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丹德拉茵」的领主——“亚当斯”为什么会那么轻易的死掉。但这对于年幼的夕来说,永远都是一个沉痛而无法逃避的现实。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秘密的事情,仅凭单人的所见所闻是无法看见全部的话。那一定是因为个体只能够记住自身所感受到的情感,而为此悲欢离合的感觉了吧?

也许那种感情是无人能够理解的。只要经历者身心正常,多半只能任随感情逐流。

也许在夕内心所蕴含的思念里,也不可避免地沦入其中。

“爸爸来的好慢。”

小声支吾的夕在骑士团与内政部的办公大楼里。

夕悠闲地在大红色的毛绒地毯上晃荡。她闲来无趣地打量着周围穿着整齐礼服,在这里随处走动的政府官员。

她并不知道那些人真正的在为什么而活着。她只知道,她从来有过自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想法。

对于她来说,现在才是真实的。

然而记忆的根基是真实的,但这里的场景却并非现实。

洛维迩与依凛诺等人到达领主亚当斯的宅邸还要相当一段时间,但没人愿意浪费时间。关于领主亚当斯被害当天的事情,仍旧还有好多想要知道。而在路上,跟随着夕在他耳边所诉说的一切,他仿佛看到了过去,想象着曾经所发生的一切。

他彷如看到了那个在政府办公大楼内侧的夕正在闲来无趣之中,思索着自己从出生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的一切。

而那个小小的身影也渐渐得变的浑浊而黑暗,最终连同整个世界都犹如玻璃般全部碎裂。

随之迎来的是万物的黑暗。

   黑暗,万物诞生之前所迎来是黑暗。自从在母亲温暖的羊水中开始发育的那一刻起,幸福与不幸福藉由那双粗大但不乏灵巧的命运之手,交织在一个新的生命里。

而那个在漆黑世界之中,在胎腹之中蜷缩起的身躯一直都在“哇哇~” 的啼哭。这并不科学,但自从这个生命开始蕴育而起的那一刻,父母一定就已经察觉到了即将诞生的是一名少女。

父亲坐在床头边,手握着妻子的手掌,喜极而泣地凝视着妻子露出淡淡微笑,但却煞白的脸颊。

那份坚幸所换来的喜悦一定两人的幸福。

妻子与父亲一起沉溺在喜悦之中。但欣喜之后,妻子的手却突然从父亲的手中滑落,由此一个挚爱亲人陨坠。

父亲突然变得悲哀的脸,低垂着地紧握着妻子的手在失声哭泣。也许没人能够认真地想象出那两张俊俏的脸颊究竟是长为何样。但那份格外真实的景象,却犹如一张彩色的胶片溶解在一堆颜料之中,而变得湿润模糊。

母亲死去了,留下了孤独的孩子与坳哭的父亲。

由此,不知为何,却容易让人想起了窗台上格外鲜艳的玫瑰花瓣。只见它在窗外的大雨的吹打之下,凋谢下了一半。

而黑暗犹如随时到来一般,再次笼罩在这个世界。只是那朵鲜艳的玫瑰花瓣,却意外的被其保留了下来。只是正如四季更迭所带来的改变,所剩下来的玫瑰花瓣也渐渐失去了曾经的鲜艳,而花瓣的顶尖渐渐的变得枯黄。

那是时光的腐蚀,那是不可逆转的洪流,但这半边的玫瑰花却被附上了新的色彩。

父亲,仍旧还是那个父亲。开始接受妻子死去的父亲给刚出生的少女取名为“夕”,祝愿她如夕阳一样永日轮回般的动人美丽。

父亲的愿望达成了,孩子在父亲的爱抚中长大。显得娇柔美丽,惹人怜爱。

而那个孩子,再次在洛维迩重新描绘的想象世界里渐渐成型。那副景象,就是最初在政府办公大楼内的红地毯上,闲来无趣的夕。

不知是不是因为莎娅在其中插话,向夕询问过关于领主亚当斯外貌的缘故。洛维迩想象着夕抱怨之后,便将想象的镜头对向了从会议室里走来的领主亚当斯。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礼装,身材魁梧,但在黑色的头发后边却意外的扎束着短小的马尾辫。

这短小的马尾辫,是领主­——亚当斯·米洁最为明显的标识。政府办公楼里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像他这样的。他是在这片行政区内唯一看起来显得特别的男人。他那凝结着老茧的粗大的手掌上,戴扣着金色的戒指。

这双犹如农夫一般的双手,在他那整洁的政服与方宽的脸颊的形象中,显得格格不入。他的神情显得有些烦躁,从而东张西望。只是在远处早已不耐的夕,却很早的就发现了他。

“父亲~!”

亚当斯听见熟悉的声音之后,在人来人往的行人之中,搜索到了夕的身影。也许是出于对亲人的挚爱,他那张原本忧愁的脸颊瞬间消失不见。

“哦哦~~”

他在那下蹲,且在张开双手的喜悦之声中,看着夕扑进自己的怀间。

“真是的~爸爸好久才出来~~”

夕好似赌气一般,不愉快地看向父亲。

只见父亲在微笑之中,用他那巨大的手掌揉搓着爱女的脑袋。

“哼哼哼~夕这个名字不是要到太阳下山才会爆发力量吗?你看现在距离太阳下山还有很久~”

“别总是拿我的名字开玩笑~爸爸~这种事情你得去妈妈去~”

“抱歉,妈妈肯定在为你加油,说着要等到夕阳消失的时候才能够撒娇~”

“你个大骗子~妈妈绝对没说过那样的话。请别将事实与谎言混淆~爸爸。”

夕不满地推开父亲搂抱住自己的怀间,她跨起腰间看着想要从中逃避而去的父亲。

亚当斯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他看着房顶洁白方形的吊顶,手边还掐指算着些什么。

“哦啊,也是呢。我算算至今妈妈去世到现在多少年了,哦~也是呢~妈妈还在我身边的谎言我已经对自己编织了12年了~这还真久儿~”

