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0日的下午,我和林月憐來到了位於小鎮外圍的一棟別墅前,不,這棟建築稱之為別墅似乎已經不夠了,畢竟這棟別墅前的庭院比我們學校的四個足球場加起來還要大。如果不用代步工具,僅靠雙腿的話,從我們現在所在的庭院的鐵門處走到別墅的正門前,恐怕要走上數十分鐘。

“這、這是吳越學長的家?”

僅僅站在庭院外的鐵門前,林月憐就被震撼到了,就和我前天第一次來這裡時一樣。

“嗯,這裡就是他家,我第一次來的時候也吃了一驚。”

我一邊說著,一邊走向右手邊安裝的門鈴處。

而之前站在我右手邊1米開外的林月憐,隨着我的移動開始了移動。我向右一步,她就向右一步,一直和我維持着適當的距離。

(果然還是不行嗎?)

雖然我和林月憐的關係很好,但是她那種奇怪的狀態的解除時間似乎並沒有因此而減少。

“唉~”

無視了一旁進入奇怪的狀態的林月憐,我輕嘆了口氣,而後摁下了眼前的門鈴。

“嗶~”的一聲之後,一個和善的老人的聲音從門鈴下方的對講機傳來。

“請問是哪位?”

“管家您好,我是昨天晚上和吳越學長一起在這裡吃飯的葉浩,我有點事想要找吳越學長幫忙,請問他現在方便嗎?”

“請稍等一下。”

又是“嗶~”的一聲,我們之間的通話被切斷了。

幾分鐘之後,庭院的大鐵門緩緩打開,我昨天曾見過一面的老管家開着類似轎車的電動汽車朝我們駛來。

“先生,小姐,請上車。”

老管家在我們面前停下車,並下車替我們打開了後座的車門,伸直手臂,微微鞠躬示意我們上車。

“麻煩您了。”

我朝他微微鞠了一躬,然後坐上了車。

“麻煩……您了。”

在我身後不遠處的林月憐也學着我的樣子微微鞠了一躬,然後緊咬着下唇,漲紅着臉坐在了我的旁邊。

“啪”的一聲關上車門,老管家坐回了駕駛的位置,發動了車子穿過庭院,最後停在了別墅正門的台階前。

在這途中,我雖然試圖問了一下林月憐關於這個擁有多個花壇和各式各樣樹木的庭院的感想,但是我得到的回答卻只有輕輕的一聲“嗯”。

而她會變成這樣的原因想來也知道,肯定是因為我們兩人做的位置之間僅有一人的空隙,達不到我與她之間的安全距離,不過……好在我們坐在車上的時間並不長。

“兩位請下車吧。”

車子一停下來,老管家就再次替我們打開了車門,並站在車門外面恭敬地請我們下車。

“哈~呼~”

車門一被老管家打開,林月憐就逃命般地沖了出去,在遠處大口地喘息。

她的這個行為我是能夠理解,畢竟處於那種狀態下的她和我近距離待在一起,簡直就和身處於一個低氧的空間無異。

然而——

“這位小姐怎麼了嗎?是車子里的環境讓她不太舒服了嗎?”

老管家似乎並不能夠理解她的奇怪行為,於是變得有些擔心了起來。

就在這時,我急忙衝下了車,擺手朝管家做着解釋。

“不是不是,她就是這樣啦,你不用擔心。還有,從鐵門那裡送到這裡真是感激不盡。”

“是這樣啊……那你們進去吧,少爺正在客廳的茶几旁等着你們。”

看起來勉強接受了我的說法的管家關上了後車門,回到了駕駛室。

想來他應該是去把車子停回原位,然後就會進到別墅裡面泡茶。所以,我在向林月憐打了聲招呼之後,便打開了別墅精緻的門,再一次走進了豪華的別墅內。

至於走進別墅內部之後的感覺……怎麼說呢,十分樸素?總之,就是這棟別墅裡面的裝潢完全沒有給人擁有着這麼大庭院的別墅應該有的感覺。至少,我所看到過的這間客廳除了頭頂的吊燈美得像工藝品一樣外,其他的東西就比較普通。

