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躁的都市也许永远会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不知在何时会发生些什么。

他所知道的一切关于动乱的知识,只有它一但发生些什么,将会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城镇之间的矛盾与隔阂,最为可怕的不是互相伤害,而是在伤害之中同时激发出大大小小的不满。

对立与游行将不会存在于「丹德拉茵」这座都市。

这座都市所发生的一切,一定会像莱克星顿的枪声一样,在一瞬之间将所有的民众全部卷入其内。

洛维迩不懂得民主与自由,他宁可相信被秩序所束缚的和平与安详。

再说,对于现在「丹德拉茵」究竟有什么不满?在这没怎么听说有贪污腐败的都市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民众如此敌视政府?只不过是不安灼烧起民众的心头,带着情绪化的惊恐而忘我的自卫。

真是糟糕极了。

洛维迩相信自身心底的不安,一定是在对拥有这一切荒谬事实的「丹德拉茵」感到不满。

他在心底小声地咒骂了一声“可恶”。他相信,唯一能够保护自己所珍视的一切的方法,便是从夕那了解更多的详情。

夕只要能够成为他的同伴,便会成为他了解城镇危机最好的切入点。

“这种事情…!!!”

夕手中挥动的匕首猛然之间停顿了一下。

洛维迩看着自己的话颇有成效,便继续诉说下去。

“所以,现在听我说啊。夕…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但现在能够静下心来好好谈谈吗…如果我们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的话…”

夕握住的匕首仅仅只是松弛了一下。

随之,那只小手立刻又紧紧握住手中的匕首。那彷如是握着救命稻草一般,无法令她轻易丢弃。

“那种事情才不可能那么容易证明!如果我立刻放开你的话!你的同伴扑上来我到底该怎么办!莉微·克伦威尔一定是想用药物让我成为傀儡,而你们却在花言巧语地想要欺骗我!…那种事情我才不会那么天真!!”

夕的举动,顿时让洛维迩的心底变得透凉。

这里无法建立起足够的信任,这里只有持续崩坏下的对峙。

洛维迩愈加体力透支,便愈加感到烦躁。

他眼前的同伴一定是早已放弃了与夕进行谈判,犹如狩猎的野兽,静静地等待着夕疏忽大意的那一瞬间。

只要时机一到,对面的人儿必将朝向她扑来。

洛维迩意识到他的同伴们与他的想法基本一致。想要与夕建立起最为基本的信任,短暂的时间内是无法做到的。

“我说你啊…如果真的觉得我罪该万死无法信任我,那就现在就动手啊!!”

愤怒不止的洛维迩奋力地朝向身后的人影喊去。

在那冲动的一瞬间,他的脖子刻意地推向冰冷的匕首。

只是在那刹间,少女的手猛然僵硬,本能的将匕首往后拉动一下。趁着此时的空隙,洛维迩猛然转身,将夕扑倒在地。

他按住夕的双手,挨近她的脸颊毫不顾忌地朝向她吼去。

“如果没有做好自身死亡与杀人的思想准备!那就给我丢掉匕首!老老实实地跟别人谈判啊!!”

他愤怒,他厌倦,他不满,他讨厌担心他人受伤的心情不被人理解。

他想要温柔,他想要抚慰,他希望自己能够平和地从他人口中得到信息。

但他对眼前被憎恨冲昏头脑的夕,无能为力到只有对其进行恐吓。

“厄…”

夕被洛维迩突然而来的反差,吓得不轻。她泪水不断的在眼角前淤积。

“我讨厌这样!但是!如果你不想信任我就趁早动手!如果仍旧憎恨到想将一切你所认为的恶人都毁坏掉,那就立刻杀了我!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鲜血染湿你的指尖!直到赤红涂染在你的发间!来啊!现在就来啊!现在就动手啊!!那不就是你恨不得想要的结果吗啊!!你这个懦夫!胆小鬼!只知道发疯的小屁孩!!”

听见洛维迩一阵怒吼,夕立刻滔滔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哭啊!给我哭啊!给我使劲哭啊!在哭泣中给我将这一切都想明白!你的敌人是谁!你所憎恨的东西又谁!你想要保护的东西又将是什么啊!”

夕的哭声越来越大,最终犹如呱呱坠地的婴儿,毫无行动能力般的哭泣着。

她悲伤,她难过。尽管洛维迩全都明白,但他就是不想轻易放过她。

只要有人看向夕,心中的那么一抹同情,难免的会随着这样的气氛而溢出。

“呐,那个…够了呐,洛维迩。她还只是个孩子,放了她吧。”

看见洛维迩如此反常的举措,莎娅于心不忍地劝阻洛维迩。

但洛维迩却根本不想就这样停止。

“那种事情才没有那么简单!她要是无法信任我,那我随便她!即使现在离开这里我都不问!但是啊!这座城镇就是我所生活的全部!我现在就想要了解它的全部!为了它的安宁,让我去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啊!!!”

“现在就冷静一点呐,洛维迩…我绝对不想放过给这座城镇造成混乱的人。但是她在哭。悲伤的,迷惘的,她可能连同自己该怎样做都不知道呐~这就像我6年前所遭遇的那样…遇上亲人被害这种事情,只有无力与歇斯底里的从内心中发出无助的呐喊。”

“是这样一回事没错啊。但是…我也在焦灼…看看现在这个地方。如果连同这里都出现了动乱,对我来说这又与之前的世界有什么区别啊!我的栖息之处又将会在何方?!我所希望生活的狭小世界又将会在何方?下一次还能够遇见包容我的地方吗?”

无意之间,洛维迩的眼睛变得湿润。在他那紧紧皱起是眉间,看不到一丝喜悦。

他的脸上只有渐渐臃肿的双眼。

莎娅回避了洛维迩的视线。

“那种事情…可以慢慢地寻找呐…无论身在何处,都可以不断地寻找…人们对这种事情一直都在寻找答案…这肯定就是这样一回事没错儿~…所以…宽恕这个孩子所固执的一切吧…”

这话也许不是对着洛维迩而说,莎娅侧开脸颊就好像在为自己找寻着最为合理的答案。

但答案究竟是什么东西,洛维迩根本无法理解。

他想要答案从来没有完全的得到回答。他对此只有不断追寻的份儿。

「丹德拉茵」的生活,这座城市内的所有的相遇以及那些友好的人儿,似乎都在发生改变,未来会被彻底的颠覆吗?

