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新鮮出爐的小情侶,並不滿足於僅在城牆之內甜甜蜜蜜。
他們攜手在蒙德遊歷,在望風山地隨便打打丘丘人。閑着惹個大怪物,一起躲着無相之風的招數,愉快地刮痧。趁它正對着空地放風刃,溫迪偷偷地蹭到戀人身邊啵個嘴。
萬葉則有樣學樣,趁着無相之風釋放吸力場,溫迪定點輸出,沒有跳進吸力場打怪而是到了戀人身後將他抱了個滿懷。
這場邊划水邊調情的戰鬥打了好久才結束。看着生長的地脈之花,兩個人相視一笑。
順着河流而下,到達了星落湖。他們遇着了個背着滿滿的小書包,前來炸魚的紅色小女孩。
出於對湖心島風神像安危的擔憂,萬葉鄭重製止了可莉的行為,表示這樣粗獷的做魚方法不夠美味。自己以千早振之法,震死了幾條魚,在星落湖畔原地架起鍋子,做起魚來。
經調料品調味,由萬葉精心烹制的魚湯,在鍋內翻滾着呈現乳白色的色澤,一掀鍋蓋,魚的香氣撲面而來。
“好香好香,喝着親愛的做的愛心魚湯,真是一種享受啊!”
萬葉的臉頰微紅,不知是被哪來的熱氣蒸的。身旁的可莉也跟着大喊:
“魚湯好~好~喝啊,萬葉哥哥是好人!”
告別了可莉,時間已經接近日落。狐狸叼着獵物自草叢竄現,悠哉着步子,似是在歸家的路上。
“走,我們去摘星崖。飛過去吧,這可比跑着快多了!”
溫迪拉住萬葉的手,盤旋着升向高空。
夜晚的摘星崖安靜而曠謐,星光輕柔地撒落,有微風吹拂,薄黃色的花朵隨之搖曳。
“這是蒙德特有的塞西莉亞花,它只在安靜的山崖上默默綻放,海上不時有風暴肆虐,它一直對抗着狂風生長着。在我心裡,它就是全提瓦特最美的花。”
他們蹲在崖上,看着花朵在些微的晃動后依然挺立,寂靜的夜裡,溫迪安靜地訴說著,帽上的草葉與塞西莉亞花伴隨着萬葉心跳的聲音起起伏伏。
“日後,我們去一趟雪后吧,”萬葉握住溫迪的手,十指相扣,“雪后的世界很安靜,正如此時的摘星崖。我想要和你,一起體會。”
“好啊。”他的聲音既輕且柔,彷彿一不小心就會擾了夢境。
兩人並肩躺在塞西莉亞花叢中,眼前是廣闊的星空,手連着手,足抵着足。有風路過,他的氣息撲了滿身,心與花朵一齊搖曳。
朝陽升起的時候,海面上霞光滿天,崖邊小小的花朵迎着新的一天綻放着。
溫迪牽着萬葉的手,向南而下。古老的遺迹里,守護者仍在機械地行動着,時間的划痕已然遍布它的身軀;風起地的巨木枝繁葉茂,風之晶蝶環繞着它輕盈地起舞。
“誓言岬可是情侶必游之地,酒館的人說著‘不去趟誓言岬戀愛就不圓滿了’‘在誓言岬許下的誓言會得到風神的祝福’什麼的,唔,也算是蒙德的一個傳統吧!”
“那風神會祝福我們的戀情嗎?”
“誒嘿,你說呢?”
“我說啊……”
萬葉溫柔地吻住了風神的唇。
不必許下什麼誓言,因為風神早已應允過,因為傾心之人此刻就在自己身畔。
蒙德的龍脊雪山巍峨而浩瀚。總有冒險者想要征服這片山脈。
溫迪與萬葉沿着山路信步漫遊。
起先還有愚人眾盜寶團的身影,越往上的山路,便是越寂靜。能夠清晰得聽到積雪壓落枝條的聲音,還有雪狐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旦到達寒天之釘之上,便連這點聲音都聽不見了。好像世界只剩下了彼此二人。
溫迪很有興緻的樣子,頂着嚴寒在最頂上坐下,彈奏了一首悠遠的歌謠。歌聲一如既往的動聽。
當然一結束他就哆嗦着說著好冷好冷,撲進了萬葉懷裡,趁機向戀人索要一個抱抱。
萬葉只好抱着撒嬌的戀人,艱難地騰出手釋放了個放熱瓶。
再是盛產野豬肉的清泉鎮,布滿葡萄架的晨曦酒庄,沉睡着狼王的奔狼領,從風龍廢墟而出,飛過果酒湖,自北部登上蒙德城。
風花節已經開始,城內到處都裝點着花草,蒲公英隨風飄蕩着,美好而浪漫。
廣場上的人們正在激烈爭論着什麼。
蒲公英?風車菊?鉤鉤果?野豬?
