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发前往圣域之前,艾卡和流音联系上了。

因为现在就有想要知道的事情,但是薇汐和教廷有着非常微妙的关系,所以此行并没有告诉洛洛和薇汐。

——现在吗?能够做的都已经做了,伤口也用治愈魔法加快了愈合速度,只是……还没有醒来。

流音大致将泠现在的情况告诉了艾卡,用简讯的方式。

圣域已经可以让艾卡自由出入,现在艾卡正在思考前往圣域的方法。

没有任何一班区内列车可以直达圣域,只能在比较靠近的地方下车,然后选择步行。

瞬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回来,洛洛和薇汐那边还需要他的帮忙。

虽然用瞬的关系可以在帝都守备局找一辆空车,但是自己又没有开车的经验。

查了一下帝都境内的地图,再向路人询问过之后,艾卡乘上了会经过圣域方向的区内列车。

在等待到达的时间里,他向流音提出了另外一个请求。

…………

步行了近半小时后,艾卡才拖着疲惫的步伐来到了圣域的高墙边。

和奥古斯一样,圣域也和一般地区划分出了明显的界限。

城门旁的侧门,是艾卡和流音约好的地方。没有流音带路的话,他绝对会在圣域迷路。

用简讯告知流音自己在这里等待,直到看见她的身影为止,只不过是短短的几分钟。

“艾卡,你提要求的时候真是毫不客气啊。”

“其实早就已经有这种想法,我只能找你帮忙了。”

艾卡自知让流音无条件地帮自己做了很多,自己却没有能力为她做些什么,自然会有些惭愧。

“而且居然是和教皇直接见面,条件也太高了吧。”

“我记得你和薇汐曾经叫过他‘爸爸’,所以我想关系应该很好。”

“并不是因为关系很好才这样叫的,而且在教廷我从来没有用过这种称呼!”

流音瞟了一下驾驶座,幸好这辆车的前后排有隔音板遮挡。

现在两人正并排坐在乘客席,负责开车的骑士似乎是流音的下属骑士。

“那么,可以吗?”

艾卡希望可以和教皇见面,这就是他提出的另一个请求。

之前拜托流音的时候,并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即使是私下见面也需要申请吧,艾卡如此想到。

说实话,他自己也没有把握能让教皇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能够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和自己见面。

虽然曾经利用塔拉导师的“全知之本”的能力和教皇在梦境般的过去见面,但是现实中的两人没有一丝交集。

所以艾卡只能将希望赌在了拜托流音告知的那句话中。

“先说结果,已经得到同意了,现在就是带你直接去教皇的居所。”

“太好了!”

只要能够见上一面,之后的事情都可以顺水推舟地进行下去。

“那个日期,就是海因茨家的事件发生的时间吧?”

流音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任务,但是执行的时间还是知道的,毕竟那是薇汐第一次参加任务。

“是这样。”

“而且还有具体的时刻……这些是从泠那里听说的吗?”

“嗯……是这样的……”

流音并不知道他和泠回到了过去,艾卡只将泠和教廷之间和解的结果告诉了流音。

他并不是刻意向流音隐瞒,只是还有许多未知数,暂时不能把话说得太清楚。

“哦……”流音不感兴趣似的附和了一声,“那么,你准备和教皇谈些什么?那件事情不是已经弄清楚了吗?”

薇汐的话中提及了泠向自己的道歉的事情,表示泠本人和教廷的纠葛已经解开。

但是这只是单方向的和解,从教廷的角度来看,是曾经被追捕的犯人自己主动回到了网中。

因为协调泠和教廷关系的人是流音,艾卡在流音和菲莉丝学园长决定泠的去留时才没有阻止。

“我还有一些在意的事情,现在不能很好地表达。如果今天和教皇见面能够得到答案,在那之后我会好好告诉你的。抱歉!”

