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可能?!」

我捂住口鼻,想要借此抑制住胃袋中翻滚的呕吐感。

就在面前,这个放置着数台麻将机的娱乐室里,在正中心那台麻将机上摆着一个塑料盆,在那里面正盛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这幅惨状令在场的人大惊失色,大家像是失了神一样,颤颤发抖着,一时间呕吐声和哭泣声占据了整个娱乐室。酸臭的味和腥臭的味像要夺取人们理智一般疯狂蔓延着。

怎么可能?一个昨天还在二楼睡觉的人,今天一早便头身分离,惨死在这里?

这一整夜我都没有合眼,我发誓我一直盯着那个楼梯,直到今早都没有任何人下过这条楼梯。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昨夜都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却成了这般惨状。

「可恶!」

我咬紧牙关,忍住恐惧,向那惨剧颤抖着迈开脚步。

令人不寒而栗的「死」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颗脑袋就被放在那里,干瘪的眼珠死盯着我。

「唔。」

我呜咽一声,用指甲猛掐自己的大腿,试图让它停止颤抖。再镇定的人在面对「死亡」时都会变成这样,能对这种惨状面不改色的这个世上或许只有法医,经验丰富的警察或是穷凶极恶的杀人鬼而已。普通人看见这种惨剧,即便死者是自己最为亲近的人都会恐惧。

我不想让白娅更进一步看到这种惨剧,所以我向前一摇一晃的前进着。

终于,我停在了那颗头颅最近处的地方。

我努力定睛观察,但是视线却不受控制的摇晃着,我只能在这种状况下进行调查。

整颗头颅被从脖颈处割裂下来,从撕碎的肌肉和碎裂的骨色颈椎看来,头颅是被不锋利的器具砍下来的,可能是钝了的斧头。死者睁着双眼,奋力的睁着双眼,白色的眼珠就像要脱离眼眶的束缚一般向外翻着。

头颅上也就这些线索。

我又将注意力放向地面上。

地面和窗台上竟然没有多余的痕迹。

在空无一人的娱乐室,所有通道都被我彻夜把守,可天一亮,里面竟多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这是一个密室。

「我说啊……」我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试探性的提出我的意见说:「要不,这次就别去,了?」

「驳回。」

「你看啊,学校那边,我也得做一些事情的啊。」

春香姐没有一丝的迟疑,微笑着说:「嗯?学校?你还没辍学吗?」

「没有啊!我还再读高二诶!话说你那个霸气十足的三连问是怎么做到的?」

「啊,对不起。」春香姐眯起眼睛,脸上笑容没有丝毫变化的说:「呵呵,都没见你上过学,我还以为你早就被开除了呢。」

「喂喂,话是这样说啊,但是……我,姑且,大概,还没被开除的。再说现在的学校是不允许开除人的诶,现在的时代和春香姐那会已经大不相同了。」

「呵呵?」

不知何时,春香姐竟然站了起来,而且已经近在咫尺。她「呵呵」两字中不知为何是疑问式的,而且其中似乎还夹杂着:「想死吗?」这样粗暴的话。

「那个,不是的。」

「什么不是?」

「春香姐,还很年轻嘛,皮肤也很光滑,身材也凹凸有致,最重要得是长得好看!一点都不显老!」

等等,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喀……!」电光火石之间,我的小腹就被嵌入了一坨铅块般沉重的拳头,身体在剧痛得作用下不自觉地向前仰着。紧接着,我只觉得衣领被什么人揪住并朝前拽着,当我起身之时,我的脑袋又被那双铁铸般的手拉进她的胸口,柔软的触感令我的脸变得火辣辣的,这感觉……还不赖。突然,我的关节不听使唤般的随着春香姐手臂的动作而随意扭曲。

「疼疼疼!!!」我看起来是被一整个掀翻在了地板上,双手和双腿向后奇异的弯曲着。筋断骨裂般的剧痛让我不得不像这个女人屈服,我连连求饶说:「投降!投降!我错了!」

「你们……在做什么呢?」说这话的是白娅,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她的房间走出来。