“爸爸!请注意下你的形象。要是让妈妈知道你在这里是这样一幅恋妻癖的样子,可是要哭的。”

“哦啊,抱歉,让你见笑了。但是感觉一幅生无可恋,只有去依靠妻子的思念,才能够得到永生的想法也很可爱吧~夕。”

亚当斯厚脸皮地询问向夕。不过在他心中一定只想获得肯定的回答。

这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长达12年间,亚当斯从未向夕隐藏过她的母亲。很早的时候,父亲就告诉过她,她诞生的那一刻就是母亲去世的当天。

夕不会为此难过。感情是经验所积累的宝贵财富。未曾谋面并不代表着人性的逝去。那宛如人性一般的思念演变成了夕对父亲的尊重。然而母亲对夕来说是长什么样的,她根本不知道。

所谓的母爱,对她来说只是一场存在于父亲话语中的理论。

“爸爸~你想要我跟着你一起歌颂母亲的爱的心思都溢出来了。那种事情我才不想陪你玩~母亲长什么样子,是什么性格,我才不想长久以来听你单方面叙述~已经千遍一律了。呼嗯……”

夕怄气一般的低声哼吟。亚当斯也拉下了自己怄气般的老脸。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明白,爸爸对妈妈的爱是超认真的~。你看,我平日里亲切地回到家里给你做饭,可都是从妈妈那里分来的福气哦~~”

“那只是没人给你做饭被逼无奈的。附带~现在我也能够做饭了,所以我就抢掉母亲在你心中的地位,让你回归到现实中来好了~”

夕不满地扭头就走,不再看向亚当斯。

那小小的身躯朝向亚当斯所看的方向走去。亚当斯见状立即起身拍掉自己身上的灰尘,慌张地赶到爱女的身旁。

他显得有些跟不上夕的步伐。一见到父亲跟上来,夕特意地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夕啊。我说夕,小孩子整天生闷气可一点都不好。小心就此上火一直都消褪不去。”

“哦啊,要是真的上火烧烂嘴唇,那得看拜谁所赐。啊,反正某人肯定毫不在乎,他只会在乎自己身为工作狂的本质与某位挚爱无上的妻子。”

夕没有说什么假话。父亲长久以来深爱着「丹德拉茵」。也许那是出于工作的忠执,但在夕的眼睛里,身边的父亲一直都在教导着她将来要以「丹德拉茵」的大局为重。——尽管,她并不知道大局究竟是一副怎样的模样。

但对于她来说,将来要成为「丹德拉茵」的领导者之一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亚当斯在夕面前,从未在父亲的立场与领主的立场上彼此混淆。就像他现在这样,如往常一样千遍一律地想要哄着不开的夕露出微笑。

“那也是实在令人无奈之举动~但是夕,你看爸爸同时还兼职母亲的职责上,长久以来无可救药的单思病就是~”

他们顺着稍微有些弧度的走廊缓慢地往前走去。没人在意走廊两旁的粗壮的圆柱雕刻的图案有多么精致,在这样做首府的红色走廊之中,亚当斯提升了行速与他的爱女并肩同行。

夕不满的低哼着的同时,再次放慢了脚步,她瞅了瞅父亲那双宽大的额头。

“那么我长的像是妈妈吗?”

“当然像,你的额头可没有父亲那么宽。但就水淋淋的肌肤与娇柔的身姿当然随母亲。恩~要说跟妈妈像不像的话,大概———还有一副总是倔强的嘴巴,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画出来的啊~”

“大概?”

夕不解地看着父亲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额头。于此,她也顺着话题抹起了自己的额头。

“恩~大概。因为妈妈虽然倔强,但那有很多都是基于自己坚决的立场~那真的是常人很难去轻易说服的。没准当初就是这么具有挑战性,我才会去不断地追求妈妈的~”

亚当斯如同沉溺在幸福一般,在脸颊上露出甘甜的笑意。他不再是看着夕,而是得意洋洋的看着前方的路。

对于夕来说,那一定是回忆起了饱含爱意过去。这对于父亲来说,此时一定是幸福的时刻。美好记忆永远都犹如珍宝一般,会在人一生思念之中挥之不去。

只是,察觉到了一丝空虚与寂寞,夕潜意识地攥紧自己的拳头。伴随着看向了地面视线,而任由它置放在自己胸前。

“这样啊……”

“啊哈~夕果然也想要跟我一块充满对母亲所爱的美好记忆,而正为此愁苦不已吗?”

“才没有那么一回事。爸爸,下次说话请注意一点。我可没有关于妈妈的记忆,自然不会跟你一样,一会想到与母亲一起生活的过去就感动的要死。”

夕毫不示弱地回应着父亲的话。父亲犹如磕碰在了木桩上一样,顿时缩起了脖子。

“抱歉~有些得意忘形了。”

“哼嗯……得意忘形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请在乎一下我那空虚的感受,父亲。”

“抱歉。”

一直都保持着不满的夕,看着父亲更加蜷缩起自己的脖子,只好无奈的再次发声:

“呼——真是受不了~算了~换个话题吧。爸爸,今天的工作不算是顺利吗?”

“为什么这么想?”

亚当斯疑惑地问向夕。

“因为你从会议室那里出来的时候,一脸烦躁地东张西望。”

“啊,那个啊。一如既往的和骑士团长——莉微·克伦威尔吵架了~。而且骑士派与内政派的分歧愈来愈大,搞不好在将来的1年之内会让「丹德拉茵」陷入赤字危机。”

夕看着父亲困扰地挠抓着自己的脑袋。她对骑士团长与内政派的分歧有所耳闻。

那是被这里的居民看成是日常便饭一般的东西。

只要走在丹德拉茵的街道上,稍加留意,便会在民众的粗茶淡饭之后,从耳尖听见相关的小道消息。夕从来都不会去否认那些事实,在这里,两者的矛盾要远比传闻之中的更加激烈。

“又是莉微·克伦威尔。我讨厌那个永远不会微笑的紫毛的猫科家伙。”

一脸的厌烦犹如本能一般地浮现在夕的脸颊之上。而在她身旁的亚当斯也在结尾处咂舌了一下。

 “夕又说这样无奈的话啊~不过这也没办法啦~毕竟内政派只管内政,骑士团握有兵权,两者缺一不可。碰见意见不合的家伙,我也只能自认倒霉。~真是麻烦~”

“才不是什么无可奈何!”