“他們在爭論什麼才是風之花呢!風花節老傳統了,你覺得什麼才是象徵著蒙德的風之花呢?”
萬葉不由將目光移向了某個正在摸魚的吟遊詩人頭上的帽子。
“果然是受我影響了嗎?不要把我當成風神就當無名的吟遊詩人看待啊!”
某吟遊詩人不滿地抱怨。萬葉回憶了各色的花朵、植物與野豬騙騙花,最後還是道:
“我認為風之花還是塞西莉亞花。這種花美麗高潔,在山崖上對抗着狂風生長,也是其中最美麗最有詩意的花朵。”
“唔,這樣的回答呢……既然這些人還吵得厲害,我們趁他們不備去爬風神像吧!”
萬葉:?
兩個人繞到神像背後,從裙擺爬起,攀上神像的手臂。溫迪按住萬葉的肩膀,將他按往神像掌心一坐,大功告成!
此處的視野很好,能夠清楚地看到近處熱鬧的城邦與遠處空曠的原野。
不等萬葉說些什麼,立馬有人大聲呵斥:
“逾越者,快給我下來!巴巴托斯大人的神像可不是你們能爬的,你們這是在褻瀆神明!”
萬葉訕訕的下了神像。原本在爭吵的人們止住了聲音,修女瘋狂輸出把兩人訓斥了一頓。
兩人乖巧認錯。人們站在邊上竊竊私語着:
“真慘呢,雖然我當年的流程也是這樣。”
“我更慘,剛摸上手臂就被發現了,還得找機會重爬一次。”
“當時訓我修女可沒這麼凶。”
“維多利亞修女雄風不減當年!”
“沒有爬過神像的蒙德人,童年是不完整的!”
“你們也是!請不要褻瀆神明!”
修女突然轉過身,對着人群訓斥了一句。人們紛紛露出心虛的神色。
萬葉看着這一幕,頗有些不可置信,畢竟他可沒偷爬過稻妻的神像與神櫻。他悄悄問旁邊的戀人:“他們不是風神的信徒嗎?”
“是啊,但他們更是自由之都的人民。”
風神理所當然地回答。
“你們兩個,在偷偷說什麼!認錯態度這麼不誠懇!”
修女的說教持續了很久。等她說累了終於放過兩人,已經是午餐時分了。
一同挨罵的兩人手牽手跑下階梯,一路擦過飄飛綢帶與蒲公英,前往「獵鹿人」餐館就餐。
酒足飯飽后,兩人閑逛着消食。萬葉突然笑着說道:
“我們牽着手從城門進入,走在地毯上的時候,簡直有種奇特的神聖感。”
“嗯,這樣說來真是奇怪呢~走,去玩玩今年的小遊戲吧!”
無論是躲泡泡、踏空地板還是接花遊戲,多了一個人在一起手忙腳亂,似乎就多了一分歡樂與甜蜜。
溫迪還說起了一件樂事:
“去年風花節,有鄰國的使團過來遊玩,玩得挺得勁的樣子。其中有個少年仙人,一直冷着臉說著無聊無趣無用的,自己卻是裡面玩得最歡的。”
兩人興盡而歸。歸去的路上,溫迪看着橋上飛走的白鴿,想起一件事來:
“你還欠我半句詩呢!這麼久了,總不能還是‘咕咕咕咕咕’吧?”
猝不及防遭受戀人催更,萬葉的目光飄移着,停留在與戀人十指相扣的手上。他展顏一笑:
“那就‘詩與酒相和’,如何?”
“勉勉強強,算你過關了吧!”
“誒嘿!”
“好哇,你怎麼染上了我的口癖!”
打打鬧鬧到了旅館。洗過澡后,溫迪擦着頭髮回到房間。
房內燭光昏暗,擺燭下放着一盞調和酒,他的愛人正坐在桌前,見他來了朝他微笑着。
“我的風花節禮物,一盞以蘋果酒、蒲公英酒為主調,塞西莉亞花、風車菊為輔料,調和成的酒。來試試味道如何!”
