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情況真的是糟糕透了。
飢腸轆轆的學生突破了B區繼續向著A區一擁而上,被好幾十個大漢打手堵在連接門口。幾個男生領頭率先衝鋒,卻被活生生地用鈍器打死。
這下所有人都愣在原地再也不敢向前。
語兒聽聞消息之後帶着D區剩下的人趕到現場,每一個人的手中都持着桌腳椅腳、鋼管類粗糙的武器,甚至拿出用圓桌做成的盾牌,很明顯是有備而來。
語兒一聲令下,帶頭衝鋒,憑靠她一身強悍的格鬥術,輕易放倒敵人。
一瞬間大大地提高了其他人的士氣。
“這也太衝動了吧!”
陳大龍尾隨其後,幫忙收拾掉幾個敵人,遇到比自己壯的,就開始縮頭縮尾,投擲餐盤挑釁別人,差點把命給賠進去,還好有語兒出手相救。
“天啊,這就是古代戰場嗎?太可怕了!”
“別廢話,現在只能幹了!他們都是帶着殺意的,包括我們自己人,你要小心,可別把命丟了。”
這些人的耐性子完全在語兒的意料之外,如此快就開始鬧起義。也許說是對面沒有威震力,或許是最近發生的人命略有頻繁,大家都已經受不了了。
與其是被餓死,也要拼一把,這樣的想法大有人在,便有人煽動了這莽夫的想法。
不過,這也正合語兒所意。她讓大家早早地準備好武器,就是為了隨時應付這種場面。
談不上合作關係,每個人都只是為了自我利益,所以她才提醒陳大龍,不要被自己人捅上了刀子。有的人抱頭鼠竄,有的人大開殺戒,徹底亂成了一鍋粥,人與人之間已經分不清敵友。
“嘿呀!”
爆發的力道讓語兒一躍衝天,接着又以人的肩膀為跳板二段連跳,落到身後狠狠地給敵人吃上一發過肩摔。
手上的動作迅速招架着來自另一面的攻擊,化解之後轉守為攻。再次起身跳躍瞬間,她怨仇的目光鎖定在了遠處。
在出餐口旁坐着休息的熊丁,在猙獰地笑着,開始不斷露出他的爪牙。
...
“那就是幕後的黑手嗎?”
“不知道哎。”
陳大龍擦去嘴角的血跡,裝作一臉無事地向語兒回答道。
踏過腳下一片屍野,血肉模糊的戰場。不見硝煙的戰爭迎來了短暫的終結,進入了談判階段。
活下來的人大多數都是低年級的學生,瘦出酒窩的他們不願參與這種自相殘殺的爭鬥,以及大多數女孩都躲藏了起來,看到眼前這幅慘烈,他們已經完全沒有任何食慾,甚至感到作嘔。
然後便是走在最前面擁有強大力量和勇氣的人。
“喲!你小子就是D區的老大?”
熊丁站起來一腳踩在凳子上,手肘耷拉在膝蓋上,昂頭藐視着陳大龍。他身後的小弟藉著他的威風高傲在上地叉着腰。
“我?!”
陳大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連忙交叉揮手。
“不不不!當然不是我。”
“嚯—嚯!原來D區的人都是一些無名之輩,不過現在能夠站在我的面前,說明你很有實力。還有這位小姑娘,身手可不凡。我看,你們兩個要不要加入我們。讓剩下的那些人自生自滅,我們平分食物,等待救援到來。”
A區的連接門口,還有一堆餓得變樣的可憐人偷偷地望着他們。語兒早已注意到了,只要她一回頭,那些學生立刻消失在視野當中,他們相當膽怯着。
“我拒絕!想讓我投靠你?開玩笑!不拿出點實力話...”
“住口!”
語兒制止了陳大龍繼續說下去,眼神里沒有絲毫傲慢,鎮定地前進數步,來到熊丁的面前。
“請讓我們加入。”
“?語兒,你在說什麼?”
語兒迅速轉向了陳大龍,嚴肅地說道。
“讓我們加入他們。”
“你瘋了嗎?”
陳大龍抓住語兒的肩膀晃動着,試圖讓她清醒過來。
但實在令人出乎意料。語兒依然面不改色,反過來一把逮住陳大龍的手腕,將其甩開。被陳大龍滿臉疑惑地望着,語兒心裡也不是滋味。
“你到底想幹什麼?你走到這一步到底是為了什麼?現在就要置理不顧那些要餓死的學生嗎?”
“還沒有明白的是你!你難道忘記我說的話了嗎?當時你是笑得多麼天真,現在卻發現原來和你想象的都不一樣。沒關係,我可以在說一次。...在這裡沒有善與惡,只有弱與強。我一直以來的夢想,就是成為械律師,參加超機械大賽。我不擇手段也要達到這個目的,我得活下去。你明知道留下來的人多,結局就會有多悲慘。難道你還想說出這種愚蠢的話來做一名偽善者嗎?到最後只會把大家都給害死。”
“你錯了,語兒。”
陳大龍的表情忽的黯淡了下來,語中帶許些責備,並表達了同情。
“這將會是無法洗脫的罪孽。語兒,我打算站在弱的一方。不明白的是你,所謂的力量是為保護他人而誕生。若只是用來做無辜的欺凌,那麼永遠都不會變強。”
他們兩人之間缺乏相應的觀念,無論是誰從主觀意識上講都沒有犯下錯誤。
說到這份上,陳大龍磁性的嗓音裡帶着深深的疲倦,眼睛裡甚至還有一抹晶瑩的淚光。
“你會死的。”
語兒冷漠地說道。
“你會後悔的。”
陳大龍雙目堅定地回應道,緊接毫不猶豫轉身離去。
“......”