一瞬之间,彷如听到了什么惊天大事一般,夕张开双手拦在了父亲面前。

“父亲真的是一心爱着「丹德拉茵」!那家伙一心只想从父亲那里剥夺更多的财政预算!来填充她的家底!”

亚当斯看着愤怒的夕,只是温柔地笑了笑。他轻轻的往前走了去。随之,那只粗大的手掌犹如抚摸毛绒玩具一般,揉乱着夕的头发。

“那可不是什么家底,只是一些无聊的军队扩充。只是这次变得比以往更加麻烦,是要去修理对魔女军队的‘铁桶人’。附带一提,不知是被哪个混蛋的家伙拆成了碎片。”

夕制止了父亲在自己脑袋上无休止境的揉搓,从而将他的手拿下。她的双手紧紧地捏紧父亲的手。

“那样的事情怎么都无所谓!意见不合可以是两人以上,但是「丹德拉茵」每个季度不充足的财政收入可是实打实的只有一个!那家伙在魔女之战已经落幕的当下,还那么坚持武装力量简直不可理喻!”

“是呢,不可理喻啊~夕也这么觉得?”

“当然。财款预算要是稍微有些丰足,也是一定是从各处募集而来。一年之中有着这样的一笔难得的财款预算,不如用来经济建设。「丹德拉茵」又不像首都那样超级富裕。我可不想看着这里人民因为军费开销而生活艰难。”

夕坚定不移的看着父亲。只是那里笑意满满的父亲,用另外一只手继续肆意地揉搓起夕的头发。

以至于夕的头发十分杂乱。

“~夕什么时候开始想要成熟了?去思考「丹德拉茵」的未来,这可真是惊人。不过~真是巧极了~我也是这么想的,‘铁桶人’那种东西完全的无所谓,重新组装外带修理很吃预算的。”

“父亲!别总是一副无关紧要地说着的同时,又来弄乱我的头发。我可是很认真的在说!”

夕很不满的拨开父亲揉搓在自己脑袋的手掌。她的两眼仿佛是灼烧的火焰一般,仰起头,紧紧地盯着父亲的脸额。

“到底是哪种认真?”

“两种意义都有!爸爸!”

“啊啊~总感觉夕快要独立出去的感觉~莫名其妙地感到悲伤~真伤脑筋,我还想要跟夕一起过上20、30年~”

听到的答案是发自夕的心声,亚当斯困扰的抓起了自己的脑袋。

但这答非所问并不是夕所想要的。

“爸爸,你又在这里转移话题,打马虎眼!我才不希望爸爸一直都在为紫毛的家伙困扰!”

“没有困扰~也没有打马虎眼~恩~对了,另外一个问题~如果隔壁的哥布林王朝向「丹德拉茵」进攻怎么办?”

“那种事情根本没必要担心!要是担心这样的事情,阿克里斯还要国王干嘛!说到底,「丹德拉茵」只不过是一个小都市,即使准许自主拥兵,就能够对抗整个哥布林王朝的吗?那是异想天开吧!”

“哦哦~”

亚当斯听闻夕的话,便一把抱起夕的身体在空中打转了两三圈。

他开心极了,好似周围的一切都化为虚影,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与夕两人。

“诶!笨蛋老爸,赶快停下!!”

在空中飞舞两三圈的夕,只看到父亲气喘吁吁地将夕放下。

“夕真的长大了,体重都变重了!~”

“笨蛋老爸,夕才不重,夕超级轻!”

夕双手紧握在两边使劲摇晃,父亲的这话对她来说相当失礼。

但亚当斯一点都没有想要悔改的意思。他那温柔的大手轻柔地拉住夕的右手,随之便单膝半跪,与夕的视线齐平。

亚当斯温柔的脸颊好似是夕那不曾见过的母亲。他带着一股母亲般的甘甜,双手轻抚着爱女手背。

“才没有失礼~这个年龄正是能吃会说的时候,顺带夸赞一句夕的脑袋里知识也长的飞快哦~”

“说人能吃就是失礼!另外请不要小看努力学习中的夕,笨蛋老爸。”

“果然夕超可爱,超可爱~。但是「丹德拉茵」必须依靠国王力量这一见解上。反过来说,经济脆弱的「丹德拉茵」没有足够的能力组建起独立强大的自卫的军队,组建军队是领土经济破产的开端也是一个意思。夕没有考虑这一层面吧?”

“这个呢……”

夕任由父亲揉搓起自己的手背,而他也尴尬的将脸面抹向一旁。

她不得不承认,她只是单纯的认为,在有国王力量作为后盾的前提下,「丹德拉茵」自主发展军事力量是完全多余的。

“没有考虑。”

迫于无奈的夕。最终还是认输般的从嘴边挤出了这句话。

亚当斯看着眼前的夕,立刻用自己粗大的手掌再次揉搓起夕的脑袋。

“爸爸~!”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现在就明白这些的夕真的超级了不起,将来一定会比痴情的笨蛋老爸做的更出色!”

夕随即又叫喊了起来,但亚当斯这次并没有那么肆意的揉搓很久。

 “老爸就是笨蛋,笨蛋!超级笨蛋!特别是将夕一直都当成六七岁幼儿的笨蛋!”

“老爸是笨蛋~是笨蛋。对了,我有个东西给你看一下。”

亚当斯说着,便从口袋来掏出一个精致的红色小方盒放在夕的面前。他轻轻的打开它,只见里装着一条小巧精致的水晶项链。

项链上的最前端挂坠着出三颗晶莹透亮的五角星,最大的居中,两颗较小但等大的相伴在两旁。

只见精致的项链在从窗户那透过来的阳光之中闪闪发光。

“水晶?”

