”

喽啰们个个喜极而泣,高兴地相拥在一起载歌载舞。不过他们很快将注意力转到助他们渡劫成功的大英雄身上,累到在地米勒不知为何忽然感到有非常多肌肉猛男的热情视线聚焦到自己周围感到有种不祥预感。随即被由肌肉猛男构成的大海淹没,尽管他本人百般挣扎。

“将我们的英雄举起来!”

无数只手臂把米勒抬到高于人头顶的高度,在无数人畏惧时给予人勇气的英雄、面对海怪没有分毫畏惧并带领众人将其击退的冒险家。待众人夺得财宝凯旋而归时必有诗人为其吟诵一首神奇的米勒是如何地击退海怪的诗歌。他日终将在诗人口中不断流传的英雄现正被无数双手抛得晕乎乎。

“老弟你真是干得太漂亮了。”

“特别是那下纵身一跃用弯刀插向海怪的瞬间简直帅呆。”

“今后得叫你提灯·海怪克星才行咯。”

“想不到你小子长进这么多,想当初还是个会在甲板平地摔的嫩鸡呢。”

众喽啰把米勒抛得一上一下正欢快时被遗忘戴亚走了过来喊道“混账们,你们忘了是谁驾船是吧?忘了是谁发工资是吧?”

这场斗争米勒功劳固然功不可没,但也要归功在戴亚的奇策之上。倘若没有戴亚的「半圆打转」在场的众人恐怕现在在海底长眠,更何况米勒击退海怪时用的连弩也是借用戴亚。意识到这点的众人赶紧向戴亚赔个不是。结果是被抛得老高的米勒像条冲上岸边鱼那般重重摔倒在地。

“不不不,船长您才是功劳最大那个。”

“对对对,船长说啥就是啥。”

“老大说得没错,老大才是最棒的。”

“米勒和你比起来简直是如尘埃般渺小。”

可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风头一转墙头草的喽啰们立即蜂拥而至到戴亚那里献媚。

“可恶啊,你们这帮该死的墙头草。”

重重摔到在地的米勒如此说道。

“哎呀,米勒啊。戴亚是发工资的人,不讨好他日子很难过的啊。不管乍样,你和老大都是我们心中英雄。在戴亚的指挥和你的神勇带领下,想得到圣杯和宝藏根本是囊中取物。”

在船上与米勒走得比较近的彼岸走过来连忙安抚他。说来也是巧,眼前这个皮肤黝黑绑有一条长长脏辫满身刺青其貌不扬的标准黑人少年也是个缺陷者。彼岸和米勒同样是前段时期丧母丧父历经波折,后在各大酒馆借酒消愁时被戴亚看上招到飞翔的自由人号里和米勒一起干杂活。他分析看出经过突破疯狗浪外加击退海怪两道大坎,飞翔的自由人号最大损失是失去五名珍贵成员。对本来人数仅有二十一的人船来说无疑是重大损失,不过换个角度想连续遇到两场大灾难的最大损失才只有五名成员是十分了不起是足以在别人面前好好炫耀一番的威风事。即便余下的诅咒灾害危险程度是与前两者同等或超出两者总和,损失也不会超出本次太远。可以看作得到圣杯和宝藏是板上钉钉的事,是未来不远的结果。

“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把郎姆酒塞给我.................”

“不不不,这是瓶水只是恰好贴有郎姆酒字眼标签外加闻起来和喝起来有点芬芳馥郁额外水分颜色有点发棕而已。真不是郎姆酒。”

“不不不,这瓶恰好贴有郎姆酒字眼标签外加闻起来和喝起来有点芬芳馥郁额外水分颜色有点发棕的「水」用我们正常人说法就叫作朗姆酒。”

“你以为刚才拿的是被谁施过异能的水手弯刀?你真以为那把对海怪牙签似的的弯刀能折腾得那个山大般的海怪一幅要高潮的样子啊?”

“干杯...............”

“干杯,为了逝去伙伴与本次胜利。”

两个金属酒杯相磕发出清脆响声双方随即双方把美酒倒进嘴里。清爽顺滑的酒液流淌过身体,小甜醇厚口感欺诈性地隐瞒起其强大的后劲。可正是这种连神都能掰到味觉快感,才有资格称之为海盗的血。

“别离开我们米勒,大家平时虽然老欺负你但他们心里其实很把你当伙伴。暗地里我们偷偷准备了一份礼物用来纪念这三个月以来的时光,和我们一起去「世界尽头」吧,大家都是这么打从心底期待。”

殊不知道米勒刚刚已经和戴亚相约好的彼岸大喝一口,说出船上众人长期以来的期望。遥不可及的期望。

“其实啊,我最初上船终极的目的是就是为找个食指戴锁链花纹名字叫芙的女人顺便滋润干枯的创作灵感。但是啊,我从来未想过几个月以来和你们一起奔波在海上会如此开心,尤其中途几次小小的冒险真的真的很快乐。脱出沃内尔时我不曾想过像我这种一无是处懦弱无能的家伙可以拥有这种活法,与你们的友谊便是我这趟旅行里获得的珍贵宝藏。和你们活跃在海上的日子令我有那么几次忘记了自己是个卑贱的缺陷者。...................”

米勒转身看去甲板,众人拿着酒杯欢快歌唱庆祝。此种平凡日常景象每次都能带给内心丝丝温暖,即使是这种小小的日常对他来说比什么圣杯和宝藏来得重要。

“我.......我也是,老兄。”

“所以我是不会抛下你们的。”

米勒再次转身,笑着说。

“你的意思是..........不。我真蠢,答案不是明摆在面前么。”

“我要和你们一起去「世界尽头」,方才有海怪袭击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话语说出口的瞬间,米勒猛地察觉平时听得耳朵发炎的船歌停止了。他又再转身看,发现众人正淫荡地笑着站在原地看着自己。

“大家一直期待你会这么说,一直期待着。”

“你以为我们等你这句话等了多久?”

“这是大家送给你的礼物。”

原来船上众人都是这么期待着,期待这个笨小子说出来。众人派出代表将一把枪剑递到笨小子手里,这把另类的武器既是弯刀同时又是枪械。刀把手上方位置设有一个扳机,扣下扳机时紧贴于于刀背末端和刀锷之间位置的枪口便可发射子弹。刀刃后半部分整体其实就是一支刀柄状的枪械,形体虽小却五脏俱全。精致的银色护手、填装子弹用的中空刀柄、小巧灵活的扳机,作为武器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你腰间一边别着提灯另外一边只能别着弯刀没有枪很不方便吧?有了这个你就同时拥有枪和刀。”

满足异能发动条件用的提灯占据了米勒原本用来佩枪的位置。彼岸曾常常建议他选择佩戴胸口型枪套,却被米勒拒绝了事因他觉得把枪放到胸前的行为不但止过于张扬,还容易被敌人夺去。而弯刀则是比枪械更为重要,因此自米勒航行以来没有多少用枪机会。这件武器到来对米勒来说可真是如虎添翼。

“这是我们花大价钱偷偷委托一个老工匠定做,作为弯刀「他」或许说不上是什么上乘货色但重要是「他」可以出其不意射出三颗子弹弥补你武装遗憾,你要好好珍惜。”

“谢谢,谢谢大伙。”

米勒小心接过宝刀,刀刃在阳关映射下焕发耀眼光芒。特别是刀刃后方刀柄的设计异常精致高贵,整体设计夸张点说成是一件艺术品也毫不为过。

“谢?收了我们的东西以为几句谢谢能了事?”

