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认真的吗？
是的。
虽然我们很高兴你能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太危险了，还没有到继续深入的地步。
什么意思？还能继续深入吗？
是的，接下去的情况是这样的……
没关系。
不，还没有到那个时机，我们还需要你做更多的事情。
“到时候只要你们不要随便干涉我，不就和现在是一样的吗？”
你不清楚我们这边的情况，我们这边保持理智的和失去了理智的是混合在一起的，那种失去了身体的懊悔也好，想要回到原来那种状态的冲动也好，对你来说都非常危险。
我不会被那种脆弱的东西占据的。
这是谁都无法保证的。
那要怎么样？我现在就需要那些情报。
现在还不需要的。
你也知道这个基地里你们没有什么用的吧，所以我需要！
……，好吧，我们妥协了。但是不可能全部都给你看的，我们会在阈值之前停下来的。
来吧
普乐在基地外的一棵树下坐了下来，在连线之后，他又能看到很多原来看不到的东西了。
基地里和基地的周围，清澈黏液被压制在地面上，再加上地面是由坚实的整块花岗岩铺成的，清澈黏液根本没有迂回的余地，只能在紧贴着地面的地方艰难延展。在那些木质墙壁的周围会容易伸展一点。
整个基地都被薄薄的一层浓稠黏液给包裹着，在连线以后的视野里，那些光学隐身的物件也都显现了形态。还有那些现在悬浮在基地上方，各种各样的大块头，普乐也能感觉的到。但是现在他们都还没有敌意。
夜晚慢慢降临的这个时刻，这片丛林里非常的安静，只不过是被安吉尔创造出来的宁静罢了。
在确认了周围没有危险之后，普乐闭上了眼睛。
之前的那段记忆用了好几个小时，还是在深层睡眠的时候进行的。
这一次普乐可能还是要睡着才行。
不用，我们商议了一下，为了你好，我们会加工一下那段相关的记忆。你会看到的，只是一些片段而已。但是都很重要，而且我们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所以做好准备。好了，开始吧。
“姐姐，我做好了。”
和安吉尔有几分相像的女性，接过少年手上的试卷。在浏览了一眼答案之后，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脸上又是微笑。
“做的不错。”
她用手摸了摸一个少年的头，少年笑得非常开心。
“我可以去玩了吗？”
“去吧。”
但是当少年转身离开之后，女性的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她把试卷拿了起来，放进了房间一边的碎纸机里。
“有必要把那种东西处理掉吗？”
“如果你看了你也会不舒服的。”
“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小孩子做的作业吗？”
“很不巧，内容可不是小孩子的。”
女性转过身来，脸上非常的严肃。
“分子生物学，你能拿几分？”
“呃……没在用的东西都已经还掉了，没几分好考吧。问这个干什么？”
“安吉尔他全都答出来了。”
“等等，他不是做的小学试卷吗？”
“不，是我替我导师给下面的学生准备的试卷。”
“你，没开玩笑吧？”
“他是昨天才看的那本书，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喂喂喂，这太吓人了！”
“儿童和成人之间的差距，只存于知识量和经验，如果能够快速获取知识的话，儿童可以胜过成人。”
“那也只是推测吧。”
“那你做一下这份试卷看看？”
女性把另一份空白的试卷递了过去，男性接过试卷，再也没说什么。
“该结束了哦。”
女性走到了坐在显微镜前面的安吉尔背后，将他唤回现实。
“姐姐？要结束了吗？现在几点？”
换上白大褂的安吉尔，就算穿着最小号的也会显得娇小，但是显然，这个实验室已经将他视作正式的成员了。
“已经过了1点，早就过了小孩子该睡觉的时间了。”
“又把我当小孩子。”
“好啦，读片这种工作留到明天也没关系的。”
“但是就差一点点了。”
“安吉尔！”
“怎、怎么了？”
“你不想长高了吗？”
“呃……”
安吉尔显得非常为难。
“不好好睡觉的话，可能比姐姐还要矮哦。”
“好啦，我知道了。”
安吉尔脱下白大褂挂到墙上。
而姐姐则是看了一眼显微镜旁边的记录表，说实在的，上面的东西她已经需要一点时间才能理解是什么了。一丝苦笑很快被微笑带了过去，她带着安吉尔离开了这个房间。
“作为监护人，我要拒绝这个提案。”
“这是命令。”
“但是老师，他还只有十岁。”
“你还当他是十岁吗？”
姐姐的导师，把一份打印好的论文扔到了桌面上。
“虽然作者署名的还是我和你，但是你应该这是谁写的吧？”
当然是安吉尔。
“你知道这篇文章有多少影响力吗？”