不過即便是這樣,這棟別墅內部的東西對於我這種普通家庭來說,依舊是昂貴的。我想我如果未來沒有遇到什麼堪稱奇迹般的際遇,就算窮極一生去賺錢也不可能擁有這麼大的房子和如此“樸素”的內部裝潢。

也因此,我一進到這裡,腦子裡就產生了和前天一樣的疑問。

(既然家裡這麼有錢,那為什麼還要到這個連大學都沒有一座的窮鄉僻壤的小鎮上高中?)

我前天吃晚飯前,曾經開口向吳越問過這個問題,不過那時候他只是笑笑,然後輕鬆的將話題移回我的身上。

而現在,我是來請求他幫忙的,自然是不可能去問那種問題,更別說前天晚上他轉移話題的行為就間接表示了他不想聊這個問題。

“吳越學長。”

“吳越……學長。”

我在看到坐在茶几旁的沙發上的吳越后,率先打了聲招呼,而我身後的林月憐則是緊隨其後的發出了聲音。

“你來了啊。話說……除了你之外,還有一個人嗎?”

吳越面帶着爽朗的笑容回應了我,然後露出了頗顯意外的表情看向我的身後。

而直到我在吳越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他才得以看到一直躲在我背後不遠處,用我的身影遮住她自己的身影,很明顯是在緊張的林月憐的全貌。

“她是我的青梅竹馬……”

我想要幫怕生的她向吳越做介紹,然而還沒能吐出幾個字,就被她以稍顯結巴的聲音所打斷。

“初次見面,我、我叫林月憐,是、是小浩的青梅竹馬。”

儘管有些緊張,但是她依舊紅着臉,做完了自我介紹。而我則在一旁趁機對她做起了補充說明。

“她的性子就是這樣,有些怕生,所以……”

“我知道的,高二(4)班成績始終第一的尖子生林月憐,因為怕生,所以很不擅於交朋友。不過……高二(4)班明明只是個普通班,但是你這個普通班第一的成績卻在全校也一直是前三……”

被吳越眼神冰冷地盯着的同時,還被他以質問犯人一樣的語氣說出有關自己的信息的林月憐,她被嚇得臉色慘白,甚至連身體都開始微微顫抖。

看到青梅竹馬因為驚嚇而變成這個樣子,我忍不住猛拍了一下眼前的玻璃茶几,向吳越做出了提醒。

“吳越學長,夠了。”

“啊,我好像嚇到了你的青梅竹馬了,真是抱歉。”

收起僅僅看到就會給人以極大壓力的嚴肅表情,吳越笑着向我們道了歉,然後對錶情逐漸緩和下來的林月憐表示。

“隨意坐吧,把這裡當成是自己家裡就行,不用感到緊張,也不用感到害怕。”

(你剛才就已經讓她很緊張,而且很害怕了!)

我在內心吐槽了這麼一句,並白了他一眼,而後才開口準備談正題。

“吳越學長,不瞞你說,我今天來是有事想請你幫忙。”

“嗯,關於這件事管家已經和我說過了。不過啊,你還真的一點都不拐彎抹角,一上來就直接談正題。難道就不怕我選擇不聽,然後把你轟出去?”

“不會的。首先,我在請求和你見面的時候就很清楚地說過了,我是有事想請求你的幫忙。其次,我相信……吳越學長不會是那種不聽別人請求就轟人出門的壞人。”

“不是壞人嗎?”

頗有深意地輕聲喃喃了這麼一句之後,吳越笑了笑並表示。

“你說吧,我會盡我所能地幫你的。”

“嗯,那我說了……”

就在我蓄勢待發,準備一口氣說出我的請求的時候,老管家走了過來,將三杯茶一杯杯的從盤托上拿了下來,並分別放在了吳越、我、林月憐的面前。

“少爺,兩位,茶已經泡好了。”

“多謝。”

我們三人異口同聲地向管家道了聲謝,然後繼續着剛才的話題。

“我想拜託你找一個人的父母。”

“找父母?是哪家的孩子與父母走丟了嗎?這樣的話,直接去警察局交由這個鎮子的警察處理不是更好……”

聽到吳越的回答,我的內心頗為無奈。

(果然被這麼想了啊!)