他不晓得,乃至现在都不清楚,未来是不是早已在他所看不见的地方被颠覆了过来。

“啊…莎娅…为什么人会为还没发生的事情而感到恐惧?为什么仅仅只是臆想便会为此紧张?我只是想要从这其中得到答案啊。我只是想要在这里平静的生活啊…人为什么会想这么多啊?…”

洛维迩跪伏于地望向莎娅,他终于哭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为哪种感情而流泪。

他只知道,自己是带悲伤与沉痛,在记忆的翻搅之中,心里被刺的阵痛。

“抱歉…抱歉…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只是呐…人人都有着自己的沉痛…在这个不断变化、满目疮痍,迫使人不断受伤的世界…”

莎娅紧握着魔法杖将手背在身后,本能的往后退却两步。

她那焦躁的语气带着一股回避的态度。

低沉或是阴郁笼罩于他们的心头。

夕在哭着。而周围的景色也只有一公里的塌陷区。

世界在变动着,在短短的四个月之内,洛维迩所享受的短暂和平便分崩离析。

时间在往前推动着星球地运转。彷如咬含着命运的齿轮,推动下现实,让时间不断的往前走去。

迷惘————————————在这小小的地方所发生的变动,令人预感不安。

恐惧————————————内乱的脚步正愈加靠近。

没人能够在这其中得到解脱。

但就是没有任何的解脱之中,一声响亮地呼唤,却在刹那间从突然传入洛维迩的耳尖。

“洛维迩!”

“啊?”

依凛诺抬起自己的脑袋,一反常态,庄重地凝视着看向她的洛维迩。

“你的步伐打算停驻于这里吗?回答我呢,少年!都市的覆灭,就是你所希望等待的结局吗?”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准许!我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很喜欢这个地方啊,看着这个地方总是能够让我淡忘过去。不论是德利夫妇,还是这个街道的左邻右舍,就与真正的和平时期一样。大家都很友好,大家都很可爱。要是将来有人死去怎么可能准许!”

洛维迩擦拭了下自己的泪水,但泪水依旧在静静地流淌,他咬牙切齿的说着,而依凛诺则依旧严肃。

“那么呢,诚挚的告诉我,你所期待的是什么?你所想要的是什么?”

“这样的问题问着也是废话,当然是和平的生活。当然是想要幸福地生活啊!这自始至终都没变啊。”

“没错呢,但是如果这座城市要是死了,你什么也保护不了。”

“那种事情我知道!我想要抗争,我想要抵抗,我想要避免。但是!信息量得知的太少了!在这个没有无线电与互联网,没有电子通讯也没有国际媒体,更没有高科技武器船只战舰地方!我到底能够做些什么啊!”

刹那间迸发而出的感情就像是喷涌的火焰,吞噬下他的思绪。流落于脸颊两旁而滚落的泪珠,就像是被开水灌注了一般烧灼着他的内心。

他知道在纷争中该怎样活下去,他明白战斗的意义。反抗,战斗,不断地为了那“活下去”的期盼,而甘愿冒着死亡的威胁。

他知道,他的过去教导过他这一切。停下脚步就会死亡,这就是他所认为,只要活在世界上,这就是不可回避的世道。

但他地痛苦并不能因着这种明了事理而被消磨。

因为他在这个世界里只能看到自己活下的希望。他的话不会在此止消,只会像一个肆意发泄的孩子,而哭诉着祈求苍天给他一丝希望。但世界彷如就现在在他头顶的乌云一样,压抑着阳光的力量而让他茫然无措。

“说到底!我只是一个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中的一个局外人啊!维护都市和平?守护友人?那些事情根本做不到!那些事情根本就是幻想!不懂魔法的我被抛掷于一个落后的时代!这样的我根本什么都做不到,这副躯壳和脑袋内的知识是为着现代战争而诞生的啊!…呜呜…”

洛维迩在颤抖的双肩之下,哭泣的模样任谁都能够看得清楚。

“洛维迩……”

莎娅小心翼翼地看向洛维迩。

洛维迩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臂,也许只有他自己才能够明白自己的无力。

他无视下莎娅的呼唤,而继续说着。

“真的很害怕,害怕就此失去这些日子的安宁,害怕就此失去熟悉的身影,害怕见到自己刚刚熟悉的东西一步一步的步入毁灭。毁灭与死亡什么的,我已经见过太多了。已经够了,这里的战争规则不是我所了解的…我什么都做不了……”

看着洛维迩的莎娅只是将手心放置在胸前,专注地注目着他。而在一旁的依凛诺则再次大声呼唤了洛维迩的名字。

“原来如此!洛维迩!抬起胸膛看着我呢!!”

“诶?”

依凛诺看见洛维迩看向她的那一刻,只见她瞬间冲到洛维迩的身旁,一脚门狠狠踢在洛维迩的脑袋上。

刹那间洛维迩像个皮球一样摔滚在远处的泥土上。

“你在干什么呐!!”

此举将夕吓得不轻。

同时也让莎娅怒吼起来,她本能的抽出佩剑,迅速朝向依凛诺那里砍击而去。在那一瞬只见依凛诺快速的别过莎娅的胳膊,一脚将莎娅狠狠地踢开。

 

“滚开。”

“你这混蛋…终于…”

“闭嘴莎娅!现在还轮不到你这杂鱼开口。”

摔倒在地的莎娅憎恨地看向依凛诺。但那口无遮拦的依凛诺从从内心泄露而出的愤怒没有一丝遮掩。

“我一点都不会认同你所说的一切,洛维迩!我不知道你所知道战争规则是什么样子的呢。我只知道,你只是一个忘却自己身在何处的人呢!”

“切…开什么玩笑啊!我才没有忘记自己身处何处…这是一个科学落后的时代,又是一个陌生的世界。独自在这的我就是一无所有!”

摸着滚烫的脸颊洛维迩从地上慢慢地爬起来。

心中激起的反抗又让他大喊了起来。

但依凛诺的愤怒却并没有止消。

“这样才不是你身处的地方呢!”

“切,你这混蛋呐!洛维迩就是身处这样的一个地方,他之前的世界怎么可能与这里一样!”

莎娅接替洛维迩回应其依凛诺的话。她爬起身子紧握手中的魔法杖。她凝聚出风弹,将它对向了依凛诺。

依凛诺不为所动,同样对着莎娅不满。

“不,这样的境况才不是他现在所处的地方!”

“是呐,凭借你的力量的确无所畏惧,但是洛维迩呢!在这个依靠魔法的世界里,除去坚硬的躯体之外,他只是一个没有实际战力的人类!这种无力你当然…!!”

“闭嘴!”

依凛诺突然打断莎娅的话,而在洛维迩的耳边的她们,已然演变成了争吵与对峙。

“到底是谁在让他独自战斗呢?到底有谁在强迫他独自去承担这份负重呢?你我都在这里!你我现在就在他的身边!究竟有何理由在说自己身处一无所有的地方呢!”

“切,我知道!我知道呐!但是你值得信任吗?你是这个时代灾害的起源!”

“没错呢!我是这个时代灾害的起源。但是,你不一样!成为洛维迩的引路人呢!你是能够做到的呢!”

“别随便将引路人说得那么轻松呐!让洛维迩的愿望实现,是要去拯救整个「丹德拉茵」呐!我才不是拯救时代的英雄!我…!”

“莎娅!你是能够做到的呢!洛维迩是你的朋友你能够认可吧!”

莎娅与依凛诺在洛维迩身旁地争吵只会在他的心中添堵。

“够了啊!这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即使委托你们又有什么用!关于「丹德拉茵」的信息又不会爆炸性的增长。说到底!成为朋友都只是我强行期望的啊!你们有从内心认同我是朋友吗啊!”

“莎娅!!”

