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变了声调的悲音从羽夏樱色的小嘴中泄出,心脏加速跃动的声响灌入到她的鼓膜中,渴求着空气中的养分而不断地呼吸着。猛然地张开了她那灰暗的瞳眸,恐惧的色彩在隐现。

凝视着那未曾见过的天花板,紧绷着的神经逐渐地松懈下来,心脏跃动的频率渐渐地恢复到正常之上。恐惧的神色从瞳眸中褪去,转动着自己眼睛的羽夏,开始观察起自己所在的场所。

躺在未曾见过的房间当中,纤细的身躯被极其柔软的被铺所包裹着。与照明的作用有些许不同,略显黯淡的灯光笼罩着整个房间。未知的环境令羽夏松懈下来的精神再一次绷紧、

“咕!”

想要挪动自己的身体,意料之外的剧痛牵扯起羽夏的痛觉神经。痛苦的低鸣从羽夏的小嘴中泄出,激痛扭曲了她那秀美的面容。

刚准备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从床板上坐起来的她,在疼痛影响下再一次跌躺回到床铺之上。

“羽、羽羽?!醒、醒了?!没事吧?!”

“玲玲?!”

似乎是被羽夏的动作弄醒,靠坐在羽夏躺着的床边上睡着了的华玲,揉了揉她那惺忪的睡颜。疲态在确认到羽夏的苏醒后而被扫空,夹杂着喜悦与担忧的声响传入到了羽夏的鼓膜当中。

慌乱的光彩于瞳眸中逐渐隐没,未能够理解好现状的羽夏像是在确认着华玲的存在一样,轻声地叫唤起她的名字。再一次作出坐在床铺上的打算而挪动起自己的身体,可是难忍的激痛却又一次地扭曲了她的面容。

“别乱动哦!汝现在的伤还没有完全的治好,因为魔力暴走的关系,汝的身体可是变得破破烂烂的啊。”

完全没了平时那副故意摆弄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担忧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略显慌乱地贴近到羽夏身前的华玲,轻轻地扶着羽夏那纤细的身体。将柔软的枕头放到了羽夏的背后,好让她靠坐起来。

“啊、嗯……谢谢……对、对了!华音姐那边……怎么样了……”

嗅着从华玲身上散发出来的特有体香,羽夏的脸蛋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昏睡的大脑在逐渐运转,牵挂之人的模样于羽夏的大脑中浮现。声音在颤抖,愧疚与愤怒的情绪在碰撞。

“老姐的话,暂时没事的样子……从羽秋姐那里听回来的信息是,现在被关押在了诺亚公司里面,但生命并没有危险的样子……”

因羽夏的苏醒而变得明亮的面容又再阴沉下来,充斥着失落、不安的负面感情,那是羽夏所未曾见过的染上了灰暗情绪的华玲。

“这、这样啊……没、没事的。我绝对会把华音姐给救出来的!”

与其说是宣言,更像是愿望一样。缺乏底气的声音从羽夏的小嘴吐出,她那秀气的面容上市难以驱散的灰霾。无力的苦闷压抑在内心深处,数小时前回忆的涌出,窒息般的苦痛又再降临到羽夏身上。

“说什么呢?!汝没有妾身,行吗?!再说了!那可是妾身的老姐,要救也是要妾身在场才行啊!”

与这强势的发言所不相匹配的温和微笑在华玲那稚嫩的面容上描绘,伸出自己那白皙的小手搭在了羽夏的手背上。羽夏能够感觉得到,从华玲手心中传来安心的温度。

“嗯……谢谢……对不起……”

并没有接受华玲这份温柔的勇气轻咬着自己下唇的羽夏,躲闪着华玲目光的她,将道谢与道歉的话语一同说出。

“道谢的话语妾身的就收下了,但是道歉的发言汝没有必要去做。”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如果汝还想道歉的话,妾身可是会生气的!”

“嗯……谢谢……”

坦率地承接下来自华玲的温柔,羽夏她再一次地说出了道谢的话语。缺乏血色的苍白面容上,描绘出可爱的浅笑。

随着对话的结束,二人之间陷入到了短暂的沉默当中。

在意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华玲,羽夏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华玲的身上,随着视线的徘徊,最终羽夏的目光被华玲那粉嫩的红唇所吸引。数小时前所发生的事情宛如电影般地在脑内播出,变得滚烫的脸颊浮现出了粉色的红云。

“怎、怎么了吗?”

