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問鶴見妙嗎?她在一個名叫“天使的笑顏”咖啡店裡打工,就是前面那家店。”

“謝謝您了。”

佐枝前輩如她往常一樣旁若無人的走在前面,絲毫不給我與松本部長反抗的機會。

“就是這家店了吧?”

她停在店面門口,用風紀委員的眼光審視着店內的環境。

“這就是女僕咖啡店嗎?看起來裡面的客人都是些男人,我不太方便進去呢。”

“這裡,也歡迎女性哦。”

我將招牌上的說明指給佐枝前輩看。

“欸?欸?真的要進去嗎?”

佐枝前輩不自覺的將手放在嘴邊,警覺的環顧四周。為什麼前輩能帥氣的踏進酒吧卻會在女僕咖啡店前猶豫不前啊?是因為有什麼心理陰影嗎?是初中時代的文化祭上cos女僕留下了不好的回憶嗎?

我瞬間腦補出了佐枝前輩穿上女僕裝的樣子,果然還是英式典雅的女僕裝更適合她呢。

“都已經到了這裡了,不差這一步了吧?”

松本部長率先推門走進女僕咖啡店,裡面立刻傳來了少女甜膩動聽的聲音,我也跟着走了進去。

“歡迎回來,主人大人喵……”

佐枝前輩猶豫了片刻,還是躡手躡腳的走進了店裡。躡手躡腳的樣子一定很適合貓耳女僕的cos。

“請問要點些什麼?”

貓耳女僕拿給我們一張菜單。佐枝前輩的表情本來嚴肅的緊繃著,一副“快點辦完事情快點離開這裡”的樣子,卻突然看到了菜單上有自己喜歡的咖啡種類而緩和下來。

“給我一杯藍山咖啡,謝謝。”

我和松本部長各要了一份蛋包飯,如果要問為什麼的話,當然是因為價格最便宜了。

“這家店裡,是不是有一個叫鶴見妙的員工啊?”

佐枝前輩一邊接下咖啡,一邊向看起來像是女僕長的員工詢問。

“您是鶴見的熟人嗎?她現在在後面的休息室里,還不到值班的時間。我看看……大概還要一個小時才換班。”

“我們想見見她,就說我們是月海的學生。”

“好的,我幫您問問。”

我忽然感到十分心神不寧。

擅自跟着同班同學到她打工的咖啡店什麼的,不是和跟蹤狂一樣的行為嗎?

幾分鐘后,身着短裙抹胸樣式女僕裝的鶴見妙出現在我們面前。

“呀……鶴見同學,真是巧呢。”

我尷尬的朝她揮了揮手,為了逃避現實將目光瞥向一邊。

“我說啊,你是跟蹤我到了這裡吧?旁邊的兩位是?”

鶴見妙雖然顯得不耐煩,卻並沒像我猜測的那樣當場大發雷霆,大概是在店裡的緣故吧。

“晚上好,鶴見同學。我是二年級的佐枝千鶴,這個男人……嘛,我們和琴歡同學是一個社團的。”

拜託別這麼一本正經的跳過松本部長的名字啊,難道說你忘了松本部長的名字是什麼了?

“所以前輩們和琴歡同學找我有什麼事?”

佐枝前輩與松本部長一起看向我,喂喂別擅自把麻煩的事都推給我啊,是你們非要跟着一起來的吧?也該說點什麼吧?

“那個……因為對鶴見同學有些在意,比如說鶴見同學放學後會做些什麼之類的。”

這不完全是跟蹤狂會說的話嗎?剛剛到底說了些什麼啊我。

“現在知道了吧?沒什麼事我就回休息室了。”

“等等!鶴見同學,我有樣東西要交給你。”

真是糟糕的台詞,聽起來我就像平日里纏着鶴見同學的廢物男終於下定了決心要告白一樣。

“啊?”

“志願者工作的材料。那天你沒有去學生會參加會議,我替你拿回來了。”

“你刻意來這裡就為了給我送一份材料?就這麼想讓我參加志願活動嗎?明明換一個人當志願者就好了,沒必要非要在我身上糾結吧?”

“不。我想鶴見同學一定是事出有因,才會在班級里擺出那樣一副面孔,才會把身邊的一切都拒絕掉。”

她的眼中掠過了一道光,雖然短暫,但如實被我捕捉到了。

“我想做什麼和琴歡同學你沒什麼關係吧?”

依然是十分強硬的語氣,但鶴見妙還是在我手中接過了志願者活動的材料。

“因為法律規定未成年人不允許打夜工,這樣鶴見同學想要做什麼是不是就和我有關係了?”我指着咖啡店裡的值班表說道。

“你想要威脅我嗎?”

“冷靜些,鶴見同學,我完全沒有這個意思。鶴見同學之所以在學校里表現得像是要拒絕掉一切,也是怕被人發現自己在打夜工吧?”

“那又怎麼樣?好好我知道了,志願者的工作我會做的,現在可以請你回去了嗎?”

佐枝前輩忽然抬頭瞪了她一眼,突如其來的威勢讓鶴見同學向後退了兩步。

“琴歡同學完全是在擔心你才會跟到這裡,你不要把別人的溫柔太不當回事了。況且深夜還不回家,你有考慮過兩親的感受嗎?”

“啊?前輩你一看就是個大小姐,對錢之類的東西完全沒有概念吧?你剛剛點的那杯咖啡就算用盡我今晚的薪資也買不到哦。像你這種家庭環境很好,向來養尊處優的境地,有什麼資格對我說三道四啊?”

“砰!”

佐枝前輩咬緊嘴唇,將咖啡的錢扔在桌子上,面無表情的獨自離開了咖啡店。

松本部長徘徊在我與漸漸走遠的佐枝前輩之間,“琴君,我們不用追上去嗎?”

“還請松本部長去追佐枝前輩吧,女孩子一個人走這種路太危險了。”

“琴君你呢?”

“我嗎?佐枝前輩把這弄得一團亂,總得有人負責善後工作吧?”

松本部長點點頭,快跑着向佐枝前輩追去。

是被鶴見同學說中什麼不願被提及的事了嗎?果然佐枝前輩也僅僅是個普通的女孩子,而且是個很容易受傷的女孩子。

“妙,剛剛出了什麼事了?”

在休息室里走出來的是我們在中庭里見到的那個三年級的前輩,鶴見妙沒有理會她,徑自走回了休息室。

看到我身上月海的制服與餐桌上凌亂的狀態,前輩大概理解了現在的狀態。她嘆了口氣,一邊收拾着餐桌,一邊向我搭話。

“你是妙的同學吧?抱歉啊,妙給你們添麻煩了,請替我向那個女孩道歉。”

“前輩,能告訴我有關鶴見妙的事嗎?”

“你還真是不怕麻煩呢。我剛剛在廚房裡聽到了哦,你刻意跑到這裡來給妙送體育祭志願者的材料之類的。”

“嘛,反正麻煩夠多了,也不差她的一個。”

她給我端了一杯水來,用彷彿鶴見同學姐姐的口吻說道:“妙她,並不像看起來那麼蠻橫,雖然有些倔強,其實是個很溫柔的女孩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