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20日,早上十点。

尼克,流,以及琴正在今早刚决定的“会场”内等候着其余二组的代表前来。最终的地点选在了他们最初见面的地方,即一行人最初选定的旅馆。琴认为这宣告着新的阶段的开始,而尼克坚持认为这是琴的恶趣味。

由于没有提前沟通,所以只能拜托艾伦一直投放信号,直至回应。根据约定,舍利持有者可以出于安全考虑无须前往,剩下的各组成员至少派一名代表就行。大约十点半的时候,兰伯,戴伦,马乔先后抵达,外加等候多时的三人,共计六人将进行此次会议。

“诸位,早安。”

在场的其他人并没有以好脸色回应。

兰伯,尼克,马乔脸色铁青,他们都于昨天各自受到了来自索尔杰利雇佣的帮手的不同程度的威胁。戴伦与流并不负责通过神情表示感想。

琴:我已经有所耳闻了,似乎我们三组,都在昨日多多少少遭遇了不平和的变故。是吗?

马乔:已经不能用平不平和形容了。不夸张地说,就是死里逃生了。我明明是不怕死的那种,但是我可不想白白送死。所以,你就能体会到那是有多离谱的家伙了。

琴:根据我所听说的,这次出现的帮手,是兽族加赏金猎人们。你遇上的是哪一位?

马乔:那个“剑齿虎”。

琴:唔。昨日才向尼克阁下提到了他的传闻,居然本人就已经出现在了奈萨洛嘛。

马乔:总之,我算是亲身检测了一遍,那家伙确实强的吓人。唯一的弱点,恐怕就是他乐意与你讲道理吧。

琴:那就先给他一个标记了。接下来,是兰伯阁下的那组。

兰伯:…

琴:兰伯阁下?

兰伯:是个疯子…昨晚袭击了我…如果不是运气因素,根本就活不到现在了…

琴:我理解你对此心有余悸,不过,还请振作,然后尽可能地告诉我们他的情报。

兰伯:拿着两把剑,凌乱的头发…仅此而已了。

琴:你是在携带武器的情况下险些遇险,还是在没有携带的情况下?

兰伯:…什么意思?

琴:如果没有携带的话,那么面对持剑的暴徒,你与普通人无异。这样一来,就很难判断目标的真实实力了,威胁程度可能也要相对调整。

兰伯:我可是差点死了啊!

琴:我们在讨论的是未来的计划,还请你理解。然后,冷静一点。

兰伯:…

琴:戴伦阁下,当时在场吗?

戴伦:不在。

琴:那么,兰伯阁下得救的原因是?

兰伯:禄存星…被那个家伙救了…

琴:禄存星?等等…虽然是他会做的事,但居然那么巧吗?明明他们今天似乎是有会议来着的。

兰伯:那家伙在监视我。不过,作为交换,他答应会暂且保护多雅的安全。还有后来出现的廉贞星,不过昨天也是突然不见了踪影就是。

琴:这在我的意料之外了。居然已经可以解除两名将星的威胁了。禄存星,那个轻浮的家伙对你感兴趣了吗…廉贞星的事情,是你的主意吧?流。

流:是的。她个性正直,因此在个人情感与公务职责上会有所犹豫。将她安排过去必然是可以信任的,至少在最后一刻之前,她应该都不会作为敌人。

琴:那最好了。最后,是我们这组的情况。尼克阁下昨天遭遇了两名赏金猎人,其中一人已经表示了友好,另一人仍是敌对关系,可对你们阿斯达克出身的诸位不会成为威胁。

兰伯:专门豁免阿斯达克的人吗?

尼克:是。赏金猎人代号为“银刃”的中年人,似乎只要能向他证明你是阿斯达克的学生,他就不会对你动手。还有一个代号叫“夏洛克”的怪人,我猜不透他的本性,人畜无害,不过可以合法持枪,算是他唯一的特色了吧。总之,我感觉这两人问题不大。

琴:那就还请不是阿斯达克出身的马乔阁下以及摩奇阁下小心为妙吧。

尼克:其实,他们那边还有个也不是学院出身的。

琴:是肯特阁下吗?看他与你们同行,看来是我误会了。可既然他有罗兹瓦尔德的背景,只要他有机会说出这一点,就不用太担心安危了吧。

尼克:真好啊,权力的滋味。

琴:你不是那种会羡慕的人吧?

尼克:羡慕是人之常情,只要不发展为嫉妒就行。而且,我羡慕的不是他的权势背景,其实是你的。

琴:恕我直言,我除了与生俱来的王室身份之外,并没有多少值得你羡慕的价值吧?再说,身为次子,一辈子不也只有为国家与君王鞠躬尽瘁的命吗?