众人拿出酒桶眼发金光明显不怀好意。

“给我等等.................啊♂~”

(一天后.......)

“噗呕....................呕.........咳咳。”

自击退海怪后昨天的豪饮直到米勒还没缓冲过来,现正扶着船边扶手畅快排空胃部内存。倾泻而下的呕吐物落入白色雾海,若不是有“扑通”的落水声说不定让人产生船只是漂浮高空的错觉。

“喂喂喂,没事吧?”

彼岸走过来亲切问候。

“我现在撒泡尿都有股酒味你说有没有事?”

“虽然我是很想让你休息,但现在有大活干。”

“莫非?”

由于刚才出现一阵众人异于平常的狂欢声,所谓的「大活」到底是个什么活米勒大概心有底。

“就是那个「莫非」,找到「世界尽头」了。”

彼岸用手指向船艏十一点钟方向,米勒顺着手指向的方向看去可以目视到一座植物生长旺盛的岛屿。怡人的沙滩却遗有大量船只遗骸,大多数船骸的船体烂得不成样子。至于那少部分船骸情况就更糟了,主体甚至散架散成一条龙骨似的。绿色青苔代替死去船员位置占据船只,还有令人作呕的藤壶和数量繁多的身体软塌塌类海洋生物。呈现于众人光景简直是活生生的船只坟场,不管是有三层舱室的大型船亦或是表面布满氧化物蒸汽船无一例外全搁浅在这片岛屿的沙滩。坟场带有的邪恶气息伴随薄薄白雾扑面而来瞬间使人恶寒附体,说明岛屿里肯定有什么非比寻常的东西令船员抛弃了船只或者说...........再也回不来。

“真见鬼,我跑遍半个世界从未见过这鬼景象。”

“可不是嘛,我六七年航海人生今天第一次瞧见这诡异光景。”

“混账!那里怎么看都明显不自然!诅咒果真存在!”

飞翔的自由人号船员除米勒外全是戴亚从各个酒馆里招来。别以为酒馆里的酒鬼都是些生虫拐杖,满世界到处跑的水手可窝着不少。他们个个可是闲着没事干的老道水手,真要是算起起来飞翔的自由人号各位分分钟给你拼张世界地图。

“终究是要来了。”

众多书中所记载的岛屿「世界尽头」,和传闻一样带有薄薄白雾隐藏用来位置且周围附近有惊涛巨浪和可怕海怪。书籍如无记载错误,无数宗教经典里记载能救济世人的圣遗物「圣杯」和其附带数以吨计金子就在岛屿上。问题是过去曾为守护「圣杯」和金子的骑士团全殉职于岛上由此诞生出亡灵诅咒,高贵的骑士们化作英灵仍继续守护「圣杯」和金子。绝不放过胆敢对宝藏怀有不轨企图的家伙,而米勒即将面对的敌人可能就是化身英灵的骑士们。

戴亚用娴熟的技巧操控飞翔的自由人号穿过残骸海域找到停泊位置,一个离岸不远又较少遗骸的地方。众人全副武装做好和英灵一绝死战的决心下船。多亏戴亚对水位准确的预测以及娴熟停泊技巧,清澈如镜的海水只淹没众人小腿不至于弄湿腰间枪械。一支人马朝着这个神隐莫测的岛屿涉水前进,庆幸岛屿周边水流不是很急中途并没有出现行动阻碍,除开从船骸掉落的残骸有些许挡路外行走过程算是顺利。

随着水位越发降低,众人离船骸群也越来越近,还有岛屿散发出那股强烈到窒息的排外感。尽管这样,众人终究是无惊无险来到登岸成功。近距离看去焕发焕发美丽黄金色沙滩却遍地尸骨,尸骸数量甚至不输于沙滩砂石。除衣着服饰不同外,死者身边不是有弯刀就是手里拿着枪械。看尸骸腐烂程度这里家伙应该死了好长一段时间,光是从其身旁走过却嗅不到半点尸臭味这点已经说明得足够多。

“黄金!有黄金!”

队伍里某个口吃的家伙一眼看到某具尸骸中有几个闪闪发亮的东西,向来对黄金有近乎狂热执着的海盗是不会看错眼那绝对是黄金。嗅到猎物的猎犬二话不说飞奔过去一顿搜刮。

“是真家伙!是真家伙!”

简单搜刮一番的猎犬瞬间搜到不少好东西,几块字典般厚重的金块和橘子般大的红宝石。他用牙咬了咬金块确认真假,得到的结果令他欢呼得如同一只猴子。

“这里也有!”

“这里也是!”

“我们要发财啦!”

“传说是真的!”

看到同伴品尝到螃蟹美味,其他人不禁也提高注意力。其后第二个品尝到螃蟹的人出现了,再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越来越多的人吃到美味螃蟹。

“愣着干嘛?赶紧去搜啊!”

眼见个个横财到手,和戴亚齐同走在队伍里后面的米勒和彼岸起步就亏成猪头。彼岸本以为和船长一起走在后面会非常安全,殊不知部分金子居然这么快出现走在后面的反倒成为猪头。他见状赶紧叫上米勒去好好搜刮一番说完后像狂风般跑向某具尸骸。

“等等我,戴亚你不去么?刮几枚金币也挺好啊。”

在这种情况里永远慢人半拍的米勒赶不上事情发展节奏仍未收获到一个子,正当他准备跑去准备去捡几枚金币就作罢时却发现戴亚看到这一切似乎不为所动。虽说作为海盗头子,凡是手下任何搜刮到的东西和任何收益的15%都要上交给头头这是海盗行业里一条恒古不变的守则。不过再怎么说,去搜刮些东西准不会有错。哪怕是米勒这时也会燃起贪欲想要拿几枚金币。

“有点古怪...............”

“那里?”

某种异样感在戴亚心中油然而生,但真要回答米勒到底是那里古怪的话戴亚一时间又说不上来总之戴亚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妥。

“..................回答不上来,或许是我错觉。你还是赶紧去搜刮点什么吧,不然来不及了。”

“想想还是算了。”

“为何?”

“仔细想想看从死人身上拿东西貌似不太好,我还是等落在地上的金币算了。”

“哼,你这人啊。在海盗里简直另类到出格。”

找遍全世界都不会有几个会像米勒一样说什么“从死人身上拿东西貌似不太好”的理由而放弃送到脚边金子的海盗,至少戴亚觉得其余几个会说这种话的海盗自己大概是一辈子都见不到。以戴亚自认浅薄的文化功底来说想找个句子形容米勒此举真是非同寻常的难,该说他像小孩那样纯真过头还是说他愚蠢到超出天际等都很合适。但不是最准确,最准确的形容戴亚目前仍想不出来。

就这样,两人目视其它人把沙滩上所有尸骸搜刮个精光。结算收益时,众人把自己收获全堆到地上。一个由颜色略为黯淡的金器围成的小圆圈渐渐成型,即使经过时光洗礼金子的颜色变得没有以往耀眼不过依旧改变不了金子等级是最高等的24k金。净是尸骸搜刮得来的金子足以让飞翔的自由人号全体人员吃喝玩乐好几个月,然而这里的全部只是宝藏总数里微不足道的零钱。

“喂,不如我们就此收手吧?”