“……”
“现在他已经可以做组长了。”
“但是一个孩子做组长……”
“你是在担心什么？怕下面的人不听话？还是说他的未来？”
“都有。”
“吉莎，你不懂他的价值，你还是太狭隘了。”
“……”
“这样吧，下次他做出来的成果，我会直接让他作为第一作者署名的。”
“什么？老师你是认真的吗？”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第一作者，由一个十岁的儿童担当？之前还一直将安吉尔的存在隐瞒着，但最近吉莎也感觉到了导师那越来越大的压力，安吉尔写出来的东西已经快超出他自己能够控制的领域了。他也很清楚，再进一步的话，自己再署名就再也说不过去了。而这一次，他选择完全放开这一点，就意味着他接受了。接受了自己被一个小孩子超越，接受自己未老已是故人的事实。
“我不是作为你的导师，而是作为这个研究所的负责人，这样对你说的。”
这种选择，给了吉莎极大的压力，因为导师放弃了自己那些没有意义的虚荣，许诺给予安吉尔权限、名誉和之后的所有褒奖，这完全就是“正义”的。如果自己再阻止的话，就是“自私”了。
“去告诉安吉尔吧，他应该会很高兴的。”
他当然会很高兴，他早就想要自己做一些自己想做的实验了。但是看到他那副无比沉迷的样子，吉莎会觉得他离自己越来越远。
“姐姐你看，结果出来了，和我们想的一样！”
看着开心的安吉尔，吉莎的心情非常的复杂。
这样真的好吗？安吉尔作为一个孩子，甚至都还没有接受过足够的常识教育，呆在这个团体里，真的有益于他的未来？吉莎是持反对态度的，但是现在又不可能让安吉尔退出……
“姐姐？你不开心吗？”
“没有哦。”
“那我干得怎么样？”
吉莎还是像以前那样摸着安吉尔的头，但是夸奖的话已经说不出口了。
她已经看不懂安吉尔在做什么了，能够理解所有的理论，但是实验方法都已经被安吉尔革新过了，数据处理方法也是，变得非常有效率。
和之前的预想一样，安吉尔正在离自己远去。
但是她又无法阻止这一点。
她的微笑披上了阴影。
“怎么了？安吉尔？”
和平时不一样，安吉尔这次没有拿着资料就走进了所长办公室。
让安吉尔当上组长之后，所长办公室里的计算机、打印机都被陆续清理了出去，就连所长都不再穿白大褂，而是换上了一套西装。
“所长，有些事情想问你一下。”
安吉尔做在了沙发上，显得非常紧张。
而他的紧张，让所长也紧张了起来。在他看来，对安吉尔这种天才来说，遇上困难的话，就相当与这个研究所遇到困难了。而就算自己比他年长，他面对的问题，自己已经插不上嘴了。是真正的危机
“最近我姐姐不是很开心，我该怎么办？”
但当安吉尔把事情说出来的时候，所长舒了一口气。情况比他想的要好上很多，不是那种不能解决的。
他知道安吉尔他们家的情况，也知道安吉尔为什么会来到这个研究所，对于安吉尔来说，唯一的目标就是“让姐姐开心”。
在吉莎为实验设计而困扰的时候，他只因为想要帮助她，就自学了所有基础。
也是因为吉莎对他研究结果的夸奖，他才会一步步深入进来。
但现在也因为吉莎，他开始犹豫了。
对所长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摇钱树动摇了怎么成。吉莎也是，必须做点什么才行。
“因为最近的研究不太顺利吧。”
“是这样吗？我觉得满顺利的啊，高尔基体整体操作的细节指标，就差一点点了不是吗？”
“是啊，你做的很好了，但可能还是不够吧，你姐姐对你的期待可是很高的哦。”
“是这样吗？”
当听到姐姐对自己有很高期待的时候，安吉尔非常的开心。
“所以再努力一点，你姐姐可能就会开心起来的。”
“原来这么简单啊，谢谢所长！”
带着纯真的笑容，安吉尔跑出了房间。
“简单？真是个怪物，他还要变得更强吗？”
所长的脸上，明显带着厌恶的表情，但是回想起安吉尔给自己带来的收益，又平静了下来。放下了那些早就放弃的矜持，明明就是靠这一点才能走到这一步的。
“嘁……”
“听懂我说的了吗？”
“没有。”
“你……”
在自己的导师兼所长面前，吉莎第一次露出了厌倦的表情。
“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做研究的时候，那个孩子不是那么开心吗？你放松点，对我们大家都好。”
也许这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想着不要再让安吉尔做研究了吧，倒是谁对谁错呢？
“你这样太自私了，安吉尔他是我们国家，不！他是整个人类的瑰宝，在他的手下，我们可以提前一个世纪进入生物时代，有什么不好的！”
“但那和你要我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什么叫什么关系，他来找过我了，他很担心你啊，你不懂吗？很简单的事情，在他面前笑一笑就可以了。”
担心自己？安吉尔吗？