如果只是簡要說明我請吳越幫忙的那件事,那麼會當成幫走丟的小孩找父母的這種事也是理所當然。

可是下一秒——

“雖然我想這麼說,不過你既然特地來找我,那就說明事情沒那麼簡單吧!”

他卻說出了出乎我意料的話。雖然他的這句話只是情理之中的意料之外,但我想大多數人遇到這種事情的回答肯定是與他話語的前半句類似的疑問。

(該說不愧是吳越學長嗎!)

正當我目不轉睛地盯着他,這麼想的時候,他伸出右手在我的眼前晃了兩下。

“喂,別發獃了,快點說吧,究竟是怎麼樣麻煩的找父母事件要拜託我?”

“那……吳越學長,我就詳細地說了。”

回過神來的我把昨天下午寧欣夕的父親來到鎮子里詢問的結果,還有今天上午紫菱昏迷不醒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吳越。

聽完我長篇大論的敘述,他微皺着眉頭,捏着下巴沉默了數秒。然後——

“只有姓名和長相這兩點線索,就算交給警察也不好去找吧?像是這種事情你為什麼會想起來找上我?”

他以冰冷而銳利,就如同出鞘的劍刃般的目光緊盯着我的臉,如此問道。

“為什麼?因為……我已經沒有辦法了啊!”

面對着吳越的質問,我下意識地攥緊了放在大腿上的雙手,低下了頭,就像是要咬碎某個堅硬的物體一樣緊咬着臼齒。

“小浩……”

儘管我的耳邊傳來了林月憐關心的聲音,可我依舊像是在責備着自己一樣,滔滔不絕地說著。

“雖然我不知道究竟前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出現在山林里,但是同樣出現在山林里的她遇到了不知為何昏睡在樹林里的我,然後一直陪在我身邊直到我蘇醒,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啊!可是……我卻……”

說到這兒,我的腦海里不禁浮現出紫菱那張精緻的臉龐。這讓我的雙手開始更加用力地掐着這個不爭氣的自己的大腿,以接連不斷傳來的疼痛作為沒用的自己的懲罰。

“可是……我卻什麼都沒能為她做。直到現在,她昏迷不醒,我依舊沒辦法能夠給她一點助力,也沒辦法靠自己去找到紫菱的父母,通知他們紫菱昏迷的事……”

“葉浩學弟,對不起……”

“……”

吳越不知為何向沮喪中的我道了聲歉,這讓我的心一瞬間跌到了谷底。

(還是……沒辦法幫忙嗎?)

我的腦子裡剛產生這個想法,他卻突然鄭重地點了點頭,語氣平緩地說道。

“這件事我會儘力幫忙的。”

“真的?!”

明明都已經準備在心裡說服自己接受現實,卻又在突然間看到了希望。這種大起大落的感覺讓我懷疑起了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但是——

“是的。”

吳越平靜地做出的肯定卻否定了我是幻聽的可能性,也讓我一瞬間變得欣喜若狂。

“太好了,吳越學長!多謝你願意幫忙!”

儘管我現在不知道吳越準備用怎樣的方法去找紫菱的父母,也不知道最終的結果會是怎樣,但是他既然點頭了,那也就相當於這件事成功了一半。

“好啦好啦,葉浩學弟,你冷靜一點。”

吳越柔聲安撫着明顯有些過於激動的我。而我也在他的安撫下,逐漸冷靜了下來。

“吳越學長,對不起啊,剛才有些失態了……”

“沒事。”

笑着原諒了剛才因為衝動而差點撲上去抱住他的我,吳越逐漸轉變為了我從未見過的一副認真而又嚴肅姿態。儘管我是坐在他的對面,但看到這樣的他,我依舊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安靜地等待着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葉浩學弟,我既然說過會儘力幫忙,就一定會拼盡全力,但是你也應該知道,僅憑相貌和一個名字在十幾億人口中找一個人的難度有多大……”