夕第一次见到全水晶制作的项链。她惊奇地看着那里。随之亚当斯也顿时开口。

“恭喜夕12岁生日。从今往后离开了童年,步入了新的阶段,愿祝你如你的姓名一样美丽,也如这串项链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散发出属于你自己的光彩。”

“哦啊,生日啊~爸爸要是不说,我估计就这样忘了。爸爸每次都很忙。一直都没能好好的陪我过一次完整的生日。”

“抱歉。”

亚当斯一瞬之间低下了自己的脑袋。那副样子任谁看都知道是在自责。但夕却在父亲的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一下。

“不,我没有要责备父亲的意思。在此之前,父亲一直都因为魔女之战而身处前线,为了我做过太多流血的事情,我知道。正因为见证过那些,我才会努力学习,为了让爸爸在将来能够因为女儿而骄傲。”

“这样啊。我的小公主,我为现在的你而自豪,也为你将来的人生而骄傲。但是,能够准许我亲自为你带上吗?”

亚当期托起夕的右手,如骑士一般的轻吻了上去。

“非常乐意,爸爸。无论今天爸爸有没有赠送礼物给我。我都不会在意,爸爸能够在我身边便是上天给予我最大的恩惠。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求,希望父亲能够看着我不断的成长与我一起老去。”

“谢谢。但是跟着你一起老死肯定是不肯能兑现的了。不过我倒是可以看着你找到你心爱的男孩。”

夕开怀的笑了。她看着父亲拿出盒子里的项链,身子依偎在自己的脖子旁,给她带上。

 “我才不会那么轻易的出嫁~!别一得到谅解就趁机上脸,爸爸。”

亚当斯并没有离开夕的身躯,而是紧紧的将夕搂抱抱在了怀间。

他安详的闭上了双眼,好似贪婪的享受着夕的那柔软的双肩,而持续上一阵子。

“才没有什么趁机上脸。魔女之战期间,在你身后陪伴你的应该是你的妈妈。但是妈妈从你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很多时候都将你孤独的留在战线后方,真的很抱歉。我虽然守住了你,却无法弥补你曾经的孤独。事到如今依旧没有办法陪你好好的过一次生日。抱歉,这是作为父亲无论如何都无法宽恕的事情。”

“才没有那么一回事,只是作为爸爸有所失职了而已。如果真的那么在意我,那就在下个生日里陪我。如果下个生日也很忙,那就下下个生日。”

“恩。这么说只要我还活着就可以无限期的拖延了?这也也好。有个能够理解爸爸的孩子,活的真是幸福。”

“够了,笨蛋老爸。18岁之前必须要有一次。这是大限。”

夕说着便立刻推开爸爸的胸膛。她不满的看着父亲。好似刚刚的感动全是虚假一般,变得严肃起来。

随即夕只听见父亲突然转移开了话题。

“啊啊,没错没错,现在我才想起来。我还有个会议还要开。在这耽搁了很长时间了,必须要走了~”

亚当斯说着便起身打算要走的样子,夕见此立即大喊大叫了起来:

“爸爸!别总是一副明确得知谅解,但一谈到关键的约定就想要逃避,这超不称职!”

“也是呢。我也知道很不称职,但是即使是被人讨厌,然后再自我厌恶,也还是要为了更多人的幸福而奋斗着。魔女之战刚刚结束不久,要做的事情比山还高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都快要出楼了,是这要样的话那就下班直接去会议室!一脸装作想要和我回家的样子也增加不了好感度。笨蛋老爸!”

“啊~说到的也是。但是~无论如何都想在这个时间见夕一面。”

“就差这一点时间见不到又不会消失。能和爸爸一起回去,我可是白期待了一场。”

“真的抱歉,夕,但是按照流程来会议就是现在了,实在折腾不了陪你回去再回。”

“我才没有要求你一定要这么折腾,笨蛋老爸!”

亚当斯完全没有讲过夕当回事,他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怀表看了看指向五点多钟的时间。随即他转身向夕打了下手势,从夕那里快步走开了。只是他没走几步便又回过头来向着夕喊话。

“对了,在最后,我向你约定,在你17岁之前一定好好的陪你过一次生日。这次就宽恕爸爸的任性吧。”

“给我记牢你的约定,笨蛋老爸。我现在超级不爽~~!要是还不遵守约定我绝不会再理解你了!笨蛋老爸!”

夕看着父亲示意了一下手势便转身离开了。

“这个笨蛋。到了约定之日,我要你陪我一整天来补偿我。”

夕不愉快地嘀咕了起来。要是按照惯例,她只能自己先回去。但也许是心中的那一缕不愉快让她有些不满。

洛维迩倾听夕的话语也许就跟亲眼见到过她的父亲一样。

那样一丝温柔简直就是父亲的典范。他并不觉得亚当斯作为有所失职,能够在百忙之中还抽空陪伴孩子,是多少身处童年时期的孩子的梦想呢?

他不知道因为那些只出现在他自己的记忆力。

现在,他只知道他们距离目的地,依旧还有那样的一点距离。而在途中,莎娅对夕父亲的询问格外详细。也许对于莎娅来说,她是能够理解父爱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吧?

洛维迩只在夕那里听说,她在不满之中,随着性子尾随向父亲,并缓缓推动了父亲走过去的那个会议室的大门。

他不晓得通过会议大门之前所走过的地方是怎样的。但在与夕交谈之中,他只知道她所推动的门是白色的双叶窄门。在在会议室反光的白色瓷砖之上,是张黑色的长方形圆弧桌,而桌子的两边摆放着木质椅子。

夕说那里却相当奇怪。

亚当斯说是会议,但闪出门缝的夕窥视向里边的那一刻,却只有长方形圆弧的父亲与某人。

父亲背对着某人,但夕所窥视见,坐在桌子上的某人却相当的奇怪。

神秘的人披着黑色的连帽式黑色风衣,而帽子里有如非人类的耳朵一般,黑色的帽子顶起。

夕看不见这个人的脸面。在它的脸上带着铁黑色诡异的面具。如同无面人,将脸颊全部包裹。在那张诡异的面具上,还印着夸浮的血红色的奇异符文。

夕率先听到父亲的声音。

“你是谁??你是怎么潜入到这里的?”