注意到了羽夏目光的聚焦点,在回忆的影响之下,华玲的声音失去了往时的强硬。发出前所未有地柔弱之音,触电般地将双手从羽夏的身上抽了回来。把双手搭在自己膝盖上的华玲,乖巧地如同刚入学的小学生一样。

孩童般稚嫩的脸蛋上染上了害羞的绯红,赤色的目光在来回地闪烁着,华玲她根本不知道将自己的视线放在哪里才好。

刚运转起来的大脑再一次停顿下来,和华玲同样地,羽夏也不清楚该把自己的目光落向哪里才好。垂下了自己的脑袋,羽夏她能够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脸蛋快要燃烧起来一样地变得滚烫。

怎、怎么办才好啊?!之、之、之前我是和华玲接、接、接、接、接吻了吧?!

精密仪器当中的其中一个齿轮被卡住,导致整体都没有办法完美地运行起来。

白皙的小手无意识地按压在自己的嘴唇之上,羽夏她的大脑越是继续思考就越是无法运转下去。似乎是想要观察此刻华玲脸上的表情一样,微微地抬起自己那垂下的脑袋,羽夏她正在寻找着合适的机会。

要怎么样才好啊?!羽、羽羽她这个样子明显是还记得刚才的事情啊!!!

粉嫩的脸颊如同烧融的铁浆一样滚烫,面对着这未曾体会过的事情,低垂着脑袋的华玲亦没有任何改变现状的办法。

无声的沉默在持续,生硬而又尴尬的气氛笼罩着燥红着脸的二人。

“咕。”

干涸的喉咙变得快要燃烧起来一样地滚烫,被前所未有的连接灼烧着自己的脸颊,紧绷着神经的羽夏感觉到了疲倦。垂下的脑袋尽可能地以小幅度地抬起,好让自己的视线足以窥探到华玲此刻的表情。

“啊!”

出乎自己意料的鸣叫,在这黯淡的房间内响起。

迷茫的灰暗瞳眸对上了那闪烁着羞意的赤红瞳仁。

如同触电了一样,视线对上的瞬间又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全身变得僵硬起来的羽夏,完全不敢动弹地再次低垂下自己的脑袋。

可是很快地,羽夏又再一次对坐在自己身前华玲的情况感到在意起来。如同小动物试探性般地,羽夏又再抬起了自己的脑袋。

目光再一次触碰在一起,可是羽夏和华玲她们并没有把自己的视线从对方的移开。通过对方瞳眸,她们就像是在确认着对方的感情一样。

动了。

羽夏的视线下意识地下移,落在了华玲那粉嫩的红唇之上。

数小时前模糊的回忆,再一次于羽夏的脑海中回荡。那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不断地刺激起羽夏的感官神经。

“我、我们之前是ki、kiss过了吗……”

轻咬着自己的下唇,强忍着自己身体那不知名的躁动,在自身情绪的推动下,羽夏她作出了提问。

“嗯,亲过了……怎么了?要再做一次吗?”

心脏以近乎炸裂般的速度跃动着,飙升的体温变得如同太阳般炽烈的高温,让羽夏她产生了自己将要燃烧起来一样的错觉。心脏跳跃的轰鸣在耳边鼓动,尽着自己最大的可能不让紊乱的气息表现出来的羽夏,将要与华玲那诱人的红唇触碰在一起的刹那。

“咔嚓”

门锁扭动的声响冲入到了二人的耳膜内,即将亲在一起的羽夏和华玲二人的动作僵直了。保持着双唇快接碰在一起的距离,生硬地把脖子转向侵入这房间的众人,羽夏和华玲完全地呆滞住了。

“姐、姐姐?!”

“羽、羽秋姐?!”

看着以羽秋为首莫洛可、陈梓诗等人紧跟其后的侵入者集团,慌乱而又心虚的惊鸣从羽夏她们的小嘴中冲出。不知所措的惊乱和滚烫的羞意刺激着羽夏和华玲。下意识地往床铺的后方退去,不自觉地将手重叠在一起的二人,闪烁的目光根本不知道看向哪里才好。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

甜美的笑容在羽秋那华美的面容上勾勒,可是羽秋那冰冷的瞳眸中并没有浮现出丝毫的笑意。向前迈出了一步的羽秋,以审判般的压逼感透过质问朝羽夏冲荡过去。

“我、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啊?!对、对吧?!玲玲?!”