「……到底在做什么呢?」我就这样无奈的回应到。

事情是这样的。

前些天,我答应了春香姐去远足的无理要求,今天被通知明天去远足。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我当然是拒绝的。虽然出于畏惧……出于礼貌我没有说出来,想要搪塞过去,然后就到遭到了这番折磨。

要是白娅的话我早就给糊弄过去了。孙春香,多么可怕的女人。

话说我拒绝也是有正当理由的呢!现在是三月初,在五月四日的时候我们班计划在青年节晚会中进行演出,项目是话剧,而那个剧本担当正是我,这就是正当理由。

然而在这个女人面前,一切的借口都是无意义的……啊,失礼了,一切的正当理由都是无意义的。

「去远足的人举手!」

「喔喔!」

「喔……」

……

如果有人问鹿城有什么东西是最好的话,我会毫不迟疑的回答:「空气」。没错,在全国空气质量堪忧的年代里,一个鹿城人最不用担忧的就是空气,作为我的故乡,这是值得我骄傲的。

可能有人会问:「鹿呢?」那当然,既然叫做鹿城,当然是有很多鹿的,据说不知多少年前这个城市的山区里还能够找到野生的梅花鹿。

但是,如果有人问鹿城有什么不好?那我更是不会有半点延迟的秒回复说:「是山。」万恶的山,数不清的山,阻碍人类发展的山。以及,闲人都喜欢去爬的山。

虽然气温不算太高,但是作为常年扎根室内的室内派而言,这里的不舒适度已经突破了天际,恐怕已经到达了晨风省。

距离我们离开公交车站已经过去一个小时。据春香姐说,我们的目的地是这座子息山的山头,在那里有一个观景平台,我们将在那里吃午饭。

虽然有行动力是件值得褒奖的事情,但是啊……

「那个,要不回去吧。」

「哈?」

这一声「哈?」问的我毛骨悚然。我连忙解释说:「你看,这天色有些暗啊。」

「嗯?」

「看这个天气可能会下雨呀。」

「但是,小新。」代替春香姐回应我的是白娅,她取下自己的遮阳帽和墨镜,像是在感谢这多云天一样说:「天气预报说今天不会下雨的。」

「是吧~」

春香姐凑向白娅那边摸了摸她的脑袋,雪白的发丝也因此变得杂乱起来。

是是,下雨了我可不管。

背着三人份行李的我跟在二人后面沿着狭长的羊肠小道朝山顶进发。

据说子息山是国家保护景区什么的,所以原生态保存的比较好,有些树的年纪比我们三个加起来都大。

山道之上,虫蚁横行。春意盎然的同时,它们食物链上端的昆虫也大肆增殖着,但幸好没什么有毒的家伙。荡漾的叶色之间,清冷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布谷鸟的脆鸣也变得动听起来。虽然衣物被草木叶片的露珠给沾湿了,但这也没有打乱我平静的心情。

原本烦躁不安的我会变得如此平静。这,就是大山的力量吧。

算了,当我没说,爬山果然很麻烦。

「小新。」

是白娅的声音,我停下脚步,抬起一味盯在脚下那些奇石上的视线。出现在眼前的是白娅被汗水浸湿的姿态,她将眉前的刘海撩朝耳后,她的脸颊因发热而变得微红,汗水浸湿后的白衬衫更是将她洁白的皮肤暴露无遗。

「嗯?怎么了?」

「重吗?」

我看了看白娅那细得像树枝样的手臂,摇了摇头说:「没多重。」包里也就放了午餐和水而已,没有多重。

「别逞强了。」说这话的是春香姐,原本走出一截的她不知何时折返了回来,她走到我面前,轻易的将我背上的书包接下来背到了自己身上。

虽然我很想说:还不是你说的这种事情该男生去做!我才背着的。但是我并没有说出口。

春香姐背上书包,健步如飞的朝前走去。

一个月前,我们结识了孙春香,也就是春香姐。我对她的最初印象是一个英气十足的女人,行动坚决果断,丝毫不会犹豫。而且外表很漂亮,在警察局也是警花般的存在,证据就是经常被印在各种宣传册上。