但随之回答而来的声音却难以听出是男人还是女人,那声音就像是在浓重的回应走廊里变得浑重。

夕相信那声音,简直与怪物没什么不同。

“我是谁都无所谓。名字只是一种识别个体的代号。但是,如果我说需要修理那个巨大的机器。你大概就能够理解了吧?”

“莉微·克伦威尔吗?”

亚当斯无意之间的说法,刺痛着夕的脑袋,看向这人能够暴露的体型,确实难以认为是男性。如果非要算上那个非人类的耳朵,着实与莉微·克伦威尔有着几分神似。

“不,姿态仅为形姿,即使舍弃也是人之追求。伟大的魔法,曾给予人之常情的东西不正是变异这种东西吗?”

“这样啊,你将自己当成了魔法材料了吗?表面的模样,只是伪装吗?果然,我还是认为魔女之战期间所遗留下来的产物都是疯子。”

 “并不是疯子所缔造的一切,缔造它的是魔法本身。”

酷似莉微的人儿,在她的指尖打了一个节响,随即在她的右手食指上燃烧器了一团火焰。

 “魔法是宇宙中最为客观的信息提取,将现象扭曲变为事实,不存在科学的抽象。只要去抚摸,如宗教般畏惧尊重它的知识,便能拥有如奇迹般的力量。魔法中最伟大的奇迹是创造生命。”

“由此,你就想说,你的这副模样是在创造新的生命?开什么玩笑!你应该去照一照你自己的样子!”

亚当斯怒火中烧般地用手指着酷似莉微的人儿。但亚当斯眼前的人,并没有那么在意。

她不断地让指尖前的火焰变换各种形状。从五芒星变换成微型的兔子,再从微型的兔子改变为四方四正的几何体。那细小的火焰在不断的变换,时而如同四线便细腻,时而又像圆点一般凝聚。这火焰顺着她的指尖滑向亚当斯身旁。

“但是,魔法却不可能创造出任何天然的生命。那是被宇宙所禁止的事例,神不会准许魔法拥有这样的法则。”

只是刚挪动到亚当斯的身旁,亚当斯的指尖就捏熄在火焰上方。那原来的火焰如擦过的火柴,拉出一丝细长的黑烟而熄灭。

“神不准拥有这样的魔法是对的。要是拥有这样的魔法,没人会知道,像你这样只想扩军的军人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亚当斯无视下酷似莉微的人,从而不满地走向窗台。他看向窗外不知在思考些什么,但他的表情相当凝重。

“那按照你的逻辑,就是「丹德拉茵」不需要军队,一直等到被他人进攻的时候完蛋?你真的认真相信这个国家的国王会给予这里保护?”

“没错,我相信一定会。阿克里斯的国王会为我们提供军事保证。在相邻的其他都市也都有自己的军队。在刚刚结束的「魔女之战」面前,这种地域相互随时响应的机制绝对不会立即崩塌。”

“可笑,可笑,实在可笑。在你这种人的脑袋里一定全都认为,每一只军队都具备「瞬间转移」的能力。但是据我所知,目前拥有这一魔法技术的只有首都的自卫军队。而那是不可能转移到这里的。不考虑基础抵抗力的你还真是笨蛋。”

夕并不知道那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但他却看见父亲突然转过身子。

在那张严肃的面孔之下所刻画出的是对着某种事物地愤怒。

“啊,我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笨蛋。我知道将未来托付给他人永远都没有去依靠自己,更加让人放心。魔法是伟大的,强大的力量人人都为止兴奋。但是!在你眼中为强大力量所标注起来的是武力!难道只有暴力才能让你值得自豪?难道只有像只狮子一样具备狩猎凶猛庞大的力量,才能够让你看得见长久保护丹德拉茵的希望?!”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魔女之战期间,已经见证了纯粹的力量之间的角逐。正是因为世人对力量的无限渴求,才编制出了「灵魂拟态」这样赋予非生命体人之思维的魔法。让非生命之物实现自主行动辨别袭击对象的能力。如果不是如此崇尚武力,人类与众多种族还能够在受到武力威胁的时候幸存吗?”

“当然不能。但是,那个危险的时代已过去了,和平的曙光已经来临了!武力————不,是在说集体的武力的确需要强大,而且需要更加强大。但是「丹德拉茵」不是阿克里斯的外侧,而是它的一部分。”

愤怒并不是来自心底,愤怒乃至不是来自亚当斯对眼前的这个人的厌恶。愤怒是来信仰与信仰之间的不合。

那不是错误,乃至在这里没有能够称得上是错误的一方。

但将双手毅然按在桌面上的亚当斯,只要不认同对方,那对他来说错误就绝不是自己。

这是人之常理,正如亚当斯义正言辞地凝视着面具人,与紧随地怒吼着的一样,他在坚持自己那无比崇高的信仰。

“若是自己弱小,就去想办法。若是自己害怕,就去用其他方式与强者捆绑在一块!弱小并不需要急于求成,弱小也根本不用去恐惧未来,弱小所要做的就是去理解自己的短板,竭尽所能去获取最大限度的力量!”

最终强有力的手掌又毫不犹豫地拍打在了桌子上。那双手好似法官敲定下的锤子,彷如拥有让一切辩解都尘埃落定的力量。

拒绝成为武力的囚徒,将「丹德拉茵」从强硬的武力派的手中夺回自己的安适,才是这个人认为是最为重要的事情。也许是因为受到了这股气势地冲击,在一刹间让这个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只是,酷似莉微的人儿在沉寂了片刻之后,突然出乎意料地地发出了持久笑声。

“啊~哈哈哈……~~”

只是那笑声混杂着低沉的声喉,听起来格外的怪诞。

也许那是嘲弄的歌喉在寻欢作乐,让亚当斯差异而不解地看向酷似莉微的人儿。

他板起自己的老脸,愤怒而厌烦地凝视着眼前的人儿,这对于他来说一点也不好笑。

“你这混蛋…!”