洛维迩地呐喊犹如追击过来的连环炸弹。依凛诺无视他的话,全力以赴地向莎娅怒吼而去。

“切…”

莎娅咬切着嘴唇,沉默了片刻后,才将紧握的魔法杖放了下来。她一直紧盯依凛诺的眼睛也看向下方。

而四周被破坏了的大地,就像是在与莎娅一样,在凄凉之中独自倾诉。

“…我是在这里呐…不会说谎…也没有什么很强的实力…也真得憎恨眼前的这个黑发女人…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未来面对自己的恐惧…所以才厌恶在这里被逼着做出某种觉悟…”

猛然抬起头看向洛维迩的莎娅,让依凛诺原本强硬的表情松懈了下来,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但是呐!洛维迩!我是在这里!你就是我的朋友呐!我不否认,绝不会否认呐!”

莎娅鼓起嗓门冲着洛维迩喊去。

只是洛维迩并不这样想。

朋友这个词汇对他来说仅仅只是奢饰品。

他擦拭下自己流落而出的泪水,从地面上站了起来,面对莎娅。

“不行。这样只会将你卷入到危险,只会将你推入死亡的边缘啊。并且你害怕战场与杀戮。”

“是呐…真的很害怕。或许这才是你无法向我提出委托的另外一个内在缘由呐。”

莎娅也认真的面对起洛维迩。

“我的脑袋没有坏掉,我不能去拿你的伤痛来实现我的愿望。那是不行的啊…那是以牺牲你的自由意志作为代价的。对朋友不能啊。”

“是呐…那是不行的。我成为不了拯救「丹德拉茵」的英雄。”

莎娅说完,便径直地朝向洛维迩那里走去,直到在他面前的1.5米前停住脚步。

“但是呐!我能成为你的朋友!要是需要杀人的话你就来帮我承担!要是需要力量我就来帮助你呐!在风暴的那一天之后,你从来没有再独自一人过!”

洛维迩看着走到他面前的莎娅,突然单手抱起一直胳膊后退一步。

“不行。这样的事情同样还是不行,一个人的协助依旧还是太过单薄。依凛诺的存在本身对周围人来说就是一重磅炸弹。这不仅不能成为力量,还会成为行动方针的束缚。不行,这是无用的,什么都做不到。”

“是呐,这也是那个混账一定要强迫我成为你引路人的理由,对你的承诺她做不了。”

莎娅说着说着举起自己的手掌,施展开一小阵如同小刀般的裂风。

只见莎娅猛然闭眼,脸颊上露出刹那间疼痛的模样。风在她手心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切痕,血迹顺着他的手心低落而下。

她随即继续往前走去用那只沾满鲜血的手掌,牢牢地抓住了洛维迩的手背。

“这是一种我们的世界起草誓约的习俗呐。在他人眼前进行的自我伤害,是种对他人认真的深度。血迹沾染对方的手背是种乐意为他人负伤的宣誓。所以我向你发誓呐!我会成为你的力量,无论利用何种方式,成功或失败,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地去守护你的愿望!”

哭过之后,脸颊有些红肿的洛维迩吃惊的看着莎娅。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只要让我哭下就好,只要让我歇斯底地发泄下就好。只要沉默下去等到我恢复就好…为什么…”

“因为那样你将什么都听不见。就像昨天晚上,你没能去追上莎娅一样呢。有谁在悲伤,有谁在哭泣,将他人撂在一旁,只会让人与人之间出现隔阂呢。”

依凛诺将双手插进自己的黑色外衣口袋里,抢先一步回答了洛维迩。

 

莎娅看向依凛诺,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

“你这混蛋。别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就是好人呐!你刚刚踢我的这一脚我还没忘记。”

“啊,我当然没有忘记自己的本性呢。我还没有战败之前就是这样子,你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吗?”

“我全身上下都是不满呐!”

“嘿咻,那么这个时候我就换回洛维迩所熟知的那个人好了~呢~”

说着依凛诺便往前蹦跳了一些,随之带着她地笑意朝向他们这里走来。

莎娅却无法将她忽视。

“你别总是披着自己的那副明了一切事理的外皮呐。究竟有什么在让你变得焦躁不安?”

“焦躁不安?”

洛维迩询问向莎娅,而莎娅一直都在紧盯着依凛诺。

“没错呐。焦躁不安。她直接忽视下了你的感受,没有劝告你逃离这里,明明这里遭到毁灭对她来说才更有利。但是呐,为什么与「阿克里斯」敌对的她,却迫切的希望有谁能够想要保护这里?”

“…是…关于「虚空齿轮」…相关的…事情吗?…”

思索了一小会的洛维迩悄悄的咬住嘴唇,看向蹲在夕身旁依凛诺。

夕就在他的身边。

而他不可能忘记在他们相遇的当天与“黑影”敌对的那个晚上。

依凛诺曾经反复强调过那种东西,以及关于这个世界的一些基本事实。

没错,他想起来了,他所身处的这个宇宙中走在「宇宙大落寂」的边缘。

洛维迩从未将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诉过莎娅。他有一种预感,依凛诺在这个世界之中所扮演的角色一定比莎娅————乃至这颗星球上通常所认知的还要复杂千倍。

“虚空齿轮?”

只是莎娅疑惑样子,让洛维迩相信她对此基本是什么都不知道。

“啊,那个啊…”

“快住手呢~你自己还记得,所处的世界并非是独立存在奇幻世界就足够了呢。”

洛维迩刚想要解释,便被依凛诺突然打断。

他很清楚依凛诺想要表明的意思。他将放在嘴边的话吞了下去,而是针对向了依凛诺。

 “为什么不说?莎娅也?…不…”

只是这次的话又是欲言又止,直到沉默了一两秒之后才再次开口。

“你到底是谁?究竟在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在整个棋局上,所有的全部都是棋子吗?”

“我讨厌这样的说法。”

洛维迩的话语刚落,依凛诺的回答便紧随而至,不差一丝毫秒。

“我是人类,思维上不是高于一切的其他生物呢。”

依凛诺的厌烦态度,洛维迩听的一清二楚。他理所当然地明白依凛诺究竟是何种意思。

但洛维迩不会因此住嘴。

“那么…你还是人…”

“呼,抱歉呢。”

“诶?!”

只是突然之间依凛诺在道歉。对此不明所以的洛维迩猛然一惊。他看见蹲在夕身边的依凛诺侧开些脸颊,淡淡地在嘴边笑了笑。

“你还没有资格踏入我的世界。那些事情忘记它吧。我呢,希望你别再用你那边的思想来看待我,好吗?”

只是那副笑意,笑得有些悲伤,笑得有些忧郁。

“抱歉…”

洛维迩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悄悄地侧开自己的脑袋。他在内心中深深地相信,这里的魔法与科技一样,能够将自己弄得不再是自然诞生的那个自己。

对世界的认知越是深入,越会是会依赖这种认知,并随着深入而抛弃原本的伦理观念。他自己就是个极好的例子。

将自然诞生的绝大多数内脏器官与骨骼抛弃,主要器官仅仅保留大脑与外体皮囊。这样在机械改造下生存的人类,与原来的生命体相比,还能够被称为人类吗?

