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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像來自沒有色彩的深淵。”

這便是我和她的初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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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瞳~拜託了嘛,就一點點小事啦~”

即便強撐起了半清明的意識,本能卻迫不及待地想讓人再次回到原先的睡眠。

腦袋還在隱隱作痛,視野像隔了層水霧一樣模糊不清,短暫的休息完全沒能讓腰部和四肢的肌肉得到舒緩,酸痛的幾乎無法動彈——果然醫院值班室的劣質皮革座椅完全不是一個能好好休息的地方啊,尤其是在連軸轉了四個小時的手術之後。

“唔……又怎麼了?”

一臉壞笑的死黨不止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面前,笑眯眯地拍住了我的肩膀。

雖說我和他是同宿舍的上下鋪關係,平時的交集卻並沒有想象那麼多:一方面是因為他忍受不了宿舍的條件,早早就在外面租房、或者蹭各種朋友家住了——聽說是異性朋友居多;另一方面則因為我的確是個過於無趣的低氣壓,不僅是對他,包括身邊的多數人都主動保持在了平時見面匆匆打個招呼的程度。

“哇,居然直接在座椅上睡著了,明明宿舍就在旁邊的樓。”

“手術結束的太晚,那時候實在走不動了……”

“你居然上手術台了?估計也是跟導師打下手吧。”他的表情有點難以置信,言語間流露出不小的詫異,“算了問題不大,阿瞳今天是白班對吧?”

“是這樣的……到底怎麼了啊……”

我有氣無力回應着他的話,倒也是被他提醒起今天的工作,便下意識扭過頭看向牆上的掛鐘。

“放心放心,時間來得及的,現在還不到七點半。”

死黨沖我眨了眨眼,用點亮的手機屏截斷了我的視線,展示了一下時間后塞到了我的手中。

“你下去吃飯的時候幫咱們科室拿個外賣吧,應該再過二十分鐘送到,地址我填的的西門保安亭旁邊那個新設的快遞點,吃完飯走一小會就能走到。”

“……你應該知道我平時不怎麼吃早飯的。”

“那就當今天是個特例吧,改變惡劣生活習慣的第一天,加油喔!”

“明明就是你自己懶得下去拿吧。”

“哎呀,裡面不是也有你的一份嘛,拿來后口味你先挑,這樣可以了吧。”

死黨笑眯眯地把我從座位上拽了起來,無視了我的白眼和吐槽不說,甚至連後續說話的機會也不準備留。

他狠狠地給了我一個熊抱之後,我便這樣被半推半就地離開了值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