但紧随其后的哀叹却更像是嘲弄的寒风,而毫不在乎梅花在冰寒之中的坚韧。

“真的是无药可救了。无药可救了。你眼中的强大就是‘将自己肢解成他人所需要的一部分’,并不断的去用自己的鲜血去供求他人所需。————你真的能够明白自己是在说什么天大的笑话吗?”

“在守护「丹德拉茵」的立场上我可没有心思开玩笑。这一座弱小的都市,无论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它到底会不会分裂,只要它现在不消亡,我就不会放弃让它活下去的希望。”

亚当斯口口声声地说想要让「丹德拉茵」活下去。但听闻夕所转述这些的洛维迩,并没明白让“丹德拉茵活下去”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没有在夕的转述之中打断她的话。

他对这个世界所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少。但在夕所偷听下的那个酷似莉微的人儿,却犹如早已将这一切看透了一般,而心生蔑视。

“就是这一点让人觉得好笑的不得了。强大,守护?不不,凭依在他人身上,只是因为自己无法成为捕猎者。正如不断逃亡的猎物,妄图依靠河川与湖泊来抵御捕猎者的獠牙。”

酷似莉微的人儿不再坐在桌子上,而是从那里跳了下来,开始在四周走动。她的指尖抵擦在桌子边缓慢地的往回走去,而她口中正如毒蛇一般口吐轻蔑。

“这弱小的表现还真是符合「丹德拉茵」这种并不发达的————不,此时应该说是寄生虫一般的都市。”

“才不是什么寄生虫!寄生虫只会吸血而无法造血,你想要改变过去吗?你想要整天围困在弱小的世界里对着过去哀叹吗?寄人篱下的确是弱小的表现。但是我相信着,有一天我们能够通过这种方式实现造血,从弱小蜕变成强大!”

亚当斯的没有一丝退缩。

只是对面酷似莉微·克伦威尔的人却在此时此时回过身子,看向亚当斯。

“凡信者便可得救赎。————这真的是一句古老的话语。自从魔女之战开始以来,人类的领导者便一直都在寻求着坚信的力量。然而,人类又怎么能够不记得,坚信的力量是用多少人的绝望所换取而来的呢?战争胜利了,少数人幸存,多数人战死沙场,死去的那些人又是否看到了活着的希望了呢?在这个国度之外的敌人可没有任何怜悯与温柔。蜕变需要成长,而在那为数不多的时日里,兴许就会被人践踏而消亡了哦。”

亚当斯看着酷似莉微的人歪着脑袋。在夕的印象之中,莉微从来不会这样提问。那好似是来自怪诞而黑暗的深处所发出的质问,逼迫着亚当斯所相信的一切。

只见亚当斯闭上了一下眼睛,然后,随即睁开那双坚定而毫不迟疑的眼睛。

“人人都拿起武器与入侵者所抗争,兴许在遭遇之际能够有得一线生机。但那是拿未来数年的贫乏作为民众获得胜利的代价!贫穷与饥荒犹将会同样夺取更多的生命。如果有现成的力量可以借用,难道不值得博弈吗!”

“无聊至极,我已经腻了。本以为这座都市的领主会有着他自己的力量与智慧。”

只是那个酷似莉微的人已经从她的手指之中弹出了些什么。

从门缝窥视向内侧的夕并没有看见那是何种东西,只是她见到父亲的脸面如同看见鬼魂一般地惊愕。

下一秒酷似莉微的人儿以不可思议的行步窜入到男的怀间。男人在惊愕之后双眼又猛然一瞪,随即第一滴鲜血便滴落于地面。

“你…”

“你的无聊之处是在于。面对魔法这一事物而避而不见。仔细考虑一下魔法这种东西吧,比如说魔女,即使是一军队,也抵挡不了魔女仅此一人的进攻。”

不详的红色鲜血浸湿着亚当斯的胸膛,渐渐弯腰起来的亚当斯好似软趴的海绵。在酷似莉微的少女抽出匕首,往后轻轻地往后一跳之后,“噗咚”一声栽倒在地。

没人会受得了如此的刺激。两眼发干的夕在下意识之间,毅然推开了窥视的门缝,朝向父亲大声喊去。

 “爸爸!!”

声音好似激炸在会议室里的雷暴,在惊炸之下贯穿在亚当斯的耳尖。

“夕…”

亚当斯艰难地抬起脑袋看向飞奔到这里的夕,而下一秒。犹如雷霆游走在身边一般,一声咆哮向夕那里冲击而去。

“快跑!转身离开这里!快跑!”

“不要!要是父亲不跟我离开这里,那么我也不离开!!”

然而夕的身影并没有转身从这里离去,而是在急促的一小段奔跑的脚步之下,匆然地跪伏在父亲身边,紧紧地将父亲托起。

夕的泪水止消不息。

那是绝望的泪水,那是为即将逝去的亲人而掺杂而起的悲痛。

亚当斯活不了太久,鲜血染湿在他的衣襟,只要需要片刻便会因为失血过去,而从这个世界上死去。

然而,亚当斯那张方额显得苍白的脸面,却依旧凝视着爱女的脸颊。只是在那一刹那之间。酷似莉微的人儿,却迅猛地将夕一脚踢落在一旁。

伴随着猛然而来的阵痛,夕如被踢出的皮球一般,狠狠地撞在侧面的墙壁上。

“柔弱的犹如一只溺死的蚂蚁,除去蛰伤时的阵痛之外,对力量一无所知。你也应该认清楚这个世道了吧?武力才是捍卫自身一切,乃至掠夺他人的唯一利器与坚盾。”

“你这家伙!!!”