“我知道了。”
终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所长终于松了一口气。
“姐姐你看。”
安吉尔又把研究报告拿到了吉莎面前，而吉莎只要回以微笑，安吉尔就会相应地露出开心的笑容。
“那我就回去继续了。”
吉莎看着报告上的标题。
“关于蛋白质自表达系统稳定条件的检索方法？”
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吉尔更加执着于研究了，已经执着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到了这个地步，吉莎也终于确定了。
自己是错的，只因为自己的傲慢，成为了安吉尔前进的阻碍了。
“你说什么？辞职？开什么玩笑？”
“这里已经根本不需要我了吧？”
从安吉尔成为组长以来，因为跟不上进度而退出的人不少，但一直有更优秀的人跟上。而吉莎因为安吉尔的原因，一直都留在队伍里。但是到了今天，她也走到头了。
“但是……”
“没关系的，我只是不来研究所而已，不会妨碍他的。”
“你是认真的吗？”
“嗯。”
所长陷入了沉思，他在思考吉莎的离开会对安吉尔造成多大的影响。
“好吧，但是有一个条件。”
“姐姐你不去研究所了吗？”
“嗯，带薪休假哦，怎么样，羡慕吗？”
所长的要求，就是她还是要在研究所里挂名，目的很简单，就是拴住安吉尔。
“诶，我也要，我要和姐姐一起休假，出去玩。”
当安吉尔表现出小孩子的一面的时候，吉莎就觉得自己做对了。就这样享受和安吉尔平静的生活吧，哪怕他是个天才，在生活上，他也仍然是个孩子。
这么想着，吉莎开始做一些计划。
这一次，平静的时间过了很久。虽然在这期间，吉莎想要给安吉尔教授一些和科学没有关系的常识，但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
安吉尔也慢慢长大了，不再谈及研究相关的东西，对姐姐为什么一直都带薪休假也不再提起了。
然后有一天，实在是太过空闲的吉莎，想要去了解一下安吉尔的研究内容。
在她退出研究所之前，安吉尔的研究还在对细胞的非核酸表达功能的研究上，那个大项目的追踪目的是研究没有核酸参与的条件能否完成一个细胞的功能。
而最后一次安吉尔对她提起研究的内容，是在这个技术的进一步应用上，为了改良土壤和农作物做努力。
如果还是那样的话，就算是沉迷研究，也没有关系吧，毕竟是在为人类的未来而努力，如果这是安吉尔人生的价值的话，吉莎觉得全身心去支持也是没问题的。
她在安吉尔的个人电脑上找到了一份整合起来的资料，从当年自己看过的，一直到最近。
“神经系统？”
有很多研究的项目她都需要时间去理解，吉莎只能苦笑着一页页翻下去，直到她看到一个字段。
“军事应用？”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让安吉尔做这种研究？”
吉莎指着纸上的那个让她恐惧的字眼质问着自己的导师。
“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可以利用那个孩子做这种事情！”
“吉莎，这是我们一起决定的事情，别说利用好不好。”
在吉莎再一次回到这个研究所的时候，她的导师，也就是所长，已经变得大腹便便，完全没有了当初的那副健朗的模样。
“安吉尔呢？我去找他。”
“你冷静点，他现在在无菌区，不可能让你进去的。”
“他什么时候出来？”
“我会通知里面的，让他有空了就出来，这样可以吧？”
“……”
吉莎知道没有办法再快了，就在所长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剪头发了。”
她的导师想要转移话题，但是她可不想。
“你不想解释一下吗？”
“我刚才就说了，这是我们一起决定的事情，我还以为他和你有商量过。”
“没有，这几年都没有再说过相关的话题了。”
“哦，这样啊，他也长大了啊……”
“他还是个孩子。”
“现在只有你还当他是个孩子了，来点茶？”
吉莎接过倒是递过来的红茶，心理盘算着怎么说服安吉尔不要再继续下去。
但就在她喝下第一口的时候，房间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一脸焦急的安吉尔出现在门口。
“你怎么来了？”
听到导师惊讶的疑问，吉莎一下子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很快，她开始头晕，全身的力气就好像被抽走了一样，腹部还传来一阵绞痛，嘴里浓浓的锈铁的味道。
她倒了下去。
“姐姐……”
这是她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安吉尔的胶质神经系统已经在做最后的实验了，就在这个研究所里。