“是的。”

我心裡很清楚,在十幾億人口中僅憑名字與相貌找到一個人和大海撈針的難度有的一比。但即便如此,即便是這麼一個就算立了案,出動了警察也一定會花費大量時間的事,我也有着一種預感——吳越能比警察更快得到結果。

而他接下來的發言也恰恰驗證了我的這個預感。

“的確,我說不定能替你找到紫菱的家庭住址,甚至能幫你聯繫上她的父母。”

說著,吳越端起了茶杯,輕啜了一口茶。

“但是……”

他在將茶杯放回茶几的那一剎那,話鋒突轉。

“我對你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面對着我的反問,他挺直了身子,在我的眼前豎起了一根手指。

“我的要求就是,關於我幫你尋找紫菱父母的這件事你不能多說,也不能多問,更不能向別人透露這件事。”

“也就是最基礎的保密協議是吧。”

我雖然搞不懂吳越為什麼要鄭重其事的這麼說,但既然接受了他的幫助,而且保密也是我力所能及的事,那我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保密當然沒問題,那找紫菱父母的事就拜託你了,吳越學長。”

“嗯。那葉浩學弟,你現在就把那個叫紫菱的少女的照片和你的手機號一起發送我的郵箱里。做完之後的話……”

吳越沉吟了兩秒,隨後滿含歉意地向我們微微鞠了一躬。

“我知道我這麼做不太合適,但還是請你和林月憐學妹先離開。我如果關於紫菱的父母有了新的進展,會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你的。”

“我知道了。”

理解式地朝着吳越點了點頭,我借過青梅竹馬的少女——林月憐的智能手機,用她的郵箱把從寧欣夕父親那裡發來的照片和我的手機號一起發送到了吳越指定的郵箱里。

“完成!”

做完這一系列的事情,我熄滅了智能手機的屏幕,並將其還給了林月憐。

“那接下來……就該離開了吧!”

我邊自言自語邊站了起來。而後,我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目光也在這時最後一次與吳越對視。

這一刻,我的內心交織着對他的感激、嫉妒等多種複雜的感情,但是我最終說出口的卻只有一句話。

“吳越學長,一切……就拜託你了。”

“交給我吧。”

得到吳越再一次的肯定回復之後,我露出了笑容,並向一旁也已經離開沙發的林月憐打了聲招呼,一起離開了吳越家的別墅。

大概是下午2:30左右,我和林月憐回到了醫院,並向前來詢問進展的凌姨表示,我已經有了一個找到紫菱父母的方法,只需要等待幾天就能知道結果。

雖然對於我這種模糊不清的敘述,凌姨一開始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態度,但是她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我。

在那之後,我們三人就一直待在重症監護室外的走廊上。直到天邊被夕陽染紅,我和林月憐才在凌姨的勸導下各自回家。

“好了,你們倆都回去吧。今天就到此為止了,你們倆今天都很努力,但是要知道,只有勞逸結合才能有最高的效率,所以回家后一定不能再做什麼多餘的事,好好休息。”

在醫院大門外,凌姨做出了最後的提醒。然後,她就朝着與我和林月憐相反的方向走去,而我在送林月憐回家之後,也沿着路邊的街道走回了自己的家。

一回到家,我直接往客廳的沙發上一靠,抬頭望着純白的天花板思考起了接下來要做的事。

“總而言之,先去沖個澡,然後……”

說到這兒,我突然想起了自己上午在寧欣夕家的不告而別,於是我急忙衝進了位於二樓的我的卧室,並從書桌的抽屜里拿出了闊別兩天的手機。

摁下電源鍵並點亮屏幕之後,我看向了手機屏幕。鎖屏界面顯示着多達幾十條的通知,不過那些通知幾乎全部都是app推送的通知,只有一條是未接電話的通知。

我用自己的指紋將手機解鎖,然後點開了那條通知。這時,我才發現那個號碼從下午開始幾乎每隔兩分鐘就會給我打一個電話。直到現在為止,我手機顯示這個號碼的未接電話已經有126通電話之多。

“那個傢伙,不就是不告而別嘛,用得着打這麼多通電話給我?”