亚当斯听闻的是没有人性的宣誓,一个只会崇拜暴力与武力的黑暗之声。

那是犹如从地狱之间爬出的异形怪物,所发出的喋喋低语。而眼前的这个人,则毫无止消之意。

“愤怒是种无用,只是饱满了对脆弱之物的同情。这座城市就像是这个脆弱的孩子,无论怎么愤怒都无法与强者为止一战。对于脆弱之物,就这样轻易被玩弄于嬉笑与残酷的玩弄之中吧~接下来要不要剥下这孩子的皮呢?”

酷似莉微的人影从右手的袖口之中抽出匕首,她缓缓地走向夕那里。

艰难地从墙壁边爬起身躯的夕,胆颤地看向酷似莉微的人影。

她什么都说不上话来,那缓慢走来黑色身影,犹如从地狱放出的鬼怪,想要前来吸取夕的魂魄。

仿佛迈入阴间的恐惧就在她的身上游走。而就在夕满身恐惧的此时,黑影的身后,拔地而起的强健身影在一瞬间挥开了蒙蔽在夕眼前的恐惧。

一颗强而有力的拳头贯彻下全身的力气,挥击向酷似莉微的人儿。只见酷似莉微的人儿立即栽倒在地。

“你这混蛋!!离夕远一点!!”

夕看见了,那是父亲强健的身影。

那时她以往从未见过的强大身影。

亚当斯强健的身躯竭力忍耐着刺痛在胸怀上的灼痛,而与酷似莉微的人你进行厮杀。

他随即将拳头迅猛地冲击向酷似莉微的人儿。他的拳头错落过及时躲避的而去的脑袋,而坠落于地。而就在那一刹那间,地面犹如被千斤之物狠狠的砸中一般。

瞬间,地面开裂起来。

“可不要小看我啊!我曾经也是讨伐过魔女军队的战士啊啊啊啊啊!!!”

亚当斯发出最为愤怒地怒吼,而眼前的人在躲过拳头的那一刹那间,却被碎石擦伤过脸颊。随之火速的朝向一旁翻滚后,立即向后弹跳与亚当斯拉开距离。

“还真是爱女心切。这别致的欢喜倒是格外有趣~”

“父亲……”

夕也被这景象所惊吓地目瞪口呆。

她只听说过战斗是惨烈而毫无无人性。她在那曾经的岁月里,无数次听说过那踏上讨伐魔女的勇士们再也无法回到家乡的歌谣。

人们说,那是勇气的荣耀与捍卫理想的光荣。但那是怎样的悲痛,却在这一刹那间着令人难以想起。

先前所受的上,让亚当斯胸膛前的鲜血依旧在不断地往下滴落。

一滴,两滴,犹如坏掉的水龙头湿润着冰冷的大理石地板。

“你这混蛋,离夕远一点…!绝对不会让你触碰她,哪怕是一下。”

亚当斯的模样与依旧浑然有力的声音,让人看起来感到一丝异样。

酷似莉微的人显然也察觉到如此。

“这就有点令人兴奋了啊,虽然不知道你是用怎样的魔法让这副身躯继续战斗下去的。但是看这样子,你的生命机应该已经停止了吧?”

“住嘴。”

“原来如此,是诅咒啊,还真是好笑。如果一开始你声称我这个身躯触犯了禁忌,那你自己呢?”

“那种事情怎么都好,你就带着你的见解在地狱里去理解吧!”

愤怒的声音犹如是在对自身本人产生的嫌恶,亚当斯挥起炙热的拳头全力向酷似莉微的人冲击而去。

拳头快速到不可思议的划过空中,酷似莉微的人灵巧地左右后退,躲避而去。她一直被逼迫到墙边,面才在侧过身躯的躲避之中,勉强的幸存下来。

“可恶!”

亚当斯强然有力的拳头如铁锤一般砸击向了墙面而让那里碎石飞泄。

酷似莉微的人也终于开始招架不住的从语气之中流露出慌张之言。

只是,下一秒,强然有力的腿脚,便瞬间踢在酷似莉微之人的小腹部之上。伴随着着那强然有力的腿间,一下子就将她砸入墙面。

巨大的力量贯穿过酷似莉微的身躯。让其在岔气的痛苦之中的她。如同被碾碎而无力的蚱蜢,顺着墙壁滑落于地。

“你这混蛋就此安息去吧!!”

如同化身为野兽的亚当斯没有放过这个时机,他挥击出如同开天辟地般的拳头,全力的朝向下方冲击而去。

下一秒,只要下一秒,挨中这一击的人一定会再无反手之力。

任谁都在相信着这即将到来的胜利。

酷似莉微的人儿在裸露的手背之间,已经能见滋润于手背的虚汗。而那在蒙面之下呼出地呐喊,早已显出焦灼与恐惧。

“可恶!怎么可能让你得逞!!”

只见下一秒,酷似莉微的人儿难以置信的将右手变成了锋利的刀刃。只见下一秒快捷而有力朝上划去,骤然将挥击而来的拳头从肩膀那里切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瞬间,血丝犹如被撕扯而开的蚕丝,伴随着亚当斯炙痛的哀嚎,而骤然涌出。

借助如此的间隙,酷似莉微的人儿,立刻再次朝向亚当斯的右腿间切划而去。如同之前的重复,在一瞬之间,便将其切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亚当斯犹如木桩一般,在第二声的哀嚎之中骤然倒地。同时,酷似莉微的人于此,在朝向前方窜出的踉跄步伐之后,也栽倒在地。

只是亚当斯这里毫不乐观,周边鲜红的鲜血犹如倾倒的水桶,浸染着他的身躯与地面。

“爸爸!!”

