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气烘烤着我的脸,我方才编织起来的一点点思绪,仿佛又被这热量融化了。

在黑暗中,用脚拨弄着穿上拖鞋,我离开床铺,却又相当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回去了。

她留下的信息这样说。

可我和她明明都知道她已经无家可归。

但她已经离开却成了无法改变的事实。

这一周以来我一直在寻找,连夜里也不停地思考着她可能的行迹,却几乎没有感到疲倦。仿佛是某个不怀好意的神灵,诱引着我亲手揭开那或许是荒诞的残酷秘密。但现在我终于开始感到疲倦。

我始终认为,我没有产生过什么心灵的悸动,这所做的一切只是对弱小的关怀……但也说不准……连我也搞不清楚青春期的自己,这种莫名的冲动。

但不会有错的是,这一切都源自于那个一定是多云的午后,她向我诉说了她的生平——

移步窗边,我把手贴在窗玻璃上,刺骨的触觉使我稍作迟疑。但我还是打开了它。能感受到冷风擦着我的脸灌进了室内,我轻轻地打了个哆嗦,但差点熔断的思考之弦算是续上了。我又摆脱了差点攀附上来的浓烈睡意。

与其在温暖中麻木下去,我选择与无边的冷夜,进行最后一次无言的博弈。

我仰首望天,或许正凝视着某颗黯淡的星体,仿佛在那儿就能看见,总是喜欢仰首望天的她。

——因为她说,她就来自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