“啊、嗯……”

早已没有了往时的强气,面红耳赤的华玲发出了小猫咪般的低鸣。弱气地低垂下自己的脑袋,犹如做错事的孩子一样。面对着羽夏那连谎言都算不上的低劣辩解,华玲她只能够尽着自己努力去附和。

“誒~~是这样啊~~难道你们刚刚不是要接吻吗?!骗姐姐我可是不好的哦~~”

描绘出的笑容弧度并未从羽秋的脸上退却,盛放出逼迫的威吓,又再向前迈出一步的羽秋,以柔和至极的甜美声线做出了追问。

“啊?!是、是说那个啊……其实是……嗯!没错就是那个!为了能够更好的治好我的伤势之类的……对吧?华玲?!”

完全没有和羽秋的视线触碰的勇气,别过脑袋去的羽夏发出了生硬的声音。随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用着飘忽不定的声调,说出了最后的言语。

“妾身不知道啊!呜哇!!!”

在羞意的灼烧之下,华玲已经失去了和羽夏一同维持那无力谎言的勇气。面红耳赤的她在发出可爱的鸣叫声之后,像是害怕陌生人接近的小猫一样,迅捷地溜出了房间。

“咕……”

发出动摇的低鸣,难以置信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看着华玲那远去的背影,只剩下了不知所措的羽夏一人。

“呼~~小夏,你跟姐姐我过来一下,姐姐有话要说……你们……就先休息一下吧……”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刚才释放出的威压宛如幻象一样地四散。即使是这样,羽秋那压低了声音的发言亦是羽夏所无法忽视的命令。

没有再去理会此刻羽夏的表情,转过身去的羽秋看向站在自己背后的庄雪樱等人。想要说出些话语来抚平着无言的气氛,可当羽秋张开她的小嘴的时候才发现,即使是她亦不清楚在这种时候该说些什么才好。

“痛、痛!”

发言在略显僵硬地停顿过后,羽秋她只能够留下模凌两可的发言。随后摆出一副姐姐教训做错事的弟弟一样的严厉表情,羽秋她扭着羽夏的耳朵便往隔壁的房间带去。可是在听到羽夏的痛呼之后,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松懈下来。

…★…

惨白的光线从拘禁的铁栏外撒入,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在空气中弥漫。死一般的寂静于这空间蔓延,略显异常阴冷的温度蚕食着华音的体温。

无力地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披散着赤色秀发的华音失去了往时的美艳。穿着在身上的衣服刻印着战斗过后的痕迹,被刀刃所划破的伤痕透过衣服的破洞暴露在了空气当中。凝视着牢笼外那苍白的墙壁

尽管腹部被阿斯塔罗特所贯穿的致命伤已经得到了一定的治疗,但是伤痕仍未完全地治愈。

限制着华音行动的阴冷枷锁不断地哞吸着她的体温,从伤口中冲出的辛辣痛意正不断地刺激着华音的神经,在枷锁与伤势的限制之下,华音她根本动弹不得。

“呼~~呼~~”

滚烫的气息从华音那干裂开的小嘴中吐出,入目的景象已经逐渐变得模糊,可是她却没有任由自己的意识断去的打算。炽烈的痛苦在不断地拉扯着华音那名为意识的丝线,魔力缺失疲倦更是进一步地在折磨着华音的精神。

渴求着水分的喉咙令华音她产生了快要燃烧起来一样的错觉,窒息般的苦痛正进一步地削减着华音肺部中养分。

小羽她没事吧……

华音的担心根本不在自己的身上,凝望着那苍白的外墙,不安令她的心脏跃动的频率加快,华音她缓缓地闭起了自己的双眸。

往爆炎的火团中浇下一小滴水分,不仅仅是没能够让火炎熄灭,更是灰领其更加激烈地爆炎起来。

脱水般的灼热在持续地折磨着华音的喉咙,艰辛地咽下一口唾液,华音期盼着这样能够让自己喉咙的干渴得到一定的舒缓。

小羽现在不知道醒了没……希望她能够承受下咱的魔力吧……

脑袋亦靠在了那冰冷的墙壁之上,赤色的秀发如同瀑布一般地垂下。苦闷地低垂着脑袋的华音,那绝美的容颜被秀发所遮挡了一半。

现在这个样子,真不想让小羽看到呢……

往时的游刃有余早已被剥夺,此刻华音那狼狈不堪的姿态是最不希望被羽夏所看到的。联想到羽夏那盛放出鲜花般鲜艳的笑颜,华音那沾染着血迹的嘴角就忍不住地往上勾勒。

那时候差一点就和小羽亲上了呢……

下意识地将手指抵在了自己的樱唇之上,嘴角上的弧度忍不住地再次往上挂去,浅浅的红云在华音的脸颊上浮现。在回忆的影响之下,华音她流露出了不应该在这种牢狱中展示的表情。

“咕!”

