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此時此刻,眼前這名懵懂的少女正睜大她寫滿疑惑的眼睛,嘴一副要大張的架勢。

“噓……”

我保持着剛才嚴肅認真的表情,慎重地將手指放在嘴前,一本正經地向她示意着。她似乎也停止了張嘴的動作,也用一臉認真的神情回應了我——喂喂,看那瞳孔裡面閃爍的光,多麼真誠。你倒是顧及一下自己現在的立場啊?

闖入一個本該是女孩子的房間,結果東翻西翻在床底下翻出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這種時候不應該有點安危意識嗎?

她絲毫沒有意識的事情的不妥,這時候眼裡又閃過一絲好奇的光。我思忖着要怎麼給她解釋,是要說實際緣由嗎?嘛嘛,那種事怎麼會有人信。找什麼理由好呢?有什麼樣的職業是闖女性空房,然後把別人裝衣服的箱子散了一地還躲在床下的呢?在線等。

這時,與我僵持了好幾秒的那個看起來不太聰明的女孩子表現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哦哦哦!”這次她大聲叫了出了,糟糕——她咋突然學聰明了呢?我趕緊湊過去,捂住她的嘴。她想使勁扳開我的手,臉被急得通紅——話說女孩子的臉真是軟軟啊,現在還帶着一些微熱……

才怪啊,現在不是在意這件事的時候。

“呶卟呼恕噙喏……”那個聰慧的女人不知道嘴裡在彪哪裡的語言,可能是被捂住嘴的緣故吧,說不清楚。

“嘚嚕噗唔吧?”

阿巴阿巴?

這女人不會是在說我壞話吧,關鍵是我現在一直不放開她也沒完沒了,再過一會兒怕是會招來更大的誤會。

正當我準備編個理由然後放開她時,她露出不對勁的表情,隨之,停下了那張試圖說個不停的嘴。

然後,我彷彿聽到“嗷嗚”一聲,痛覺一股腦地涌了上來,我差點捂住自己的嘴——拚命地抑制住想要叫出聲來的衝動。這下子完了,不僅要加深誤會,說不定還會因此感染異世界的不知名毒株。

那女人直勾勾的盯着我,用她智慧的眼神打量着,也沒有叫出聲,只是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你是青諾小姐的……的男朋友是吧……”

那是誰?那種生物也會咬人嗎?

捂着剛才被神奇生物咬傷的手,我用滿帶着問號的表情應付着她。

“噢……難道不是嗎……”她有些懷疑地看着我,糟糕,感覺他要開始質疑我的存在了。

“沒~事~的~……不要這麼見外嘛。”完了,有些高估她了。看着她扭扭捏捏的神態,我倒是明白她的企業級理解了。

綜上,“男朋友”正好符合剛才我提到的需求。

“嗯,沒錯。我就是叫青諾那個女……女孩子的男朋友”

對不起了,那位素未謀面的青諾小姐。現在只有靠這個荒唐的理由騙過眼前的這個麻煩,別無他法。到時候直接開溜就行。

只見那個女人兩眼突然放光,像是看到國寶的一副顏色看着我。

“哇,沒想到是真的誒。我一開始還以為她在吹牛呢——沒想到是真的啊!”

“噢噢,那傢伙平時多少受你照顧了……”

“男朋友先生,你在說什麼大實話啊……”剛才有那麼一瞬間,我似乎看見她溫柔的表情下透過一絲“核善”,不知是否是幻覺。“哦哦,我叫唯楓,是代替父母在管理這個旅店。男朋友先生呢?”

這問題就讓我犯難了,一方面是我不知道是否該說出我現實中的名字,另一方面萬一說出來的名字和清諾給唯楓講的穿幫了就尷尬了……

“那個……”我搔了搔臉頰,故作一副難為情的樣子,“青諾平時有跟你提起過我些什麼呢……”

“啊啊?她沒給我講過你的名字……”她又開始思考了,然後又是恍然大悟的表情,帶着半生不熟的壞笑對我說,“怎麼?想打探一下心愛的女朋友眼中的你嗎?”