那于眼前的泪珠彷如滚烫的开水,骤然在夕的脸颊之下流落而出。

不知是何时,那悄然跑动的脚步早已让夕扑跪在亚当斯的身旁,紧紧地抓握住父亲仅剩下的那只完整无缺的手掌。

夕将它抵触在自己的额头之间。

 “爸爸!爸爸!拜托了!睁开眼睛!再看我一眼!拜托了!爸爸……呜呜……呜呜…”

亚当斯一动不动,但他的手掌粗糙但又温暖。那里犹如仅剩下的希望,让夕紧紧地双手捏紧。

哪怕只有一次也好。

渴望父亲再次开口说话的愿望,掺杂在夕的泪水间,沾湿着抵触在额头间的手掌。

“爸爸。我爱你。我好害怕,求你别将我一个人丢弃在这个寒冷的世界上。爸爸…求你…求你不要死去…呜呜…”

亚当斯身边的血液,依旧在被切断的地方流淌。

夕这在他身边的呼求,犹如隔着千里,而难以传入他的耳尖。

奇迹,这里也许只有奇迹才能够让生命的篝火重回这副已经死去的身躯里。

但奇迹,或许真的是那冥府之中的宽容,而让奇迹诞生了。

夕双手紧握的手间窜动了一下。

“爸爸!!爸爸!”

夕慌张的看向父亲的脸颊。那里的父亲,缓缓地睁开双眼。

亚当斯看着夕哽塞哭泣的脸颊,而轻声在嘴边谈吐出话语。

“是夕吗?”

“诶?”夕犹如慌乱的野兔突如被惊动一般,即刻回答道:

“没错,是夕。是我!爸爸是我!我就在你的身边!爸爸…”

“哭了吗?夕哭了吗?”

亚当斯犹如确定一般的询问着夕,而她则义无反顾的大声斥责起来:

“笨蛋!白痴!当然哭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不哭啊!……呜呜呜啊啊啊啊……”

“这样啊,是在害怕吗?”

夕所握着的那只温柔的手,缓缓温柔的穿过夕紧握的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夕的脸颊。

那是无比温柔的双手,好似平日里的爱抚,粗糙的拇指在那里轻柔地滑润。

但歇斯底里的呐喊犹如发疯的野兽,在痛楚与恐惧之中极度的不安。夕发疯般的大喊大叫起来,仅仅只是这样她都无法承受。

“够了,爸爸!够了!我承受不了!我承受不住!爸爸一定会死!我讨厌爸爸死去!我讨厌身边没有一亲人,我需要你爸爸!求你留下…留在这个世界上…呜呜呜……”

“这样啊,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呢。我一直都觉得亏欠你的妈妈,擅自把你养大,却在这里无法在继续陪你同行,真的感到很愧疚。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一定会责备我。”

“够了,现在还谈对妈妈的信仰有意义吗?那种事情我完全的不需要!爸爸已经做了妈妈所该做的一切!爸爸才是我所拥有的一切,除此之外所有的一切我都不需要!为什么爸爸长久以来都不明白…!我所感到的爱都是从爸爸那里感受到的!我…我…”

夕哽塞的难以继续,但好似听从这哽塞的话语,父亲却轻轻的制止了夕。

“别说这样的话。我最喜欢妈妈了,所以妈妈所爱的夕,一定是也是我所想要守护的。但是呢…无论父亲多么笨拙的充当妈妈的角色儿,都无法像妈妈一样出色,抱歉呢。一直以来没能守护住你的母亲,而让你常年孤独一人…”

泪水润湿着夕的双颊,而父亲那苍白的嘴唇却如渐渐地软弱无力。

“才没有那么一回事!在这一年里我活的一直都很快乐!全都是因为有父亲你……有父亲你在我身边!我…我最喜欢父亲,好想跟父亲一直生活下去!我…”

“停止哭泣吧,夕。出生的候鸟迟早有一天要离巢而出,飞向天际。你就是那美丽的候鸟,现在站起来,跑起来,带着希望的光亮,从我这里离去。我所用的魔法到这里也就是极限了。”

亚当斯所说的真诚,却难以让夕挪动半步。

“那种事情我当然知道!那种事情我才不管!!!我!!!”

“拜托了夕…最后再满足一下父亲我吧。敌人不会就这么死去。我希望夕活下去,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一定就够稍微的正点脸面的看向你和妈妈了吧?”

温柔的话语只会如扎进心口的针刺,而让心头更加灼痛。如火燎一般烧灼着哭泣的心。

爱或被爱,只是更像是被沸水所蒸煮的螃蟹,而在焦躁与炙痛之中匪夷所思的挣扎着。

它无用到难以用言语表达,至少在夕那哭泣不止的面颊里看不到一丝安详。夕只是扭曲着自己又要歇斯底里大喊的脸颊,只是在那一刻远处栽倒的黑色人影却犹如厉鬼一般,艰难地从地上爬起。

“厄…真是…真的是开始有些开始愉悦了。正是这种一刹那间的紧张让人痴迷。”

一股沉闷的声音再次在这间屋内想起。

夕抬头看见酷似莉微的人儿站起身子,手里握着冰寒的匕首,犹如恶魔一般看向柔弱的夕。

“夕。”

只是父亲的呼唤却犹如天使一般温柔,而让夕再次呐喊:

“但是...!”

“快些,我想要无愧的向妈妈有个交代,努力地、拼命地活下去夕。”

亚当斯温柔的面孔犹如无法抗拒的命令。夕吞下到嘴边的任性,

“我…抱歉!抱歉!我最爱你了爸爸!”

也许痛苦来的比想象更加剧痛,夕立刻抛下父亲的,手起身向大门那里跑去。

那不是逃跑,那不是胆怯。在那身后注目着夕离去的亚当斯的口中,却有着令人更加桌头的话语,烧灼着胸膛的那块心肌。

“我也最爱你了夕,好想再一次的送你一次生日礼物啊。”

夕听见了父亲所说的话语,没人知道身后的父亲到底有没有流泪。夕只是在拼命地奔跑着,穿过洁白的大门,穿越长长的走廊,一路不曾回头的奔跑着;顺着窗外的光亮,顺着依旧还没有黑暗下来的街道,顺着她所能够找到的每一个希望在遵守着父亲的期待。

她的道路一直延续至今,延续到现在洛维迩现在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