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蓝色的闪电在搅动着厚重的乌云,神明发怒般的雷电轰鸣鼓动起夜幕下的大气。暴雨的冲刷,令大地响起杂乱无章的声音。
森冷的寒风透过冲锋车的缺口渗入到车厢内,即使通过魔法的临时修补,可是在风浪的扯动下,缺口的铁皮不断地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
沉重的寂静气氛笼罩着车厢内的众人,存在于此的声音只有那些令人感到焦躁的杂音。
负伤者两名——羽夏和陈梓诗的原部下小月。
被魔力暴走所肆虐的躯体,不只是身体上那被绷带所缠绕着的伤势,更加危险的是她内脏的险情。身体的脏器以及羽夏本人的意识,却快要被撕扯成了碎片。在华玲的全力之下,才勉强地让羽夏她从濒死的边缘中拉扯回来。
至于小月的情况,刻印在身上的伤痕已经愈合了,可是意识却还未夺回。和羽夏一起,躺在了冲锋车的长椅上。
“唉……”
将体内那污秽阴暗的气息以及不安与悲愤一同呼出体外,透过倒后镜看向车厢内华玲她们那灰暗的面容。想要找些话题撕破着灰暗的气氛,可是微微张开自己小嘴的羽秋却发现,就连自己亦没有过多的心情想要开口说话。
久违地坐在架势座之上,黑曜石般的瞳仁流露着复杂的神色。即使目光聚焦在那被雨水不断冲洗的马路上,可是羽秋她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这里。
时不时响起的雷鸣的巨响,暴乱的雨水冲撞在车身上的声音以及铁皮被不断拉扯的响动,不断地侵入到羽秋的鼓膜中。
“啧。”
苦闷的叹息过后出现的是愤懑的咂嘴声。
挚友的生死未卜,弟弟的重伤濒死。
名为现实的重量堆压在羽秋的双肩上,前所未有的重压令她产生了快要窒息的错觉。渴求着水分的喉咙正被难以忍受的热量所折磨着,血液回流到心脏的血管像是堵塞了一样,令羽秋产生哀痛的苦闷。
用着快要将方向盘捏压成碎片的力道握着,羽秋那尝尝挂着温柔微笑的华美面容上,此刻却泄露出鬼神发怒般神色。
长长的呼吸不断地从羽秋的小嘴中吐出,尽可能地控制着自己情绪的波动,羽秋她企图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回到驾驶之上。
不语地垂下着自己的脑袋,赤色的双马尾也如无精打采的小狗尾巴一样耸塌着,深红的视线聚集在羽夏脸蛋那被爆炸的石块刮伤的血痕上。轻咬着下唇,双手被华玲紧握成拳头,即使指甲深深地嵌入到她的手心中亦没有察觉到。
魔力快要竭尽的疲累感在不断地侵蚀着华玲的意识,纤细的身姿亦随着冲锋车的颠簸而晃动。强忍着困意侵蚀着她的意识,焦躁的担忧在灼烧华玲她的心脏。
姐姐受伤的凄厉哀鸣,于脑海内回荡。闪烁着火光的赤瞳瞪大到了极限,体内所剩无几的魔力如同被浇上热油的火焰一样爆燃跳起。
像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一样,华玲她伸出自己的小手摸向了羽夏脸蛋上那刻印着尚未愈合的伤痕之上。催动着体内所剩无多的魔力,森绿的光辉在华玲的小手上散发,随着她小手轻柔的抚过,羽夏脸上那深红的血痕逐渐地愈合痊愈。
似乎是不想就这样让自己的小手从羽夏的脸蛋上离开一样,伸出手指来轻轻地戳着羽夏的睡颜,随后又再转变为温柔的轻抚。感受着从羽夏脸蛋上传来的体温,那是她此刻活着的证明。
“嘻。”
嘴角微微地往上勾勒出蕴含着苦涩感情的微笑,华玲再一次戳了戳羽夏的脸蛋之后,怀抱着不舍感情的她,正准备撤回了自己的小手的时候,羽叶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玲,夏的嘴唇是怎么样的味道?”
“誒?!”