但是,有一天,春香姐突然来我们家拜访,同时还带来了一个简单的委托,那个委托三两下就被我解决了。与之同来的是春香姐接二连三的带来的任务,她也变成了我们最大的客户。

虽说侦探不是我的主业,但春香姐一直自费带来委托,这反倒为了我们的主要收入来源。

况且她带来的委托也很简单。我觉得我只要列举一下她委托的任务就行了,大概有:小猫小狗的寻找,失物搜寻,孩童照顾之类的事情。

这些事情的共同点就是「小」,都不是重要的事情,但总是有人会因此困扰。警察收到这类的求助是不会出动的,因为这些事情实在太小了。

但是春香姐不愿如此,她总是私自和这些无助的人交流,然后将委托私自接下,束手无策时便带来事务所,然后将这些事就被委托到我的头上。

虽说事小,但是十分麻烦。作为雇主的春香姐时不时也会加入进来,与我们一同解决这些小事。不知不觉间,帮助她成了一件我不讨厌的事情。

我再次抬起头,看向领头的春香姐,她笔挺的背脊鼓舞着我跟随在她身后。

「嗯,这里是哪?」

嗯,如果她不是开玩笑的话,我会收回之前那些话。

「……」

「春香姐,哈,我们迷路了吗?」白娅讲她被汗水打湿的银丝捋到耳后,气喘吁吁的说。

「奇怪啊,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就是这条路啊。」

我先将紊乱的呼吸平稳下来,然后礼貌地开口问:「请问一下孙春香小姐,你上次来这座山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小学四年级吧。」

「奇怪你个头啊!这一转眼都过去六分之一个世纪了诶!你真的记得吗?」

「没,没那么老啦!」

要是平常的话,春香姐肯定不说废话就上来对我使用关节技了,但是今天,在面对自己的错误时,春香姐显得老实多了。而且她歪着身子,嘟着嘴吧想要找借口的样子可爱极了。就像是驯服了一匹难以驾驭的野兽一样的成就感瞬间充满我的胸腔,直逼我的表情。

我用毅力抑制住不断翘起的嘴角,用责难的口吻说:「啊呀,两个未成年人被一个警察带到山里迷路了诶,要是我们不幸遇难了可该如何是好啊?」

「没,没关系!我会想办法的!」

春香姐显然慌了手脚,一会儿踮起脚尖去看山下的某条山路,一会儿又想要爬上近似垂直的山坡。

「不要慌,春香姐!」白娅赶紧抓住拽住树干,想要借住臂力爬上去的春香姐,大声的说:「总,总之先往山上走!」

「去山顶不会迷路吗?」春香姐噙着眼泪回过头来问白娅:「不会把你们弄丢吗?」

「嗯!没关系的!……小新也是,别在那笑,快点去前面看看有没有路。」

「好好。」

我们重新整顿好,这次由我领头。

只有到了前面我才明白为什么春香姐说她迷路了,原因就是……根本没路。原先的羊肠小路也变成了杂草丛生的羊肠小路小路。不过我们并没有连要去的山都搞错掉,所以白娅才会建议我们往山顶走,因为在山顶有观景平台,是谓:条条大路通罗马。

「嘛,只要不下雨,就会有办法的。」

话毕,一滴雨滴落在了我的脸上。

「……嘛,在山上只要,不下暴雨,都会没事的。」

话毕,雨滴开始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并且有继续加大的局势。

「嘛……」

「小新你闭嘴!」

「……好。」

即使撑起折叠伞也阻挡不住愈渐加大的雨水。

顺着一条没有杂草的小路前进,在渐渐变得泥泞得土路上小跑了半小时左右,我们终于看见了不远处的那座二层平房。

犹如看见救星的我们也没多管,走过一条老旧的吊桥后,我们来到那座平房前。平房有两层高,但是相对很长,粗略一数每层楼大概有八个窗户,窗户是左右拉缩型的,几乎在每个窗户旁边都有一个大大的机箱,那是空调。平房外面被粉刷成土黄色,在每层交界处则被粉刷成浅蓝色,看上去还算漂亮。

