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情吗？”
安吉尔稳定住自己的情绪，用愤怒的眼神看着普乐背后的三人。
“虽然还没有掌握。”科洛站了出来“但是我想还是说明一下比较好，不是我们做的。”
“那就是……不，申棋月！”
安吉尔叫出了三人都不知道的名字，但是普乐却做出了反应。而且他的脸上露出的，是非常诡谲的微笑。
“被发现了啊。”
那种语气，绝对不是普乐的。
“你们这些幽灵，还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就是想要看一出亲情戏而已，那么好好享受和你姐姐的团聚吧。”
“你给我等一下！”
没等说完，普乐脸上的表情就发生了变化。那种让人发毛的微笑就好像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让人会感到温馨的笑容。而那股笑容指向的对象，就是安吉尔。
“安吉尔，好久不见了。”和一开始的不知名的语言不一样，这一次普乐口中是所有人都听得懂的汉语。
“姐姐……”
安吉尔变得手足无措起来，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起来。
“两年不见，长这么大了。而且，有好好吃饭吗？”
“普乐”更加靠近了安吉尔，伸手想要摸安吉尔的脸。
申棋月的策略非常有效，安吉尔现在正在对着对面的科洛发出求助的眼神。科洛一摊手
“我也没办法了，都到这种深度了在接触感染，普乐会死的。”
“那可不行。”
杉三往前走了一步，她不觉得申棋月把安吉尔的姐姐叫出来是一个好的策略，虽然对安吉尔的精神攻击很有效，但是这效果只是暂时的。
“那边，叫吉莎的。”
听到背后有人叫她，吉莎中断了和安吉尔的寒暄，转过头来。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背后的三人。
“你们是？研究所新来的吗？”
“不是。”
杉三走的更近了，在紧贴着吉莎的面前停了下来。
“你这个孩子……”
吉莎则是不自觉地仰身想要回避，她会觉得非常尴尬，因为是初次见面的人，没理由靠的这么近的。
“我直说吧，把普乐的身体还回来。”
“你在说什么？”
吉莎回头开了一眼安吉尔，想要求助安吉尔来解释到底杉三在说什么。
“啧，如果这里有镜子就好了。”
“所以说到底在说什么？”
“你已经！”
“杉三！”
安吉尔大声打断了杉三的话，而这么大声的叫喊，连吉莎都吓了一跳。
“安吉尔？怎么可以对女孩子这么凶的？我怎么教你的？”
吉莎用普乐的脸，露出一副生气的表情指责着安吉尔。
“安吉尔，这里让我来好吗？”
“不……”
“你不是自诩天才吗？这种时候怎么这么犹豫了？讲明白对谁都好啊，不讲明白的话，就算你的姐姐也是受害者而已啊！”
“你知道什么！我……”
“我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瞒着一个死掉的人和她说话，那只是自我安慰而已啊！”
而且还是用普乐的身体，这种被附身的状态肯定是有损害的啊，必须尽快剔除掉才行。杉三在自己身体里搜寻起能用的能力，但是自己刚刚恢复的身体，还没有办法完全地调动起来。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吉莎作为当事人，却被扔在一边，不是清楚情况。在她的印象里，自己是在阔别了两年之后，再次在研究所里和安吉尔相遇了。完全没有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而且早已物是人非，自己也……
“你给我看看自己的手，还有身上的衣服。”
“唉？”
吉莎抬起手来，那是一双男人的手，布满老茧和疤痕。虽然自己的手也因为实验，因为各种大大小小的损伤而变得粗糙和布满伤疤。但是眼前的这双手，绝对不是一个女性会有的手。而手臂上，蓝色的袖口，是她不会穿的衣服。地下头来，才发现自己长高了许多，身上的衣服也好，体形也好，完全变了样。
“怎么回事？”
“你。”
“杉三，让我来好吗？”
“嘁……”
“安吉尔？到底是怎么回事？”
“吉莎姐姐，你听我说，也许你不记得了，但是……你已经死了。”
听到安吉尔这么说出来，吉莎抱住了脑袋，终于自己被自己的导师下毒的事情被回想了起来。强烈的错位感和异样感袭来，吉莎变得眩晕起来。
“安吉尔，你做了什么吗？申棋月为什么没有替换掉她？”
对于科洛的问题，安吉尔的回答，是让地面上和墙壁上的深褐色黏液都显露了出来。那种清亮的黏液，除了在地面上，这次在墙壁上也存在，但是现在已经被压迫成为了一个薄层，失去了作用。
“这些东西……”
吉莎还有一点点印象，这是安吉尔的一个研究成果，但是胶质的颜色已经和当初的样子有了很大改变。
“难道说，那个研究也成功了吗？”
“是的，姐姐。”
“太可怕了，也就是说我现在……”
“嗯，占据着一个叫做普乐的人的身体。”
“这怎么行，必须……”
“等一下可以吗？姐姐。”