洛维迩只是自我肯定自己是人类罢了。作为人类的他,缺少一个生命体所必须有的繁衍能力。

洛维迩没有生育能力。

“人类源于受精卵,婴儿出生于试管。当胚胎开始成长,渐渐长大,又一部分人注定将会被摘去繁衍能力而被配发于当成某种社会的零件…就像这副躯壳一样…”

于是,他像是为自己找寻到了开脱的理由一样,在记忆之中搜寻着自己的记忆。

他并不清楚自己究竟还是能不能算是人类。但他相信,追逐变革与力量的人们绝不会再意这些。

“洛维迩。”

“嗯?”

只是肩负在过往沉重记忆之下的洛维迩,再次被依凛诺的呼唤所打断。

“我不是很清楚地理解你在说些什么,但此时为自己的情商寻找开脱,实在逊极了呢。”

“哈?”

“嘿咻~总结起来呢,你就是在苦诉自己的不幸,自恋的以为别人可能跟你一样内心极其悲痛呢。”

“这是重点么啊!!”

一瞬间洛维迩本能的冲着依凛诺吼起来。

这绝不是他的悲情,他只是语言组织不好,只是看起来有些不明事理。

“恩,是重点呢。老实说,我打了你一点都不后悔,毁掉了大半世界,杀了数不清的人我也不后悔。对你地柔情只是感觉你愚笨得可爱呢。对待莎娅的誓言也像孩子被人发了糖一样感动痴情。也许正是因为你太愚笨了,才会觉得自己了解一切的思绪呢。”

依凛诺口味遮拦的说着。

洛维迩根本不想再接这茬。

“死去吧!死去啊!你这种人不适合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上!”

洛维迩脸色突然变得红润。

他终于明白了,一切都只是自己感情泛滥,自作多情。无论眼前的这个人究竟在对着什么而忧伤,都不会对自己曾经所做的事情有过一丝悔过。

世界上的人,才不会都像他这样一回想起过去就会感到忧伤。

“脸红了,想逃避呢,嘿咻。你的视角之中的人一定全都是感情脆弱,如孩子般完美的矫情。这真的愚笨到可爱呢。洛维迩,守护你的愿望,我也会尽我可能的呢。”

说着依凛诺坚定的看向洛维迩。

“才不要你管啊!这个承诺绝对是故意将我当成小孩子看待的吧!”

“是的呢。”

“人渣!败类!莎娅我们走!跟这种人没法谈啊!”

洛维迩说着转身就走,而拉着莎娅手背的莎娅,匆忙喊住了他。

“诶诶,等等等等呐!”

“为什么止步了啊?你也超级讨厌那家伙吧。从此我们与她分道扬镳!”

莎娅突然拉住洛维迩就此止步,她也大叫了起来。

“莫名其妙呐!莫名其妙呐!这不符合我的预期呐!!”

“诶?”

“你讨厌那家伙吧?你对那家伙有意见吧。但是为什么你跟那家伙看起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呐。你是谁,你和她发生了些什么?是不是被她洗脑了?刚才的对话我完全没听明白呐!虚空齿轮是啥?你成了她的随从了吗?”

莎娅紧紧地盯紧洛维迩,而在那炙热的视线之下是极为认真的责问。

“抱歉,莎娅。我和他在冒险者公会受到袭击前的一些时间里,肢体上发生过一些关系呢。”

“哈!?等等!这超级微妙地措辞是什么意思啊!”

洛维迩转身大叫了起来,但依凛诺则依旧显得有些忧郁。

不过洛维迩明白那显然是装的。

“是呢。洛维迩说在我的怀抱中做得很舒适,身体上还残留些淡淡的清香呢。”

“你故意打擦边球的吧啊!听你的说法全都是色色的情况啊!!莎娅!那就家伙是在基于事实真相胡扯!”

洛维迩匆忙地向莎娅解释。但莎娅那异常红润的脸色,比烤红的烙铁还要通红。

她的手掌也在微微颤抖。

“哦哦啊啊…基于事实…我明白呐…我明白呐…你和那个混蛋已经做过了。这是被控制住了呐,一定是被控制了呐。”

“喂!你的基于事实一定是理解错了!根本没有那么回事好吧啊!!”

“我明白呐。我明白。不不不…不纯絮,变、变态!性、性性欲狂魔!男男男男男、男生都是容易发春的猴子!但是没关系呐,没关系呐,即使你已失贞洁,我也会履行自己的誓言,吹爆所有人的脑袋…没关系…没关系…”

“怎么说都超级有关系啊!不要让性幻想红润起你的脸颊啊!!!”

洛维迩哀嚎着想要安抚下莎娅不正常地冲动,只见她即刻松开洛维迩的手,将魔法杖高举与上空,随之——————

“不纯絮的世人们!在此接受惩罚吧!大风暴呐——————————炸裂吧!!!!!!”

四周的气流在两三秒之内猛然凝聚在高空两三米的位置,只见直径超越1米的“大风弹”突然出现。在场内除去莎娅之外的所有人,转身就跑,想要立即逃离现场。但时间却不会准许他们逃离这里。

“糟了呢!!”

“这才不是什么风暴这是空气炸弹好吧啊!!!”

在洛维迩哭丧的脸颊与依凛诺地惊恐下,巨大的“风弹”犹如炸弹爆炸一般,瞬间吹飞了所有人。

 

 

***

 

 

“现在才不是什么大风季好吗啊!!!”

身上一身沾染上泥土的洛维迩,走在人际稀廖的街道上大声喊叫。而现在与他一起走着的三人——依凛诺、莎娅、以及被依凛诺紧紧拉住手心的夕,也全都是一身泥土与灰尘。

“那种事情我才不管呐。是你的错。”

莎娅双手提着魔法杖一脸不不满的走在洛维迩的身旁。

但说起之前的超级“风弹”爆炸,他也是一肚子地不满。

“没错,恩没错啊,是我的错,但是究竟是谁在那冷静不能地擅自幻想起来,你是幻想家吗!”

“不,我是实践家呐。”

“别将我们当成你的实验对象啊!”

“别总是说我。直到现在你也没用实际证据说清楚呐。那天晚上究竟你与那混蛋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是我老妈啊!!”

“你自己不是说自己是那个什么试管婴儿吗?听你说那个什么试管婴儿什么的是不需要老妈照顾的呐。所以你见过你老妈吗?”

不在乎路过的民众投来的异样眼光,莎娅睁一只眼闭一只地看向洛维迩。

洛维迩正咬牙切齿地唾弃着这个时代呢。

“可恶!这对话没办法谈,该死的!落后的时代!如果有人知道DNA这东西肯定没人会问这种蠢问题啊!!”

“那么你就是最蠢的家伙呐。居然跟那混蛋有所肉体交集。”

“你给我听好了啊莎娅!我·没·有·与·任·何·人·有·过·肉·体·交·集!”