既然有那么多的房间,那这个平房很可能是宾馆或是公寓。

我的身上已经湿了一大半,白娅和春香姐也一样,她们的内衣隔着衣服都能看见。加上大作的雷声和滂沱的大雨,我们只能向房子里的人求助。

「砰砰砰。」我重重的砸了三下沉重的防盗门并朝里面大喊:「有人吗?」

玻璃珠大的雨水将空气中的热量一并抽走,加上初春只是本就寒冷,白娅和春香姐在屋檐下抱着身子瑟瑟发抖。

我加重了手臂的力量,大力拍门并用力大喊:「请问有人吗?!」

「喀嗒」一声,门被人打开了。

伴随开门声而来的是清香的香水味,开门的是一个高个子的女人,她画着浓浓的眼线,戴着缤繁复杂的首饰和耳坠。

她见到我们三个的时候先是一脸疑惑,但表情很快变成担心状。只见她迅速让开身体,并说:「快进来吧。」

放我们进入房间后,女人快速关上防盗门防止冷风侵入室内。

「你好,我们是山上远足的,但是突然遇到了大雨……」

我看向女人解释着,但她却没有听下去的意思。

「看样子就知道了,倒是说你们两个没事吗?」

「啊……如你所见。」

春香姐向女子展示了自己湿透的衣服。

「这可不好了,你们跟我来吧。」

「噢。」

说完,女人就在前面走了起来,我们也跟在她的后面。

从玄关往里,左边有四个有门的房间,而右边有一个大厅,里面摆放着很多台电脑,那些电脑的布置方式看起来和网吧的很像。

而在那些电脑前正坐着五个男人,他们看起来非常认真的在做着什么,传来鼠标和键盘清脆的响声。

一个和另外五个人做着不同事情的男人站起身来,叫住了正准备带我们上楼的女人。

「怎么了?」

「他们在山上遇到大雨,来避雨来了,我带他们上去冲个热水澡。」

「哦。」男人哦了一声就坐下了,看起来并不在意这边的情况。

女人带我们上到二楼。

二楼有一条走道贯穿整个区域,走道的左右两侧有两间处于正对面的房间,而这样的房间总共有15间。

女人将我们带到最左边的201室前,她一拧门把手就打开了房间,在她的催促下,白娅和春香姐很快被带进了房间。等到我要进去的时候却被她拦住了,她一脸鄙夷的说:「男的去对面。」

然后只听砰的一声,以及门锁被锁上的声音。·

我被锁在了门外。

性别歧视啊!

我把自己的不满塞回胸腔内,转身走向前方的202室。我学着女人的样子拧了一下门把手,门就这样被打开了。

房间大概有半个教室这样大,刚进门左边就是一扇敞开的门,莲蓬头就挂在墙上,里面还有一个马桶和洗漱台。被卫生间站去三分之一后的房间里放着一张大床,床头则摆着一个床头柜。在尽头的地方是一扇窗子,窗子旁边则摆着一个没有门的衣柜。在大床的斜上方则挂着一个空调。

冰冷的水滴顺着发梢流进我的后颈,令我打了一个寒战。

还是赶紧冲个热水澡吧。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脱掉身上的衣服。

在我冲澡的时候听到了有人开门的声音以及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这是我的同伴衣服,放在床上了。」

「谢谢。」我有些怯懦的说。

这个女人待人也太好了吧,甚至到了让我有些担心的程度。嘛,可能是我多虑了。

待我冲洗完毕,换上一套很是合身的衣服,这令我有些惊讶。那个女人还特地照了身材和我差不多的人借衣服了吗?可真是贴心的举动啊。

现在的我很想找到白娅她们,然后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来到走廊上想去寻找她们,没想到很简单的就发现了她们。两个熟悉的声音从202室对面的房间传来,声音较尖,笑声很天然的就是白娅。声音偏粗,笑起来很豪爽就是春香姐。而另一个没听过的声音的主人大概就是帮助我们的那个女人吧。