尼克:继续隐瞒已经没有好处了。如你所言,既然新的阶段即将开始,那么,我认为在多多少少经历了各类事件之后,彼此之间就不该再有多少秘密了。不是吗?

琴:还请详细指明。

尼克:首先,关于舍利的问题,很基本却很关键的一点,你到底只是带着舍利,还是真的是舍利的持有者,向我们做出证明,没有问题吧?

琴:原来如此,那的确算是我的问题…请往大门看去,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尼克:什么叫往大门…嗯?那是谁?你的替身?

琴:是分身,而且仅仅只是投影级别的分身。不具有实体,只能用来吸引注意力的分身。也不能发声,最大的作用在于,我可以将想传达的信息写在纸上,将纸举在面前,就能将纸上的信息一并投影出来。在认识了艾伦阁下后,必然还是用更为便捷的方式为好吧。

尼克:这样的话…兰伯老弟,多雅亲现在有觉醒什么能力吗?

兰伯:我没见过,她也没说过的话,就是没有吧。

琴:需要时间。不过,她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里将舍利的力量吸收的话,多半觉醒的时候会有格外强大的力量吧。摩奇阁下那边,倒是已经有所表现了吧。

马乔:对的,已经可以喷火了。如果能活过这个月就可以考虑去杂技团卖艺为生了,哈哈哈。

戴伦:怎么这就恢复精神了?

马乔:其实本来就恢复了,看大家伙聊得都挺自在的,我也不好意思继续摆着张苦瓜脸。

尼克:不要跑题,我的问话还没结束呢。你之所以打算在今天举办会议,是因为七将星被召集在王宫开会,士兵们去加强城防,所以找到了空档。可结合你之前所言的“制造机会”,不由得令我有些怀疑。

琴:一切都过于巧合,这样的理由也确实合理呢。但这也是难免的吧?已经是二十号了,我们就结论上还称不上乐观,城外的军队也会感到着急吧。

尼克:正好在我们三组都同时遭到袭击且你发完脾气之后吗?

琴:尼克阁下,你继续的追问固然可以解决你的疑问,可基于在座的多数人对我都有一定的不满,再这样下去会影响好不容易造就的信任关系。所以,我希望追问环节到此为止,可以吗?

尼克:我当然是明白这一点的。那么,你不如换个角度思考。如果你现在将最重要的那件真相坦白了,那么我们的信任关系就会坚不可摧。我们不会在意你先前的隐瞒,因为你有你的道理在。我们将性命托付于你的计划,那你也会完全相信我们,是吧?

琴:…

流:不要紧的。承认你自己的身份,才是对未来真正地迈出一大步吧。

琴:我知道了…好吧,我同意了。正如尼克阁下所说,奈泽龙萨·琴,确有此人,但是,并非在下,而是此时此刻正在城外的营帐中备战的最高司令官的名字。

兰伯:那么,你一直以来都在欺骗我们吗?

尼克:冷静点,兰伯老弟。他不是因为信不过我们而隐瞒,而应该是,他最初的打算吧?

琴:你是如何发觉的呢?

尼克:从和你的对话中,我发现了,某些不该出现的成分。

琴:是?

尼克:野心。虽然是我的直觉,但是,改革国家,指引人民,夺回王座,这些词汇由爱国志士说出并无违和之处。可从你口中说出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不同的情感。该说是激情呢?还是该说是恨铁不成钢的情感呢?身为人臣确实是会为国家未来费尽心思,可从实际角度出发,最重要的还是辅佐君王吧?过分地坚持自己的想法而与君王相悖的话,算不上什么好事吧?

琴:原来如此,我忽略了这点啊。操控人心的人却不了解人情世故,会被人笑话的吧。感谢你的关心。还请放心,不论是我还是琴,我们都深知,真正要学会妥协与节制的是君王。只要能复兴德罗维亚,怎么样我都乐意。

尼克:果然和我猜的一样吗。

琴:为你确认,同时也告知其余诸位。我都名字是奈泽龙萨·晓,先王的嫡长子,在解决索尔杰利之后的,王位继承者。

戴伦:区别很大吗?

尼克:肯定大啊,白痴。王室的长子与次子之间,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琴晓:琴曾经向我自荐过,但是被我否决了。我不希望再让他去亲身感受这个国家的黑暗面了。他不但年轻,而且还有着那份没有被野蛮摧残的纯真。他应该为理想的美好国度服务,仅此而已。

尼克:所以你要为他实现这一切。我总感觉应该为你挤几滴眼泪出来。

晓:那也是理想的结果了。我以琴的身份执行这一切,若是成功,他将功成名就,可以在受到民众拥戴的情况下成为这个国家的栋梁。若是失败…那就是“满怀野心的次子死去了”,然后他就将成为奈泽龙萨·晓,成为未来的国王。

尼克:可你不是从来没考虑过失败吗?

