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冰雪起舞之刻
時鐘的指針悄悄轉動，時針已經在朝11緩緩邁進了。
肖雲熙的實驗室裡面，五個人橫七豎八的癱在沙發上打遊戲，不過他們皺着眉頭的樣子明顯心思都不在遊戲上。
“教主…還沒回來。”劉瀟嘆了口氣。
“是啊，教主一般不會讓李小源熬夜的。這個時間還沒回來確實有點不對勁。”肖雲熙表示同意。
“我們出去找她吧。”袁思銘從沙發站了起來。
“可是教主說今晚不論怎麼樣都不要管她。”王忠澤提醒道。
“而且，教主的很少出錯。”趙一鳴補充道。
沒錯，在前幾年的冒險時代中，大多數作戰計劃都是教主制定的，而且這些計劃都是非常高效實用，儘管個人能力也很優秀，大多數時候教主在隊伍中還是擔任指揮的角色，深受夥伴們的信賴，她總能給人一種任何情況下局面都在她掌控中的感覺。
失敗兩個大字又出現在五個人的屏幕上，五個人同時放下了手機，互相望望。
“還打嗎？”袁思銘問道。
“不太想玩了……”趙一鳴在沙發上躺平。
“要不我去查一下教主的位置？”肖雲熙試探的問道。
“這個可以有啊兄弟。”劉瀟來了精神。
“………”
五個人吵吵鬧鬧的圍着肖雲熙向實驗室走去。
郊區，平坦開闊的場地上霧氣瀰漫，從戰鬥的開始，李小源的風雪幾乎沒有威脅，威力弱的攻擊無法造成有效的傷害，而威力大的攻擊卻是追不上鬼的身影。而另一邊，防守上也毫無懈怠，“鬼”一直沒能攻破李小源的防禦，每次近身攻擊都會被堅韌的冰塊擋下，然後受到冰雪的圍攻，就這樣，兩個人進入了拉鋸戰……
另一邊，趁鬼無暇顧及之時，陳梓銘悄悄的把那個滿身鱗片的實驗體移動到了車上，期間，那個實驗體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陳梓銘擔憂的目光投向戰鬥的方向，依靠氣勢和力氣決定勝負的只能稱之為打架，而戰鬥，從來都是依靠腦子的，年齡不大的李小源在經驗上的欠缺，在同等級的戰鬥中足以成為她致命的弱點。
戰鬥還在繼續，雙方依然攻勢兇猛，儘管戰鬥已經過去很久，不過一邊是聖族的新晉掌門，另一邊是不祥徵兆加持的混血種，雙方眼神相撞，金色和藍色的瞳孔光芒更勝……
這樣持續下去是不會有結果的，李小源知道，她一邊冷靜的觀察着對手的動作，一邊滴水不漏的化解“鬼”的攻擊。“鬼”的身影在空地上閃爍，每當李小源調動大量風雪進行攻擊的時候，“鬼”總是能趁着大量風雪之力成型之前避開攻擊。
又一次長槍刺入冰盾，濺射出點點晶瑩的冰屑，附着在“鬼”的身上……
李小源嘴角悄悄上揚，她可是聖族後裔，玄武之力最優秀的繼承者，玄武，操控寒冰風雪之力,色黑,屬水,為北方護獸,鎮守北宮星宿。
每一次長槍破壞堅冰，瀰漫在空中的霧氣，附着在身上的冰屑，都成為了她感官的延伸，在這個霧氣瀰漫的空間里，沒有能逃脫她感知的東西了。看來如果單純的覺得她在打消耗戰的話確實太小看李小源了。
“你已經無處可逃了！”李小源呼出一口氣，單手一張，對準感知中敵人的方向。
霎時間，“鬼”的身旁風雪湧起，飄零的風和雪立刻形成風暴。
但還是慢了一步，“鬼”在風暴成型的前一刻脫離了包圍，毫不猶豫的提槍殺來，雖然“鬼”並不懂呼吸節奏的控制，但它的直覺告訴它這是一個機會，剎那間，兩人只有一步之遙。
李小源勉強吸氣，冰盾在面前瞬間成型，不過——太薄了……
