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本想再去醫院將昨晚另一人格出現的事情告訴給醫生,可能會找到某些治療的線索,然而,雲洋洋早早堵在門前面。

“你要去哪?”

“去學校....”

“今天不是休息日嗎,去學校幹嘛”

“去學校.....圖書館看書,那裡書多”

“別騙我了,你這個樣子去看書,該不是因為什麼人格分裂症吧”

我沖向前連忙捂住雲洋洋的嘴,看她快呼不了吸,才鬆開了手,對於人格分裂這件事,絕對不能讓老爸聽見,不然他又要瞎操心了,我很鄭重跟雲洋洋說不要在家裡那麼大聲說人格分裂的事情。

雲洋洋似乎也能理解我的難處,點了點頭,不再出聲。

出了門后,我隱隱約約就感覺到有人跟蹤我,無論我加快腳步,還是停下,能感覺到跟蹤我的人步伐基本一致。

我無奈嘆了口氣,只好說出她的名字。

“雲洋洋你要躲到什麼時候”

“原來你發現我了呀,虧我藏得那麼好”

“就你這躲藏技術,連三歲小孩都能找到”

“你說什麼!要不是為了語,我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裡浪費我時間”

最後,我只能答應雲洋洋陪我去醫院,畢竟,她知道了我的人格分裂的事情,對於我所不知道的人格也有一點關係,帶上她,或許能幫上什麼忙。

來到醫院,裡面的人很多,我防止與雲洋洋走散,主動拉起她的手,她立刻將手縮了回去,不願意碰我,我並無它意,覺得她想多了。

“你不要突然拉着我的手,我的手只能給語觸碰...”

“可你所認識的語不就是我嗎?為什麼不能讓我碰”

“你們根本不是同一人,語那麼天真純潔,而你卻詭計多端”

我無語住了,從哪看我詭計多端了,我記得語當時還是個小孩子吧,小孩子本來就是天真無邪,根本不能代表語吧。

來到診室門前,當我進去時,發現老醫生還是一如既往平靜的坐在那裡,我很尊敬老醫生,鄭重的對他鞠了躬。

雲洋洋也對他鞠了個躬,看樣子,她也是個很懂禮節的人,雖說對我態度不太好,錯認為我將語搶走,實話實說,我都不知道語是我另一個人格。

我將情況告訴給老醫生聽,雲洋洋也說了語的相關消息,老醫生很認真的聽着,話音剛落,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雲小姐,我想問問,你跟語是什麼原因才會分離的?”

“十四年前我跟語在公園騎自行車,因為我自己偏逞強,非要給他展示下我的滑坡技術,結果下坡時,剎車失靈,我記得當時自己就暈了過去,醒來時,家裡人突然就說要搬家,還沒跟他告別,我就跟他分開了.....”

說這話的雲洋洋,我能清楚看到她在強忍着淚水,對於自己無聲息的離別想必語承受了很大的痛苦。

“方耀你有她所講的這段記憶嗎?”

“並沒有....”

奇了個怪,我跟語明明是同一人,雖然人格之間的記憶並不相通,但我也有小時候記憶,可小時候的我記得一直是孤單一人啊。

“那你記得你小時候是什麼樣的嗎,能跟我說說嗎”

“好的,我記得小時候大概5,6歲時,像其他小孩一樣普普通通的上學,跟同齡人一起玩,跟普通家庭人一樣正常的生活”

“你放屁,我跟語在3歲時就認識了,因為家近,就一直在一起玩,無論上學,放學,還是出去玩,都在一起,直到6歲,我因為搬家離開了他”

雲洋洋很不認同我這種說法。

然而,我不是口說無憑,我很清楚記得當時小時候的場景,雖然不能具體一葉一草,但能保證都是我所經歷過的。

“所以說,雲小姐所說的語還有方耀你所經歷並不相同,你們是同一人,但不可能分開兩半,做兩件事,所以有一方的經歷是虛構的,你們能拿出實質性的證據嗎?”

雲洋洋立刻打開手機,將當時與“我”拍的合照拿出來,我仔細一看,平頭,水汪汪的眼睛,確實跟我小時候一樣,就連樣子跟我記憶里小時候如出一轍,但這張照片什麼時候拍的我卻毫無記憶。

然而,到我拿出證據時,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小時候的照片,在我記憶里也有跟人合照,可,我的房間連個相冊都沒有,這時,我發現,我所擁有的記憶也只有我知道。

然而,我是不相信我所經歷是假的,說不定照片被老爸收走了,我在手機問老爸小時候的照片,然而等老爸把照片發過來,才發現照片里的人雖然是我,但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拍的。

此刻,雲洋洋在手機播了當時跟語玩的視頻,兩人在沙灘淘沙子,然而,我小時候的記憶里根本沒去過海灘,只有在電視看過海。

“方耀你不要急,不用擔心,並不是你的記憶是假的,可能你還沒找到實質性的證據而已”

我知道老醫生這句話只是安慰我,然而現實里我確實拿不出證據,然而我的記憶那份真實感又怎麼回事。

“醫生,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我承認小時候的記憶只有自己知道,所以真實性不能保證,能不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原因導致”

老醫生看到我胸有成竹,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看了一下手頭的資料,開始了分析。

“昨晚,我特意花一晚上的時間詳細的查了人格分裂症的資料,人格分裂的出現,是原主人受到某些事情的刺激,導致精神接近崩潰邊緣,我們知道人總嚮往美好,因此,原主人為了逃離崩塌的精神,幻想出另一個自己,另一個自己擁有原主人所沒有的美好幻想,長時間以來,原主人陷入這幻想越來越深,已經到達無法自拔的地步,將幻想當作現實,因此,催生出另一個人格。”

“另一個人格,記憶里包含着原主人美好的幻想,他會覆蓋原主人不開心的回憶,而產生的人格將會代替原主人生活,先說一下,這些行為完全是原主人自願,並沒有,強迫人格佔據身體這一說。”

聽到這,我並無將自己心情當場暴露,對老醫生說了句謝謝,拉着雲洋洋安靜離開了診室。

“你怎麼不反抗?”我有驚無採的說道。

“沒事,突然覺得被拉一下也沒什麼問題.....”

“安慰我是吧,哈哈,是的,我真的太可憐了...”

“我沒有這樣說你....”

“行了!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完整的人,只是你所說的語幻想出來的人格,沒想到我平靜生活的二十年都是虛假的,怪不得一直覺得過的那麼風平浪靜,原來是有人替我承受,才活的如此瀟洒,我到底是誰啊!!”

心情忍不住就爆發了出來,我像個瘋子一樣無能狂吼,我並不是人,準確來說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而是一個產物,一個美好的幻想,一個外貌似人,內心空洞的怪物罷了。

雲洋洋想上前安慰着我,我甩開了她的手,惡狠狠的對她說。

“我不知道語是你的什麼人,但此刻佔據這身體的是我,方耀,是他自己放棄對現實的追求,我不會為他買單,即便我是他的幻想,我也不會讓出這個身體!”

對於他犯下的錯誤,他必須要負責,我不是聖人,也不是他的人偶,無論是用驅逐的還是共存的手段,我將死守對於這個身體掌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