米勒打量一番说道,算上上缴给船长的那份凡是有参与搜孤的家伙平均下来差不多都赚个1000GBP左右。这种金额在当前时代是笔不小的数目,米勒想不如趁没惹到英灵前见好就收说不定是个好主意。

“呸!小农思想没志气的家伙!有这种心态起初干嘛来冒险?回家种田养猪喝喝草莓牛奶适合你。”

“就是就是,要干就要干票大的!胆小鬼。”

“米勒不是我说你,胆小的家伙通常都很穷。”

对众人来说,1000GBP仅是餐前饮料,连餐前甜点都算不上。更别提是刚品尝到螃蟹滋味的海盗们,他们想要的是往岛屿更深处那些能淹死自己的金子之山。连平常一贯站在米勒这边的彼岸也斥责米勒胆小,反对声音像浪潮般淹没米勒。

“停停停停停!一个个先把该缴的都缴了别想耍赖啊!”

要是这帮家伙吵闹起来绝不比家里老母亲逊色,戴亚趁事情没闹大前赶紧先收波金子免得有人趁乱藏起来几块。

和以往不同是,这次众人上缴态度倒是很爽快。没有过去那种拖泥带水感觉,或许是觉得对即将发财的自己而言这只不过是笔微不足道的小数目。不一会儿,一座小小的金山由此堆积起来。戴亚满意地瞧了瞧摸了摸属于自己金山内心当然是获得巨大成就感。

“咳咳,今天收获不少害得我差点疏忽一件事,明天搜刮行动任何人绝不能分开行动。听好,是绝对不能分开行动。说不好那些英灵就是靠着用金子分散人数再逐个击破的策略杀害入侵者,为防范于未然戴亚下令所有人必须一同行动避免遭到袭击。”

“今天先这样,你,去拖辆小船来把金子运回去。其它人全给我回去搭帐篷。”

眼见太阳逐渐西斜,戴亚大概是觉得此刻进发丛林不是个明智选择。果断结束今天所有行程回船。转眼间时间来到晚上,飞翔的自由人号甲板搭起大大的矩形帐篷。外看冷清无比的帐篷里头可是有群人闹得热火朝天,即使地方位置约束也仍扑灭不了他们狂喜心情。几乎个个带着自己收获的黄金饰物在手舞足蹈,船里最上等的酒通通在现时解封。每个人都做起自己成为有钱人的美梦,与其说是美梦,他们或许更愿意相信这是不远后的未来。

大口酒大块肉是许多勇士的风格,可米勒不属于此。他谨慎翻开帐幕到达外面,不得不说憋在帐篷里面真是乌烟瘴气。要求米勒和十几个长年不洗澡的海盗呆在同个帐篷简直要了米勒贱命。

灯火管制,为避免化为英灵的骑士们能够观测到光线从而暴露位置。戴亚只好令众人在甲板搭个帐篷在里面庆祝,所谓大隐隐于林。飞翔的自由人号完美地和周边船骸融为一体,黑暗里光凭肉眼是看不出船只和船船骸区别。出于谨慎考虑无疑是好,遗憾代价也不小,就是帐篷里头味道与下水道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于习惯臭味的海盗们来说还好,不过米勒已经被熏得头晕脑胀随时要吐。

“接好。”

“呜啊,啊,啊,啊.........呼。”

彼岸忽然从身后出现,上来连招呼都不打撒手就向米勒抛去个橘子。笨手笨脚的米勒在几乎把橘子摔下地之际侥幸抓住橘子。

“好好吃点东西,没准明天想吃都没机会。”

“啊,谢了。”

米勒想起来自己也有好些天没吃橘子,要是战胜英灵却死于之后的坏血病就真不好玩了。如此想道的他猴急地剥开皮准备一顿猛塞,鲜甜的橘子肉放到嘴里一瞬。一阵古怪的歌声回荡在飞翔自由人号附近,十分古怪的歌声。

“这歌声怎么回事?莫非是英灵.................”

“不,可能是「52」!原来传闻是真的,而且它仍活着。”

“「52」?啥玩意?”

“一条鲸鱼,世界上最孤独的鲸鱼。”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鲸鱼会唱歌。”

“除听觉敏锐的兽人外,其它种族听觉是听不到一般鲸鱼的声音。”

“那为什么我能听见「52」声音?世界上最孤独的鲸鱼又是怎么回事?”

“「52」是特别的,千千万万鲸鱼里它是个高音家................非常高那种。以至于听觉最差的矮人亦能听到它的叫声,不过这不是件好事。许多人认为叫声与同伴截然不同的它注定无法同伴交流,不管它如何呐喊也是没能等到任何回应...............至少可以肯定到现时为止足足二十多年没有同伴回应它。我孩提时代起就听到讲故事的讲,没想到故事居然是真的。「52」至今仍活着,它仍在各处旅行寻找伴侣。”

“二十年?这个声音在回荡大海里足足有二十年?”

“我不知道,有可能更久。关于「52」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最早传闻貌似是二十多年前。传闻是一位冒险者在北太平洋海面旅行时无意中听到,这是最早传闻。那时人们以为是什么至今未被发现的新品种平衡者或者说是海怪以及美人鱼之类,直到某天一支海军近距离确认到声音源头居然是来自于一只雄性鲸鱼时,这只孤独的鲸鱼从此就出名了。无数版本的传言也爆炸性扩散开,我之所以会质疑「52」的存在就是因为那时玄乎的传言太多。海神的船宠、海底火山爆发中诞生的恶兽、死于海难的死者集结成的形体。好像有人尝试研究过「52」行动路线,最后说它朝大西洋方向游去后断了线索。由于最早传闻是始于二十年前,所以「52」极有可能更早就存在着。貌似在科学领域方面曾有过关于它到底声线为何会这样的解析,杂交种、「缺陷儿」........................”

“缺陷儿...........”

被众人排斥唾弃的「异类」,这点和缺陷者太相像以至于米勒产生强烈同情。或许某种意义上说「52」的存在便是鲸鱼界里的缺陷者,同病相怜的处境使得米勒情不自禁把「52」的遭遇套到自己身上。忽然间米勒觉得有点冷,他开始抱紧起自己。

“.................接上上面。不过人们对它了解甚少,连它是品种以及体型有多大都不清楚。唯一知道是,假设鲸鱼鲸鱼是用声音进行交流那么相较于常规鲸鱼来说它是一个哑巴。正常鲸鱼听觉是听不见或因差别太大难以理解「52」的高音叫声,因此注定它的呼喊永远不会换来同伴回应。导致不少人称呼「52」的歌声为「一只手的掌声」。然而有趣是「52」的声线好像随年龄增长慢慢变得低沉,完了,以上全是就是我知道的。”

“你说「52」的声音慢慢变得低沉是真的吗?”

