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死神」
她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供烦恼。手执裁判旗的小平头青年按照预先定好的信号往下挥舞了一下旗子，算是准备信号。第一波测试就要开始了。
“咻～”
站在起点线外的海晴往手上吹了口气，收缩了一下手掌，满意地点了点头。
“准备好了么？”小平头裁判员问。
“喔！”
海晴往主席台的方向鞠了一躬，握紧手中的实习用钢刀，扬起嘴角，等待面前的假虚被释放出来。
十二番队制作的假虚长得一模一样，都像痴呆症犯了的塑料制品，灵压不高，对于新生来说有难度也只是因为动作力量很大，单凭一枚刀刃肯定挡不住攻击。破解方法也简单，灵活运用肢体力量和灵力加持就好。
“喂喂喂，你不先攻过来么？”海晴见那假虚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脸扫兴地说。
“呜啊啊啊啊……”
好吧，这虚的优点还是有的，就是叫声做得超级像。海晴内心吐槽道。
“嗯，不浪费时间起见，我就先过去了！”
进入战斗状态的那一秒，她的神情整个像变了一个人，乔猛然想起海燕教她的战斗方法——所谓的在攻击里蕴含杀气，一定就是这么一回事。从气势和灵压，以及瞪大的眼珠来看，毫无疑问这个少女是战斗的天才。
和她交手时从未尝试过如此锋利的杀气。果然对手是虚和对手是人终究还是不一样吗……
“哈——”
她一个健步跃起，举高自己的刀，凌空于假虚之上数公分。
“呜嗷嗷嗷嗷——”
假虚叫到一半就被她笔直砍下的刀刃打断，想伸出双手抓住她的刀，然而还没能等到它触碰到刀的表面，她便加大了力气把刀刺入了虚的肉里。
一刀两断。
假虚痛苦地哀嚎着倒在地上，声音渐渐消失了。
“呼，也没啥了不起的嘛。”她把刀扛在肩上，轻松结束作战。
乔看得目瞪口呆。
“好……好快……”
众人也感到非常震惊。不不不，他们知道首席生毕竟是首席生，对付一只假虚那是小菜一碟信手拈来，可是脑补热血大战的他们看到一击必杀的迅速了结场景时，还是有点期待落空的落差感。
校长则是在惊讶之余喜气洋洋地偏过头：“咳嗯，朽木队长，本届新生的实力如何？”
白哉沉默了一会儿道：“……尚可。”
嗖……凉风吹过。
老校长的笑容有点僵硬：“是、是吗……”
“朽木队长的尚可就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对吧，朽木队长。”川尹给校长搭桥下。
不过白哉还是没有多说一句话。他一直面无表情地望着对阵区，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好！下一个同学准备！”
听到裁判员的叫声，伊集院信心十足地站起来，往前走去，他毕竟是一班第二名的贵族长子，实力也非同寻常，与假虚迂回作战时几个精彩的佯攻更是让人叫好，动作的精准度不亚于经验丰富的四回生老手。对他寄予希望的川尹班主任满意地点点头。
“胜利！下一个请准备！”
并列第三位的清音和仙太郎怒气冲冲地抽签定先后，这次仙太郎幸运地略胜一筹，抢到了第三个出场的机会。可是清音咬牙切齿地乱砍一通反而比他更快一秒击败假虚，这让他不服气了很久。
“下一个！”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修兵忽然发现排在他前面的人已经寥寥无几，马上就轮到自己登场了。
“桧佐木，你好像很紧张。”
“是……是吗。”
他的担心大概是多余的，论稳定发挥，他绝对是在场所有人里最佳的人选——没有之一。很快，他的四项测试都以一等为成绩圆满结束。
这些认识的人比完以后，看着大家一个接一个轮流上场下的跑来跑去倒无聊起来。
“好慢……”清音烦躁地摩擦着自己的黄色短发，“每个人一分钟都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啊！”
“这就是四项测试连续进行的理由吧，就算有300个人，也只要不到6小时就能结束了。”乔解释道。
“可是还是太久了，后头的循环赛不是要等到晚上吗？”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实战测试需要一整天的时间？”
“呜，不管了不管了！”清音从坐席上跳起来，“久南你慢慢等，我先去外面转转。”
清音的四项测试都已经结束，大概成绩很不错，所以心情一好散漫点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乔开始同情四项测试都还没进行的自己，紧张归紧张，发挥如何是另外一回事，说到战略，除开砍和砍以及拼命和拼命之外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做的。
关键时刻果然还是海晴说的有道理，战斗只要打赢就好嘛。
她听天由命地叹了口气。
“哇，到你了，久南！”二班某同学好意提醒她。
“咦？！这么快？刚才明明才到我们班首席不久吧？”乔吃惊地叫出声来，周围的人都不明所以地望向她。