“安吉尔？”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是对你的干扰不是吗？”
“都给我闭嘴。”
在安吉尔的怒吼下，杉三等人，安静了下来。
“那群家伙一开始就知道会变成这样的吧？”
科洛的脸上，露出了严峻的表情。她也不能确定吉莎的出现会对安吉尔造成什么养的影响。至少她接触安吉尔以来，知道一点点他的另一面，他是个姐控。所以影响会非常大而且惊险，只能期望那个影响是好的了。
“……”
吉莎安静地想着事情，而安吉尔就站在她面前，静静地等着。
“几年了？”
“二十五年。”
然后吉莎环顾了四周，这个巨大的大厅里，除了大量的培养罐之外，至少还没有什么明显太危险的东西。
“研究所的样子变了很多啊。”
“这里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研究所了，那个研究所……”
“怎么了？”
“被我给毁掉了。”
“毁掉了？你做了什么？”
“就是，让植物暴走……”
“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什么叫为什么要做那种事？还不是因为他们对姐姐做出那种过分的事情。”
“安吉尔……”
“那些没有脑子的家伙，那些只知道满足自己私欲的家伙，死有余辜。”
现在的安吉尔眼中，早已不是之前的他那种安定而强势的眼神了，是充满愤怒和厌恶的眼神。
“然后呢？我记得最后的报告里，你有提及‘军事用途’吧？研究所都破坏掉了，应该没有再继续下去了吧？”
“我把所有成果都直接发布出去了，然后……。”
“然后怎么了？”
对于吉莎的这个问题，安吉尔选择了沉默，他不可能回答的出来。而吉莎也感觉到了这一点，转而回头看向站在一边的杉三。
“问我吗？”
吉莎的眼神是这么说的，杉三也很为难，因为大灾害的过程说起来就很长了，所以她选择直接告诉吉莎现状。
“这么说吧，现在地球上仅存的人口，不足一亿。”
“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
“你问他咯，是不是。”
吉莎回过头来看着安吉尔，安吉尔点了点头。
啪的一声，那是吉莎挥出右手之后发出的声音，但是手掌并没有碰到安吉尔的脸颊，而是在途中被白大褂的领子给挡了下来。
“你……”
“原因又不都是我！把生物改造成武器的又不是我！用那些生物武器的也不是我！扔核弹的更不是我！姐姐，那都是他们咎由自取的啊！”
“你还狡辩是吧，以你的脑子还不知道把那些东西发不出去会发生什么吗？”
“……”
“你明明知道还那么做了吗？”
吉莎/普乐的脸上开始留下泪水，然后她回想起了安吉尔会毁掉研究所、毁掉人类的原因。原因很简单，是自己的死。
“如果我当初不那么急躁的话……”
安吉尔也就不会一时冲动将事情往深渊里推那么一下了。
“姐姐？”
“都是我的错。”
吉莎瘫坐了下来，无力地捂着自己的脸。
如果她在看到那份报告的时候，是在家里等待安吉尔回家，然后询问全部的情况，再一点点指导安吉尔走回正途的话，所有的事情都可能不会发生。
只是很可惜，历史没有如果，也没有可能。
“才不是姐姐的错，是那些人不对……”
安吉尔语无伦次的劝解，完全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吉莎还是在地上啜泣着，安吉尔只能蹲在她面前，无所适从的样子。
只不过在旁人眼里，这是多么荒谬的一幕啊，毕竟这个时候的吉莎，实际上用的是普乐的身体。所以那画面……一个大男人在那边哭，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而在科洛的心里盘算着，虽然不知道是用什么办法将吉莎的意识整合出来的，但申棋月的攻击实在是有效。但是下一步呢？虽然现在的场景很难收场，不过科洛不觉得安吉尔就会因此取消自己的计划。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还不行嘛，而且我有补救的办法的。”
“什么，哼。”
听到安吉尔的话，吉莎虽然还在啜泣，但是却收住了眼泪。
“什么办法？”
但是这一次，安吉尔又沉默了。杉三都看不下去了。
“你其实也知道那个办法是胡来的吧？在那种虚构的世界里，真的好吗？”
“虚构？安吉尔，她说的到底是什么？告诉姐姐。”
“要我来替你说吗？”
“不，我自己说。”
“安吉尔，你是开玩笑的吧？”
“不……”
和展示给普乐的时候一样，安吉尔让黏液变成了自己的样子，站在吉莎的面前。
“怎么会这样……”
吉莎用手扶着额头，一副眩晕的模样。
“有什么不好的？人类重要的是灵魂而不是肉体啊。”
“安吉尔……”
吉莎往后推了一步。
“姐姐？”
吉莎张开双手，把普乐的身体展示给安吉尔看。
“你觉得我现在是谁？”
“那当然是。”
是吉莎，一直都是吉莎和安吉尔在说话，普乐的意识就好像消失了一样。
“你真的能那么断言吗？”
“是吉莎姐姐。”
安吉尔就那么断言了。
“错了！这道题我不能给你分。”
