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回到了培養槽?

啊,我想起來了。

我頭部中彈了……接着,就回到了這裡。

只是這一次我並沒有失去對身體的控制,甚至沒有任何拘束裝置。

培養槽外還站着另一位研究人員模樣的……小女孩?

她看起來只有十三四歲的模樣,頭髮是深紅色。應該是在黑髮的基礎上微微染了點紅。

真的很少見到這麼小歲數就染髮的。父母一般不會答應的。

我居然在判斷別人的父母?可真閑啊。

“主上,這裡就交給你了。”

那個上一輪世界線的星宇看到我醒來后,就離開了。

主上?是稱呼她的嗎?

怎麼聽起來像個邪惡組織的頭目。

接着培養槽的水被排空了,我濕漉漉地出來了……

“咳咳咳咳!!!……嘔。”

從肺部吐了好多液體后,她遞給我浴巾和浴衣。

她什麼都沒說,就這樣看着我。

這個人……怎麼回事?一言不發的樣子,真奇怪。裝什麼威嚴嘛……不過有一說一,確實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氣場。

“那個……初次見面……你是……”

“老朽是第三次見到你了。”

“上個輪迴?”

“老朽是這個世界線的人,只不過活了兩百年了。之前的那個你折躍到了21世紀,後來是老朽把她冰凍封存起來到了核戰爭之前再喚醒的。”

老朽老朽的……怪奇怪的。

不過……真的是兩百年的人?這吹彈可破的樣子。

“你知道特能力的本質么?”

她遞給我一杯紅茶。

“你是說?”

“看來她……這個‘她’指的是過去的你。她繼承下來的記憶沒有被你很好利用啊?”

“被我格式化了。”

“……”

是不是感到很無語啊?

那你們也沒有事先告訴我這是什麼啊。不過當時說了我也不會信的。

“先說一下我自己吧。你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兩大陣營吧?”

“嗯,同盟國和軸心國。”

“眾所周知同盟國的決勝武器是核武器。當時我是意大利人,所以就是軸心國那一邊的。人類有四大禁忌:第一,核能,企圖將創世之能從分子結構中釋放出來。二,生化武器與生物基因技術,企圖擺脫生物的限制;三是人工智能,企圖不勞而獲;四是物理定律,企圖獲得神的權限。我所負責的就是生化武器與基因技術。”

“現在的人類應該是犯了第一和第四條。”

“你聽我說下去。特能力的本質是β弓形蟲的感染,一種剛地弓形蟲的改造寄生蟲。由於做了太多的能力改造,導致它的感染能力反而變得極差,必須是年幼的孩童才能被感染上。這種寄生蟲擁有修改隨機物理定律的能力,可經過兩次激活,也就是三個階段。絕大多數一二七區的人都是一階段,也就是未激活。你進行了第一次激活,一旦激活寄生蟲就會與細胞深度融合,同時阻止生長,所以你的身體不會成長。毛髮因為被貝塔弓形蟲吸走了能量而變白。

人有血腦隔離,第一次激活之前不會侵犯腦部。激活后貝塔弓形蟲會無差別攻擊全身,為了防止向腦部擴張,所以在你的後頸部安裝了數據接口。那其實是進一步的血腦隔離,保護腦部。”

“我明白了,在我身上所作的實驗都是你的所作所為。”

所以,這個叫主上的傢伙是打算向我懺悔嗎?

並沒有這個打算的態勢吧。

一副了不起的樣子,不過我可能沒資格這麼說人家。

“那麼,貝塔弓形蟲與特能力,是什麼關係?”

“貝塔弓形蟲本來只是一個載具,它可以用來增強人的體格、再生能力,甚至祛除癌症。我只是把它搭載上了你身上的細胞。”

“你是說……你用時光遷躍后我的幹細胞,來培育了擁有特能力的人?其中甚至還包括我自己?”

“是的。”

“我是說……我自己回到過去造就了我自身的特能力……就算這麼扯淡的事成立,那麼無數個輪迴之前,最早的特能力是來自於誰?”

“這我就不知道了。跨越世界線的信息我是無法知道的。只能說,結果就是千千萬萬個你,穿越到過去,塑造了千千萬萬個你。就像宇宙大爆炸,我們推算出宇宙來自於138億年前最初的奇點,那麼奇點發生了什麼,什麼早就了奇點?我們不可能知道。結果是我們存在於此,僅此而已。”

她遞給我一塊泡芙。

這傢伙果然對我十分了解。

“你知道人類復興計劃的時光遷躍吧?”

“知道一些。”

“那麼就好說話了。第二次激活后你體內的貝塔弓形蟲會將自身融入你的細胞壁內,但後果是身體會反向生長直到死亡。”

“你是說……我要去死?”

“第二次激活與否選擇權在你。不過我並沒有說完,時光遷躍時貝塔弓形蟲會施放所有生命力與遷躍機內部的分子塌縮做鬥爭,所以遷躍結束后你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反向生長也會停止,無外界因素的話甚至會獲得永生。總結來說,第二次激活的後果可以與時光遷躍的副作用相抵消。”

“我明白了,但你跟我說這麼多毫無意義,因為我並不打算……”

“你會改變主意。畢竟我們肯定不是第一次見面,也不是第二次見面……這段對話,說不定進行過多少次了。”

…………

……

“那麼,你應該就是這個世界的最終幕後黑手了吧?”想了半天,我才蹦出這麼一句。

“誰知道呢?打敗了我世界不還毀滅了么?”她歪着頭看着我,手上卻拿着個紅酒酒杯。

酒精的味道真刺鼻。

“你也經過激活了嗎?我是說,你看起來這麼小歲數。”

“一次都沒有。這是我重新換的容器,或者說,是皮囊。”

眯着眼看人,不太喜歡她的這個樣子。

但她所說的,又不得不信。

“活這麼久真的很無趣,但我答應過一個人,要看到世界走上正軌的那一天。”

我不關心那個人是誰,認識與否。

我只關心……與星宇繼續在一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