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2年5月1日正午11:23分,自4月11日後,世界聯合政府于格陵蘭島的埃里爾回收計劃宣告失敗的將近一個月後。

四天議會的四位議員則在議員委員會與倫理道德委員會的應允與監督下在正午12:00整進行新一輪戰略會議。

世界聯合政府下方,深入星球底部的星核迴廊,目前人類文明的能量之源的巨大金屬過道中。

站在亞啥多的總信息存儲空間內,負責這裡一切事項的一號議員正注視着從手腕處的電子鐘錶傳來的訊息。

那是議員委員會與倫理道德委員會向四位議員共同發布的會議通知,而在他身旁的,是他的全知人。

一號議員神情無奈的嘆息一聲,眉目中多了幾分不情願與不甘的意味,他將視線看向自己的全知人,說。

“第一全知人,除你以外……還從未有人如此懂我……你留在這裡,將阿賴耶·計劃的信息匯總完全,要知道,失去實驗體后……我們沒有更多資料了。”

全知人將不屑的目光看去,沒有動作,反駁道:“對你的決定,一員議員,我表以否定,身為你的全知人,我擁有了解、洞悉你一切想法的職責,從規定上,我不會離開你10米。另外,阿賴耶·計劃並不需要更新的數據了,何況你要的也並非一個生命,只是要構成一台機器的一個零件罷了。”

“什麼?……你對我不滿?怎麼可能?!”一號議員不敢置信的問,將疑惑而茫然的視線看去,他想不到,做為最了解自己的存在,有什麼不滿的理由,他應該知道的想法的……偉大……

“一員議員,即使身為你的全知人的我,在知曉你的一切想法與性格之後,我依然對你的某種行為表以不滿,但我既然身為你的全知人,除個人原因的不滿以外,我不會對你的任何言行進行任何反駁,你還沒忘記全知人與議員間的關係吧?那就告訴我……除了我之外,議員還有誰是可信的呢。”

在第一全知人將所謂的“關係”一詞后,也表明了全知人將要向議員索求某些東西,了解自己負責之人的一切,在其逝后,也能精確無誤的執行其意志與想法,正是全知人所需要做的一切與意義,換句話說,全知人是議員的想法的保護裝置。

一號議員看着他,過了許久,才心甘情願的說道。

“——哼……做為人類至上主義者,從一開始,我就從未將實驗體視為人類,那不過是長着人類樣貌的怪物罷了。呵……確實,最開始我是以玩味的態度送出ZS-01的所有權,但我卻錯估了那些實驗人員都是感性主義者,更錯誤的以為二號議員對此事完全不了解,最大的敗因是二號的那個手下,那是最大的不穩定點,本不該由機器去選擇提案參與人員的……而唯一知道一切的四號,她本該站在我這邊……可恨——”

“不如說,沒有一步走對了……知道嗎?一號議員……二號議員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全知人,而您……卻主動請求了一位全知人,這就是我所想說的……您——錯估了一切,想到我要效仿的只是這種人,我……呵。”

這表明了許多,更偏向於“態度”與“信心”的事情,但全知人終究沒有將話說盡,議員需要解釋,但全知人不需要。

“……”一號議員什麼也沒再說下去,只是沉默的注視着第一全知人,將所有外泄的憤怨化為嘆息,他收回了目光,低着頭,接受了自己的錯誤。

“但這沒有關係,做為議員,你還年輕,在位𣎴過20餘年。”全知人說著,看了眼一號議員的鐘錶,開口提醒道:“時間可不多了。”

“我們走吧。”

……

世界聯合政府·歐洲管轄區·統合軍事經濟特區·馬其里埃海峽·第十二附屬州國『納斯德』·四天常日議會——進行中——

在布滿監控設備的普通金屬房間內,三位議員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互相望着彼此,而在這之外,兩位全知人與兩位委員會會長則注視着從監控設備傳回來的實時影像。

“亞啥多呢?這一次……不需要他嗎?那數據方面的事由誰負責。”一號議員看了看昏暗的四周,問道。

“不必擔心,那個機器總會知道這些事情的,畢竟……有那個呢。”二號議員說著,引着幾人向四面的監控設備看去,又說:“總有些事情做的不盡人意,比起線下會議,線上進行難道不是更加安全嗎?”

“比起這個,四號呢?”一旁的三號議員問道。

“何必在意四號的下落,趕緊結束吧,這個場地不太行,我們……就簡單的講點東西吧……?”二號議員說著,又將目光看向一號,隨後便問:“那個實驗體……ZS……她對你很重要嗎?聽說……那個就是你提案中應用了空白概念殖入技術的人造人呢。”

“你……從沒見過吧……?”二號反問,言語有着些許詢問的遲疑。。

“嗯……據說會像白紙一樣呢,能思考而無思想,還能批量生產,但凡事總有例外,比如……那個實驗體,我的某個已故的手下,很好的證明了這件事,那……一號的新型計算機研發需要資源和道德嗎?對你來說。”二號漫不經心的說著,雖然什麼都問了,但卻什麼也沒說。

“……感謝好意,但……”一號聽出了二號的言外之意,那是嘲諷、也是詢問,而重點則是詢問,一號沉默着,許久后才回道:“不需要,通往成功的道路不需要太多的幫助和限制。”

“這樣啊……那三號?”二號點了點頭,肯定了某種東西,又向一旁的三號詢問,可三號卻隨即回道:“不……我並沒有任何需要說明的戰略,如果能多燒幾本書就好了。”

“我們沒什麼可說的了。”二號將目光望向監控設備,之後,便滿不在乎的離開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