洛维迩跑到莎娅的前面,面对着莎娅后退着走路。他指间指了指莎娅,又指向了自己。

洛维迩一个字,一个字地吐露出自己的实言。

“我又不知你究竟哪里在说谎哪里没在说谎呐。”

“可恶!万恶的魔法主义啊!你们的鬼力量里难道没有回溯过去历史的东西,以此能够证明我的清白吗啊!”

“对时光的回溯是在窥世界网络中曾经遗留下的信息,那种事情我怎么能够做到。”

“可恶!我唾弃魔法,我唾弃这个颗星球上一切的神秘技术啊啊啊啊!!!”

洛维迩抓狂般的挠抓着自己的头皮。在一旁被依凛诺抓住夕手掌死死不放。而“夕”集疲惫于眉间,憎恶在她的脸上一览无余。

“厄…那个蓝毛的混账,是发情的公狗吗?”

“不呢~发情的话我更喜欢松鼠与猫,不过没关系~他只能拿着树枝当慰问品呢。”

洛维迩与莎娅在一旁争争吵吵的声音不绝于耳,趁此依凛诺一本正经地回答着夕。

“厄…变态到这个地步了吗?还真是应该丢进监狱里关上三十年。”

“那样不好呢,在监狱里缺乏正常的异性教育,出来也会很快再进去呢。”

“说的也是。你们这些克伦威尔的同僚,究竟打算怎么处置我?该不会想要让这发情的公狗玷污我?”

“嘿咻,请别再将他称为公狗了呢,我挺喜欢那孩子的。”

“你?你都与那家伙有过直接…直…嘁,想到那种事情就眩晕。”

夕说道一半,脸颊便已经红了一大片,她随即甩了甩头,唾弃得改了口。

“没有成年的好孩子呢,不要随意臆想。会很伤身子的呢。”

“你这个混蛋…有到16岁吗?”

“就外表的身躯而言刚好是16岁呢。不过,要是按照某人教授给我的至少来说,成年是18岁左右呢。”

“还真是奇怪的教育。在这个世界上14岁成婚的都不少。”

“你想要提前结婚呢。”

“开什么玩笑!在现在的这个时候哪有什么时间去恋爱!我是夕,亚当斯的遗子,继承父亲的遗志之人!”

夕猛然之间大喊起来,洛维迩等人惊愕地回头看向她。

“你说话小声一点呢!”

依凛诺压低声音的同时,匆然蹲下身姿,用手死死地捂住夕的嘴巴。

但那看起来已经为时已晚,远处传来的声音嘹亮地穿过街道,直达他们的耳旁。

“快些,那边有动静!”

洛维迩他们顺着声音的传来的方向那里看去,两三骑士突然从街道的巷口中窜出,急匆匆地向他们这里赶来。

“洛维迩,跑起来,不要天真呢。”

依凛诺对洛维迩匆然下达指示后,抢抱起夕急忙地转身就跑。

洛维迩与莎娅自然得没有落后,紧随在依凛诺的身后。

“啊啊,真是麻烦到极点了。”

伴随着洛维迩地抱怨,他们钻过不远处巷口,一直来到另外一个街道。

他们钻出街道的那一瞬间,路边的人所发出地惊讶,一点也不让洛维迩感到意外。他们犹如强盗一般,粗暴地撞开挡在他们前方的路人。

路人在摔倒之后,便谩骂而起。

然而即使是这样,身后的骑士依旧无法摆脱。骑士快速的脚步,逼迫于洛维迩等人越来越近。

“你现在去骑士大厅通知所有人。”

“我明白了,队长。”

“并且你准备适当的时候动手,是不是平民全都无所谓。”

“是!”

洛维迩往后窥视了一下紧追不舍的骑士。在被称呼为队长的那个男人的号令下,其中一名离队,而另一名则听从他的命令,从腰间拔出了长剑。

见此洛维迩路过水果稍作停顿,随手推到数筐水果将其泼洒于地。

然而身后追击的骑士们很轻松地跳跃了过去。

“可恶啊,骑士的跳跃力都这么好吗?”

“常年训练出来的结果呢。”

“我们往人员更密集的街道跑吧?”

“不呢,往无人的巷口里跑呢。你来带队。”

依凛诺的话,洛维迩根本无法理解。

“哈?”

洛维迩环看四周,也都只有在路边摆起黑色帐篷摊位,所跑过的巷口交叉之地,也足够四通八达。

但依凛诺依旧急躁地不得了了。

“快些,找到巷口。”

“你开什么玩笑,我这里也不熟悉啊。”

焦躁的洛维迩在一边与依凛诺交谈的时刻,莎娅挥击着魔法杖,使用魔术卷起周边的木头乃至衣物将其吹向骑士。

店家老板地谩骂理所当然,但这也早已是无暇道歉。而他们身后的骑士,毫不客气得将一切挡住他们视线的杂物全部斩断。

“如果没人熟悉,我来领队。这边呐。”

莎娅回头说了一句后,继续奔跑,只是她突然转弯与洛维迩等人分开。

见状,洛维迩和依凛诺匆忙停下脚步回头跟随莎娅。而骑士们中的一人,作为刚才受到袭击的回敬,抽出腰间的匕首将其投掷出去。

匕首惊险地掠过洛维迩的头发,插在旁边摊位的木桩上。

洛维迩明白这是明显是警告。

不过既然他现在安然无恙,那就继续奔跑。

在莎娅的带领下,很快便见到了某个狭小的道路口,他们毅然地钻进了无人的死胡同。

从骑士们眼前消失的洛维迩等人,让队长有些焦躁不安。

“快点,绝对不能让他们逃脱。”

伴随着急促的口吻,几十秒后骑士们也钻进了巷口。

而就在骑士们拐进拐角所看见的第一眼之中,只有依凛诺与夕站在胡同的最深处等待着他们。

骑士中被称呼为队长的男人举手示意,他要求同伴就此止步。

“稍等一下。前面的人在盘算些什么。”

“是。”

队长慌张地看了看周围,洛维迩与莎娅早已不见了踪影,于此骑士们警觉地放慢了脚步。

听见两名骑士的对话,依凛诺也在此时开口:

“你们的团长在想些什么呢?”

“那种事情不是你应该了解的。”

队长说着便从腰间抽出长剑,并且眼神游走在四周。

而至于四周,除了骑士身后的出口,只有十几米的高墙,以及周边几个铁皮的垃圾桶。

周边肮脏的积水还时不时的能够听见耗子的“咻咻”声。

“是呢?不过既然都追到了这里,还派人去通知骑士的本部。一定是为了夕,没错了呢。”

“果然你是知道那个孩子的身份,既然如此不打算将其交给骑士团保护吗?”

两名骑士继续缓慢而神情警惕地向依凛诺她们靠近。

对于队长的提问,依凛诺没有任何犹豫。

“当然知道呢。但我对你们不信任呢。”

“对骑士团都不信任,你们还能够信任谁…那孩子是…”

“我们当场对峙一下呢。”

只见依凛诺当场阻断队长的话,按照她自己的步骤切入话题。

“夕,「丹德拉茵」现在发生了什么变故?”

“诶?”