“为什么？”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名字叫做普乐的人，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而我，早就已经死了。”
“不，才不是这样，只要能够维持住意识的稳定性……”
“安吉尔，世界上是没有灵魂这种东西的。”
“我知道！”
“那你应该也知道的才对，意识是建立在肉体上的。”
“但是……”
吉莎的话语是矛盾的，她现在就站在这里，想一个正常人一样在说话，但是她却在否定这一点。
“你觉得现在的普乐是吉莎，只是你的错觉而已。我在用普乐的大脑运行出来的吉莎，一旦大脑恢复正常，那吉莎就会消失。”
“那只要维持住就可以了。”
“安吉尔，你觉得原来的吉莎，能够像现在这样和你交流这些东西吗？吉莎真的知道这么多，能够这么顺畅地思考吗？”
二十几年前，安吉尔开始进行研究两年的时候，吉莎就已经跟不上安吉尔的脚步了。这是会发生后面所有事情的前提，如果那时候的吉莎和现在一样能够对安吉尔的研究进行深刻的理解，一切就都不会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
“你是知道的安吉尔，回想起来，原来的吉莎是什么样子的，她真的是我现在这样吗？”
“你什么要这么说！”
安吉尔的眼睛突然开始布满血丝，他是想哭吗？但是泪腺却没有顺着他的感情增加分泌量，这也许是他自己调整成这样的吧。
“你明明就是吉莎姐姐，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活过来不好吗？”
“安吉尔……”
“我只是想要让你回来而已啊！难道就不可以吗？”
“人死不能复生。”
“才不是，人是可以复活的！哪怕胶质不行，我还可以做克隆。克隆总可以了吧，用姐姐你原来的身体，加上现在回来的意识，我……”
“你真的觉得那个会是原来的吉莎吗？”
“为什么不是？肉体上也好，精神上也好，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了？”
“她真的和你经历了你记忆中的那些时光吗？”
安吉尔有一次无言。
“也许你觉得是，那么缺失的那二十年时间，原本应该和你在一起的那些时间又该怎么办呢？”
“我……”
“虚构出来是吗？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是做得到的。但是，那样你就能接受了吗？”
“……”
“安吉尔，不一样的不是我吉莎，是这个世界，特别是你。”
吉莎顿了一下，继续说了下去。
“回到过去是不可能的，安吉尔。别再执着于过去了好吗？你应该把力量用来拯救人类而不是做这种事情。”
“烦死了……”
“安吉尔？”
“我说你烦死了！”
随着安吉尔一声怒吼，地板上涌起褐色的黏液，同时天花板上也降了下来。杉三反应过来，把吉莎往外一拉才避免了普乐的身体被黏液吞噬的情况。
而当所有的黏液稳定下来以后，一个巨大的黏液圆筒，包裹住了安吉尔和他身边的那个培养罐，而和周围完全隔离了起来。
吉莎又站了起来。
“安吉尔！把这个东西打开，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吉莎想要进到黏液里面，但这时候的黏液，已经变成了一种非常浓密的液体，伸进去的手会被巨大的力量往外推，根本进不去一丝一毫。
“怎么会这样。”
吉莎跪在地上。
“求求你，把这个打开。”
但是和她请求的不一样，黏液从深褐色，一下子变成了黑色，将内外完全隔绝了开来。安吉尔，已经再也不想听吉莎说什么了。
而吉莎能够寻求帮助的，只有在场的另外三人了。
“吉莎，我们最好是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的时间应该不多了。”
在简单的相互介绍之后，科洛这样建议到。
“什么意思？”
“你觉得自己是靠什么附身在普乐身上的？”
“这，不知道。”
“是胶质。”
吉莎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并没有发现能算是黏液的东西。
“很薄很薄，能储存的能量很少。所以才要你赶快离开这里，去能够和普通的胶质连接的地方。”
“我知道了。”
四人来到了基地外。
“就算这样也只有三十分钟左右了……有什么事情就快点说吧。”
科洛这样说着。
“科洛，是吧？您知道我附身结束之后，这个叫普乐的会变成什么样吗？”
“这个……你们这样的存在附身在活人身上是第一次。”
也就是说不是活人的情况更多吗？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吧。”
突然普乐的语气变了，是刚才出现过的申棋月。
“申棋月？”
“是的，暂时就由我来吧。等会我们结束附身之后，什么都不会发生的，普乐就是睡了一觉而已。”
“你能保证吗？”
“这里我撒谎有什么价值吗？我和你们是同一战线的不是吗？”
虽然杉三很想否认，但还是收住了声。
