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迷鹿的塵世少年奔走於靜謐的林中,他是“神”與“人”的愛子,歌唱自然的長吟者,是謂之為“愛”的情感的產物,由愛而生此身,此身亦將歸還於愛。

“精靈啊精靈,我迷途的指引與方向,因上曾言,在我十六歲這年,我將迎來命運的扭點,祈求您盡心告知我,我不久后的未來。”

塵世少年身披自然的枝丫,在一片寧靜而古老的清澈湖泊旁伏下了身子,自降生之日算起,他已有十六年歲,正是情愫激蕩的年齡,遵從自己曾在身側時的母親的言語,他來到這裡,見一位相見多次的湖中精靈。

“避愛的少年將與愛相遇,你且在此等候,情愛為你而來,此身生於愛之人,亦將為愛而獻出此身。”

清澈的湖面浮現藍色精靈的倒影,她一邊說著,一邊從水中浮現,將湖畔旁的一朵菜尼文送予了少年,意做“美麗的祝願。”

“那我且做等候,只是…我害怕。”他害怕着,害怕那愛的火熱,因而拒絕着愛。

而後,與迷鹿同行,消失在翠綠的森林中,在一段尚且落寞的漫長時光中,“愛”

漫步於悠悠人世,她行至林中,一頭迷

鹿從叢中躍出,似有意為之般牽着

“愛”的雙手隨去了林中的湖泊。

在那裡少年正側躺在湖泊旁的碧綠叢中,他的身影倒映水中,在這命中注定的一刻,春風拂過此林,掠動女神乏味落寞的心。夾雜神同人的形體與情感吸引着她的生命。

那少年將視線看來,他一伸手,卻又似想起什麼般收回了自己伸出的手,慌亂的神情奔離了那天湖泊旁,只餘一抹背影遺留愛”的眼中。

愛”卻也注視着,不做任何追趕同挽留,只是她也不離去,同那頭迷鹿駐足停留至第二日。

……

時間洞窟內:

學者:“他們現在是什麼情況?”

助手:“先生,這就是你不懂了。雖然同為女性,但你卻也並不理解愛。少年真切愛着薇尼爾雅,卻也因心中的害怕而避讓着愛,他是愛的渴求者,那恐懼喚為卑微;薇尼爾雅可以仁愛萬物,她是永恆的予愛者,自然同意少年不聲張的渴求,因為“愛”本身也是愛的渴求者。越是擁有什麼,越是無法得到什麼,這是屬於每位神的苦惱。”

學者:“在情感一事上,我實在無法同你相較,那這段情感會是如同往昔對眾生那般短暫,還是會出現某種童話故事的轉機?”

助手:“不知道,但……薇尼爾雅的心中

一定希望着長久,這也是她樂意於無數次為溫愛生命而駐足的緣由。”

學者:“那讓我們看下去吧。”

……

那少年又從翠林深處緩步而來,為土地遺留下一串淺淺的印跡,他將身形隱藏在蒼老的古樹身後,窺視着湖畔處的“愛”,她就坐在那處,清露洗漱她的長發、綠草輕托她的身形,“愛”也同樣將視線望去,她只一笑,等待少年的開口。

“你……你好。”

“你好,少年!”薇尼爾雅一邊說著,一邊走上前去,主動牽起了神情慌亂的少年的手,少年不知如何,夕陽的色彩塗抹了他尚且年幼的臉。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嗯....我叫婭尼塔爾,一直在等候着你的到來,薇尼爾雅,予以萬物愛的女神。”

婭尼塔爾神情恭敬的說著,講訴着湖中精靈的預言。

“言重了……我不過是為此而存在,倒是你,俊美的少年,你又需要什麼呢?”

“我,我不知道……如果可以,請將你能送出的事物予以我,在此等候多年,為的是你的東西,這是母親告訴我的。”婭尼塔爾遲疑的說著,他被“愛”牽手帶至了湖泊旁。

“呀呀~我所擁有的,我所能予以的,僅僅只有無法送出的愛罷了,如果你想成為愛的予得者,也請讓我同你一般吧?”薇尼爾雅如此輕訴,雙手捧起他紅潤的臉,少年不得不直視眼前的女神,也搞不明白對方落寞的心思。

她一直渴求着愛,也真心希望有人能將愛予以自己,喚做薇尼爾雅的女神擁有最多卻也不曾擁有的事物“愛”。

少年沉默無言,並非不願,而是不知該如何相告,薇尼爾雅痴痴的望着他,兩道蘊意不同的目光彼此對視,一方喚做“不執意”、一方喚做“何相言”,她只一側頭輕嘆,並伴隨一抹輕笑。

只聽她道:“沒關係…我已經清晰的聽到了你的言語,就在目光中...你也不必糾結於無謂的話語,相信,就是我給你的回應。你愛我,我便愛你,儘管我愛人從不需要人愛,儘管這只是無回應的單相思…”說到最後,薇尼爾雅又去到了湖泊背過身去,只望着平靜的水面,泫然落淚直至話語細如微風。

婭尼塔爾遙看着,心中猛得痛了一下,不知緣由,他走到了少女的身旁,說出了薇尼爾雅所想要的一切言語,不過一句。

他說:“我會給你所要的,正如你所給我的。”

右手撫在女神的肩頭,薇尼爾雅側目看來,比起高上的神明,現在的她更像熱戀的少女。高傲的愛終於落了地。

少年一愣、一失神,薇尼爾雅便開心的撲倒婭尼塔爾的身上,將他壓倒在枝丫橫生的青叢間,無主的溫唇便在這一刻擁有了屬於自己的情人。

……

時間洞窟內:

助手:“真是嘆為觀止、曲折迷離、驚

訝四方!”

學者:“時間的愛花終於尋到了自己的愛,高傲的愛便也從雲端落到大地上、眾人間。比起神,現在的她與人更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