如果我身邊真的存在一個名為“紀瀾的女朋友”這樣的生物的話,有可能才會這麼做。

說實話,我對那個素不相識的女人的另一半有什麼樣的XP並不感興趣,我只想把話題岔開趕緊開溜。

“哈哈,可能吧……”

“哦對了,青諾被你藏哪裡去了?”

喂?我怎麼知道?難不成我還把她給生吞了?畢竟現在還沒有確定我的容貌,但是也不能排除那種可能性,說不定我的存在頂替了她。

“我也不知道哦……我來的時候她就沒有在這裡。喏,箱子都還在這裡呢!”我還是別開了視線,畢竟裡面有些對高中健全男性來說有些刺激的東西。

“難道說,青諾她……”

誒,奇怪。室溫怎麼變冷了,還有,這個女人明明滿臉堆笑,但是怎麼就感覺氣氛不太對勁。

“男朋友先生……雖然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有件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秋楓她“微笑”着,輕輕地眯着眼,額頭下似乎被陰影填滿了。

“噫……咳……請講……”

喂喂喂,那隻伸進圍裙上的口袋的手,不會是在掏刀吧……

“你最可愛的女朋友,她呢……呵呵”

還是滿臉的核善。

“已經欠了整整半年的房費了!”

噫!她睜眼了,而且還舔了舔嘴唇,為什麼盯着我呀。剛才那個不太聰明的女人去哪裡了?

“所以……”她撩了撩她藍色的長發,微微像我湊近着。那寫滿了“笑意”的富有感染的雙眼顯得有些妖艷,與她剛才的天真完全相反。

就在那麼一瞬間,也就是我正以為我要葬身在異國他鄉時,唯楓眉間的陰影消散了,眼神再一次變得清澈,沒有留下一絲剛才的痕迹。

“要麼就男朋友先生為女朋友買單,要麼就把您可愛的女朋友找回來,然後。”像是要見到許久未謀面的朋友的少女一般,“我要……親自問問她。”最後那句話好像有點不對勁啊……

廢話,肯定是要把那個女人找回來啊。我現在身無分文,丟到外面都說不定會被餓死。或者是我直接……

“我會追隨你們兩位到天涯海角,呵呵……”背後傳來了這樣的一個聲音。

噫,這女人是會讀心術嗎。

“怎麼,男朋友先生——做好決定了嗎?”

唔,這種情況也只有先把那個女人先找到再說了。

“關於她的去向,你有知道些什麼嗎。”總之,先收集下眼下的情報。

“嗯……”唯楓歪着頭,像是思考了一番一樣。然後又是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腦門。

“哦,她最近說她好像錢袋丟了,明天都去協會做委託。你去那裡問一下應該知道動向吧”

“記得一起回來哦,小情侶……”

剛才那句話肯定是我的幻聽了。

當踏上街道時,我才明白了此刻的身臨其境之感。

這毫無疑問是一個我從未接觸到過的一個世界——周圍形形色色的人穿着異世界的奇裝異服,但是都說著我的世界相同的語言,只是時不時會冒出一些我沒有聽過的詞彙。

零零碎碎地聽到些訊息,至少可以基本確定一點——這個世界也存在類似魔法的東西,只不過暫時不能判斷那種力量釋放的媒介。我留意着那些像是魔法師一樣打扮的人,但是並沒有從他們攜帶品中找到類似於法杖之類的東西。

而且,諸如像劍,矛這一類的冷兵器連影子都沒有看見。作為一個大部分都披着中世紀外殼的異世界,應該不可能連劍都沒有發展出來吧?