意料之外的尖锐质问,令华玲发出了尖锐的破音。瞪大的赤色瞳眸中闪烁着动摇的色彩,触碰在羽夏脸颊上的小手如同触电一般地快速缩回。
白嫩的脸颊被滚烫的温度所染红,华玲像是被谁捏着喉咙一样,没有办法发出半点声音。
雷电撕裂大气的巨响在此刻爆鸣,大地像是在震荡一样,雷闪的明光破开了纯黑的午夜。
车内的气氛产生了明显的转变,直面着羽叶碧绿的翠瞳,华玲她艰难地将唾液从喉咙中咽下。
“就、就算汝问妾身是什么味道……”
声音在激烈地颤抖着,从四周传来的威迫,令华玲产生了动摇。顺着大脑中回忆的产生,华玲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从羽叶的脸上转移到羽夏的绯唇上。
粉嫩的舌头不自觉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随后华玲伸出自己的手指按压在了自己的樱唇之上。
气氛再一次陷入到了沉默当中,谁也没有率先发出声音。众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华玲的身上,她们是想通过无言的威迫来到向华玲施压。
本以为雷雨的鸣响会持续下去的时候,可是意料之外的手机铃声却突然传出。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去,羽叶她们的注意力暂时从华玲的身上分散开,转移聚集到了坐在驾驶座的羽秋身上。
短暂地从驾驶上分开自己的注意力,拿起摆放在一旁的手机。确认到来电显示之后,顾不上行车时不准打电话的羽秋,接通了手机。
“喂?”
试探般的狐疑声,从羽秋的小嘴中发出。降缓了车辆的行驶速度,眯起双眸的羽秋,更多地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与手机另一头的人的对话上。
“是我,烨琳。华音大人那边所发生的事情完全地超出了我们的意料,实在是对不起。”
“……”
没有给予回应的打算,沉默不语的羽秋在等待着烨琳发言的继续。
“我已经将莫洛可大人的弟弟妹妹们确保起来了,现在正前往华音大人预先所准备好的安全屋。现在根据华音大人留在诺亚公司的针线的报告,华音大人的伤势得到了一定治疗后,被监禁在了诺亚公司里面。除此以外的情报,我暂时还没有办法获取。”
和现时所发生的事情截然相反的冷静,正透过通话的声线传达到羽秋的耳边。和这边死气沉沉所不同,通过手机的话筒,羽秋还能够听到手机那边莫洛可弟弟妹妹玩耍的声音。
“呼~这样啊……我们这边也快要到了。华音的事情……等我们会面之后,在商量吧。”
确认到华音的情况下,被枷锁紧缚着心脏得到了一定的舒缓,但是这只不过是数根锁链中断裂的其中一根罢了。
将自己浑浊不堪的情绪吐出了体外,调整着自己声音中的波动。不想让烨琳察觉到自己感情起伏的羽秋,用着与以往说话时较为相像的音调作出了最低限度的发言。
“我知道了。那么羽秋大人,一会再见。”
“嗯,拜托了。”
伴随着通话的结束,“嘟嘟嘟”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达到了羽秋的耳朵旁。保持着礼节地道出再见的话语后,再一次长呼了一口气的羽秋,随意地把手机甩到了副驾驶的椅子上。
“羽、羽秋姐……已经有老姐的消息了吗?”
不知不觉地在羽秋的称呼后加上了“姐”一字,发言的声音在颤抖。仅仅只是听到华音的名字而已,华玲的瞳眸上就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泪雾。
“啊 、嗯……貌似现在暂时没事,诺亚公司那边在对她进行了简单的治疗以后,似乎就关押在诺亚公司里面。”
视线透过倒后镜扫过华玲那灰暗的面容,调整起自己情绪的羽秋,用着尽可能平缓的声音来将刚才烨琳所说的话语复述出来。
“这、这样啊……”
依附在华玲感情中的灰霾被清扫开些许,被紧紧地碾压着的心脏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她一直绷紧的神经,亦在此刻获得了短暂放松。
“嗯,是的。现在确定了华音的情况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还不清楚诺亚公司——白文峰想要干什么,接下来的事情,还要等小夏醒过来才行啊……”
将自己内心中的想法述说出来,视线再一次从公路上移开,透过倒后镜看向了昏睡着的羽夏。轻咬起下唇,羽秋她利用痛意的刺激强行让自己的注意力落回到驾驶上。
“对了,羽秋姐……我们现在是要去哪?话说现在走的路,不是回家的路吧?”