我敲了敲门,门后的说笑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是门被打开的声音。

「什么嘛,原来是小新啊。」

「啊?你那是什么口气?」

白娅她们三人盘坐在大床上,床上放着一堆扑克牌。白娅和春香姐都换了一套衣服,从白娅胸前空出来的大片空间可以看出这衣服不属于她,或许是那个女人借她的。

「我们聊的正开心呢,你就来捣乱。」哇,这家伙竟然那么轻易就被人笼络了。「没办法,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邮玲姐姐。」

「你好,我是维新。」

我礼貌地向对方介绍自己说。

「噢噢,侦探弟弟是吗?我们刚才正说到你呢。」

「嗯?」我依次看了看三人的眼睛,果不其然那两人马上就错开了眼神。

「外面雨还很大,你们先歇一歇吧。」

不用特殊的眼光去看白娅,而是和她平等接触,这就是和白娅搞好关系的窍门。那个大姐姐似乎也这样做了,才能和十分认生的白娅很快变得要好起来。

我们就这样在那里度过了一段时间。

直到我的肚子咕咕的叫起来,我才发现时间已经来到中午。

这时邮玲放下手中的扑克牌,对我们说:「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吧。」

春香姐推辞说:「这不好吧,又借这里避雨,又借了衣服,还要吃饭的话……」

「没事的,我们买了很多食材的。」

「怎么办?」春香姐将目光看在我和白娅身上,向我们寻求意见。

「可以啊。」我轻巧的说。不如说求之不得,某个大老师说过:不用劳作就吃到的饭最香了。

「小娅呢?」

「我也没问题……」

白娅的话显然有些底气不足,我知道其中原因,白娅是不想遇到陌生人。

「嗯。那么跟我下来吧,我向大家介绍一下你们。」

楼下,刚才电脑房里的青年们已经不在那里了。

「邮玲~饭还没好吗?」刚见我们下楼,一个留着长发,耳朵上挂着几个钢钉的男子就小跑过来,他近似哭诉着向邮玲说:「我快要饿扁了!」

「好勒好勒,我马上就去做。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向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的新客人,把大家叫到客厅吧。」

「好~」

男人拖长声音应了一声,然后就朝左边的房间走去了。

不到五分钟,所有人就聚集在了客厅里。

除去我们三个,客厅里还有七个人。我们分成两派坐在相隔的两处,彼此沉默的坐着。

打破这份沉默的是邮玲,只听她说:「这三位是为了躲避暴雨而来的,现在是我们的客人了,我先介绍一下他们。」

邮玲先看着春香姐说:「她叫做孙春香,是另外两个人的姐姐。」

「大家好。」

春香姐点了点头应到。

接着邮玲又看向我说:「他叫做维新,是个高中生侦探。」

「诶?侦探!哈哈,真有趣!」

是刚才在楼梯下遇到的那个男人,只听他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东西一样大喊着。

「喂,阿涛,你太没礼貌了。」

「但是啊,侦探诶,动画片吗?哈哈。」

「哈哈……」我摸了摸脑袋,陪着他笑。

我本来是想说:“侦探所到之处必有案件发生。”这种话来反击的,但仔细还是不说的好。

「够了,你再说就没你的饭了。」

「诶~」

面对这个人的耍宝,他们那边的人都是陪着笑笑,然后偶尔附和上几句。

「接下来是这位。」邮玲看了看白娅,向那些人介绍说:「她叫白娅。」

「大家好……」

白娅揪着我的袖子,怯懦的说。

「诶!白发,白眉毛,白皮肤!你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白化病吗?」

有是那个男人在起哄。

「是的。」我代替说不出话的白娅说。

「诶~你是她男朋友吗?」

我顿了顿说:「不是。」

「那不就跟你没关系嘛,我问她又不是问你。」

他说得对,但是。「我是她哥哥。」

「这样啊……好遗憾啊,我好想知道她衣服下面是不是全白的。」

我瞪了那个男人一眼,正想说些什么,却被邮玲打断了。

「够了,真的扣你的饭了噢。」

「对,对不起。饶了我!」

邮玲白了他一眼,然后走向对面,然后说到。

「我们是电子竞技战队:abc战队。我们主要打英熊连萌项目,接下来我们即将参加英熊连萌得城市争霸赛的决赛,是一个很大得比赛,如果我们夺得了冠军,那么我们明年就能进入lspl这个联赛了。」

