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想过,用一幅幅画作去诠释一个人?

也许此时提到这个未免有点突兀,但那晚与大团长会面后,回到家中的我连爬起来洗漱更衣的力气也没有,在恍惚中陷入了梦境。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粗糙的习作,但即便如此也能从中透露出一丝才气,无论是对光与影的理解还是对结构的把控都远超同期的人

——紧接着是真正意义上的作品,所描绘的是画室一角,其用色形态贴近现实而又巧妙凸显了每个角色的特点,主次分明大方有序……

不过第三幅,那一切都是如此的精湛,其耗费的心力远超之前,却是绝望的独角戏,可以看出原本在画室一作中出现的“作者”如今在混淆深红的暗色背景的衬托下捂住了脸,

一株巨大虚幻恶之花破颅而出,而那花着色明亮又近乎云烟,不过若是忽略外型,的确能带给人希望与美好。

“起床啦欧尼酱~欧尼酱!欧尼酱!”

请不要惊慌,也不要就此认为这部作品走入了愉快的后宫线,实际上我只是单纯的独居而已,家里每个月都会寄来一笔钱,而这座房子只是托家里的关系便宜从父母亲在这城市的友人那里租来的

——这声亲切的欧尼酱只是来源于一款叫做萌娘闹钟的手机软件,谁都可以花一点小钱在网上下载到,不过要是把这种东西真的当作妹妹那绝对就没救啦。

不过既然恢复了意识,第一件事当然是看现在的时间,而我却发现我连多看一眼手机屏幕的时间都没有了,

从我家到学校的路程是十五分钟,而现在还有六分钟上早自习,那么结论是什么呢?

当然是从地板上爬起来,去洗个澡,出来喝一罐冰牛奶,一边欣赏窗外的城市风景一边悠闲地吃早饭。

这里要特别说明,我可不是什么觉得反正会迟到所以就可以浪费大好时光的坏学生,只是今天情况特殊而已,不过谈到这个情况特殊,正在阅读的人当然无从得知。

假如这是以第一人称加以叙述,那么不乏有身为说书人的我欺骗阅读者的可能,

将这一点直白地说出来,其好处是能够让自己无论做什么都可以有逻辑上的正确,但往坏处想,就会使这一切都失去意义。

综上所述,今天的计划是和大团长他们一起参加漫展。

让我们调整好心态,重新开始这一段故事:

这是发生在另一个平静假日的事。

暂且飞快地将平静一词否定掉,因为这又是一届在本城举办的、半年一届的盛大漫展!让我们积极的去享受、并感受主人公们的内心活动吧。

据刺猬小姐她本人所称,她从未去过任何一届漫展,只是借着动漫社这一途径,她在这漫展上每年都有作品出炉,私下印制、私下贩卖、私下传播,在业内多少也有了些名气。

可就是这份名气,却落到了不懂使用的她的手里,明明是随时可以去更高的地方的她,却成了兴趣使然的存在。

不怎么暴露真身的她又经常和人在网上吵起来,所画的那些短小的作品(页数不超过二十)又全无心灵鸡汤、怨天尤人等吸引大众的成分

——我是说,在面对一个和你吵得火热,不到几小时就突然发出一篇脑洞大开以你为主角却又妙趣横生完全感受不到恶意的短篇漫画。面对这样的人,是不可能真的生气的。

“冷冷冷……”

与刺猬小姐相比,猪先生可以说是另一个极端,至今为止我们所有人(至少在我认识的人里面)关系再好的也只持有他的手机号,

至于电邮、聊天用的社交账号等,那种东西猪先生从来都明确表示“因为太麻烦所以饶了我吧。”。

或许我们是被他所欺骗,但从他的生活作风来看并没有欺骗人的必要。

相较刺猬小姐来讲,猪先生更喜欢制作一些比起常识中的漫画来讲,更加接近于艺术领域的作品;

可以销声匿迹许久,又突然在某届漫展上一鸣惊人,吸引住每个读者,成为圈子里神一般的存在……但具体找起这个人来,又会发现没一点线索。

猪先生总是会参与进来,几乎在这个社团成员参与的每一届漫展上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不限于本地),就拿今天来说,帮着打下手的他以“相貌不好。”为理由向女王大人那边借了一套闲置、附带面具的道具服装把全身裹住,守在摊位上发抖。

“冷冷死死了了……明明看上去这么保暖,为什么会会这么么冷冷冷啊,要变冷冻猪头肉了!”

以上台词来自于胖版黑武士。

至于女王大人和某现充呢,则与往常一样成了场内众人的焦点,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焦点、闪光点,毕竟是那样的美男和美女搭配着出了COS,被大家围观拍照是肯定的。

说实话,若是遇上什么滋事的流氓,他们是绝不会怕的,毕竟这种事只是他们生活的内容之一而不是全部,有一大票死忠随时都愿意跳出来替他们去死嘛~

“你在看什么啊?”