终于察觉到了车辆行进的公路并非是回家的路线,大概是喉咙缺乏水份的关系,陈梓诗提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许沙哑。
“是的。现在回家也没有用,既然他们今天能够找得到我们,也就意味着katana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有心要调查的话,我们的住址也会轻而易举的暴露——坐稳了!”
话语的突然终止,用着能够让全部人都能够听到的声音作出了提醒。羽秋她猛然地转动着手上的方向盘,早已遍体鳞伤的冲锋车在发出濒临破毁的声音后,行进的轨道从马路上偏离开来,一头扎入到路边的茂密的树林中。
“呜哇!!!”
慌乱的惊叫从羽秋身后的车厢中传来,车辆冲入到树林的瞬间,冲撞的激痛并没有如同意料当中一样地袭来。反而是眼前那茂密树林的景色,像是海市蜃楼一般,伴随着车辆的完全没入,意料之外的景色落入到众人的瞳眸内。
高耸的树木仍然存在于此,只是树木的生长如同摩西分海一样地,让这里形成了一条足够令一辆车进出的宽度。
亮光从车头灯中照射出,照亮了那有泥土与碎石块形成的崎岖小路。在这不平整的路上行驶着,这破破烂烂的冲锋车发出了快要崩解的不妙声音。
“因为我们的住址暴露了,所以现在回去反而会更加危险。华音也知道会有这样的可能性,所以她一早就准备了一间安全屋。现在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她准备给我们的安全屋。”
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这辆响动着哀鸣的冲锋车在这窄细的小路上行进,羽秋她对做出了提问的陈梓诗给予了回应。
“那、那子雅他们怎么办啊?!呜哇?!”
焦躁的情绪灼烧起莫洛可的心脏,过于紧张的情绪令她下意识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车辆的剧烈颠簸令她无法站稳而发出了略显滑稽的尖叫后,跌坐回到座位之上。
“没事的,没事的。烨琳,就是华音的部下现在已经把小洛可的弟弟妹妹们都接到车上来了,现在也在赶往安全屋的路上,等到时候和他们会合就好了。”
“啊、嗯……这样啊……”
翡翠般碧绿的瞳孔中闪烁着不安的光彩,纤细的小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莫洛可回应的声音如同蚊蝇振翼般细微。
“呼~~好了,安全屋快到了,就在前面。”
目光从莫洛可的身上移开,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的羽秋,向着车内提心吊胆中的众人示意着,目的地的到达。
…★…
入目的全是纯粹的漆黑,粘稠的空气在这深谙的空间中艰难地流动着。宛如声音不曾存在于此一样,墓地般的死寂在这空间中弥漫。五官的机能像是被剥夺了一样,无法通过其从外界获取情报。
这里是哪里……
疑问在内心深处中滋生,凭借着本能地向前迈动起自己的步伐,四周张望起来的羽夏,回馈于她的是一片死寂的纯黑。
脚下的步伐并未就此停下,就算是这样伴随着羽夏的移动,入目的景色依旧是那样并没有出现丝毫的改变,甚至令羽夏她产生了自己的迈动的步伐是否真的产生了移动。
“华音姐?!玲玲?!”
沉厚的重拳击打在柔软的海绵之上,力量根本就没有办法施展冲出。
下意识地喊叫出自己牵挂之人的名字,可是羽夏的声音就像是被这黑暗的空间所吞噬一样,就连半点回响都没有传来。
纤细的小手下意识地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到了手心当中。可就算是这样,痛意并没有刺激到羽夏的痛觉神经。可是她并没有察觉到这样的异状。
“呼~~”
这里到底是哪里啊……华音姐她……没事吧……
像是要把存留于体内的浑浊气息呼出一样,羽夏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同样的疑问再一次在羽夏的内心中腾出,焦躁的苦闷的情绪亦在此刻灼烧起羽夏的心脏。
窒息般的苦痛折磨着羽夏,对华音担心的感情扭曲了她那秀美的面容。沉寂落下的杀意与悲痛,于此刻再一次泉涌冲上。
“咕!”