并未完全愈合的伤痕在话音动作的牵扯下发出凄厉的哀鸣,苦痛的呻吟从华音的小嘴泄出。纤长的手指从自己的樱唇上移开,在痛觉的撕扯下,无法忍受的剧痛令华音将手按压在了自己腹部上的伤口上。

“好痛……”

神经像是要被烧断一样地变得滚烫,辛辣的激痛在碾压着华音的意志。娇柔的身躯无法忍受地在战栗着,腥臭的鲜血从喉咙中涌起。压抑着音量的苦痛呻吟,从华音的喉咙中挤压出来。

就连倚坐在地面上的力气都被剥夺了,华音她完完全全地瘫倒在了冷冰冰的地板上。美艳的面容被剧痛所扭曲,参杂着唾液的血丝从华音的嘴角滑落至地面上。双手按压在自己腹部的伤口之上,华音她如同虾米一样地弓起身子。

“啪哒”“啪嗒”“啪嗒”

厚重的靴子碰击着地面的声音从那空无一物的牢狱走廊中传来,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声音的源头距离华音越来越近,直到最后停在了华音的面前。

下巴抵在了坚硬的地面之上,华音她就连抬头确认来者身份的力量都流失了。在纯白灯光的洒落下,涣散的赤瞳根本没有办法帮华音确定来者的身份。

“你……是谁?!”

虚弱的低响从华音的小嘴中传出,眯起了自己的双眸,至少华音她能够确定到身前的这个人并不是白文峰或者萨麦尔。

“……”

没有回答自己的打算,身前这个男人似乎把什么捧在手中一样。沉默着的他蹲下身来,将那捧在手中的物品放在了地面之上。

“我是楚锐。”

“嗯——”

情绪的波动已经难以控制,动摇的低声鸣叫从华音的小嘴泄出。

与华音所不同,楚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平静得过分,随着华音视线的逐渐聚焦,华音她亦确认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份。此刻的楚锐似乎是作为分派食物的看守的身份,可是华音她却无法确定到他是如何混入到自己的身前。

“这些饭里面有颗药,能够更快地恢复你的伤势和魔力。虽然我很想救你出去,但是只有我一个人多少有些无能为力。Katana 的事情我们警方也想帮上忙,而且有Katana在的协助,你这边的救出行动也应该没有问题才对的。”

“你的意思是想要我说出小羽的位置吗?”

强忍着自己身体发出的凄厉嘶鸣,华音她将双手按压在地面之上,以此作为支撑点的华音,重新坐回到地板上。

沾染着血迹的红唇描绘起淡淡地浅笑,虽然多少有些延漫,但话音她还是不想在谈判中让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对方的面前。

“嗯,是的。”

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动作看上去与一名不知情的看守所匹配,并没有抬起头来看向华音,此刻的楚锐他正一心一意地摆弄着分派给华音的饭菜。

“你认为我会这么简单就相信你吗?而且我也不知道小羽去了哪,如果我能够预料到这种情况的话,你认为我现在还会在这里吗?”

虚弱的光色在瞳眸中闪烁着,尽可能地重现出往日的威压,华音她用着还算锐利的目光刺向了身前的楚锐身上。忍受着自身肉体传出的惨烈嘶鸣,华音她艰难地挺直了自己的腰杆。

“我也没有想着你会立刻相信我的话,但还是请你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真的是打算有和katana合作的想法,下次饭点时间我也会来的。如果想法有改变了,请到时候和我说,外面的情报有所更新了我也会和你共享。”

拉了拉盖在自己脑袋上的鸭舌帽,将自己的面容尽可能地隐匿在灯光所触碰不到的黑暗当中。楚锐他将饭菜放入到华音所在的牢笼中后,便从华音的身前退了出去。

“呼……怎么办才好啊……小羽……”

绷直的肌肉完全地松懈了下来,无法再抑制的剧痛又一次扭曲了华音那美艳的容颜。伪装出的强势在此刻完全地瓦解,不安的苦痛呻吟从华音的小嘴中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