晓:是的。无论如何我都要坐上…不对,回到,德罗维亚的王座上。没有人可以对我的迫切感同身受,所以,我必须要亲自于此,亲眼见证,王座的归还。

尼克:那么到这里,算是完全解答了我的疑问了。接下来,我们就全心全意作为你的听众了,殿下。

晓:你们可以以“晓”称呼,马乔阁下除外,毕竟你们名义上还算是我的臣子。

马乔:感谢提醒啊,殿下。

晓:到现在为止,这座城中值得注意的名字,已经全数在这个舞台上亮相过了。平静的等候期以及不那么平静的观察期之后,就是接下来我们将要面对的,正式期了。不再有什么模糊的立场之别了。从今天起,将有一条界线被画出,一边是值得信赖的友人,一边是要斩尽杀绝的敌人,并且,没有人能妄想安居于中立边。没有和谈与妥协,只分胜负。我只需要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的结局:德罗维亚只有一个国王,而奈泽龙萨将坐上王座。

晓取出名单来,正如他所说,名单上记录了至今为止在城内所有值得注意的姓名。

晓:我军会继续在不发生冲突的前提下进行施压,这样一来,投入于城防的力量只会与日俱增,我们就无需担心行动受阻了。再是,七名被雇佣者,其中的“夏洛克”没有敌意,但也是仅针对我这一组所给出的回复。“银刃”不会对阿斯达克出手,那么危险性也大大降低。东都岛的疯子,这种敢在德罗维亚街头放肆的混账,必须得给他点教训啊。

兰伯:交给我吧。

晓:只是确认,这不是在逞强吧?

兰伯:那个混蛋,他知道我是托马斯的后代,却还是专挑我手无寸铁的时候袭击我。我必须要出这么一口气,我要亲手,以剑术向他证明我就是配得上这个姓氏。

晓:在场的人中,也是兰伯阁下你对于他的面貌最为熟悉吧。那交给你也是再合适不过了。

尼克:兰伯老弟,这可是向多雅亲证明你实力的最好机会呢。

兰伯:…

晓:兽族,包括“剑齿虎”在内的三人,依我看就是最为棘手的了。其他几人可能是为钱所吸引,但兽族不会,钱对他们而言,如果对于现代社会没有兴趣,那么钱就是近乎没有价值的存在。那么,既然能够请动兽族的精英,我就不由得感到好奇,索尔杰利到底开出了什么条件…那是后话。马乔阁下,照你所言,“剑齿虎”强的离谱。可以的话,还请描述你对兽族等人的看法。

马乔:强的离谱是没错,但是,也必须得结合当时的处境而言。并不是为自己的失败作辩解。那是在限制发挥的小巷中,在那种地方除了偷袭之外毫无用处。

戴伦:当时你对我原本也是打算偷袭吗?

马乔:我本以为你一个德罗维亚人不上这种当呢,我也不喜欢搞这种小动作的。总之,因为空间狭小,我没能用上我的看家本领。此外,我多少有点缺乏战意的意思。尽管没有夸张到说认真对付就必定成功,但至少也绝不可能输的这么难堪。

晓:你的意思是,以你的实力为参考,充分准备后,还是有机会赢下他的,是吗?

马乔:…

晓:你的答案事关…

马乔:打得过!肯定打得过!妈的!老子可是堂堂的德罗维亚男子汉!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那种兽族蛮子吗?

晓:你有这种气势我很欣慰。说点你们可能不喜欢的,我身为德罗维亚人,其实一直难以理解“男子汉的一对一”有何意味。只要能赢,允许的手段能用多少就用多少。

流:刺杀之类的交给我就是。

晓:最后,又是我最在乎的,多半也是最在乎我的,六位将星了。廉贞星可以算是我们这边的了,可喜可贺。不过关于禄存星,兰伯阁下千万要留个心眼。

兰伯:他会背后捅刀吗?