听到最后得知「52」存有希望转机,不经意间米勒的代入感把「52」误当作成自己的米勒开心得送口气。如同众多童话故事那般最后存有希望。于是他再次寻求确认。

“回想起来可能是假的。”

“哈?”

“如果当年讲故事那个人不补上最后一句,我就不会把硬币给他反倒是踢他几脚。估计其它听众也会这样,没人会爱听这种故事。再说了,你忘了我也是今天才第一次听到「52」的叫声吗?它声音有没有变沉我乍知道,反正我们现在能不受任何异能帮助就能听到声音说明情况好不了多少。”

“是吗.........”

米勒再次抱紧自己。

“你别太伤心了,听过东方的一句话嘛?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意思是不要总用自己角度去看待别人。人又不是鱼,怎么会知道「52」是不是真的孤独?”

“说得也是。”

米勒皱眉说道。他想道:既然人不是鱼,怎么会知道「52」是不是真的不痛苦?不过米勒放弃继续争论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不会因争论产生答案仅是这样。

就这样,古怪的歌声回荡了整整一晚。

(第二天........)

一支十六人的队伍于天亮后在岛屿中缓慢前行,风景是再常见不过的热带丛林。周围有叽叽喳喳的鸟儿和见人就爬上参天大树树的猴子,但茂密树林里头可别有洞天。石头铺造的小路、木制转臂式起重机、绳索、滑轮组,尽管青苔藤曼爬满各种人造物加上早破旧到不能使用现在已经成为阻挡去路的垃圾,不过这些东西出现告诉人们自然似乎并非是这里唯一主宰。随队伍渗入,人造物数量越来越多规模亦随着增加。

“滚回来!不听从指挥的羔羊!”

带队的戴亚粗暴喊道,面容很是狰狞。换作平时他是不会如此暴躁,只不过从进入丛林那刻起这种偷偷私自离队一会的现象发生不下十多遍。害得戴亚整个人几乎要化为怒火的余烬。

“老大..........别...别生气嘛,你看,你看。”

口吃喽啰凑近戴亚便是一套点头哈腰,迫不及待松开抓住衣摆的双手被兜在衣服的金子瞬间哗哗哗地落到地上。没错,众人会私自离队的罪魁祸首就是沿路尸体。贪婪的海盗怎么会白白放过搜刮的大好机会,其搜刮结果自然也没有亏待他们导致私自离队现象频频发生。

“放你娘的狗屁!别以为我每次都吃这套!听着,我最后一丝理性神经快被你这种人弄绷断。我不会知道再有类似情况发生我会对你做些什么事,一枪崩了你?把你的狗头按到池塘里淹死你?反正你无需知道,你需知道的是接下来我不管谁会私自离队我都会算到你这狗养的身上,给我好好记住。”

戴亚先是一脚踢飞其中一个金饰物又狠狠吐了一口口水,再扯着那位喽啰衣领说话。每次发生离队情况到最后任何人无一不是用这招哄戴亚,起初几遍戴亚觉得情有可原又有收入于是作罢。但随擅自离队现象越来越多他终是无法忍受,立即展现一番海盗头领强硬的手腕。

“继续出发。”

一声令下这支十几人的部队又开始行动起来,刚才被戴亚愤斥的口吃喽啰快手快脚把地上金子捡起。事后走在附近的伙伴自然好奇口吃捡到什么宝贝,口吃稍稍把收获展少许便让无数人嫉妒不已。

“好气啊,你特么总是快我几步。”

“混账,团队里收获最多就是你了。会不会留点给别人。”

“就是,真不够意思。”

“瞧你得瑟的蠢相,都会飞天了。”

这个有点口吃家伙却有鹰一样的眼睛,总是快人几步率先注意到其它人没注意到的地方。收获颇丰的他理所当然地引起收获较少那批人强烈怨恨和嫉妒,毕竟这家伙本来就因为有种族歧视惹人讨厌。

【要是这家伙死掉就好。】

众人心里不约而同想道,倘若他死掉的话自己就能分到他的财宝,倘若他死掉的话自己将会有更多获得财宝机会。角落里一场密谋在此刻悄然酝酿,谁都没用预想到这场密谋即将引发的后果。

“我不知道你已经到了更年期。”

米勒加紧脚步走到戴亚身旁调侃。

“见鬼,拜托别拿我开玩笑。为什么要不能私自离队的原因我觉得我说得够清楚,有些人偏偏要发怒他才会老老实实听从你。”

数量众多却过度分散的遗骸通常是落单个人或人数不多团体,戴亚不相信有傻瓜傻到会用小艇寻找「世界尽头」。所以来到此地的必是规模有那么点份量的船,这种规模船的人数自然不会少。再联系岛屿尸骸位置过度分散,说明死者们可能全是死于落单或分散行动。由此戴亚推测尸骸携带的金子说不定是「英灵」圈套,用金子吸引人团队分散成较小规模行动再逐一击破这就可以解析尸骸位置为何会如此分散。戴亚会采取抱团行动亦是防止这种情况出现,遗憾事与愿违。

“情有可愿,我们走了也不少路。却名副其实的鬼影都看不见一个,难怪他们会去冒险。”

尸骸、植物、路、小动物、废弃人造物等不断交替重复,就是看不见传闻里化为英灵的骑士。倘若说他们埋伏身影确实可以解析到眼前现况,但他们埋伏得未免太好了。说到底传闻中的英灵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玩意大家都不清楚,随大家越发深入岛屿就越觉得传闻越不可信。

“果然是有古怪,总有种慢慢陷入泥潭的预感。”

“什么泥潭?”

面对询问戴亚则是用沉默回答了米勒,他心思早不在此仿佛灵魂脱离肉体般。仅仅腾出少许部分维持身体行走,其余全用去思索岛屿的「诅咒」到底是怎么个回事,不过戴亚集中力在下一瞬回来了。

“哦吼吼,瞧瞧这里!”

走在最前面的人止住脚步雀跃欢呼,其他人闻讯接踵而至赶来亦发出相同欢呼。米勒以为他们肯定发现与黄金相关的东西方才如此,谁知情况并非这样。令众人雀跃欢呼的东西不是黄金,而是意料之外的木头和砖块。准确说,是由木头和砖块搭建成的建筑。

“哈,居然有人想在这种鬼地方长住。”

“看起来有点历史,谁搭建的?”

“到底有多少人来过这?”

“我们要怎么翻过去?屋子堵成蚁窝似的。”

说来也不是什么宏伟城堡只不过是间破旧不堪的屋子,由于年久失修这间「屋子」说不定已经不能称之为屋子。墙体严重崩落把屋子内部结构毫无保留展露在外,剩余外墙爬满藤曼植物远看仿佛像一座浑天而成的自然界艺术品。若非阻挡前进道路的话其实看起来真的非常顺眼。

“你,绳子拿好。顺着藤曼爬上去在上面把绳子抛下来。“

戴亚钦定口吃的喽啰顺着藤曼爬上建筑物二层,攀爬开头倒是平稳顺利。就是中途墙体承受不住崩落几块使人为其倒吸几口凉气,幸运是口吃的喽啰结果还是爬上建筑物二层把绳子抛下来。

建筑物二层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墙体崩落情况依旧严重。满屋子霉味倒且不提,脚下木板吱吱作响给人感觉脆弱不堪随时会有坍塌危险。大片缺失的墙体以及瓦片都是有由无数条藤曼填补上空缺,整间屋子强烈透露“危险”二字。绳子固定在建筑物二层的一个柜子柜脚基本没有口吃喽啰的事。闲着无聊没事干的他打算在周围转转看看有没有点值钱东西时。一缕阳光从无数条藤曼缝隙间渗透进屋子内引起他注意,好奇心驱使我拨开那些藤曼窥视屋外风景。这一拨着实使他惊破胆囊,发出阵阵尖叫。

“怎么了?”

