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一個人進去吧。”
在魔王城門口，面對着魔族四大天王最後一位倒下的身影，我撐劍支撐着疲憊的身體背對着身後站得較遠的自己的同伴這樣說到。
因為在戰鬥過程中，我一直都盡量關照着他們，承受着來自敵人的大部分壓力，他們現在的狀態都還十分的好，戰力基本上沒有什麼損傷。
至少，在我目前不管是魔力保有量還是體力都大幅度流逝，接近力竭的情況下，他們聯手起來輕鬆壓制我是不成問題的。
所以說，實際上他們現在聯手起來的保有戰力穩穩在我之上，但我仍是提出了要獨自前往的意願。
然而，這並非是我的自大，覺得自己能一個人解決所有的問題。
而是因為其它的原因。
“就等你這句話了，不愧是勇者大人，一個人就能解決問題，正好感覺累了，能讓我們歇歇。”
“是勇者大人的話，一定沒問題的。”
“願神的榮光與您同在，勇者大人，我們就在此靜等您的佳音了，相信一定會帶來非常完美的結果的吧。”
“區區魔王一定不是你的對手，我們就在這等你了，殺了他，快點回來啊。”
凡是正常人看到我現在的模樣，不說陪我一起進去，一般情況下至少也會讓我先修整一下等狀態儘可能轉好了之後再談該怎麼做。
更別說他們狀態良好，聯手起來可以輕鬆壓制我，保有戰力穩穩在我之上。
就算他們此刻提出讓我在這裡休息，就他們進去也並不奇怪。
但他們好像卻對我異常的有信心，至少比我本人對自己更有信心，像是所有的敵人在我面前都是土雞瓦狗一樣，一點都不擔心我會出問題。
在我剛把話說出口，他們就馬上紛紛響應，一點遲疑和其它的意見都沒有，比我自己都更贊同自己的方案。
那種毫不猶豫就答應下來的感覺，就像是，就像是…
就算不用我提出來，他們一開始也是這樣決定好了的一樣。
我沒有對他們的話做出回應，只是微微側過頭輕點了一下就回過來。
沒有讓他們看到我完整的面容與這時的表情。
我就這樣邁步，未曾修整，直接走進了魔王城的大門。
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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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城無愧於魔王城之名。
看起來就像是只有魔王這樣的存在才會居住的地方。
十分的黑暗以及壓抑。
走進大門之後，沒有其它的東西，只有一道長而寬的走廊。
長得看不見盡頭，寬得十分怪異。
走廊的兩旁間隔樹立着古樸黑曜的石制柱子。
空間明明是那麼的寬闊，卻又顯得是那麼的狹小。
因為如此大的空間卻是非常的昏暗，只有石柱上放置的並不顯耀的燭光才能帶來些許光明。
讓人能勉強視物。
怎麼看也不覺得是正常人待的地方。
我走了很久，意外的並沒有人或者說魔站出來阻攔我。
是都逃走了嗎？
我這樣想。
也是啊，畢竟已經連四大魔王的最後一位都被我們殺死了，除了還未曾見過的魔王以外，應該也不存在還能夠阻止我們的魔族了。
這樣的話，出來了也只是送死而已，逃跑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沒有人也沒有魔會在明知道必死的情況下還留下來。
漫長的道路終於來到了末尾，馬上就要迎來畫上休止符的時刻。
終於我走出了長廊，進入了一片廣闊的光明區域。
這或許就是這座魔王城中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光明區域了吧。
我想。
魔族的核心權利領域，魔王城的大殿。
“你…就是勇者嗎？”
剛走進這片光明中，我就聽到了一個聲音。
那是來自高坐在魔王寶座上的存在發出的問詢。
我沒能馬上回答對方的問題，並不是攝於對方的威懾，對方的身上也不存在什麼威懾。