晓:不是那个意思。禄存星的确轻浮,可也是正人君子。问题在于,他一直强调自己追求趣味,导致没有人知道他真正在乎什么。他不会与听命于索尔杰利,除非索尔杰利能抓住他的把柄。

兰伯:我还从未见识过他的能耐。

戴伦:其实昨天早晨,你还没醒的时候,我和他稍微切磋了一番。虽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肯定不是什么好对付的料。

兰伯:这样…但愿吧…

晓:巨门星和武曲星。在我还是小孩的时候,父王吩咐他们两个驻守在我的寝宫前保护我,可我反倒经常被他们两个给无意吓到…他们是纯粹的军人,若是命令下来,再怎么不满也会咬着牙去执行,务必要做好与他们硬碰硬的准备。文曲星,不做考虑。如果索尔杰利能请得动他去动用武力,那就不得不承认他的驭人之术远胜于我了。最后的最后,还是他,贪狼星。

流:他说,他有他的坚持。他只会认德罗维亚的敌人为敌。

晓:还是有些模棱两可的回答呢。不过,今天之内他就会有所表态了吧。

晓看了眼时间,在纸上写起了什么东西,然后起身去到角落,仿佛待机一般静止了约一分钟。

位于德罗维亚王宫区域的某处宽敞房间,正聚集着讨论完要事准备解散的六位将星。他们纷纷看向突然出现在会议桌之上的,晓若隐若现的投影。投影仅持续了五秒便消失不见。

武曲:这是…殿下?

巨门:而且,居然还是晓殿下吗?明明琴殿下也已经在城内了。

禄存:别犯蠢了。在城里的贵人只有晓殿下一人。而且,哪怕晓殿下再怎么喜欢异国的怪异技术,刚才的景象,恐怕只能是森罗舍利的力量吧。

廉贞:森罗舍利…第三颗要追回的舍利,果真是在殿下身上吗。

文曲:容我插一嘴,诸君。殿下的投影,实际上是为了向我等传达讯息。鄙人适才得见。

禄存:哦?不但要通过广播宣告一次,还要向我们亲自宣告一次。不愧是殿下啊。

文曲:说是“好好想想正默许进行着的无可挽回之举”

武曲:嗯…殿下一直都喜欢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呢。

文曲:不过,鄙人倒是有点头绪,不,或许说,只有这件事,值得殿下亲自以这种方式来警示我等吧。

巨门:那就别卖关子了。

文曲:诸君都有所耳闻,陛下昨日已出动他所雇佣的异邦人。包括,三名兽族。

听到“兽族”,武曲星与巨门星已然脸色铁青。贪狼星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但他肯定也有所不满。他们三人和流,当年都曾亲临“镶金战争”的战场。在那场尼奥兽族筹划多年的侵袭战中取得大胜,据他们所说,比起“保家卫国”的信仰支撑,实际上还是憎恶之心起到了最大的激励作用,不论对将领还是士兵。

武曲:这是我这辈子受到的最大的羞辱。陛下宁愿相信兽族,也不愿意对我们多一点耐心吗?

巨门:陛下看我们也是外人吧?既然都是外人,他自然会想重用听他话的。

禄存:哎呀哎呀,可千万不要那么有同理心。普通人这么做当然无大碍,可,如果是德罗维亚之王的话,那对他的言行这般宽容可不行啊。

文曲:除了兽族之外的四人,接受的都是普通的金钱合约。但说是普通,开出的也都是天价,高到让人可以心甘情愿随意搭上命的那种程度。

廉贞:他应该知道去年德罗维亚的收成其实并不理想吧?

文曲:至于兽族的部分。其实,鄙人并不会对陛下的这一举动感到惊讶。鄙人惊讶于,陛下是如何说服与我们相互憎恶的兽族前来协助的。最后,也是抱着这样的求知心理,简单地翻阅了陛下与他们往来的文件。

禄存:想必起码还要再多几个零吧。

文曲:…

君极其久违地受情绪影响而打断自己的发言,意识到这点,连别伦都收敛了自己的轻快风。

文曲:不知道是否经过谈判,亦不知道是哪一方先提出的…最后双方谈妥的是,德罗维亚南部的,潘多里。

肃静。

巨门:潘多里的什么?

文曲:不是潘多里的什么。正是潘多里城,占据德罗维亚十分之一领土的潘多里城。

幸好这是仅仅这六个人的会议,也幸好这六人都被聚在了一起。

武曲:那个畜生…坐在王座上就开始无法无天了!

廉贞:这是什么条件?还有挽回机会吗?

文曲:机会必然是有的。毕竟是事成之后的奖赏,顺带一提,要求不是三人,而是一人。他们只需要抓住任何一位舍利持有者就能带走潘多里。

禄存:好吧。巨门,武曲,谁想和我走一趟,咱们去对那几个半人不人的畜生们友善友善。

文曲:他们身上有陛下特批的执行令,在城中的优先级是仅次于我们的。如果他们没有触犯德罗维亚律法而我们就对他们出手的话,会极大损害德罗维亚律法的权威性的。

巨门:德罗维亚的律法就该标明兽族不准入内!