听到尖叫的伙伴连忙爬上来询问,只见口吃喽啰屁股坐地手指藤曼墙壁惊得完全说不出话。伙伴见状心生恐惧以为藤曼墙壁后面有邪道魔物。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老了个天爷,你们真该来看看。”

其他人闻讯亦赶来查看,拨开藤曼展露出的室外空间豁然开朗。一座荒废城镇,街道宽阔规模庞大以及配上一片薄薄白雾。看见此景的众人不自觉揉了揉自己眼睛以为抵达世外桃源,皆因城镇模样简直——活像一处仙境。

尽管遭到岁月侵蚀但镇子依旧努力地保持原本面貌。正正因为人造物与自然物努力抗斗恰好到达一个极其平衡程度,土地平旷,屋舍俨然。为这座失落之城增添几分美丽,呈现于众人眼前的形态完全是与世隔绝乌托邦。

“我的神呐。”

“这里美丽得像梦境。”

“没有书本记载过这里,我们是第一个发现的!”

“以前肯定是个商业区,到底是谁创造此美景?不花个几十年是不可能。”

“闭上你们的臭嘴好好欣赏。”

美若美梦般的镇子完全把众人迷倒,喧哗的海盗团变得沉默变得止步不前。所有人只想先享受眼前光景,这座城镇美好得像个触碰就会破开的肥皂泡。

“容我打断你们兴致,但欣赏还是到此为止吧。这城镇里的「住民」好像有点排外。”

戴亚拔出弯刀指向隐秘城镇角落里聚集的一只平衡者。

“数量有不少来着。”

米勒也发现了隐秘暗处的几只平衡者,应该是以此作为生活区域的平衡者埋伏起来了。

“直立人型平衡者,很好。是时候要溅点血到身上。”

“看哪,明明是些平衡者却穿戴金饰品。不过几分钟后就是我的。”

“我的纪念照刚好缺点粗俗装饰。”

群情激昂的海盗蜂拥而至从二楼跳下,勇猛地提刀执枪冲向平衡者们。士气正处高昂的他们全变身嗜血夜叉般挥舞弯刀,打法亦渐变疯狂。战斗尾声最后甚至有人用最咬掉敌人脖子以及用手硬生生把敌人的头和身体扯到天各一方,平衡者尸体堆积成山。长满绿色青苔的街道霎时间增添多几抹红色作点缀,海盗们脚踏尸体锤胸庆贺。

“瞧瞧它们样子,不是有点像穿了盔甲的骑士?”

结束战斗的彼岸费了好大功夫拖来具相对完整的平衡者尸体,经彼岸口一说。众人随即打量起败者尸体,外观着实和早期的骑士盔甲有几分相似。该圆的地方相似性圆,该方的地方相相似性方。外加仿水桶模样的头部这点真是绝了,和早期骑士团穿戴的水桶模样头盔几乎是一个模板出来。

“好像是哦。”

“难道说传闻中的英灵骑士本体是它们?”

“一定是这样!一路上走来不也没看见什么狗屁英灵嘛。”

“原来如此,果真不该信那些鬼话。”

“哈哈,我们是第一支打破「诅咒」的冒险家队伍!”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三人成猪?”

“是三人成虎,蠢蛋。”

“肯定又是某些讲故事的家伙为几枚钱币瞎改过来。”

回想起来「世界尽头」和「诅咒」全是文字记载与口头描叙,没有实质证据可言。传闻这种东西就是这样,在不知不觉间改变内容。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当众人准备为「诅咒」传闻盖棺定论时,米勒非常不合时宜地蹦出来一句质疑。

【事情真的如表面那么简单?仅仅是外貌相似导致「诅咒」传闻诞生?不对,我好像遗留什么线索..............事情绝非如此。】

倘若这些与骑士外貌相仿的平衡者会像自己梦里那个身长羽翼,会用一幅警惕者语气说话的真正骑士型平衡者的话米勒或许会相信同伴推论。尽管关键遗留米勒暂时没回忆起来,但这类「相似品」和「他」简直是天壤之别。特别「格别」的差距,「相似品」没有「他」那样具有浓厚灵性。

“喂喂喂,你看见岛屿里还有其它「异常物」没?”

“就是就是,我相信是传闻误差。”

“甭.......管他,来瞧......瞧仔细这处幻想乡就知道......谁更有理。”

口吃喽啰再次提醒其它人没注意到的东西,人型尸体,准确说是大量人型尸体。遍布各处,死相和沙滩那些尸骸却尽不相同不仅有有刀拿枪此外还有两手空空或手拿金酒杯的,外加————每间屋子内多到石头般发亮的黄金。

“呜吼吼!大家快来看!黄金!屋子内全是黄金!”

“得用你说?金光都泄漏到屋子外面了!”

“这里金子别说十年,十辈子都花不完!”

众人见到金子立即把推论事儿抛到九霄云外,他们跑到家家户户里像拥抱亲人拥抱黄金。随便走近一屋子里头金光能晃到人眼瞎,金子仿佛如石头般随处可见和廉价。

眼见同伴个个摇身变成人上之人,米勒却止步原地。他感到恐惧,每个人沉迷黄金不能自拔的样子仿如饕餮蚕食自己。他惧怕自己会变成这样,实际上他亦受到同伴狂热影响多多少少变得有点不像自己。

此时,一阵怪风吹过。位于米勒十点钟方向的建筑门被吹开,一个颜色黯淡的脏酒杯顺势滚到米勒脚边。按耐不住欲望的米勒把酒杯捡起,用衣袖擦拭粘附于酒杯上的污垢。除去污垢后酒杯随即发出淡淡银色,除开杯座有数行米勒未曾见过的文字外观并无特别仅仅是一只普通银制酒杯。这里遍地黄金反而显得这只银制酒杯显得格外特别,加上米勒觉得这只杯子看上去挺顺眼便不客气收下了。与黄金相比银制品价值确实不值一提,不过米勒算是找到属于自己的小小宝物。一件既满足贪欲又能保持自己是自己的宝物。

眨眼间速度众人的钟表时针便拨动到九点,失落之城相隔多年再次腾升滚滚浓烟。海盗们相聚到篝火旁边载歌载舞。这也不难怪,他们只需想办法把金子运回到即等于胜利。不过这些都轮不到米勒费神,他仅仅收获一只银制杯子罢了。米勒静静坐落在角落祝福每个同伴成为百万富翁。

“不去搜刮么?”

戴亚拿着金酒杯坐到米勒旁边问。

“不了,哪怕我想。方圆几公里内的宝物老早被他们收入到囊中,不会有我份儿。”

“你后悔了?”