夕顿愕地看向依凛诺。她一脸茫然无措,但是接替这股茫然无措,依凛紧随而至的催促立刻传入夕的耳内。

“简洁地回答呢?”

“嘁。骑士队那些混账试图谋反!并想要控制住夕!”

即使夕的右手被依凛诺紧紧的拉住,那副憎恶的面孔在骑士们的眼前也丝毫不见消减。

“不,是那孩子的理解错误。真正扰乱「丹德拉茵」安宁不正是像你所处的势力吗?”

只是队长并没有对此认同,而依凛诺也对此只是一带而过。

“那种事情不用去管呢。夕,你是何时逃离宅府的?”

“不!父亲遇害的地方根本不在宅府,而是在骑士团与内政派的办公府里,自从父亲遇害我就一直在逃亡!!”

夕的话犹如一颗炸弹,在依凛诺的耳边炸开。只是她对此并没有露出多么惊奇的表情。

“为什么会一直认为杀死亚当斯的大人只有骑士团?”

对此队长也相当冷淡。但夕却无法忍受。

“你们这群混蛋!将我家封锁的水泄不通就是事实!我匆忙赶回家,家里的女仆让我逃走,并且告诉我,家里的所有人都已经被扣押。你们都做了这样的事情还想要狡辩!!”

夕的怒吼并没有撼动依凛诺。她此时,并没有继续追问。

“原来如此呢。我本以为早上街道的封锁是因为入侵的事,而加强安保。现在看起来不是呢,加强警戒的同时,你们也在找夕?”

“你的目的是什么?不断切换话题的方向,你想要确定些什么?”

队长并没有再接依凛诺的话。而是将其话锋对象了依凛诺本身。

“为什么不对此反驳呢?在背负弑君的罪名上,我觉得这里可以做好多文章呢。”

依凛诺微微露出讥讽一般的淡淡微笑,让队长不再顾忌周围。

但说者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不曾有过,想要预谋推翻骑士团的想法。

队长直接地挥剑冲向依凛诺,而跟随的骑士紧随其后。

“果然,你就是那样的一波暗流涌过的人。有什么话在法庭上说去吧!”

然而,就在队长快要到达依凛诺面前的那一刻,绿色的“风弹”从天空窜入胡同内,在骑士们眼前炸开。

只是“风弹”依旧还是慢了半拍。队长与随从踩踏过墙壁,空翻向了后方躲避而去。

“即便如此,后路也已经没有了啊。”

然而就在队长刚刚站稳的那一瞬间,洛维迩纵然从房顶出现跳跃而下,一脚踢向了队长。

在剑背的格挡之下,队长摔倒在了地面的不远处。

“队长。”

跟随队长的骑士向队长呐喊。只是在那一瞬间,第二颗“风弹”从上方骤然而下。击在随从的身旁。刹那间,强风席卷而至,将随从迅猛地掀撞在墙面,由此他昏厥过去。

“这是送给追击者的好礼呐~请多多笑纳~”

微笑着的莎娅此时就站在屋檐顶,她俯视着眼下的队长。

“伏击吗?不对,要是在房顶上应该能够察觉到才对。”

队长拿起剑从地上起身。

对于如此迷惑,洛维迩在呻吟中回答了他。

“好疼疼…当然没有在屋顶,红外系统是个好东西…待在远处将风弹当成榴弹打过来就行了啊….啊好疼疼…”

洛维迩闭上一只眼睛。袭击向队长肩背的腿,拉出了一条血痕。

他想,那是在袭击的时候所被割开的吧……

“幸苦了呢。真亏你能够听我不做解释,就乖乖的莎娅去了房顶,守着‘我受到实质性的攻击前’再出手的约定呢。”

依凛诺轻轻点头,向洛维迩表达了一些谢意。而队长环顾向四周,早已被其包围。

“嘁。被算计了。果然是一个具有实质目的性的团体吗?”

只是她话锋一转再次严肃的看向队长。

“我说你呢,实质目的性的团体,除了在指有囤积武器的人群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人呢?”

“那种事情不是你们这群人最清楚吗?”

“真是遗憾那种事情……!!”

趁着依凛诺说着的那一刻,队长快速地从骑士服的口袋里拿出来某种带环扣的细小的圆桶。随之在“嗖”一声中,某种东西从圆桶中飞向空中,爆炸开来。

当即头顶的天空冒出一股黑色的浓烟。

“信号弹!!可恶!”

莎娅当即惊呼起来,并打算动手。只是队长比她更快。

只见队长提携起剑,快速地砍向依凛诺与夕。依凛诺抱着夕,紧急地往侧边扑跳,这才勉强得躲避过去。

“你疯了呢!!”

栽倒在地的依凛诺咒骂着队长,然而他才不会在意那么多。

“不。我就知道你会躲开的。等到大部队到来,那么这伙罪人的末路就到了!”

下一秒,莎娅弹射而出“风弹”如子弹一般朝队长袭击而去。只见队长猛然往后窜跳,回避下风弹的同时脚踩在墙壁上进行二级弹跳。

“小孩子可不要小看骑士团的人,我们每日可是有在好好的训练!!”

队长说着,便一跳窜跳于几十米的高空,凌驾于莎娅之上。他举起剑来顺着重力的惯力,朝向莎娅劈斩而来。

只听见哐当一声,房屋上的水泥便骤然被砍碎。下一秒,莎娅的佩剑便与骑士的长剑骤然相撞。

只是好景不长,一瞬间之间,队长快速横扫向莎娅的小腿,她在挨靠楼顶边缘的地方突然失去平衡。

队长见状立即一脚正揣下去,只见莎娅如同被击打出去的棒球,瞬间撞在了地面上。

“所以……!!”

“要是觉得你这样就赢了的话就实在太天真了啊。”

队长刚开口说话,便转身看见,不知何事已经来到屋顶洛维迩正向他挥拳相向。

洛维迩的一拳落空,而队长立即提剑击袭击向洛维迩。

“用血肉之躯对战剑士怎么能赢。”

“真是遗憾,要是单凭坚硬与腕力我怎么可能输啊!”

只是洛维迩骤然抓住队长提剑的手腕将其扔向一旁,并在下一刻,用拳将他打下房顶。

“切,可恶!”

队长坠落于地刚刚起身的那一刻,依凛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一个勾拳如铁锤一般精准地打在他的腹部上。

呕吐而出的口水,一定是在队长的胃在翻搅。

随即队长昏厥了过去。

依凛诺叹息了一口气。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了看捂着肚子独自从地上爬起的莎娅,以及从屋顶跳下来的洛维迩。

“呼…你们呢,有必要弄的这么复杂吗?”

只是洛维迩一听就意见很大。

“这话轮不到你说啊!将这一切弄到如此复杂的地步的人,不正是你吗?”

“嘿咻~无法认同呢。我做事一向干净利落。”

一瞬间,装起傻来的依凛诺悠哉地踢了踢地上的尘土。这在洛维迩眼里看来,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就是欠揍。

“哈?干净利落?干净利落就给我解释一下,这等同于袭警的犯罪事实事情在将来要怎么解决啊!”

“我觉得那种事情在目前的「丹德拉茵」是不会发生的呢。”

“我说你哪来的自信啊!”