动摇的鸣响从羽夏的小嘴泄出,失去了对自己双脚力道上的控制,羽夏她发软地跪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之上。
右手死死地按压在距离自己心脏最近的位置之上,长大着樱色的小嘴,渴求着外界养分的羽夏,不断地作出深呼吸。
情绪的波动逐渐地平复,伴随着感情得到控制后,那阴冷的杀意亦于羽夏的体内逐渐散去。伴随着苦闷的窒息感的消退,双手按压在地面上以此来作为支撑的羽夏从地面上站立起来。
突然。
幽暗的黑炎于羽夏的面前燃烧,明明是与这黑暗的空间同色的炎火,可是却能够清晰地印入到羽夏的瞳仁当中。
出乎自己意料的状况,令羽夏皱起了她那秀丽的眉毛。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进入到临战状态的羽夏,一步一步警戒着地往那团黑炎靠近过去。
被眼前的亮光所吸引的飞蛾,忽略了蕴藏在火焰中的高温。迎接它那飞扑过去的终末,将是——死。
伴随着羽夏的靠近,黑炎燃烧的形态改变了。宛如躲藏在草丛中的毒蛇一样,伴随着敌人的靠近而展露出凶猛的毒牙。纯黑的火炎化作讯敏的灵蛇,缠绕上羽夏那娇柔的躯体。
“什——”
惊愕的尖叫从羽夏的小嘴冲出,面对着这迎面袭来的缠绕,羽夏她根本就没有办法作出任何的抵抗。赤色的瞳眸因讶异而瞪大到了极限,想要从这不知名的束缚中挣脱出来而不断地扭动着自己的躯体,可是这不过是羽夏所作的无用功罢了。
这、这是什么?!魔力吗?!
察觉到了这成为自己身体的枷锁的本体,苦闷的表情扭曲了羽夏那秀美的面容。便随着魔力的收缩,骨头传出了像是要被捏碎一样的悲鸣。
“你现在的样子真是难看啊?!就这样的你能够守护得了什么?!”
那是既熟悉却又显得有些陌生,对于女生来说略微有些沙哑但是于男生来说却又过于尖锐的声音,从羽夏身前那片纯黑的空间中传来过来。
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想要从这烦人的束缚中挣脱一样,羽夏用着全身的气力蹬踏着那阴冷的地面,可是换来的却是更为强烈的缠绕力量。
“你、你是谁?!”
用着快要把牙龈咬碎的力道咬着牙,强硬地将骨头的哀嚎压抑下去。苦痛扭曲了羽夏那清秀的面容,变了声调的质问从羽夏那樱色的小嘴中冲出。
“是说我吗?”
高跟鞋触碰在地面上的响声灌入到羽夏的耳膜中,身前的漆黑空间被撕裂,透过那空间的破洞能够看到朝自己靠近而来的是一名女性。伴随着她的接近,羽夏她能够明显地察觉到她身上那股阴冷的敌意与灼热的怒火。
“我不就是你吗?!”
伴随着身前那名女性的接近,她的面容完全地印入到了羽夏的视野当中。绯色的小嘴勾勒起邪魅的弧度,清脆响亮的回应深深地涌入到了羽夏的鼓膜中。
在森冷恶意的缠绕之下,娇柔的身躯上穿着着纯粹的深黑。灰暗的长发如同瀑布般地披散在背后,那缺乏血色的脸颊上勾勒着杀意的微笑。直视着她那黑曜石般的纯黑瞳眸,被束缚着的羽夏呆滞了。
“我就是你哟~”
——羽夏!
无论是面容还是体态,都毫无疑问地与自己的一模一样。即使听上去觉得有些许微妙的不同,但是羽夏能够肯定面前这个人说话的声音都是和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只有那与充斥着恶意的夜色黑瞳。
“你、你究竟是谁?!”