所以，他看到了自己姐姐被毒杀的全部过程？
是的。
这，太过分了。
这就是能给你看的全部内容了，我想你应该知道安吉尔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吧？
嗯。
那你要做什么？
我不知道……
普乐静静地坐在原地，夜已经深了，周围没有任何能够称之为声音的东西，安静地让人可怕。抬头看天空，如果还开着连线的话，就不能看到天空了，所以普乐让自己回到了最干净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他才能好好地思考。
刚才自己看到的那些东西，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安吉尔曾经至少还能算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吗？天才并不会一出生就是个疯子。
但是知道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有什么用呢？
和普乐一开始预计的完全不一样，自己并不能利用这个人的身份做什么。哪怕那个人对安吉尔来说有多重要，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在最后那个场景，安吉尔看到吉莎倒下去之后，在他心中究竟发生了怎么样的变化？
仇恨？但是那个人早就已经死了吧，他能报的仇早就没有了。
更多的，是安吉尔和正常人类之间的唯一的纽带，就这样断掉了吧。
所以真的，自己该怎么办呢？
安吉尔得一分。
透过那些化身透明的巨型灾害，普乐看着天空。
那是天空，但那是虚假的天空，所有的星辰都在原来的位置，进入眼帘的光线也没有任何的变化。这就是安吉尔的力量，让假的东西和真的一样。
那黏液变成的人类，和原来的人类又有什么不一样呢？安吉尔的能力，肯定可以让那份虚假，永远地骗过所有人类的意识。让在黏液中生存下去的人类，认为人类从一开始就是这幅模样的，彼此的心灵没有隔阂。所有的个体在是个体的同时，又是一个集体的一部分。而且这种状态将会持续永远，直到这颗星球毁灭。
又或者在地球毁灭之前，制造出能够离开这颗星球的航船，搭上整块黏液，成为宇宙中永远漂流的集体意识存在。而在黏液中的人，可能也无法意识到这一点，永远地生活着。
那是虚假的……但是那又有什么不对吗？
从连线到集体意识之后开始，普乐经历过了超越人类的感觉之后，又在现在这样切断了连线。人类的感知本来就是不完全的，那和虚假又有什么本质的不同吗？如果真实一开始就不存在，那么和它对应的虚假又是什么东西？
安吉尔得一分。
普乐对大灾害以前的世界并不了解，但是黏液中的那些意识却了解，那并不是一个多么平稳的世界。
全球范围内，能够富裕而和平生活的人，只有少数中的少数，绝大多数地区的人，贫困、饥饿、战火……那并不是一个多好的世界，而安吉尔许诺的世界，所有人都是一体的，是真正的不会有任何差异的世界。
那么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发展？在过去的那个世界里，虽然科学无国界，但科学家却是有国籍的。人，在其位谋其政，利益集团的事实存在，阻隔了很多科技的合作，而且那时候的国家们，也将科技的投入，更多的应用在了互相竞争和互相威胁上。
如果把那份力量用在……但那是不可能的。
而安吉尔却可以做到，在他那个世界里，整合起来的意识，将会拥有人类全部的智慧，那种智慧下，所有的难题，都将得到化解吧。
安吉尔又……
“啊……”
普乐把头抱了起来，越是思考，自己越是觉得安吉尔是对的。G15曾经说过，自己和安吉尔是很像的，那时候没有问过他哪部分像。但是现在看来，很多部分，都是很像的。
普乐，你应该停止这些想法，不要多想。安吉尔这种不顾他人想法的做法，是肯定有问题的。
但是……
听好，你还很年轻，经验不足，容易被这种强势的想法所迷惑也是很正常的，所以千万不能走进对方的思维方式里。想清楚，安吉尔和其他人类的利益是相矛盾的。知道这一点就可以了，你可以继续战斗下去的。
“普乐。”
走出基地来找普乐的，是杉三。比当初离开那个培养罐的房间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一点生气了，但是和原来那副模样比起来，还是显得有点消瘦。
“嗯。”
“你在想什么？”
“我也不知道。”
“你不会觉得让安吉尔继续做他的事情也可以吧？”
“……”
“果然啊，唉……”
杉三叹了一口气。
她弯下腰来，把脸靠近了普乐。从她那充满疲倦的脸上，普乐看到的是远比自己坚定的信念。
“普乐，你觉得怎么样才算是活得像一个人？”