溫迪還沒喝就感覺已經醉了。他取出自己製作的穗子,紅楓樣的寶石與潔白的羽毛搖晃着。
“這是我為你做的刀穗,也是風花節禮物,帶上看看?”
萬葉欣然接受。溫迪品着萬葉為他做的酒,看着萬葉歡喜的動作,笑彎了眼。
穗子很快就戴上了,酒也很快就喝完了。溫迪湊過去,問道:
“嘗嘗自己調的酒嗎?”
未等戀人給出答案,唇就覆了上去。舌與舌交纏,酒的味道順着動作傳到了萬葉嘴裡,蒙蔽了大腦。
在房中微醺的燭光下,兩個人都醉了。或綠或紅的衣物交疊落在地上,肌膚與肌膚相貼,卻仍要渴求更多。熾熱的愛焰在心頭灼燒,高高低低的輕吟迴響在昏暗的房間里。
“哼……慢一點……嗯……喜歡你……”
等到風花節結束后,萬葉和溫迪才離開蒙德,再次踏上浪人的旅途。
他們烤過須彌的烈陽。在沙暴來臨的時刻,溫迪輕柔捂住萬葉過於敏感的耳朵,調控風的元素力,隔絕外來的雜響。
他們見過楓丹的紅葉林。在雨後濕潤的空氣里,萬葉躍上高空,輕盈的身姿好似一隻騰翔的大鶴,采了林子頂端最漂亮的一瓣楓葉,贈給最愛的人。
他們來過穆納塔的決鬥場。在人們熱烈的呼聲中,擊敗挑戰的對手。穆納塔的人們熱情且瘋狂,比起決鬥場狂熱的氣氛,溫迪更愛萬葉在遠離人群的僻靜處,隨手吹來的一首葉笛小調。
他們經過至冬的雪原。在落雪紛飛之時,回首顧看,足跡很快被雪覆蓋。雪花簌簌,四野茫茫,景意清寂,但念及身邊的愛人,唇角悄然噙起一抹甜意。
再入璃月,舊景重遊,又是不一樣的感受。立於城內高樓,眺望來來往往的碼頭,悵然之意不免浮上心頭。
萬葉抱住作為神明的戀人,腦袋停靠在他肩頭,終是問出了那個問題:
“神之眼於神明來說,到底意味着什麼?為何你們賜下了神之眼,又有神明想要收回?”
“「神之眼」是引導元素力的外置魔力器官,其實每一位「神之眼」的擁有者,都是有資格登上天空島成神的人。七神,是追求着七種理念者。我們也游遍了七國,每個國度與國內的民眾,很不一樣吧?雷電將軍追求「永恆」,她是下定決心,要排斥不穩定因素了。”
“我看遍其他六國,神明的願望與民眾的願望,無不是相鋪相成的。我一直在思考着,稻妻的出路是什麼,若是學一遍楓丹的做法,恐怕也不是對稻妻最好的方法吧?我想,先回去故鄉,而這個契機,需要順着命運的潮流,在此處等候。”
第二天,北斗的房門被敲響了,異國的少年武士身姿挺拔,好似海船上高高豎立的桅杆。
“大姐頭,當初的邀請,現在還作數嗎?”
“還買一送一,贈送一隻吟遊詩人哦~”
他們在「南十字」上靜靜等待着。直到停靠在蒙德時,溫迪告訴他,他要請假去做應做之事。
命運的齒輪悄然轉動。來自異界微弱轉機之風,吹過了蒙德與璃月,即將吹入鎖國的稻妻。
等到一切的一切告一段落之後。慶祝的宴會上,萬葉遠離熱鬧的人群,靜靜吹奏一首葉笛。
一曲停歇,旅行者問他:
“為什麼不去與他們一起玩樂呢?”
萬葉放下唇邊的葉子,淺淺笑道:
“稻妻的事情,終究要歸於稻妻的民眾。而我,只是一個流浪武士罷了。浪人要繼續去浪跡天涯,更何況,還有人在等着我呢!”
循着萬葉的目光看去,蒙德的吟遊詩人映入眼帘。兩個人的目光灼灼。萬葉奔過去,握住詩人的手,而溫迪乾脆地抱住了久別不見的戀人,在他頰上落下一個吻。
兩人並肩行走在月色與林木間,漸漸遠去。許久后,派蒙才感慨道:
“原來他們是戀人啊!可惡,總覺得已經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