明明现在是有求于她,却依然不得不保持这种遮遮掩掩的态度,艾卡唯一能够对她说的只有道歉。

“其实不用对我道歉啦,又不是特别想知道的事情……”

如果不想知道的话,就不会追问这么多的问题。比起这种事情,她应该更喜欢谈到有关于薇汐的话题。

机车在一片庭院旁停了下来。

“这里有结界保护,我和你一起进去。”

在艾卡后面下车的流音对下属骑士说了些什么,机车便缓缓消失在两人的视野中。

“跟我来。”

流音向艾卡伸出了手。

“嗯?”

这个场景,艾卡有一种既视感。

“牵手啦……”流音的眼神游移,手指的末端也在轻轻颤抖,“这个结界我可以通过,但是你不能,所以必须握着我的手才能一起进去。”

在霜月学园的时候,艾卡曾经向流音伸出了手,但是那个时候被薇汐的话题糊弄了过去。

既然是她主动伸过手,握住应该不至于失礼。

艾卡回应了她的等待,和薇汐的小手一样小小的,温暖又柔软。

流音什么都没有再说,就用蛮力拖着艾卡往前走,似乎想尽快结束这种状态。

“抱歉,因为是必要……”艾卡的手指放松了力气,任由流音的拉扯,“如果讨厌的话,你在进入结界之后松手就可以了。”

顾及流音的心情,艾卡并没有用握手的方式约束流音,只要流音主动放手,两人马上就可以分开。

“不是讨厌……”

虽然她就走在自己身旁,却细若蚊声。在对待这种问题上,她和薇汐的态度十分相像。

“嗯。”

“我是第一次这样和男生牵手……”

这样想想确实在情理之中。

“其实我有一句话必须要告诉你……”似乎已经通过了结界,她始终用侧脸对着艾卡,银发下掩藏的小耳朵已经滚烫,“和教皇的见面结束之后……再说吧……”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流音已经放开了艾卡的手。

…………

流音没有和艾卡一起进入房间,她只是一路无言地将艾卡带到见面的房间前。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你和教皇谈话的内容我没有必要知道。我就在庭院里等你。”

流音说完就将艾卡留在了这里,她的语气听不出一丝动摇,仿佛将刚刚自己意义深刻的发言忘记了一般。

亦或是艾卡的错觉,说不定流音想对自己说的话只不过是关于薇汐的事情。

但是正处于这个年龄的艾卡内心十分动摇,因为那句意义深刻的话,他在意的不得了。

背对着艾卡的流音突然回过头,她注意到了来自背后的视线。

“……你要做什么?”

她用满是怀疑的眼神和话语质问着艾卡,艾卡只能掩饰住内心的慌乱,强装镇定。

“我在思考进去之后应该说些什么。”

“你什么都没有准备,就提出和教皇见面了吗?”

流音马上“噔噔噔”地跑了回来,这栋宅邸里除了教皇本人,并没有护卫之类的人,所以流音并没有拘谨于态度。

“所以现在开始想啊。”

其实他的问题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为了圆谎而对流音多说了一些。

“真受不了你……”流音大大地叹了一口气,“需要我陪你一起进去吗?”

“谢谢,这还是不用了,我的问题还是让我自己来解决吧。”

本来只是为了将自己一直看着流音的背影这种羞耻的事实糊弄过去,最后竟然变成了让小孩子来帮自己打气,艾卡内心的羞耻等级又上升了。

“教皇大概也不想让我知道那个时候的事情,所以你在奥古斯和我联系的时候,我帮不上任何忙……”

“没有这回事,那个时候你已经帮上大忙了。”

“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啊!”

“不论是不是事实,你相信教廷不会做出那种事情,这已经让我们大家十分安心了。”

——但是我相信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这不是我在袒护教廷,只是……

“那只是我的个人看法,没有任何依据的一句话……”

“那种话只有从你的口中说出来才有信服力啊。”

“是、是这样吗?”

流音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不理解的表情。她大概还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才得到了艾卡的感谢。

“就是这样,那我先进去了。”

艾卡摸了摸流音的小脑袋,这一次,她没有再像原来那样狠狠踢向艾卡的小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