戴亚小撮一口酒继续问。

“后悔?从上你贼船开始时就是了。我说戴亚...........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没有「世界尽头」没有宝藏啥都没有,你依然会选择出海嘛?我是说,平凡地去生活.............”

“不可能。”

戴亚不经思索迅速回答,又继续补充道“平凡生活?要我和一群穿着花边衣服的肥猪败家子坐到茶桌前高谈别国战事、他国的红茶、殖民地总督大人去妓院找双性人服务?绝对不,绝对。或许那是很舒适很惬意的生活,但那不是我喜欢的生活。那怕啥都没有,我的结局亦绝对不会改变。再说冒险不只有黄金以及「世界尽头」。朗姆酒、大炮、海洋,这些是待在岛屿里不会找到。短短二十多年人生里,只有目前这三个月我是活得最像自己。我钟爱这样。”

戴亚看着噼啪作响的篝火,自信满满地说。他自己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说来,关于「诅咒」事宜。你貌似与别人有不同见解来着?”

话题一转,戴亚想起搜刮开始前米勒说过的见解。对于有相同看法的他来说表示不能再赞同。

“可惜没人相信。”

“我相信,事情没那么简单。这解析不通为什么虎口脱险的家伙不愿说出「诅咒」真相,肯定还有某种仍未发生。”

“没错!就是这个!”

自己推所测遗留线索,终于通过戴亚口中憋出来。畅快感可谓难以形容,戴亚说的是重点中的重点。假若「诅咒」一事真那么简单,为何侥幸脱离的幸存者要闭口不谈?事情仍未结束。

“老大快来,有人打群架。”

一位罗圈腿喽啰像只鸭子似的赶来打断二人谈话,他气喘吁吁言道团队发生内乱。戴亚用脏话咒骂几句,抱怨这些家伙总让自己不得安宁后走去现场。米勒则亦跟随到现场想劝架。

“砰。”

赶到现场的米勒随手顺走罗圈腿喽啰的枪,又朝天空鸣了一响。众人听见枪鸣纷纷停下手。

“你们又干嘛?”

戴亚叉腰问。

”他们.......几个......想抢我金子!”

口吃喽啰赶上前第一个辩解。

“放屁!那是我的金子!”

又一个喽啰跳出来说。

“错!那是我的!”

继续有喽啰跳出来说,越来越多人相继上前辩解。每个人都声称金子是自己,然而谁都没有证据证明。任谁都尽嘴皮子功夫,只为多夺得一块金子。

“住嘴!想烦死我啊,金子拿过来。”

口吃喽啰将金子递到戴亚手中,戴亚先是假装掂量金子一番随即往密林方向用力扔去。

“好了,事情解决。”

戴亚不屑地说。

“老.........老大,这不公平!那.....那真是我的金子,他....他们嫉妒我收获多........于......于是想硬抢。白天杀平衡者时他们甚至想在我背后捅刀子,事因我.........我死了他们可以分到我的金子。特别是某个黑皮肤,老是想看我宝贝。果然黑皮肤都是些手脚不干净家伙,个个都是白眼豺狼。”

口吃喽啰愤慨说道,他觉得自己知道同伴想什么。

“米田共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什么叫黑皮肤?黑皮肤的血和你一样是红色,我说过原因只是瞧瞧圣杯在不在你哪儿。作为教徒最原始悲愿就是找到失落圣杯,是你为人过于渺小导致整天疑神疑鬼。”

群殴队伍里钻出一个黑人不满反驳,口吃喽啰一番种族歧视言论立刻引起团队里黑人不满。尤其是彼岸,气得脸色发紫。

“噢吼吼,悲愿?话说得真动听,倒是金子却捡了...........捡了不少。方才在场打架的人那个来这里是为圣....杯?全是为黄金,为了黄金你们竟想给我吃刀子.......为了黄金你们能抛弃昔日友谊.......为了黄金你们啥都干得出。说不定有人悄悄脱离回到船里大偷特偷。”

口吃喽啰酒劲上头当头一番指责刚才在场打架的家伙,瞬间激起层层民愤。同时相互猜疑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情况随时失控。

”砰。“

戴亚再次用枪鸣响天空愤慨说“全都给我闭嘴!谁再敢吵打死谁!宴会结束,一个个都滚回去守好自己宝物。至于船那边不用担心,米勒,你回去船上看守。谁还有意见?”

这个到至今为止没有收获任何黄金的男人反倒成看守宝物最合适的人选,众人纷纷表示没有异议后各自加快脚步离场。毕竟这里的屋子安全性可不高。

“你也听见了,拜托你咯。”

“我还能反抗不成?”

米勒耸耸肩,既然大伙那么相信自己为人就算辛苦点摸黑回去也是值得。再说,他本人亦一直担心船上宝藏安全性问题。尽管船上财宝没有自己那份但也是大家辛苦收集回来,属于整体的财富。不论会遭到外部偷窃还是内部偷窃均不是米勒所期望。

大口叹气的米勒顺从戴亚安排,独自提灯回程。夜里的岛屿漆黑得可怕,一望无尽的漆黑永远包围着自己。树杆树枝仿佛变成一道道鬼影,道路两旁的茂密灌木好像随时要蹦出点可怕活物。脚下时不时会传来泥地以外的异样触感,当然,要说最恐怖的莫过于是数量繁多的尸骸。

提灯小小的火苗是米勒唯一心灵支撑。

然而不幸的是——由于周围太过漆黑米勒似乎迷路了。正确的说,他连自己是不是迷路都不晓得。自己究竟是走在正确路线还是已经走错路都分不清楚,似乎看那里都同一个样。这下他慌到不行,整个人魂魄都丢了半。

就在此时,米勒白天捡到的杯子忽然从他口袋里掉出来在地面不停滚动,米勒眼见要弄丢珍宝立马忘我追赶上去。只见杯子翻滚不停,米勒像只追赶毛线球的猫那样一股劲追赶完全没注意到周围。

“抓住你了小家伙。”

杯子最终被沙子阻挡前进步伐,米勒一手就把这个调皮的小妖精抓住。结果却发现自己已经位于进行登陆时的沙滩,虽然沙滩长满沙地蟹挖出的洞洞面貌发生巨大变化。但仍旧可以通过周围船骸确认。

“呜啊!找到了!”

找回目的地的米勒没有在意当中巧合,仅仅把杯子再次收回怀里便奔向归属地。他赶紧涉水回到船上,一切还是那么亲近熟悉。满地酒瓶、怪怪的臭味、木板的刮痕。

米勒走进船舱,黄金悉数完好非常安全。不过米勒却对其心生起厌恶之意,原本友好的大家就是为这种东西产生严重隔膜。米勒望向黄金摇摇头,随后关上门在外把守。

【等事情结束大家一定会回到以往那样...........一定。】

席地而坐的他怀如此想到入睡了,那天晚上他又做了一个梦。梦中他脱掉戴在手指的那枚了银色锁链花纹戒指,与重修于好的大家再次航行到海上。没有黄金、没有怨恨、仅仅有大家一起欢笑着唱唱船歌喝小酒翱翔蓝天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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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屿里....早上5点......)