听邮玲得介绍,我姑且明白了他们是一群要打比赛的人。

她先走到一个看起来很稳重的男人旁。我记得这个男人,就是我们刚进这栋公寓时,在楼梯口叫住我们的那个男人。邮玲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的教练兼替补中单的李正。」

李正的年龄看起来在三十岁上下,他向我们点头示意,我们也点头回应。

紧接着邮玲走到第二个人面前,也就是刚才那个长发耳钉的家伙面前。

「这位是我们战队的中单选手张霍涛,外号是阿涛。」

「噢!你们好~」

总之是个一脸轻浮的家伙。

「然后是他。」邮玲走到正中间的男人旁,露出同之前两人都不同的笑容说:「黄霖,是队伍的大脑,节奏带动者,位置是打野。」

「三位好。」

叫黄霖的男人十分有礼貌的起身向我们行礼。

「其实这栋『游戏公寓』就是黄霖找朋友借的。」

「诶~」真厉害啊,那么大的地方租借的话得用不少钱呢。

「哪里,只要能拿下这次城市争霸赛的冠军,这点小事算什么。」

黄霖英俊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容。不过令我奇怪的是,那个叫张霍涛的人这次并没有起哄,因为他们是队友吗?

「嗯,那么这一位,辅助选手的刘能。」

刘能推了推眼镜以示回应。

「最后这个是上单选手刘龙,也是整个队伍的队长,我们都叫他龙哥。」

刘龙看起来很沉稳,看你起来颇有威严的他点了点头向我们示意。

「最后,这个简皎奧同学是我们的adc,年纪仅仅16岁的天才少年!」叫做简皎奧的少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别那么害羞嘛,小狼。」

我不解的问:「小狼?」

邮玲笑了笑,向我解释说:「对啊,他一打起比赛来就会像狼一样猛,但平时又很怕羞,年纪也很小,我们就叫他小狼了。」

「噢,原来如此。」

「顺便一说,我们的队员基本都是十七八岁呢。」诶?这不是都是些小鬼吗?我都快18了诶。「除了打野的黄霖和替补中单的李正以外大家都是17岁。」

「我已经24岁了。」黄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完全就是老人了,哈哈。」

李正则是笑哈哈的对黄霖说:「哈哈,你可别这样说啊,我都30的人可该怎么办。」

嘛,总之就是这群人趁比赛前来这里训练外加休息。

轻浮男阿看玩笑的说:「快做饭啊~玲姐~我要饿死了。」

「好好。」

一边说着,邮玲就朝客厅里面的厨房走去,白娅和春香姐也说要去帮忙就跟上去了。

剩下的人有的则提议要去娱乐室玩,虽然我懒得动,但是客厅里不去的就剩下那个不敢抬头和我对视的小狼和中年人李正了,和他们待在一起应该会很尴尬,于是我跟在其他人后面去了娱乐室。

客厅位于一楼的最右边,客厅的旁边是有很多电脑的机房,这两个房间就占据了右边的全部空间。而往左边走就是玄关,玄关左边则有着几间客房,卫生间和娱乐室。这就是一楼的全部格局。