面无表情的大团长突然从旁边凑了过来,感觉就像突然挤进了这个分镜里,让人措手不及……而她也与往常一样穿着那身黑装,只是加上了帽子和斗篷。

“是魔女小姐喔!”

“喔,原来是魔女小姐啊!”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面无表情,虽然能明显听出的确是有个语气词存在,但面无表情还是面无表情,没有任何事或者任何词能掩盖这一点。

对的,是魔女,那种事我一看就知道了,但“具体是哪位魔女?”这种事就不得而知了,因为那只是缺乏装饰的魔女两件套,里面那身像是不可拆卸的诅咒一样的黑装与往常一样仍然是一件除了异色没有其他疑点的校服,综合来讲该怎么说呢——大概这就是漫展与万圣节的区别了吧。

“还有秘密必·杀·技·——”

说着(仍然面无表情),她取下魔女帽,双手拿着遮住了下半张脸,露出了戴在头上的猫耳发箍(当然也是黑色的)。

“是猫耳哒!”

您再怎么卖萌也是没用的……大团长,明明是这样适合扮冷淡系成熟大姐姐的外貌,为什么会成为像是搞笑角色一样的存在呢?

搞笑角色那种东西有猪先生一个就够了,不过要是大团长也是搞笑角色,则中来选,还是把猪先生杀掉比较好,嗯,如果角色起冲突了,比起猪先生来讲大团长更好一点。

见我没有太多反应,她便安静下来继续守摊位了。

“三套加起来盛惠二百一十二元,算你们二百好了!愿原力与汝等同在。”

而猪先生已经完全代入角色了。

在这持续了几日的盛会结束后,现充组留下几位苦力帮忙收拾,没有卖出去的那部分会放在网络上贩卖或是分发给社团内的人员,这件事大概就到此为止了。

什么?难道你在期待那些激烈的冲突?那些高戏剧性的台词?别太瞧得起这地儿了,根本不具备任何能够引起冲突的要素啦……

“真可爱呢,这位小妞,来陪哥哥们玩玩怎么样啊?哈啊?”

犬酱被流氓缠上了?!难道就不能太平点,怎么每次都这样,这是什么王道的漫画吗?参加个什么活动就一定会被流氓骚扰是要怎么样啊!

我之前几乎没有提起她,大概是因为她几乎没有出现在我的视野中,她是那种吉祥物一般的存在,扮演着这次摊位主推读本里的角色,记得原本是由那个死现充带着的?

啊,我明白了,这样谜题就解开了,原来是现充们去开庆功宴,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了——于是呢,落单又穿着那种暴露服装的她理所当然地被缠上了,这还真是完美剧情。

“诶?我嘛?不行的——那个,请放开我,等下,放开我!不行啊——”

被缠上是她的错,至少我是这样觉得的,对方是两个不良,就算是我这种杂鱼上也会落个“尽了自己最大努力”的凄惨下场;别说是这个我了,就算是猪先生上,也会一拳被打爆眼镜揍翻。那么,该怎么解决这次的冲突呢?引发什么流血事件,吸引场内保安的注意吗?

“都说了放开我啊啊——”

犬酱发动了一次完美的过肩摔瘫痪了那个抓着她的不良,现在不良战队只剩下一个人了。

据我之前所述,大团长是个完美又怪异的人,而且又在尽力展现着忠犬她那笨蛋的一面,不会有任何人不把她在体能等各方面都摆在弱的一边吧?但实际上,忠犬小姐可是田径社每天都想着拉拢的恐怖存在,在体育技巧这方面她的学习速度是超群的,各个领域的肉体强化又科学地相互加成着……说现在的她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也不过分,可是在外表上又是个好欺负的巨乳笨蛋(巨乳的程度比猪先生要稍差),似乎比起忠犬,更像是猪笼草,真是厉害啊。

“可以请你们离开吗?”

大团长从我身后走了过来,终于回归冷面角色的她一上来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应该说,请你们快点逃吧,不然被他追上——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敢动老子就过来试试啊!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我不是说这位。”

她向货摊那边看了看,加重了语气

“那边有个更可怕的人在,我希望你们尽快走,地上躺着那位也伤的不轻,没理由再留下了。”

此时我大概能猜到她说的是谁。

“A先生以及B先生,我今天会当作没有看到过你们,这点也请你们放心。”

不具备任何真实感与刻意感,大团长突然报出了他们——两个陌生人的全名,这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劝退方法颇有她的特色。

我从未问过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么多不该或是说不可能知道的事,

不过我能预料到即使问了也会收到“为什么不该。”或是“为什么不可能。”这一类的回复。

收拾好摊位后,我们联系好负责运输的人,暂且离开了场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