在一间残破建筑里,三名喽啰把金子堆当作床铺躺在上面。这可是有钱人才能享受到的睡觉方式,遗憾这床铺睡起来不怎么舒服。说好的换班把守结果到头来谁都没睡着。

“我去放个水,你要看好宝物。一个子都别想顺走,我会知道。”

罗圈腿喽啰站起身子向身旁两位同伴说道。

“‘这是我仨的共同财富’你说了不下百遍。”

眼罩男催促言道。

“记得快点回来,别忘了今天是咱们仨做炊事。”

雀斑男如此说道。

“知道就好。”

罗圈腿喽啰踢门离去。

而在不远处另一间残破建筑内,口吃喽啰右手拿弯刀左手拿枪。仍睁开疲惫双眼保持警惕盯着眼前破旧的门,背靠足以让他名震四方的无数黄金。昨晚宴会结束起他便一直没闭过眼睛,在长时间保持精神高度警戒外加没睡觉的情况下他已疲惫不堪。但他知道,有人必定会在天亮前对自己下狠手。他就是有这种强烈感觉。

果不其然,破旧的门把传来转动声音。看来对方终于动手,他决定来招快刀斩乱麻,不管门外是谁甚至不管对方有没有敌意他都不想确认。直接用扣下连弩扳机,十枚没有羽毛的箭矢组成一团死亡风暴轻松穿过破旧门板直击门外。

但口吃喽啰没有就此作罢,他把弹药耗尽的连弩扔到一边拿起第二把继续射击,于是乎又有十枚箭矢穿过门板。最后他拿起弯刀谨慎走近,然而把门踢开后门外却一个人都没有。说时迟那时快,埋伏在屋顶的两名昔日同伴破顶而入。伴随一地瓦片木屑落到地面,两人手拿连弩对着口吃男就是一顿射击。暴露后背的口吃男来不及使用异能进行防御便被二十枚箭矢打成一只刺猬当场死亡。

“完事没?”

躲在屋外的大鼻子男问。

“搞定了,进来吧。”

闻讯的大鼻子男猥琐地走回门前笑嘻嘻,三人秘密策划的暗杀计划非常成功。他不耐烦地踢了脚倒在血泊中的口吃男的头说道“让你收获颇丰,活该。”

惹人讨厌却收获颇丰的口吃男遭到团队里三位收获不如其它人的暗杀者怨恨,方才出现眼前一幕。三人中收获最多的大鼻子男看见二人身后的金堆迫不及待冲上去一顿抚摸。却没注意到身后二人正重新填装连弩的箭矢,片刻沉默后大鼻子男发现情况有所不妥扭头一看发现身后二人已经将连弩准星对着他。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大鼻子男用求饶的语气说。

“这和我俩说好的一样。”

两个手拿连弩的背叛者其中一个冷冷说道,打从开始两人就没想过和大鼻子男三人平分。平分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向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随后两枚箭矢快速穿过了大鼻子男的头造成当场死亡,无神的尸体倒在金堆里红色血液覆盖了黄金的表面。

“啪。”

一声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在屋外传出,两位警惕的暗杀者察觉有人偷窥。立即跑出门外对着漆黑人影一顿扫射,遗憾就是没有命中黑影要害。两位暗杀者拼命追赶,不知不觉间跟丢了黑影。殊不知那个黑影是靠跳到让人不愿多看一眼的沼泽里从而躲过两位暗杀者追杀,而那位恰巧目击杀人现场的人便是找地方小解的罗圈腿喽啰。

眼见躲过暗杀者追杀,他迅速从沼泽爬出。顺带拔出大腿和肩膀上的箭矢,口吃喽啰带着伤势回到自己据点。眼罩男和雀斑男见状立即询问情况,罗圈腿一五一十把自己看到的全说出来。

“是吗,真相原来如此。”

只见眼罩男嘴角微微上扬,随后拔出匕首连桶罗圈腿喽啰十几下。罗圈腿喽啰瞪大双眼在无尽的惊讶中死去,眼罩男见旁边的雀斑男显然被吓到了连忙解析“听我说,今天是我们负责炊事。只要往众人食物里下毒,再把叛徒揪出来。这样所有搜刮得来的黄金都是我们俩了!记得这里手拿酒杯的尸体嘛?那就是败者下场。”

眼罩男如着魔般疯狂游说,可惜雀斑男一句话都听不进去。眼前的人已不是昔日那个和自己饮醉到天亮的伙伴,他已经被名为「贪婪」的「诅咒」腐化了心智沦为「诅咒」忠实仆人。他趁对方不注意找准机会撞窗逃脱,两条腿像装上引擎似的飞快跑动。

【一定要.......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大家。】

这么想的他跑到最近一处的建筑里寻找同伴,但——疯狂梦境的后续却在这里发生了。没注意到门是打开的他冲到里面见到是相似的情景,一个同伴正好刚杀害了另外一个同伴。

“................”

被眼前一幕震惊的雀斑男呆住在那说不出话。

至此为止雀斑男明白到了「诅咒」本体是怎么个东西,分赃不均的海盗为分成更多杀害同伴。大家相互猜忌胆战心惊,担心下一个就是轮到自己。饱受无尽猜疑和被害臆想折磨的人们。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不被掠夺,最终结果便是自己獠牙钉入昔日伙伴的脖子。导致无形中产生厮杀的连锁,最终如同下坡中的车轮那般无法停止。直到碗盅里头只剩下最恶毒的一条毒蛊存活为止,而这条最恶毒的毒蛊会带着自己能带回的最大收获回到家乡。

‘同伴相互厮杀,而我为保护自己杀害了同伴。’

没有人会蠢到把自己犯下的罪恶说出口,更何况自己是带回一批黄金即将会过上奢华生活的伟大冒险家。于是乎,所谓的「英灵」诞生了。岛屿里存在一夫当关的强大「英灵」,他们为守护「圣杯」和宝藏杀害任何怀有不轨企图的人。把自己罪恶全推卸到「诅咒」上,一个子虚乌有的存在,一个群众会相信的理由,一个顶替自己罪状的替死鬼。「世界尽头」根本不存在什么「诅咒」,会得到这样的结果仅仅是多数人那无尽的贪婪与对缺乏信心的自卑所酿成的悲剧。第一遍是如此,第二遍也是。

当雀斑男明白这点时已经太迟,一把冰冷的刀刃从背后刺穿了他胸膛。他与他携带在身上的黄金一起倒在地上,但至少他不是死得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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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一小时后...........)

【到底是怎么回事?】

睡醒不久的米勒听到岛屿里传出阵阵枪响觉得事情不妙匆忙赶路。照道理想,那些「相似品」应该不会主动攻击过去才是。何况「相似品」的战斗力应该不会让同伴们陷入苦战,米勒搞不懂持续这么久的枪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米勒的预感是没错,当他再次来到那个被伙伴称呼为乌托邦的区域时,只能用一个词可以形容场面凄惨就是——绝望。死去的同伴尸体分散各处,肠子掉出来的、被捅数十刀的、「内部」挖空的。活着的同伴仍在用异能和刀枪疯狂厮杀,每个人眼里只有杀戮对方掠夺对方。

“米勒.........是你吗?”