“前面好几个同学都弃权了。”
“弃权？怎么会？”
他摊开双手一脸悲哀：“觉得自己不能全身而退呗。反正打输了就拿不到及格，还不如早早放弃免得丢脸。挨那几下很痛的诶，你没瞧见有人疼晕在场上了吗？”
她一阵寒颤：“……是吗……”
本来就紧张得不行，听了这话更加平静不下来，按理说排在她前面的几位都应该比她强上一点点才对，要是连他们都纷纷知难而退的话，勉强出阵的自己该怎么面对强敌？
不过……
“疼晕倒不至于吧，我觉得我已经有抗体了。哈哈哈。”她对自己默念着，“对不对，海燕大人？”
避免疼痛的三个法则！第一，加强进攻！第二，身体要灵活随时可以后退！第三，受伤后增大灵压麻醉痛感！海燕交给她的东西她可是一字不漏地记下来了，连身体都不会忘记。
她紧紧皱着眉头大步向前走去。
不就是个假虚吗，灵术院上课已经一个月，剑道多少有些进步，白打也凑合，会用好几个小鬼道，关键时刻打不赢就用半吊子的瞬步逃跑，有什么好怕的！
话虽如此，真正面对强敌时的感觉还是有点不一样。
“准备，开始！”裁判员已经失去了早些时候的耐心，也没问她准没准备好就挥动了红旗。
假虚原本毫无生气的眼睛里迸发出金色的光芒，嗷嗷叫着动起来，巨大的脚掌每踏到地面上一次就能扬起沙尘，她感觉邻近的地面都微微晃动。
“冷静……冷静……”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把力气都集中到刀柄上。早在去年她就换上了钢刀作战，今年入学时改用木刀让她不太习惯，如今考试又统一用钢刀，理应是她占上风。
仔细看的话，假虚和真虚最大的区别就是结构简单。
只要破坏关键性节点，它就无法维持机动性。
“就是那里！”
她眯起双眼，瞄准假虚的膝盖骨处，向前移动，“嗖”地一声，她感觉耳边擦过一个物体，像是虚的爪子。她加大了偏头的角度，把重心换到右脚上。
“好险……”
躲过一次攻击，心里就踏实多了。
“跟得上它的动作，看来它的速度并不快……”
接下来就是……继续缩小距离，然后抓住时机。
“得手了！！”
刀刃精准地插到最初预定的关节，假虚发出一声悲鸣，身体失去平衡，跪倒在地，滑下去的过程中还不忘用利爪给她趁虚而入的一击。
有点突然。
“嚯，力气……可真大……”
这一击只能凭蛮力硬抗，她死命地撑着刀背，笑得咬牙切齿。
“呜啊啊啊啊啊啊——”
坚持住，只要这一击不被打败，胜利就近在眼前了。她抽回支撑用的腿，向后一退，顺势滑向旁边的沙地，打了个滚，在远处站起来。
稍微有点疼。
“好……”
假虚失去重心已经不足为惧，下面找准时机给它致命一击就行。
“嗷嗷嗷——”
假虚似乎并不懂得惊慌和气愤，仍然不紧不慢地挣扎着。
她握紧手中的刀，凝聚浑身的灵力，把它们引导到刀尖，这情景，倒和当初与海燕对战时有几分相似。手心里略微发烫，隐隐作痛，不过这正是她想要达到的效果。
“去吧！”
刀刃与假虚的面具相撞，摩擦出激烈的火花，然后她的灵力趁机而下，从面具上最细小的裂痕一路深入，直到将其彻底击碎。
“啊啊啊啊啊啊啊——”
假虚面具的碎片四处飞溅。它最后的吼叫也未能延续，随着面具的消失而化为虚无。
——成功了。
她有点难以置信地盯着自己的手。第一次，虽然是十二番队制作的仿冒品，她第一次地打倒了一只虚。
【我真的可以……成为死神吗。】
“好耶！久南！”坐席上传来海晴大声的喊叫，她的声音里有欣喜和庆幸。刚刚那一串动作要是失误一个也很难说结果会如何，没想到一向不出彩的久南却做到了。
好吧，就连她本人也没缓过劲来。
“真了不起啊，大宗奈原老师，这个学生的分数应该是一等吧。”教师席上的川尹对一旁的大宗奈原搭话，“二班很久没这样出色的孩子了。”
“承您吉言。”大宗奈原扶了扶自己的圆框眼镜，“可是，她的实力和潜力终究有限。”
“我不相信出身。”川尹反对道，“或许她来自流魂街就注定了很难超越前面的人，但是我愿意对她的未来持积极态度。”
“您就是因为这样的倔脾气才迟迟无法归队的吧。”
“没有的事。比起贵族压制下做个闲散席官，还是当老师来得舒心。”
“人各有志。”
“……也许吧。”
“不说这个了。你们班那位首席生，似乎和你一样倔脾气。”大宗奈原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
“谁说不是呢。”川尹摇摇头，烦心地往后靠上椅背，“我对她处处严格要求，只希望她别步我的后尘，看样子，她和我大概又有些不同……若是，她愿意的话，会比我变得更强，强得超过你我的想象。”
“您确实是对她寄予厚望。”
“有什么关系，是你说的吧，看到优秀的新人一个接一个地涌出来，就觉得不悔选择了死神这条道路。”
海晴站在远处，自然不知道这两个恩师间的秘密谈话，对她来说，生活还是砍砍砍来得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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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