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濛着細雨，雲層傳出陣陣雷聲。暈黃的燈光被透潤的地面反射着，映出了街道的影子。

而就在這街頭的角落裡，蕭綾看着滿是傳單的牆壁，手指點着下巴，若有所思。

——她喜歡那張傳單上的海報。

海報上由三個相似面容人佔據着大部，隨之一起的是加粗加大體的“新世界”“新人類”等字眼，各中不規則形狀的病毒造型被貼上了對應的羅馬文縮寫，瀰漫在三人之中。

蕭綾向後退了一步。

海報上灰色的病毒連在了一起，又組成了個巨大的“α”符號。

蕭綾又仔細看了看這傳單標題下的小字。

——人是愚蠢、怯懦和自作聰明的混合物。惟有協促飛升，才可解放人道！

正當蕭綾在這毫無設計感的傳單中找尋樂趣之時，中心廣場那邊的警鈴響了起來。蕭綾下意識向聲音的源頭看去，中心廣場那邊已有幾條強光柱直逼雲頂。

“還有二十分鐘宵禁。”空袖管用嘴拉開袖子看了眼表。

“檢查裝備。”花妹把腰間的手槍掏出驗槍。

“接好。”依偎在垃圾桶旁的人從挎包里翻出了一個布滿電線的機械手臂和一把衝鋒槍，丟給了空袖管。

“只有我們四人嗎？”蕭綾看着另外正忙碌的三人問道。

“完了狗哥，你忘跟她說戰術了。”空袖管用剛剛接好的右手拍了下腦袋。

“她現在不是你負責的嗎？”花妹把手槍收回腰間，拉緊了雨衣。

被稱作狗哥的人沒做聲，只對蕭綾揮手讓她看過來，接着豎起一根手指。

“你只管殺強化人就行。”

蕭綾點頭。

“得了，專業的來說吧。”空袖管看向了花妹。

花妹嘆了口氣。

“綾，我們的隊伍總共從四個方向攻入，但你記住，”花妹從挎包里拎出來一把手槍，遞到蕭綾面前，“除了我們，其餘三個方向都是佯攻。另外，綾，你才是真正能傷害到強化人的血清，你得能自保，不能只用刀。”

蕭綾接過了槍，但卻像接了樣別的什麼重物似的，差一點脫手。

“怎麼了？”

“我以前見你的時候你都是在種花。”蕭綾握緊了手中的槍。

這種感覺對於蕭綾來說很怪異，讓她總是想到那個場景——男孩送她的花一瞬間變成刺穿心臟的刀，這感覺是跳躍的、極具違和感的…這感覺讓她總是感到不安。

花妹笑了笑，走到蕭綾身後，扶起了她的小臂。

“放鬆，手指放扳機外圈。保險打開，抽彈匣，拉套筒，這樣……然後，驗槍完畢。明白了嗎？”

“不愧是帶過學生的人，跟小姑娘相處有一套。”空袖管欣慰一笑，不過幾秒后就後悔了。

“來，上彈匣，瞄準。”花妹扶着蕭綾的胳膊，慢慢將槍口移到空袖管的身上。

“我*，你！你要幹什麼？”

花妹沒理他，接着自顧自地教着蕭綾。蕭綾也未覺有何不妥，也就自顧自地學。

“缺口對準缺口，槍口對準你的威脅……然後，扣動扳機。”

狗哥寡言少語，而且他覺得在行動開始前讓空袖管神經緊繃起來有好處，自然也就懶得管。於是便僅剩下空袖管一人在那不知所措。

“我學會了。”蕭綾把槍口上抬，掛上了保險。

“很好。”花妹鬆了手。

“好好好好，真好！蕭綾，你對你救命恩人就這樣可太好了！”

他長吁一口氣，雖然他知道她是在玩笑。

不過他還知道，這麼死在花妹手上的人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