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負重遠行之人
時間流轉，乍暖還寒，疫情肆虐，整座城市死氣沉沉。
今天，又下雪了，官方報告是新型流感病毒，所以提示居民們減少外出活動，各大商場超市紛紛閉店，這種情況下，街上幾乎看不到行人。
客廳裡面，眾人擁擠的圍成一團，本來是打算大家輪流承包早餐問題的，但是經過一次輪迴的摧殘，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最後還是決定由教主承包了所有的早餐。
陳梓銘把最後一份早餐輕放在桌子上，環視一圈，皺了皺眉頭。
“劉瀟呢？”
趙一鳴打了個哈欠：“他好像還在睡吧，他最喜歡睡懶覺了，你也不是不知道。”
陳梓銘給了趙一鳴一個眼神：“去，把他揪起來，本來胃就不好還不吃早餐，想上天？”
趙一鳴如臨大敵地注視着床上的一坨被子，因為他並沒有找到被子的開口。
“啊，我的摯友啊！我墜入了這無盡而又黑暗的深淵，這深淵中的邪惡詛咒不是你能想象的啊！我賭上了我的一切，拼上了我的全部，將這邪惡的詛咒勉強封印！不用管我，我將墜入黑暗，換你回到光明！去吧，我的摯友！向著光明邁進吧！”被子里傳來了嚴肅而又悲壯的聲音。
“所以呢？你所謂的封印就是這個印着小熊維尼的被子？”然後趙一鳴走向窗邊。
床上的封印——被子突然僵住了，然後慢慢的冒出了一個亂蓬蓬的腦袋。
劉瀟的眼裡閃着淚光，用被拋棄的小獸的眼神看着趙一鳴：“別，別拉開窗帘好嗎？”
趙一鳴捂着眼睛，喊道：“啊！我的眼睛！要瞎了！別用這種表情看我！這話你還是和教主說吧！再不起來待會來的就是教主了。”
趙一鳴回到餐桌上，陳梓銘問道：“他起了沒？”
“他說五分鐘之後下來。”趙一鳴如釋重負。
“很好。”
……
晚上，陳梓銘開車帶着李小源在市區內閑逛。
陳梓銘有些無奈：“我說，我們就這麼在街上亂跑真的有用嗎？”
“我也不確定，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樣比較好，你要是待在家裡做調查的話，他們五個不可能安安分分的不插手的。”
“那倒也是。”
窗外風景慢慢后移，兩個人就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閑逛。
“待會我們去哪？”教主按着方向盤，看着前面的紅燈。
“我想去超市，就是那個東西很多的地方，又不讓隨便亂拿的地方，我們那裡都是自己拿的，人類的有些地方真是無法理解。”
紅燈變綠，陳梓銘笑着搖了搖頭，掛擋，踩下油門。
陳梓銘懶散的走在超市的貨架旁，目光掃過這些高熱量的食物，旋即喪失了興趣。李小源倒是四處亂跑，開心的拿了不少東西，陳梓銘也不去追她，知道她走不丟。
李小源拿着辣條的手突然僵住，陳梓銘見狀也停了下來。
“怎麼了？”
“有很奇怪的，難以形容的傢伙出現了……”
“什麼意思？”
“我說不清楚，但是應該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先去看一下，你把這些東西去結賬一下，再來找我，你是能找到我的對吧。”
“好吧好吧，注意安全。”陳梓銘有些無奈。
某處開闊的場地中，一人在奔跑，不過他步履蹣跚的樣子實在稱不上是在跑步，那個人只是努力向前踏出一步，又一步，踉蹌的身姿，就好像迷路在沙漠中的人渴求綠洲一樣，那個身影跌倒了，發出痛苦的哀嚎，他抱着頭，似乎在和什麼做着劇烈的鬥爭，與其說鬥爭，似乎掙扎要更貼切一些，幾分鐘之後，掙扎完全停止了，那個人臉上因痛苦而扭曲表情完全消失，抬起頭來，那人露出了黃金色的瞳孔，面無表情。
那個人就保持着停止掙扎的姿勢一動不動，身上慢慢長出鱗片，作為人的特徵慢慢消失……又過了一會，人影的變化停止，此時，人影全身覆蓋上了鱗片，只有臉部一點點的位置還保留着人類的特徵，金色的瞳孔中毫無神采。
遠處的陰影中，陳梓銘出現在李小源身邊,問道：“什麼情況？”
“不清楚，但是感官上來講那個怪物應該是強行製造的混血種，原本他只是普通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和手段讓普通人強行變成混血種，真是令人作嘔的技術。”
陳梓銘仔細觀察了一下怪物的樣子，神情變得嚴肅。
“我以前買菜的時候好像見過類似的怪物，看來並不是什麼偶然出現的怪物，我們把樣本帶回去研究一下吧。”
兩個人向著怪物走去，怪物依舊一動不動。