我们来到娱乐室,映入眼帘的是放置在房间中央处的两台自动麻将机,在麻将机旁边还有一张台球桌,而在房间的角落则摆着几台街机样的机器。

轻浮男张霍涛说:「玩什么呢?」

年长的黄霖说:「打麻将吧。」

「诶?麻将啊,行。」

一边说着,张霍涛就朝靠门那台麻将机走去。只见黄霖叫住他说:「等等,那台机器好像没牌。」

「诶?没牌?」

张霍涛一边问,一边看向桌面,其实并不是没牌。桌面上只有放着数十张麻将,我记得麻将应该是有一百多张的,这数量显然不够,所以黄霖才会说没牌吧。

「机器里也没有吗?」刘龙推了推眼镜,走到麻将机旁摆弄着什么,机器发出嗡嗡的响声后停了下来,他看后无奈的摆摆手说:「没办法,真没牌。」

「那就打那台吧。」

「行。」

几人说着就坐满了麻将桌。

麻将是一个四人游戏,房间里却有五人,那么多出来的我自然打不了,况且我也不会。我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风起云涌的对决。

第一局过去了数十分钟,我还是看不懂麻将的规则,不过这些牌该怎么叫我还是学会了。

「幺鸡。」

「嘿!胡了!哈哈,黄霖你放炮啊,给钱给钱。」

「哇,好惨。」

黄霖无奈的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钱递给张霍涛。

「幺鸡?那个不是一条吗?」

我在一旁说出了我的疑问。

「啊,这个啊,都可以,麻将的叫法很多的。」

「原来如此。」

说实话并不是很懂,不过我以前用各种方式了解过麻将。作为一项比较古老而传统的的棋牌游戏受到很多人的喜爱,根据地域不同甚至有不同的规则玩法,近年来在外国也有很多亲睐者的样子。

嘛,我就以自己的方式来消除无聊吧。

麻将桌前的四人:黄霖,刘能,刘龙,张霍涛。

从身高又高到矮来排序是:黄霖,张霍涛,刘龙,刘能。

从体格由胖到瘦来排序是来看是:刘能,张霍涛,刘龙,黄霖。

然后从穿着来看。黄霖明显会搭配衣服,他的衣服看起来材料很好,也是有名的品牌;张霍涛衣服的搭配也不错,只是价格可能不如黄霖;刘龙和刘能则穿的一般,只是刘龙一直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平头的造型也让他看起来很有威严。相比刘能总是躲在眼镜后面偷窥着别人一样,笑起来也有些猥琐。

那么,我想知道的问题就来了:我的衣服究竟是谁的?虽然可以直接问,不过还是才出来的适合我。

从身高来看刘能和刘龙与我差不多高,体格也是差不多。那么我身上穿的衣服应该属于这二人之中的一人。

我又仔细看了看身上这套衣服,是一套极其普通的运动服。衣服看起来有些旧,在衣服的右袖口上有一些常年积累下来的污渍。

就在我陷入思考时,麻将桌上变得嘈杂起来。

「胡了!哈哈,小眼镜,这次是你点炮了。」

「啊,我运气好差啊,就等张一条了。」

原来是张霍涛正对着刘能说话,刘能在临门一脚的时刻点炮张霍涛输掉了。

「嘿嘿,拿钱拿钱。」

「唉。」刘能叹了口气,开始掏着自己身上的口袋,但他掏遍身上所有口袋都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只听他严肃的说:「诶,我钱包呢?」

这一下张霍涛可不乐意了,他瞥视着刘能,质疑他说:「你可别耍赖。」

可能是因为受到了无端的质疑,刘能急得直跺脚,他一边将自己身上所有口袋翻出来,一边急躁的说:「真的没了,不行你看!」

然而他的口袋里连一根汗毛都没掏出来。

张霍涛见气氛有些不对,连忙解释说:「我开玩笑的,你别急,开玩笑的,钱包要紧,你赶紧去找一下。」

刘能听了急忙点了几下头,然后飞速离开了。

「唉,三个人可打不了麻将啊。」黄霖露出困扰的表情,然后将转向我这边,试探性的说:「维新来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邀请,我连连摆手说:「不不,我不会玩。」

桌上的三人交换了一下视线,然后由刘龙开口说:「能去帮我们把教练叫过来吗?就说三缺一。」

「哦。」在刘龙颇具威严的请求下,我回答说:「马上就去。」

边说着,我就离开了娱乐室。

在走廊上行走着的我微微一笑:「衣服的主人已经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