文曲:注意你的措辞,巨门星。破军星不在场而已,他听到这番话会难过的。

总是被他们遗忘的一点。阿扎兰诺·流,是低贱到幼时便作为奴隶从尼奥兽族的某个部落卖到德罗维亚的。哪怕王室再怎么尝试埋葬他的过去,总是会有人对他议论纷纷。作为兽族人,却在“镶金战争”中杀敌无数。明明以他的战功,外加他护卫君王有佳,理当成为德罗维亚的英雄,却在战后封赏时遭到无数文官排挤,最后七将星的队长一职也是转交给了仅次于他的贪狼星班罗德。班罗德深感不满,从未以队长之名自居,可也无法否认他远比只打算贴身侍奉于王室的流而言更适合待在这个能展现领导力的位置上。

武曲:但殿下也怒不可遏了吧,都这样来提醒我们采取行动了。

文曲:那么,班罗德,鄙人期待你的想法。

在众人议论的时间里,班罗德已经写满了满满一张纸的所想所虑,以名为“奏折”的形式。

文曲:你选了最难的一条路。

贪狼:成功与否已经不是我能决定了。不论怎么说,索尔杰利是德罗维亚之王,而我等是他的臣子。事到如今,我也只能一如既往。尽忠职守,上奏忠言于君王。

武曲:班罗德。那可是潘多里啊!是我们当年和弟兄们撒过血的地方啊!有多少将士为了守住那座城而牺牲,而现在索尔杰利是想毕恭毕敬地将它送出去啊。

贪狼:我明白。

巨门:和那种窃国贼根本谈不了道理的!我们就应该有所反抗!

禄存:比方说和一些人合作之类…

贪狼:适可而止了!与其继续胡思乱想,不如直接做点实事。今天下午,我就去拜访陛下,成败与否,都由我一人担责。

文曲:你的勇气固然可嘉,然而,陛下…索尔杰利他,只是在利用君王这一权能,尽自己所能地在胡作非为罢了。他醉心于放纵的快感,以我们的烦恼为乐。班罗德,你是无法与这等人商讨国家大事的。

贪狼:必须要做,而且是,由我去做。这是为那件事负责的唯一出路了。

文曲:果然如此啊。

 

“你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对吧?”晓在如厕后洗手时,在一旁等候的流问道。

“如果你是在问贪狼星的事情的话,那么,是的。我可不会白白向他们坦白,我得优先确保事态的发展在我的预料之中。”

“你知道他的个性。他会很冷静地干出冲动的事情。这样会害了他的。”

“这不叫害了他。让他继续蒙在鼓里,连尝试亲手挽回的机会都不给他的话,他会为此愧疚一辈子的。”

“你恨他吗?”

“我不恨他。班罗德是德罗维亚的英雄,我只是,对他感到失望而已。他迟早要补上一个满意的答复,给他,给我,也是给你。不是吗?”

“…”

 

廉贞:你是…认真的吗?班罗德?

贪狼:正是如此。我会劝谏,只要他愿意倾听,我大可以一直坚持到他回心转意。而如果他无意于悔改,消极待事,那么我就闯进宫去,当面劝谏。最坏的结果就是…我要亲自背负犯上的罪名,将他从王座上拽下来。

巨门:我与你同去,武曲也肯定乐意。这份责任理当由我们共同承担,不该是你一个人担责。

贪狼:索尔杰利窃国的时候,你们在哪里,而我又是在哪里呢?

窃国之时,真正身处奈萨洛城之内的,只有负责督军的班罗德。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以往不喑内政的他突然自发分担文曲星的工作。不需要流与晓的问责,他也一直都会责备自己,而他们二人的问责则是在此时坚定了他的决心。

贪狼:既然你们平日都口口声声说甘愿听从队长的命令,那么我将第一次以队长的口吻命令你们。各司其职,沉着应付。接下来直到庆典前的日子里,城内的势力之间的冲突将会激化,你们务必要阻止大规模动乱的爆发。再之后的事情,就由诸君自行决断了。此外,以防万一的话,队长一职就由你来顶上了,君。

文曲:看来已经阻止不了你了。不过国家依旧需要你,不论成败,鄙人可以保证的是,不会让你这么早就从这个世界上解脱的。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把队长这个烫手的名号留在手里吧。

贪狼对玩笑表示会意。他解散了会议,拿起自己诚心写下的奏折,向着王宫而去。

率先作出忤逆命运的决意的,是德罗维亚最强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