“如果你觉得自己是和我一个战线的话，这种作战就该和我们商量一下。你看看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我们本来也不想这样的，谁知道普乐突然就不愿意协助我们了呢。”
“不愿意协助？”
“是啊，明明用这个叫吉莎的女人去要挟安吉尔的话，很多事情都会变得简单很多。只能说，他太单纯了。”
“很抱歉啊申棋月，我和普乐是同一个意见的，不应该拿吉莎去威胁安吉尔。”
“为什么啊？我们讨论的结果，都是这样的啊，而且效果不是也有嘛，只是差一步而已。”
科洛闭上了眼睛，右边太阳穴上的血管膨胀起来。她压抑着对这些潜藏在黏液之中的幽灵的一肚子火。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和你们接触了，很久之前就和你们说过，你们在失去身体以后，受到胶质回路的影响太大了。对人类的情感这一套，早就不该来搀和了！”
“别说的这么过分嘛，安吉尔不是只差一点点就精神崩溃了嘛。如果肉体上没办法解决他的话，就在精神上让他消失嘛。”
“让一个疯子更疯一点？你是怎么想的！”
“人的精神是没办法承受太多压力的，他会寻求自灭的。”
“自灭？是啊，他会自暴自弃然后寻求自灭，但是代价是，他会拉上所有人一起自灭的啊！你难道这个都没想到吗？”
“嗯，想到了。”
申棋月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你……”
看到申棋月的反应，感觉到他身上那种威胁，科洛慢慢后退了一点点。
“原来如此。”
“原来怎么了？”
季庆不是很明白自己的母亲知道了什么，因为她根本就没有想过那种可能。为此，杉三往她耳边贴了过去。
“他的意思就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救人类。”
“哈？”
对大声呼出来的季庆，杉三在嘴上竖起手指想要她不要那么大声。但是季庆根本没有想要降下音量的打算，她指着申棋月。
“你不想救其他人了？”
“其他？嗯……所以你觉得我们还是人类是吗？”
“难道不是吗？”
“好像这里只有你这么觉得吧？”
季庆环顾了母亲和杉三，她们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只有我这么认为吗？”
季庆突然觉得很失落。
“虽然你觉得我们还是同类我很欣慰，但是我们这边讨论下来的结果里，要同时保证我们的留存，还要求助大部分人类，是不可能的。”
“这……这哪里是同一战线啊？”
对于季庆的这个问题，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是这样的，所有在这里的人，只有一个目的是一样的：解决掉安吉尔。而其他的所有，都千差万别。
“难道就不能合作吗？”
“合作啊？如果说要处理掉安吉尔这个威胁的话，我们也是愿意合作的。”
“但你们不愿意帮助人类的话，怎么谈合作啊？”
“啧，怎么说呢。你母亲的计划你知道吗？”
“知道啊。”
“你觉得她的计划里，有要保证我们这边留存的问题吗？”
这是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因为答案是否定的。科洛的计划里，也是将胶质中的意识们作为可以抛弃的对象的。
“这……”
注意到这一点的季庆，捂住了自己的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这样你也知道了吧，所以还是我们自己管自己吧。一起努力把安吉尔解决掉，后面的事情我们再做考虑吧。”
这么说着，申棋月就消失在了普乐的脸上。转而是吉莎出现，一脸忧郁的表情。
“刚才的对话你应该也听到了吧？”
“嗯，非常抱歉。”
“这不是你应该道歉的事情，你现在还有什么托付的吗？时间不多了。”
“虽然希望你们能拉安吉尔一把，但是应该很困难吧。”
“对于一个不愿意放弃自己执念的，我们也无能威力。”
吉莎低下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杉三是吧，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忙。”
“你先说。”
“人类的表达锁简码是多少？”
“你……”
杉三一下子露出了警戒的表情，这是她父母的研究成果，虽然是一个很简单的数值，但是到了有相关知识的人手中，就会是重要的武器。
“你要做什么？”
“普乐这个孩子如果还是现在这样子的话，是不行的。”
听到吉莎这么说道，杉三脸上的警戒一下子变成了微笑。
“你做的到吗？”“是啊，你做的到吗？”
杉三和科洛都明白了吉莎的意思，原本没有相关知识的吉莎是不可能做得到的，但是在胶质中她接触了很多很多，有了那份力量的话，改造人体是要怎么做她可能是知道的，但是作为胶质中的存在，她能做哪些事情呢？
“我只能试试，安吉尔做出来的胶质能力比我想的要强大的多。”
“申棋月他们的干扰呢？”
“他们正忙于处理新生的意识们呢？”