刺耳的破風聲響起，長槍刺穿了陳梓銘剛剛的位置。回頭望去，陳梓銘看到了，那個充斥着不詳圖案的面具，看上一眼圖案心靈都會被殺戮和暴虐所污染。不祥徵兆，那個象徵著腥風血雨的靈器再次出現了。
“吶，我說，如果對方的核心戰力能追一個實驗體到這種地方來的話，是不是說明，他們的大本營就在附近啊。”陳梓銘十指並起，雙劍逐漸浮現，與劉瀟不同，她的雙劍都是長劍。
“有道理，那你會用驚鴻一劍那種無賴的東西嗎？”李小源身邊風雪之力呼嘯而起。
驚鴻一劍，傳承了盤古開天闢地之志，意之所至，可破萬法。
“那種東西是及其稀有的，可遇不可求，緣分沒到沒必要去追求，畢竟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戰鬥你不要插手，沒經過磨合的兩個人能發揮的實力或許還不如一個人，你去用冰做點容器采點血。”陳梓銘認真了起來。
“真會使喚人，我從沒想過我王牌控冰手現在要做這種小事情。”李小源抱怨了一句，但還是乖乖向著怪物走去。
戰鬥在不經意間已經開始，帶着面具的“鬼”早已不在原地，陳梓銘極速轉身，雙劍交叉。
響亮的金屬聲響起，陳梓銘后跳卸力，而“鬼”再度消失，不給她一絲喘息的機會。
陳梓銘並不急，連續攻擊是有極限的，人在吸氣的時候是無法發力的，而在呼氣的時候能打出爆炸性的力量，這也是習武之人在出拳的時候會大喊“喝！哈！嘿！”的原因。連續進攻的話會提不起氣，所以一定會有停下來的時候，一呼一吸為一息，高手都是可以妥善控制自己的呼吸節奏達到在戰鬥中遊刃有餘的狀態的。
又一次猛烈的撞擊，陳梓銘在翻滾卸力，“鬼”還沒有停下，有不祥徵兆加持的混血種身體能力相當恐怖。
“鬼”再次襲來，陳梓銘能感到他的攻勢變弱了一些。
沒必要等到他完全沒力了！陳梓銘腳掌踏實地面，呼出一口氣，同時腰馬合一，氣運周身，向前方抽斬。
“鬼”竟然被彈開了，失去平衡的身形暴露在空中，四目相對的瞬間，陳梓銘從對手的眼中讀到了驚愕和不解。
和劉瀟說的一樣，空有身體能力而缺乏戰鬥經驗。
陳梓銘再度呼出一口氣，輕喚愛劍。
“萬水。”
右手的劍微微振動，似乎是在回應主人的呼喚，體內的氣如江河般奔騰，陳梓銘劃出一劍。
【逝水】
劍刃劃破虛空，便有激流從虛空之處彈射而出，直指不祥徵兆的面具。
或許打碎面具就能暫時抑制面具的力量吧，陳梓銘抱着這種想法。
“鬼”在空中抬起雙臂，護住面具，激流在他手臂上留下淡淡血痕。
陳梓銘呼出一口氣，“鬼”落地，他的上方，巨量的水凝結成的鯨魚剛好成型，鯨魚遮天蔽日，剝奪了敵人所有的視野。
【游魚】
鯨魚落下，水光漫天，刺耳的轟鳴聲爆發而出，氣浪擴散，水波翻湧，捲走地面上一層塵埃，大地微微震顫，剛好卡在“鬼”換氣的時機，穩穩的命中。
李小源在一旁采完血樣，心裡暗暗感嘆道，陳梓銘沒有過人的氣，或者出眾的身體素質，但是她對節奏的把控，招式的銜接，戰局的判斷，可以說是近乎完美了，抓住時機，一擊必殺，高效率的戰鬥方式，這就是人類戰鬥的技巧，人類在各種強敵前生存下來的方式。
“所以說沒有絕對的強弱嗎……”李小源若有所思。
水霧散盡，“鬼”黑袍破碎，手臂的皮膚上鱗片如呼吸般開合，鱗片之下隱隱滲出血跡。
不依靠氣，完全憑藉身體素質都能抗下那種攻擊嗎？陳梓銘心中產生了一絲動搖，戰鬥的技巧可以磨練，但是作為人類，殺傷力是有限的，當無法對敵人造成傷害時，戰鬥就變得艱難起來了。
李小源也很想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陳梓銘會如何處理，人類的戰鬥方式，極限在哪裡？
在李小源的期待下，陳梓銘長舒一口氣，喊道：“喂！你采完血了吧，這傢伙太硬了，換你來打吧。”
兩個人擦肩而過，向著對方的位置走去。
李小源無語：“那你一開始就讓我來不就好了。”
“我要摸一下對手的底細，畢竟我可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們各有所長，好好配合的話，戰鬥力是無無法估量的。”
“你不說他們不會插手了嗎？”
陳梓銘默然，“抱歉，習慣了。”
“不過現在還有我啦，教主大人。”李小源刻意用歡快的語氣說道，看來是想安慰一下陳梓銘。
留給兩人交流的時間並不多，交談中，對手的攻擊已經如同暴風驟雨般襲來，陳梓銘微微低頭按住自己的長發，片刻后，身後風雪大作，微微揚起她的發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