氛圍沉默了。
眾人的目光都飽含着深深惡意。
語兒並不在乎,回過身望着熊丁,犀利的眼神告訴了他,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說吧,你想要什麼條件。”
剛剛混亂的場面中,語兒矯健的身手牢牢地將熊丁的目光給牽扯住。眾人都知道,如果與這個女人為敵,必然會慘敗。即使是天生擁有巨大蠻力的熊丁,硬碰硬看不出勝負,大可能會兩敗俱傷。
因此,一方之首的熊丁對她稍有膽怯,在能夠達到自己目的的情況下,他更希望暫時將她作為戰力拉攏過來,與她一同找出並對付那個毒手。
"我只想要知道一件事情。如果你認真告訴我,我便會站在你這邊的。"
“否則?”
熊丁活動活動了筋骨,氣勢不甘落後。
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了,剛剛語兒只是在試探,沒想到對他有如此的刺激性效果,果然就跟野蠻人一樣來維持自己的地位。
“幕後黑手。”
語兒退讓一步,並轉移了話題。
“在食物中下藥作詭,迷惑那些學生自相殘殺的犯人,一定在這裡吧?”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是說,我身後這幾位兄弟中,其中一位是你所說的犯人?”
熊丁扭頭看向他們,這幾位小弟都慌張地搖着頭。
看他剛剛的舉動,難道幕後黑手不是熊丁?
“哈哈哈,你在那扯淡呢?犯人怎麼可能是我的兄弟們,而且我們對餐具里的殘留物已經檢查過了,並且找人來強迫試吃過,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你要是再胡說...”
“怎麼可能!這是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如果真要像你說的這樣,難道還真是感染了空氣中某種病毒爆發了野性而失去自我相互殘殺?外面都發生了那種難以置信的事情,現在發生什麼都已經不意外了。”
說的就像是真的發生過一樣,學生都紛紛開始捂住口鼻,很快傳遍整個A區,甚至整個食堂。
“你有什麼證據這麼說。”
“我只是隨便猜的。但,並不是沒有可能。不過,我沒想到的是,你居然也會調查這件事,讓人很意外啊。”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小時。
食堂天花板的照明設施因電壓不穩定又損壞了幾顆。
出餐口的出餐效率和食物美味度也越來越差。
在這樣一個飢迫昏暗的環境,沒有任何線索的提供下,要找出犯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在於此事扯進關聯之前,一切正如熊丁所願,不斷發生衝突、死亡,減少競爭食物的對手。直到自己的兄弟也被捲入了進去,熊丁徹底怒了。因此,在兄弟們的提議下,他才決定從最有可能性的地方入手調查,那就是關鍵性的食物。
結果很可惜,並沒有找到線索。但在那天發生第一起的晚上,行動詭異的一名藍發少女,去過出餐口,帶着裝滿飯菜的盤子返回了職工餐廳。
當語兒談論起她行蹤可疑的時候,熊丁一口咬定。
“說不定就是那傢伙在出餐口的那台機器里動了什麼手腳!”
兩人似乎想到了一塊,但語兒並未聽從他所計。在沒有足夠證據之前,再多的懷疑都是無果。而熊丁較為衝動,帶着幾位小弟貌似是準備用武力去弄個明白。
可誰知犯人竟自己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冷小雨...”語兒驚愕住了,正打算上去問個明白,卻被熊丁搶先一步。
面對怒氣沖沖的壯漢,冷小雨以冷漠相待,與之前的表現態度差異太大,讓人覺得十分詭異。之前被熊丁欺凌得體無完膚的她,竟沒有絲毫害怕的樣子,反倒是一個人手無寸鐵站在那片空地,等待着熊丁上鉤。
“先等等,感覺不太對勁。”
“不過只是個女孩,能有多少能耐。”
“不要對她用粗!”
“切。誰會聽你的?看我不好好地把她弄一頓。之前要不是那叫辛天材的混蛋,哼哼,這女人的貞操早就是我的了。”
熊丁掏出金屬棒,與地面摩擦着,來到了冷小雨的跟前。
“你的臉上寫滿了答案,告訴了我,你就是在食物里動了手腳的犯人。你的臨危不懼,更是證明了你陰險的計謀。雖然對我而言也沒有壞處,但你觸犯了我的底線。讓我的幾位兄弟由此喪命。”
“這不就是你所希望的事情嗎?”
一句短短的話語徹底激怒了熊丁,但冷小雨並沒有被嚇退,而是笑的不停,然後擺出那常態的溫柔,更近一步拉近距離。
“我不是你們所說的犯人哦!可我的想法卻和你們是一樣的,在這孤立無援的世界不擇任何手段活下去。但這場遊戲是註定的結果,一切都是為了得到命運般的默契。很快,遊戲就要結束了...”
“什麼?你不是犯人?等等,你在說些什麼奇怪的話?遊戲?什麼遊戲?”
語兒滿臉驚疑忍不住沖了上去。
“這傢伙絕對在撒謊,辛天材那傢伙可是殺人兇手,啊哈哈!這女人必須除掉!”
以防後患,熊丁這樣想道。他才不會在意這個女人是不是犯人,因為他本身就是邪惡的,在邪惡的面前一切皆為邪惡。現在就是以模糊的理由,除掉這個身份同為老師助手的大好機會,讓那些老師們明白明白,這是與他作對的下場。
他露出爪牙,面目兇狠,向著冷小雨用力揮動金屬棒。
緊隨着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高高舉起的金屬棒掉落在地,又一“晃鐺”刺耳巨響。他順着疼痛摸到了自己的腹部,滾熱的液體浸濕了肚子周圍的衣服,兩眼皮抖動失去意識倒在地上。
熊丁中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