我搞不明白她這麼做的原因。畢竟我相信凌姨和寧叔在我離開之後,肯定把我離開的事情和原因都告訴了她,但是她在知道事實的情況下,還是不依不饒地打了這麼多電話。

“真是的!”

我摁下了電源鍵熄滅了屏幕,隨手把手機往床上一扔,然後準備去洗澡,但被我扔在床上的手機的屏幕卻在這時突然亮了起來,悅耳的來電鈴聲也隨之傳入了我的耳朵。

“打來了嗎?”

我用餘光瞥了一樣躺在床上的手機,無奈地走回床邊拿了起來。可是,在那之後我只是一直盯着正顯示着來電訊息的屏幕,卻遲遲沒有滑動接聽鍵。

畢竟我很清楚寧欣夕的性格,一旦我接通了電話她肯定會對我大吼大叫,但是我不接她的電話她卻依舊會繼續為我擔心。

所以……我猶豫了十幾秒,不過在最後我還是做出了會被大聲呵斥的心理準備並接聽了電話。

“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不接電話!”

電話另一頭一開口就是類似訓斥般的充滿怒氣的話語。

聽到她那由過度的擔憂而產生的焦躁與憤怒的聲音,我無法和平常一樣撓着腦袋笑着作答,所以我默默地低下了頭,就連態度也放低了很多。

“我知道這是我的不對,但是我今天也是到現在才回的家,之前一直都在外面。你也知道,我前天期末考試的時候就把手機放家裡了,所以才……”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寧欣夕怒吼着打斷。

“借口!你不過是跟着救護車把紫菱送去醫院而已!怎麼會到現在才回家!”

“不,你聽我解釋。我在那之後又和小憐一起嘗試去找紫菱的父母……”

“找紫菱的父母?”

“是的,我和寧叔昨天下午嘗試去找紫菱家的住址卻最終失敗,所以昨天晚上我們就小小的商量了一下。而我們商量得出的結果是今天由我帶紫菱去警察局尋求幫助的,誰知道……卻出了那種事。”

“所以呢?”

“既然出了這種事,那麼我必須要想辦法聯繫上她的父母,把情況告訴他們。在那之後,就算她父母對我做出非難,我也會坦然接受……”

“……”

聽完我的訴說,寧欣夕沉默了。然而……正當我以為她能夠理解我的所做所為的時候,她卻毫不猶豫地以更加過激的話語將我天真的想法擊的粉碎。

“你就是個傻子!就算紫菱和父母走失又和你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去多管閑事!等一下……你肯定是以幫紫菱找父母為由,去和林月憐那個偷腥貓約會去了吧!”

“偷……偷腥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這下我是真的生氣了。

今天,林月憐明明知道自己體力不行,卻還是陪我一起想辦法,甚至不惜去拜託她的父親幫有違正義的忙。這樣的她居然被她的認為最好的朋友之一稱作偷腥貓,我絕對無法認同。

可是——

“生氣了?是被我猜中了才生氣的吧!你就是和那隻偷腥貓約會去了吧!那就不要假借什麼幫紫菱找父母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

她完全無視我的怒火,用着那種隔着手機就能想象到她咄咄逼人、毫不講理的扭曲嘴臉的語氣,就像是要興師問罪一般地大吼。

“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和小憐出去約會需要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什麼意思!是想說完全不用對我做任何交代嗎?”

“是啊!我和小憐愛怎樣就怎樣,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吧!我們只是青梅竹馬,僅此而已!”

甩下這句狠話后,我不等她的回答便掛斷了電話,然後直接關機,將手機扔回了床上。

在那之後,我去沖了個涼水澡,並且怒吃了好幾碗泡麵才勉強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