“新生的意识？你做了什么？”
“只是做了和他们对我做的一样的事而已。”
“诶？那不是很危险？”
“是啊，所以，能不能告诉我，我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嗯……”
杉三还在犹豫，因为这个简码告诉吉莎的话，也就意味着告诉了胶质中的所有人，那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很难预估。
“我不会让里面的人知道的。”
“不可能的，你总是要回去……喂，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是的。”
“你做了这种事，那些人是不会再一次的把你复原出来的。”
“无所谓。”
“……我知道了，你听好，人类的简码很短，怎么解压要看你了。”
“我知道，已经有所准备了。”
“42。”
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最先做出反应的是科洛，在她的心里，‘这不是宇宙的终极答案吗？’冒出了这种想法。
“我确实地收到了。”
“所以你要对普乐做什么？”
“我会让他，在面对申棋月他们的时候，不会落于下风的……但是之后的事情，就要靠你们了。我只能做这么多，真是，对不起……”
说完，吉莎-普乐的身体就瘫软了下去。
三人将他放到一个平摊的地上，就那么等着他醒过来。
【普乐。】
谁？
【不要再睡了，有必须要你去做的事情。】
所以是谁？
【吉莎。】
你不是……安吉尔的姐姐？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又是怎么了？
【嗯，你醒来以后就会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所以我到底是怎么了？
【你被申棋月控制了，把你的意识替换成了我，现在我就要解除这种控制。】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就算申棋月他们说自己会控制住感染的深度，但是这个深度早就够了吧。
【是的，现在你身上的所有重要组织，都已经和胶质融为一体了。】
啊……真可惜，我还以为自己能够再坚持一段时间的。
【但是没关系，我会帮你拜托这种情况的。】
怎么做？而且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怎么做我就不在这里多说了，我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因为你可以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
你做不到的事情？
【请你帮帮安吉尔好吗？】
帮他？他还需要我的帮助吗？
【他只是一时走错了方向而已。】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你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哼，好吧。在看了你的记忆以后，我是这么认为的。
【那就好说了，我希望你阻止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这样他才能从头来过。】
从头来过？难道说……
【如果说他已经让自己脱离了死亡，那么他就是有机会重来的。】
我不知道要怎么做，他重生的时候，意识是会复写上去的，等等？
【会有人去阻止的。】
那和杀了他有什么不一样？
【……】
是说杀了他也没有关系吗？
【……】
我知道了。
【谢谢，那么接下来，就要和你告别了。我会改造你的身体，你醒来的时候可能会觉得很不舒服，但是那不是坏事。】
我知道了，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再和你连接吧。
【……】
为什么不说话了？
【我现在会把所有重要的细节都拷贝给你。】
所有？难道说？
【和你想的一样，但是没关系的，我本来就是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只是重新回归到无而已。】
……
【改造已经完成了，你现在已经可以和申棋月他们对抗了，但只是对抗的话是没有意义的。】
但是不对抗的话，又会像现在这样被他们控制的吧？
【到时候具体怎么做，就是你自己的觉悟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普乐，意识是需要依存于身体的。胶质哪怕可以复原意识的运行，也无法还原于人的。我一醒来能够借助你的大脑思考，真的太好了。永远不要忘记，意识只是人脑的一个功能而已……】
“意识，只是人脑的一个功能而已。”
世界上从来没有灵魂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