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見到語時,我非常的激動,離開了他整整12年,他雖然長成我不熟悉的樣子,但那時有時無的香味還是沒變,我,雲洋洋,12年前就喜歡他了。

若不是那場事故,我跟語就如同純愛漫畫男女主角幸福渡過每一天了,一起出門,一起上學,一起吃飯,一起放學,一起.....成為戀人。

然而,當時的我犯下了最不饒恕的錯誤,就是在語前面逞強,明明沒有十足的把握,卻不想在他面前丟下面子,因為他一口一口的姐姐,一口一口的姐姐,好厲害,我不想讓他對我的崇敬之心消失,因此我從2米高的高坡,騎着自行車飛下來。

現實並不能如我所願,不知為何,滑行過程中我用左手輕按下剎車閘,發現是松的,才想起這自行車已經很久沒用過了,突然,自行車不知被什麼磕了一下,我整個人與車騰空而飛,此時,我在空中看到語慌張的背影。

我對他笑了笑,想着他是不是看到我帥氣的一面呢,然而,嘭的一聲,我的頭先着地,摸了摸頭,鮮紅紅的顏色在我手中,語此刻已經走到了我面前,我笑着剛想對他說。

我沒事,你看我剛剛帥不?

下一秒,世界突然扭曲,我不知飄向何處。

等我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所不認識的床上,媽媽在身邊坐着,露出心痛的表情,看到我醒來,媽媽立刻抱着我,一直說對不起,對不起....

後來,我拚命問這是哪裡,為什麼要來這,為什麼不回家,媽媽告訴我,從今天開始,這裡就是我的新家。

我哭了,並不是因為來到陌生的環境,而是搬家意味着見不到語了,我拚命問着語在哪裡,還跟語同一個學校嗎,媽媽搖了搖頭,並沒有說話。

此刻,我才知道自己犯下的愚蠢行為,斷掉了與語的聯繫,想到這十二年沒有語的世界,一直孤身一人,就像失去骨架的肉體,化為一坨爛泥。

門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我夾停了自己的眼淚,過去的事雖慘,然而,時光老人給我開了一扇大門,讓我再次遇到了他。

“語~我回來了,見到你好開心”

我懷着無比激動的心情,猛撲上去想給他第一次重逢的擁抱,然而被我撲倒的他,用着如同陌生人般的眼神看着我。

“請問語,是我嗎?

我愣住了,準確說我的腦袋僵住了,難道語,不記得我嗎?

我試着提醒他好幾次,他一直用奇怪的表情看着我,當在飯桌上談論我們小時候事情時,他用我好像忘記了的謊言,概括了那些過往。

熾熱的心瞬間如同被澆了冷水一樣,化為一陣虛無,我不敢相信語真的不記得了,可能時間過的太長了,這十二年沒有聯繫,讓我們的記憶變冷淡了,只要對他多提醒下,一定能讓他想起來。

此刻,語說要去樓上處理一些事情,我正疑惑着為什麼語在這個時間上樓,難道是我所說的話語惹怒了他嗎。

不安感逐漸增強,我放不下心來,找了個上廁所的理由,去看看語在做什麼,然而剛打開房門,發現語跪在地上,狂抓着頭髮。

我嚇壞了,連忙上去幫忙,撫慰着他那纖細又凹凸的背部,發現他的肉好少,骨頭都凸出來了,突然,語望向了我。

“我回來了,疏小溪....好想你”

看着那久遠又熟悉清澈的眼神,我差點激動到大叫,此刻我認為語終於想起了我,剛想跟他緊緊相擁時,他卻對我道歉了。

“對不起,因為我的錯,才變成現在這個樣...”

我被他的話急得半死,剛要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的眼神又變回了陌生的樣子。

“其實你所認識的那個語並不是我....”

變回陌生眼神的語說了這種雲里霧裡的話。

我瞬間懵了,小時候我是相信有分身的,可我長大了,語還在當我是小孩子耍我,瞬間有點不高興。

直到,語把他身上的秘密告訴我,我陷入了沉思。

人格分裂症,眼前站着的人不是我熟悉的語,而是一個跟語用着同一身體的陌生人。

方耀。

他跟語擁有着同樣的樣子,同樣的聲音,卻散發出不同的氣息。

我當然不能接受這荒誕的想法,但看到他也不像演的,畢竟,對我演戲又沒有好處,因此,我只能半信半疑。

然而,我的心早就碎成一地的殘渣,眼淚差點就順勢流下,開什麼玩笑,你說語不是你,是另一個人格,可眼前的你又是怎麼產生的?

受不了的我趕緊離開房間,不想給他看見我哭。

因為我的眼淚是為語而流的。

回到房間,我躲在被窩痛哭一場,一盒的紙巾很快被我用完了,於是我只好用手擦拭自己的淚水。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我才緩了過來,然而心裡還在陣痛,語,究竟幹了什麼會變成人格分離,難道是因為我那件事嗎,該死的!我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不行,還不能被原諒,再來,兩巴掌。

三巴掌。

四巴掌。

五巴掌。

........

然而紅腫的臉反而讓自己更加內疚,翻來覆去,想到了他(方耀)明天有可能去醫院,我必須跟着去,必須要好好了解發生了什麼,語在我離開後為什麼變成這樣。

然後將語解救出來。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了,剛看到他要出門,我就知道他肯定要去醫院,他不想讓我去,可這並不是他所能決定的事。

我使出自己的絕招,學着電影里殺手跟蹤人的做法,反覆橫跳各個角落,但總覺得似乎被人盯着。

最後,不知哪步出錯了,他拆穿了我的計謀,啊,該死的男人,為什麼你跟語一樣同樣機靈。

當然,他同意了我跟他去醫院,在醫院裡,我跟隨着他的腳步,走進了一個精神科的科室,剛進門就看到一個禿頭的老醫生坐在那。

他對老醫生鞠了躬,我也對他鞠了躬,雖說很想一口氣問那老醫生十萬個為什麼,但還是要做到最基本的尊重。

而後,老醫生跟他交談起來,問及到小時候記憶有關證物時,我胸有成竹拿出十二年前拍下的照片,因為我跟語的相處時間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然而他所說的小時候,卻是一紙空文。

雖然我有一點同情他,但轉而想想這本來是語的身體,憑什麼給他,但後來聽了老醫生的話后,我發現我錯了。

語是自己把身體讓了出來。

他突然拉着我的手跑了出來,出來後用一種苦笑的表情問我,為什麼那麼順應讓他牽着自己的手,那一刻,我才知道他也是受害者。

我剛想安慰他,卻無話可說,只能用一些客套話來敷衍過去,他突然大喊起來,這一刻,我才意識到。

他不是加害者也是受害者,他幫語承擔了日後的一切。

這使我心情變得越來越糟糕,我無權責怪他,但也不想就此放手,當下,我還是好好跟他相處吧,在與他接觸后,我才有機會接近到語,知道他為什麼會分裂人格,而方耀又與語什麼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