最令我費解的事,包括我剛才的唯楓,這裡的人大多都是些紅髮或者是藍發,當然長度與髮型不一。不排除用來界定魔法的不同種類的可能,但是再怎麼說這個世界的魔法種類只有兩種,那創世神未免也太無趣了吧。

偶爾會在人群中看到一些不同於這紅藍兩種發色的,而且他們大多數都有個共同特徵——穿着,氣質都不如那一類紅髮或藍發的群體的那種派頭。只有一少部分非紅藍色的人穿着體面的服裝,可能這個世界也有細微的等級之分吧。

我按照唯楓那有些繁雜地描述,在錯中複雜的異世界街道中,摸到那個名叫“租賃部”的協會。類似於異世界設定里的冒險家協會吧,負責充當委託人與冒險家之間的中介。

幸好我有多多少少有涉獵一些開放世界類的RPG,對類似於跑圖這樣的舉動還是觸類旁通——當下我主要的目標是摸清這個世界的各種規則與條款,最後找到疑似將我帶到這個世界的那個壞女人的線索,然後找她問個明白。

至少當下——望着這充滿幻想色彩的異世界街道,和與之相接的充滿魔幻色彩的天空,我決定在這之前要認真地享受這個世界。如果不是因為那個我的世界中的家人還有人情世故,我甚至更情願留在這個充滿未知,讓我期待感滿溢的異世界。

從我身邊路過的人時不時要打量我一下,可謂是回頭率極高。不用猜,肯定是因為那頭黑髮,在我目前的所見中並沒有見到第二個。但是並沒有產生巨大的騷動,至少可以說明這在公眾接受的範圍內吧。

甚至有幾名女性的眼神在我臉上停留的時間異常久,甚至明目張胆地駐足凝視,要不是我的的目光與她們交叉后又笑着知趣地跑開,可能我現在真就與動物園關着的國寶沒有什麼兩樣。

“租賃部”是一棟看着挺誇張的座建築,也是呢——畢竟在遊戲中,這種地方往往是盛產怪人以及一些出人意料的離譜任務的聖地,只有這種浮誇的外表才配得上其獨特的地位。

走進內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群又一群的奇裝異服之人成堆地坐在椅子上。來往的人熙熙攘攘,那個應該是類似於告示欄一樣的東西。

這確實讓人有些手足無措,但不愧是怪人聚集的天下。剛才大街上還有人對我的打扮質疑,在這裡卻和他們融為了一體——那是我平時居家穿的睡衣,沒想到就這麼明目張胆的穿過大街然後到了這裡。

我走到那個像是事務所一樣的地方,那裡聚滿了與剛才差不多的一類人以及一些身穿制服的——應該就是工作人員了吧。

“那個……”我試圖叫住一個正好從我身邊路過的一名工作人員。那人長得一副豆芽菜一樣,確保他萬一要無理取鬧我可以隨時撂倒他。

只見他用他像豆芽上的泥土渣一樣的小眼睛斜睨了我一下我的頭髮,然後瞪了我一眼,像是趕走蒼蠅一樣。

“去去去,沒有「自噬力」的來瞎湊什麼熱鬧。”

我……極力控制住了蠢蠢欲動的手掌,幸好有忍住。

“吼?你又知道我沒有「自弒力」了?”

“呸,是「自噬力」,連名字都搞不清的小毛頭。”

這次我是真的要控制不住我想要抽我眼前的這根豆芽菜的衝動,只少可以確定這種情緒已經表現在臉上了。

“怎麼,「無能」也想要打架嗎?”

周圍也聚集了一些零散的視線,而且我明顯感覺到怎麼也是我的這方不利,但是我還是沒有露出絲毫一絲妥協的態度。

“你敢試試嗎?”

好吧,我承認我有些後悔我說出這句話。以至於周圍的視線變得更多更灼熱了。

豆芽菜輕蔑的一笑,抬起手,將手作爪狀對着我……雖然像一個雞爪一樣——這是什麼要發動能的前置動作嗎?

“慢着……”

眼看着事情就要這樣一發不可收拾,人群之外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

本章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