洛维迩没有想错,现在他们做的事情正是犯罪。

“算了吧,洛维迩,如果想要执意要保护「丹德拉茵」的话,伤人这种觉悟还是要的呐。必要的时候杀人也是需要的。”

莎娅紧张地握紧手掌。对此洛维迩开始变得含糊不清,试图糊弄过去。

“啊…说的也是呢~果然天空好蓝啊。”

“厄…要做好孩子呐洛维迩,不用装傻。对着内心骗人小心成为木偶人。”

“匹诺曹看来也不错啊~”

“那是什么?你家的传统东西?洛维迩现在说话呐,总会有意无意之间说出一些难懂的东西。”

“没什么~不用在意~只是这样就好了啊~”

洛维迩说着便转脸面对莎娅,他双手背后对着莎娅笑了起来。

看着现在的莎娅,总能感到一丝安稳。

早上的那个忧郁的莎娅消失了。

“干嘛那么认真的看着我呐~这甘甜的笑意背后让我感到一阵恶心的东西呐。”

“才不恶心啊!请称呼这为友情的珍视!”

“真的超级恶心呐~~你还没跟其他人扯清关系,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沉寂在观望恋人的安详之中!”

“恋、恋、恋、恋人?!!”

“擅自脸红个什么呐!不纯絮!变态!痴情狂魔!!死去呐,下辈子永远找不到女朋友!”

“你还是激动狂!爆炸狂魔啊!你有资格说我吗啊!!”

洛维迩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变态,他从未做过什么背德的事情。

不知不觉之中,莎娅已然与洛维迩互相指着手指在一旁吵闹。

“为什么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有两个笨蛋在像日常一样,闹腾的如此欢乐呢?”

依凛诺看着他们,指尖揉搓着自己的脑袋。但随即莎娅与洛维迩异口同声地回应便降临而至。

“你究竟在说谁是笨蛋呐(啊!)?!”

“算了呢。像我这样不讨人喜欢的角色儿,独自在一旁自个儿理解就好了呢。赶快走吧,要是骑士团到了就不好了呢。”

 说着依凛诺摆了摆手,转身从这里离开。

“等一下啊,暂时没有大量人朝向这里来。没关系。”

只是她没走几步,便被洛维迩喊住。

他看向依凛诺一脸认真的模样,与莎娅在胡闹时候的模样完全不同。

“怎么了呢?”

“啊,莎娅与你想法一样想在无人见到的胡同口里袭击骑士。这一点我和莎娅在其他房顶上已经交谈过了。但是你在这里与骑士交谈了一堆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洛维迩不可能在这里一言不吭,他有权利知道依凛诺是怎么想的。

在骑士拐入这里之前的十几秒内,作为战略配合洛维迩的确可以无视理由,而充分地信任依凛诺的行动正确。然而,他的耳朵不是塞了棉花的聋子。

出于士兵的本能,他自然的在他所能够做到的范围内接收了这里的声音信号。

 于此莎娅也盯紧向依凛诺。

“没错呐…洛维迩说他的耳朵能够很灵敏。为了预防万一,我呐,要求洛维迩重复他听到的对话。你不断变换的话题方向,究竟是几个意思?”

依凛诺转身看了看夕,又看了看莎娅。

“呼~果然没人在意现状吗?”

“「丹德拉茵」的现状?”

她听着洛维迩地疑问,再次无奈地叹息了一下之后,一本正经地质问洛维迩。

“在这座城镇里,目前究竟有谁在与谁对立呢?”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骑士派与内政派!!!”

还没等洛维迩开口,夕愤怒的声音宛如台风嘶吼一般的席卷而来,然而依凛诺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那也只是从政治层面上来说的结果呢。洛维迩…告诉我,早上我们经历过了什么呢?”

洛维迩自然不会忘记。自从了解到自己被德利夫妇委托运送武器的那一刻,来自心底对未来的焦虑与恐惧就从未抹去。

 

这个都市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他对此,只有对内乱很可能会爆发的焦愁。

「伏之月」遗之子民们对莉微·克伦威尔他们有着很强烈的敌对意识。先抛开「伏之月」遗之子民是否别有用心的怀疑论论调不谈。洛维迩绝不会认为,在那个店里的冒险者所代表的仅仅只是与「伏之月」关联。

洛维迩稍微沉思了片刻,他想自己对早上的事情所被赋予的意义,已经想的相当明白。

“考虑到冒险者这一特殊职业的信息网络……囤积武器……只是某个团体的行为,而背后很有可能是很多独立团体,但彼此又所关联,彼此联结的势力群体吗?”

“没错呢。独立团体的个体动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阶段利益一致。”

依凛诺不会去否认,而她细细蠕动的嘴唇,犹如确信一般,将冰冷的事实吐露向众人————

“没错,那个利益一致的东西就是:扳倒莉薇·克伦威尔。”

“打倒莉薇·克伦威尔究竟有什么错!那家伙就是杀死父亲的罪犯!!”

夕地仍旧在继续愤怒地发泄。然而,洛维迩并没有在意夕的愤怒。

“夕,抱歉啊。我无法单纯的从有人绑架夕这件事情,以及犯罪者的口中来断定,那个犯罪团伙背后的主谋就是莉微·克伦威尔。没有严谨确凿的证据链去证明,那个团伙口中的金主指的就是莉微·克伦威尔。”

洛维迩抱有歉意的向夕那里看去。正如依凛诺所说,重要的是各个团体的‘阶段利益的一致’。无论杀死领主的真相是什么,最终又是出于何种目的,在此刻都不重要。

“啊…我也认同洛维迩的话呐,夕,什么才是真相都不重要,「丹德拉茵」的某个势力群体与骑士团敌对是无疑的。绑架你的那个团伙与内政派也只是属于某个‘阶段利益一致’的组成部分呐。”

莎娅也举起手掌表示认同。夕不愉快的将头甩向一旁。

夕会一口咬定罪恶的就是莉微·克伦威尔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在此,对立场善恶的争辩并不重要。

确定现在的时局才是话题本身肩负的意义,洛维迩对此当然明白。他忽略过夕的情绪,带着来自心底的一丝责备,将注意力转向了依凛诺。

“然后呢?骑士团与某种势力团体的敌对稍微提示一下明白了。但是啊,你所说的一切都并没有再去确信它。”

“不。没必再去深究那种关系网络呢。那边昏厥过去的队长从头到尾的行为及其对话,都一直在一口咬定,有某种地下势力的存在呢。这一定算不上是个体揣测,而是团体意识的体现了吧?”

“诶?”

洛维迩与莎娅同时地惊愕了一下。

昏厥的队长确实一直都在将依凛诺误认为是属于某种势力。然而他们三个任谁都清楚,那是并不存在的事实。

依凛诺继续说下去。

“假设我真作为无法得知其目的,但‘阶段性利益’一致的某种存在,在莉微弑君的事情上,尽情的散播谣言煽动民众,一定会更好的推动目的达到呢。我说出这话的时候,那个骑士直接杀过来的行为背后的理由又是什么?在此时不是应该对事实真相而感到震惊吗?”