声音在颤抖,恐惧在内心中蔓延。面对着这未知的存在,动摇的羽夏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去,可是在魔力的缠绕下,羽夏她根本没有办法动弹半分
“都说了,我就是你啊!比你要更加强大的你啊!”
身前的黑羽夏把脸颊贴近了羽夏,夜色的黑瞳对上了羽夏那闪烁着怯意的赤瞳。浑沌的负面情绪如同要将羽夏吞噬一样,阴冷的气息如同致人于极地般地攀上了羽夏的躯体。
呼吸快要停止,窒息般的苦痛在折磨着羽夏。自己的体温在那森冷邪意的蚕食下,逐步地从羽夏的身上剥夺开来。渴求着空气地将自己那樱色的小嘴张开,即使是这样空气的稀薄带来的痛苦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减轻。
“你·不·是·我!”
抬起头来,被激痛所扭曲的脸蛋直面着那冰冷的面容。强忍着束缚带来的痛楚以及体温流失带来的苦痛,羽夏她艰难地通过话语来否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没错!我不是你!因为我,可不会让华音姐受到那样的重伤!”
声调得到了提升,身前的黑羽夏的表情变得如同野兽般一样狰狞。炙烫怒火蹿腾到羽夏的身上,伴随着她那失控般的鸣叫响起的瞬间,海市蜃楼般一样,躺倒在血泊中的华音出现在了羽夏的面前。
“呜!”
尖锐的哀鸣从羽夏的小嘴中窜出,深红的瞳仁猛然地收缩起来。心脏像是被谁捏压着一样,难忍的激痛在侵蚀着她的意志。怒火的星屑燎动起平稳下来的内心,飓风般凌厉的杀意再一次卷起。
“没错!就是这样哦!就是这样你才能够变得更强啊!”
鼓舞着羽夏动摇的情绪一样,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扭曲起来,漆夜的瞳眸中反映其羽夏那动摇失控般的姿态。
“杀了你!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无视了束缚带来的激痛,手骨传出濒临断裂的嘶鸣被压下。午夜的深黑依附上羽夏的身上,失控的咆哮从羽夏的喉咙中冲出。妖冶的赤红闪耀至极限后,逐渐依附上了狞恶的邪黑。
缠绕的魔力出现了裂痕——不对,那是逐渐地融入到羽夏的身体内。
阴冷的杀意、滚烫的愤怒以及凄厉的悲伤化作了尖锐的长矛,刺入到羽夏的心脏中。
前所未有的热量正折磨着羽夏那干渴的喉咙,肺部内的空气已经变得所剩无几,张大着自己的小嘴,不断地呼吸着外界那稀薄的空气。感受着从自己内心深处冲涌上来的负面情绪,搭建起的意志长桥即将在这失控的情绪洪水的冲荡下崩塌。
“小羽!咱可不希望因为咱而让你变成这样的啊!”
意料之外地,华音的声音在羽夏的脑内回响。
洪水的前进遭到了阻挡,摇摇欲坠的大桥得到了救助的时间。
深夜的黑色并未完全地将深红的赤意所吞噬,被限制着的心脏得到了舒缓。大口大口地获取着外界的氧分,冲涌上来黑恶情绪再一次被羽夏压抑下去。
“怎么了?!你还想变回原来那个样子吗?!这样的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守护华音姐!”
锐利的言辞化作沉厚的巨锤,撼动着羽夏那动摇的内心。无法否认的无力,再一次侵蚀起羽夏的意志。
“不……我……”
想要否定眼前之人的言辞,可是羽夏却没有办法作出坚定的拒绝。华美的面容上浮现起复杂的神色,她轻咬起自己那干裂开的樱唇,发出了无力的否定声。
“只会发出这样天真声音的你,根本就——”
话语未能完全地从她的小嘴中冲脱出来,意料之外的刺眼光芒撕破了这黑暗的空间。地板四分五裂,纯白的光辉漏了出来。龟裂在快速地扩散,大地在剧烈的摇动。
还未将追问与回答交出,空间便发出了崩毁的清脆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