戴亚忽然从旁边灌木走出,米勒第一反应是以为戴亚是来杀害自己。直到他注意到了戴亚脸色苍白呼吸缓慢,身体摇摆不定十分虚弱。右手用亚麻布捂着右胸的源源不断流血的伤口。

“你伤得很严重。”

米勒见状赶紧过去扶稳差点跌倒在地的戴亚,同时他确认到戴亚伤口已经无法挽回。

“快走吧米勒,趁现在还来得及。他们........呼.......全都被「诅咒」了,但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你永远是那个笨手笨脚的木匠,那个不杀人的「提灯」,那个每次掠夺会存有善心把一点剩余留给人的海盗,那个始终没有改变的米勒。”

血液染红戴亚半边衣服,能够像这种活着简直是某种奇迹。他清楚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临死前可以遇到米勒算是「诅咒」深渊底给自己藏着的某种救赎。

“别说话了..........来,我背你。这.........这对于你来说只是破点皮。我们来找座最近的住人岛屿,帮你找医术最好的医师。我们有许多黄金,一定有异能者能治好你。”

米勒像个孩子般抽泣喃喃,他背起虚弱的戴亚向他们的归属地飞翔的自由人号方向前进。

【能得救的,所有事会变好的。没错,一定会。】

即便是看到事实,过于悲伤的事实仍旧蒙蔽米勒双眼使其拒绝接受。哪怕他后劲传来的呼吸越来越弱。

“米勒,能告诉我一件事吗.................”

戴亚用生命近乎消散殆尽的虚弱声线问,音量非常小,以至于米勒专门停下脚步细心听。

“可以啊!你要一直瞪大眼睛问,永远,永远不要闭上眼。”

“你觉得我做的事情有意义吗?”

明知岛屿有「诅咒」却贸然前往,最后落得个必然的失败下场。那么,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有意义吗?他想知道,即使是无情的事实也好。

“有意义啊!怎么可能会没意义!你比谁都要潇洒活着!总是坦坦荡荡去勇闯天地,对自己人生进行补完。你是我心中最伟大冒险家!最让人陶醉的船长!”

戴亚的问题彻底让米勒情绪失控,悲痛使他猛哭不止泪流满脸。

“是吗...........是吗,那能不能听听船长我最后一个请求。可以把我放下来吗?我想看看天空。”

米勒听到后走到附近的一块大石旁,把虚弱的戴亚放到上面。此时他看到戴亚脸色白到抹了粉底一样,但心情却无比幸福。烈日的阳光照到他脸上,觉得所有一切都释怀的他静静地离开人世。

“戴亚!戴亚!戴亚!”

米勒激动地抱起尸体的头,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现实。他诅咒创造这一切的命运,怨其不得好死。

可是,绝望并没有到此为此。追杀戴亚的喽啰来到附近发现了悲痛的米勒,害怕他报复。于是乎在灌木丛里对着米勒头部扣下扳机。发现到埋伏的米勒赶紧进行回避,但子弹击中米勒右胸导致他脚滑跌落滑坡。

一阵翻滚过后,米勒只看见自己滚进一个隐匿的洞穴里随后双眼一花陷入昏迷。

当米勒双眼再次睁开,已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时间至少不会很短,他只觉右胸有阵剧痛却看不见衣服有任何血迹。照正常情况来说,被击中右胸哪怕没有当场死亡自己也会死于失血过多。但是——他收入怀中的银制杯子为他挡下了子弹。

他爬上滑坡,见到的是朝他射击的同伴尸体。

孤独,痛苦的孤独包围了他。

米勒像只苍蝇那样闷头乱转,他不停呼喊过往那些熟悉的名字,好色的毕尔、放纵的维尼、嗜赌的卡多、大吃的韦纳.............然而谁都没有回应他。米勒找到的仅是他们沉默的尸体,整座岛屿里只有他一个人在奔跑,一个人在大喊,谁都没有回应。

绝望仍然持续着,当他本人都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时。他看见了几只平衡者在分吃着一具尸体,咀嚼着他的肠子、切割着身上的肉块、用石头捣碎着他的头颅。米勒从衣着确认了尸体身份——彼岸。

绝望,深邃的绝望。说不定就是形容他眼前光景。

一阵远胜于绝望之上,来自深渊的咆哮响彻了那里。在吃人的怪物没转身前确认前,它们以为身后叫声出于某只来自深渊的四足恶兽。这种杂夹愤怒、怨恨、悲伤、绝望为一体的咆哮是它们从未听过。然而转身后它们发现并非如此,对方的确是一头凶兽只不过是一头人形的恶兽。它们却浑然不知这头人形恶兽比任何一只四足恶兽都要可怕。低估战力它们向恶兽联合冲刺,五把弯刀的斩击足以让他死上五次。

埋藏于生物体内的兽性重新主导了米勒意志,他拔出腰间枪刀像一道闪影般冲向几只平衡者。一眨眼功夫米勒便越过几只平衡者出现在其身后,速度之快连射出的箭矢都黯然失色。五朵红色的花朵在他身后华丽绽放,却遗憾没能在他身上留下颜色。

随后,恶兽的眼泪与刀身的血水不断低落在地。

(一周后............)

“完成了。”

米勒将一块木牌插到石堆里,几段简短通用语记示石堆下的死者们“世上最伟大的船长和他英勇的伙伴们长眠于此。”

“敬你们一杯。”

完成坟墓的米勒坐到旁边拿出一瓶郎姆酒和一只酒杯,给自己倒上慢慢一杯剩余全倒在石堆里。他看着高空风景,把酒一饮而下。

“这里风景不错,可以看到我们停泊在岸的船。瞧到没?就是那里。”

他为坟墓指了指飞翔的自由人号所在位置。

“你们知道?曾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想放弃找‘芙’。因为和你们一起到处跑真的太开心,以至于让我忘记很多事。现在,我想重新旅行。只是旅途..........有点长,不能常常回来看望你们。”

米勒仍对着坟墓继续自言自语。

“我真的很想再多陪陪你们,但这里的激流性子暴躁我得走了..................谢谢,一路以来感谢你们。”

正当米勒转身离去时又想起什么东西似的回头补充一句“永别了。”然后继续下山。

一周以来,为好好下葬米勒翻遍了整个岛屿收集同伴遗体。此外,他一把火烧了那个海盗的世外桃源并且把搜刮得来的全部黄金倒到大海里。直到现时,比起同伴们会因分赃不均而自相残杀米勒还是更愿意相信岛屿真存在「诅咒」。不过「诅咒」是真是假已经无所谓,因为这里再也找不到黄金了。如无意外的话米勒将会是最后一个以冒险家身份走出此地的人。

“我们得在这里分别了。”

出于私心,这个银制的酒杯一周以来米勒都好好收到怀里没有扔进大海。不过他终究决定放弃这个杯子,因为他的价值观告诫自己应当这么做。米勒恋恋不舍地抚摸酒杯凹进去的部分长叹一声,早早定下决心的他最后用全力把酒杯扔向大海。随着远处一朵白色浪花绽放,酒杯将永远地沉眠深海。

这下作为海盗的「米勒」已经完成所有义务,旅程任务再次转交到「寻人」的「米勒」手里。

一身孜然的他驾起破旧的小船往大海出发。

恰好此时「52」的歌声在岛屿附近低沉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