“可恶!没有啊。那个骑士一点都不为此震惊…反而是来断罪的,骑士团早就对这种势力有所察觉了吗?”

洛维迩咬着自己的指甲盖,心理有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苦味。

他无法否认,被称为队长的骑士从一开始就对依凛诺的谎言没有任何惊讶,而是难以置信的肯定了下来。

这样的细节洛维迩忽略过去了。

他的确可以肯定,有着某种势力与骑士团敌对。但是说到底,他也没想过骑士团是否已经察觉到了这种暗中活动的势力。

莉微·克伦威尔所掌握的是军权,而骑士团所代表的是随时可用使用的精英武力。纵使莉微·克轮威尔真的是要打算叛乱,对于“利益一致”的势力群体来说想要扳倒莉微·克伦威尔,隐蔽自己的一切行动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洛维迩不会忘记,历史从来都不会一开始就给予弱势群体强大而有力的军事力量,政变与起义意味着以小搏大。

这放在“利益一致”的势力群体与骑士团的对立中也是一样。

“在骑士团…看来自己只是接替领主的位置。‘利益一致’的势力群体呐,才是试图发起‘政变’的人吗….”

莎娅的话与洛维迩的想法不谋而合。

但依凛诺却再次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我说过,目的和两者彼此的看法全都不重要,对于时局的确认重要的是夕所逃跑的时间。”

依凛诺并没有否认,而是选择了忽略它。

 “时间?”

洛维迩有些费解地看向洛依凛诺,他很难捋清楚,这之间的关联。

不知为何依凛诺又与“夕”关联了起来。在他看来,这两者的事物虽然彼此有所关联,但并没有没有必要联系性。

 “是呢。无巧不成书,暂且抛弃对夕在无意之间所吐露而出的一切惊讶,考虑一下夕大叫一声后,骑士团出现在了我们这里呢。”

“稍微等一下。你跳跃的太快了,按照夕的说法,他昨天晚上就从骑士团那里消失了呐。骑士团有权对领主继承者展开搜索,由此加强警戒…等等…加强警戒难道不是因为米诺陶诺斯的事情吗?”

莎娅及时插入依凛诺与莎娅的对话。

只是她说到半截便突然峰回路转。

冷汗就像是直觉一样,在洛维迩的额头间挤出,

“不啊,我们在明确看到都市警戒的时间是次日。而在次日前的晚上,夕的家已经遭受封锁并且夕在当天晚上已经逃离。领主遗子的失踪不可能不被人重视。「丹德拉茵」的领主是世袭制,夕是重要的政治砝码。”

洛维迩打断莎娅的话,开始认真考虑其关于夕与骑士团之间的关系。

他相信自己与莎娅一样,从中察觉到了某种违和。只是她带着歉意地摇了摇头。

“抱歉,关于现在骑士团究竟有没有公告夕失踪的消息。我没留意呐。”

“说的也是啊。如果能够知道骑士团有没有布告出夕失踪的悬赏通知,就能够确定骑士团的真实目的一部分。”

洛维迩认同莎娅所说的一切,从而轻轻地点了点头。

大千世界里总不缺乏为只看重金钱的人群。踏入何种政治立场只是一种选择,政治选择这一词汇所跟随着的是有利于自身利益地抉择。善恶并不重要,重要的关键是能否能让自身的欲求足够达到满足。

这是名为愿望的东西。

这是名为政治的东西。

在洛维迩看来,这是被卷入政治斗争世界之中,无法避免的事实。

“不呢。”

然而即便如此,依凛诺开口的口中,还是对此并不是很在意。

 “纠结这一点对「丹德拉茵」现状的认知还是不能让其明朗起来。假设骑士团在今天早上的时间段之前就已经确信,「丹德拉茵」存在‘利益一致’的某种势力这一信息。结合早上大量的骑士团在各处店面盘查的事实,又意味着什么呢?”

“诶…那样是……”

洛维迩瞪大了眼睛看向依凛诺。

依凛诺严谨的声音却像是冰冷的锋刃,插在洛维迩的心头上。

去思考两者之间对抗,不是去思索对方的目的。倘若与骑士团同样的立场上,洛维迩能够得出的结论一目了然。

骑士团没有理由放纵对‘利益一致’的势力任其发展壮大,直到危害骑士团自身。

威胁要扼杀在摇篮里。

“从昨日就得知这终归只是假设,不过骑士团在何时得知的已经毫不重要了呢。夕无意地大叫一声,便招人来了的骑士团。难道不可以认为,正是早晨骑士团对「丹德拉茵」进行全面而密集排查的应忖吗?没错呢,两者之间的对抗关系变了呢。‘利益一致’的势力群体想要存活,不可能再单纯的继续蛰伏了呢。”

这种事情洛维迩一听就明白。

只是推测出「丹德拉茵」的现状只会让他变得更加焦躁。

“可恶。即使知道这样,到底要如何化险为夷?”

他又开始咬起了自己的指甲盖,而积极地投入思考。

尽管骑士团已经确定某种“势力”想要扳倒他们,或者骑士团也在排查的目的之中,包含着搜索“夕”的任务。但无论是这些人是为了何种目的,都只是属于他们的斗争。其中一方战胜另外一方,这与洛维迩想要回避争斗的愿望相违背。

“抱歉呐,我觉得我们只能够在这样的政治斗争的罅缝之中寻找突破口。”

莎娅思索了一会,走到洛维迩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但他脸上的忧郁却更加浓重。

“抱歉,把你们卷入这么麻烦的事情啊。如果我从一开始只是去做一个旅行者就好了。”

“没必要去做旅行者呐。如果你不在这个都市里生活,我们就不会相遇。看着我——”

“诶?”

洛维迩的双肩传来莎娅强有力地抓握,他诚挚地听从着莎娅地呼唤。莎娅那双碧绿而美丽的瞳孔之中没有一丝敷衍。

“——也许将来会痛苦,但是相信我呐。无论发生什么变故,我都绝对会遵守誓言的呐!”

洛维迩的脸颊微微红润,他如同孩子一般在小声的嘀咕中低下了脑袋。

“洛维迩…除此之外还有…”

只是依凛诺严肃的看了看不远的夕之后,又看向洛维迩。

“恩?”

洛维迩侧开脑袋回应依凛诺的那一刻,却发觉依凛诺突然改变了严肃口气与话锋。她将双手交叉于天空伸了伸懒腰,那好似是长辈在对昨日的不幸,想要用愉快的行动而敷衍过去一样。

 “…不…只是这样就好,嘿咻~”

随之,她路过洛维迩的身旁,微笑着一带而过。

“为了将事情弄的更清楚,我们接下来要去夕家的宅邸要当一回小偷呢~”

“哈?”

除去依凛诺之外的其他人,带着诧异的脸颊异口同声地说着,他们同时看向依凛诺。

只见依凛诺轻快地跳转过身子,大拇指指了指墙壁。

“有什么好惊奇的呢。去那里去翻找相关的信息是很实用的呢。另外请走墙壁离开,与追击队碰个正着可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