问完这句话，杉三没有听普乐的回答，又站起了身子，就站在那里，让普乐用他那呆滞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样才算活得像一个人？
“再给你一个提示吧，曾经有古人说过‘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两样？”
“那不是古人吧？”
“是这样吗？”
普乐感觉自己在慢慢靠近答案，但是还需要点时间。
“你慢慢想吧。”
一阵冷风吹过，
没有要继续休息的样子，杉三回到了科洛的房间。
“普乐那边怎么样了？”
“谁知道呢？”
虽然杉三的回答不明不白，但是季庆看了一眼她脸上的那种放松下来的表情，就知道情况还不差。
“和你说的一样，安吉尔已经开始行动了。”
在杉三之后，科洛也走进了房间。
“我就说嘛，你就不该让安吉尔知道G103身上的事情。”
科洛挠了挠头。
“你应该也能推测出来的才对，一旦有事情超出了他的预计，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因为科洛在G103身上做的事，安吉尔决定加速他的计划。
“但是没有影响啦。”
“你确定吗？”
“嗯，我刚才试着联系了一下，那边已经做好准备了，就等着安吉尔发难就马上赶过来。”
“他真的能把那种东西带过来吗？”
“不是带过来，只是指挥它过来而已。”
“只能说，真亏你们想得出来。那么，下一步呢？”
“我不能说。”
杉三环视了一下周围，一副明白科洛在说什么的样子，点了点头。就在这个时候，她感觉到门外有人走过，立即站了起来，拉开门。
走过去的不会是别人，普乐刚刚走过门口，杉三想要叫住他，但是普乐身上的气氛，让杉三感觉很不对劲，所以她没有开口。
看到杉三奇怪的反应，季庆和科洛也站了起来。
““怎么了？””
但是杉三没有回应她们，安静地跟上了普乐，有个不好的预感在她心中冒出来。
她的预感总是对的，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将会非常的麻烦，而且她将会对着一个不能触及的对象产生憎恨。
普乐无言地向安吉尔所在的那个房间走去，那副模样，已经不仅仅是杉三了，连季庆和科洛都感觉到异常了。
而杉三和科洛，对于发生了什么事，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把握了。但如果真的是被替代了，那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解决。
也就是说，如果那边不愿意放手的话，这边是束手无策的。
“果然还是应该在刚才就清除掉。”
“但是。”
“是啊，他说了就算被清除掉了也会再次接受感染的。”
“那你也应该动手啊。”
听到季庆他们的对话，杉三突然生气起来。
“感染的深化是需要时间的啊，在那之前，再清除一次不就好了？”
“杉三，你冷静点。”
“你叫我怎么……”
似乎是对身后的几人的争吵有点在意，“普乐”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着她们。
“嘁……”
在确认了这边没有敌意之后，普乐又转了回去，继续了他的进程。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啦，他们又不是我们的敌人。”
“就算不是敌人，我也是不能信任他们的，那些连自己的身体都能放弃的家伙，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杉三……”
季庆犹豫着要不要把普乐表现的那种不惜放弃身体的情况告诉杉三，但是对现状没有任何的助力，她就没有说出来。但是因为憋着这些内容，她显得非常不舒服。
科洛，则是盘算着怎么将即将可能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计划过渡过去。
普乐站在了培养罐房间前面，停顿了一下，在确定了一件事情之后，他打开了门。
这个时候在这间超大的房间里，在原来那张石桌在的位置，现在是一个巨大的培养罐伫立在那里，通过无数黑色的管道，悬挂在天花板上。在这个半透明的培养罐里，可以看到一个刚开始发育的胚胎正在成长，一条很粗很长的脐带，向上连接在罐顶上。
而安吉尔，就坐在这个罐子面前，只是看上去的话，他什么都没有做。
“果然已经在做准备了，科洛你知道那个东西会花多少时间吗？。”
“到明天早上就差不多了吧。”
普乐向安吉尔走了过去，站到了远比他会站的位置更近的地方，然后他张口，说出了和汉语不一样的语言。
“安吉尔。”
听到他的呼唤，安吉尔突然站了起来。
“吉莎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