長槍貫穿冰盾，槍尖沒入肩膀，恰好和上次的傷口在同一位置。
忽然間，飄搖的風雪在天地間兇狠的吹襲，呼嘯的風聲如厲鬼在鳴泣，“鬼”後撤拉開距離。
同一個位置啊！每次都攻擊肩膀這種無法致命的位置嗎？論戰鬥你只是個外行吧？對敵人手下留情是你對弱者的同情嗎？你並沒有經歷過幾次戰鬥是吧？明明是個新手卻這樣遊刃有餘嗎？
煩躁如同找不到頭的毛線纏繞在李小源身上，越是想要將其扯離，毛線就越發雜亂的纏繞在她身上。
我來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玄武之力第一人。
我來教你，什麼是真正的戰鬥。
我來讓你明白，強者，才配手下留情。
李小源眼中，銀河乍破，星光迸濺，光輝熾盛如滿月。
……
變成最糟糕的情況了，按陳梓銘的推測，李小源迄今為止沒遇到過實力相近的對手，在明白對手實力和自己存在差距的情況下，很多人都可以沒有壓力的戰鬥，在第一次遇到和自己實力相近的對手時，往往會失誤不斷，頻頻出錯。
陳梓銘最清楚不過了，劉瀟就是這種類型的人，一旦他發現對手只有他的八成或者更少實力的時候，他可以相當冷靜的進行戰鬥，遊刃有餘，完全把控戰鬥節奏，正常發揮甚至超水平發揮，戰鬥就會呈現出完全碾壓的態勢，而一旦他發現對手的實力有他的九成水準甚至更高時，他就會猶豫，迷茫，分不清陷阱和機會，畏首畏尾，無法發揮實力。只有在夥伴們在場的團體作戰中和少數心理狀態極佳——心如止水時，這種情況才不會出現。
即使是相隔很遠，陳梓銘也能感覺到李小源狀態不對，呼嘯的風雪似乎預示着她似乎完全在用蠻力戰鬥，這種消耗極大的打法反而容易出現致命的破綻。就在她打算安頓好樣本就回去支援的時候，汽車突然發出警報。
後備箱？！陳梓銘回頭看去，一個男子剛剛將後備箱打開……
這是那天晚上領頭的男人，陳梓銘進入戒備狀態，這個男人整個就像謎團一樣，那天復盤戰鬥的時候劉瀟說這個人能讓人的意識瞬間進入停滯狀態，這種空檔在戰鬥中足以致命，究竟是什麼原理，不，現在要明白的是通過什麼方式發動？
當時劉瀟和“鬼”都在他身邊，然而只有劉瀟一個人中招了，說明並不是通過空氣這種無差別的介質傳導效果。
是通過目光嗎？那麼只要從視線死角發動攻擊就好。
是特定空間嗎？那麼只要不斷移動讓他無法確定作用位置就好。
還是說只會對混血種以外的人起效果？那麼只要讓劉瀟激活龍血…不，不該讓他再戰鬥了。
應該是有發動距離的限制，否則那晚他直接發動這種奇怪的能力我們就團滅了。
無數思考飛過，陳梓銘沒有輕舉妄動。男人抓住樣本，瞥了陳梓銘一眼，然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完全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陳梓銘沒有追上去，她就那樣注視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那是絕對上位者的一瞥，包含着萬事皆在掌控中的自負和對蚍蜉撼大樹的輕蔑，僅僅一眼就能給人如此巨大的壓力。
男人的身影完全消失，陳梓銘才放鬆下來，被汗水潤濕的手掌緩緩攤開，掌心裡靜靜躺着一管血樣……
那是，和李小源擦肩而過時，兩人交接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