只是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沉默了片刻才說到。
“或許吧。”
“或許吧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是勇者嗎？”
我曖昧不清的回答讓對方感到困惑，一時間搞不清我的身份。
於是我進行了解釋。
“確實有很多人稱我為勇者，但我並不覺得自己算得上是真正的勇者。”
“為什麼呢？”
對方不解的繼續追問。
“因為我並不覺得自己身上擁有能夠被別人稱之為勇者的品質，即便被安上勇者的名號，我也只是一個…軟弱的膽怯的連自己的主見都不敢有的普通人而已。”
然後進一步作出了解釋。
“是這樣的嗎？”
對方這樣問。
“就是這樣的。”
我這樣回答。
“但既然這麼多人都願意稱你為勇者的話，總是有一定道理的吧，說明你身上應該存在着某種勇者才有的特性。”
對於對方的話我不置可否，再次給出了和剛才同樣的答案。
“或許吧。”
這樣的話語並不能讓我的想法輕易的產生改變。
“那你呢，你又是誰？”
我對着對方反問。
“我？我是魔王啊，你看我不是坐在魔王的寶座上嗎，不夠明顯嗎？”
對方，他，不，她，坐在魔王寶座上的她如是說到。
“你確定？”
我提出質疑。
她左看右看了一下，檢查了自己身上有沒有什麼問題，確認不存在什麼問題之後，又扭了扭屁股，重新擺正自己的坐姿。
“不像嗎？”
她問。
回答她的是我覺得不像的表情。
“唔姆，不像嗎？那你等等。”
她先這樣說，然後努力讓自己擺出了一副嚴肅兇惡的樣子。
“笨蛋勇者，我魔王發誓馬上就會將你趕出魔王城，然後把你們人族全部抓起來當奴隸，讓你們天天洗衣做飯帶孩子。”
說完嬉笑了臉。
“嘿嘿，怎麼樣？像不像？”
我沒有回答，只是沉默。
於是她的笑顏馬上收攏，變得沮喪。
“果然還是不像嗎？”
“不好意思啊，這是我第一次試着說的自己感覺像是魔王會說的話。”
“果然沒做過的事情，第一次都做不好呢。”
“明明腦子裡面想的時候，還覺得不錯的。”
我沒有回應，依舊保持沉默。
在進入魔王城前，我想過很多東西，比如在這條路的最後一段時間會發生怎樣的事情，我與魔王之間會發生怎樣的戰鬥。
但我從未想過在道路的末尾等待我的是這樣一位魔王。
她是那麼的瘦弱，那麼的嬌小，所以坐在那巨大的魔王寶座上顯得是那麼的滑稽，坐在王座上的她甚至連腳尖都觸不到地。
她看起來就像一個十幾歲的普通少女，身上沒有一點魔族的特徵，甚至連魔力也一點都沒有，和普通的人族女孩沒有任何區別。
看上去比我都還要小上幾歲。
卻在這樣的年齡以這樣的身姿坐上了魔王的寶座。
開什麼玩笑，我眼花了嗎？
她就像一個不經人事卻在關鍵時刻逞強的孩子。
明明那麼矮小卻在努力拔高自己想讓自己顯得偉岸堅強。
哪怕她自己恐怕也知道這是無用功也一樣。
我並沒有懷疑她的身份，不如說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並不是說她身上有什麼魔王才有的特性，讓我確信了她的身份，而是因為魔王的寶座不是誰都能坐的，至少不是一個不是魔王的普通少女能坐的。
因此，她就是魔王。
我只是，不願意相信，不想相信而已。
所以我才在剛剛提出了質疑。
事實上只是我的自欺欺人。
“勇者。”
她再次呼喊了那個我自己都無法接受的稱號。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既然你覺得自己算不上勇者，也總得有個稱呼吧。”
“不然會很不方便的。”
“你認為呢？”
她的說辭說服了我，可以的話我也並不想讓別人為我配上這個並不適合我的稱號，於是我告訴了她我的名字。
“眸。”
眼睛的‘眸’。
“眸？”
“眸。”
“很好聽的名字呢。”
“你好，眸。”
“我是阿麗莎，是‘幸福’的意思。”
她十分專註的反覆兩遍念了我的名字。
接着誇獎了我的名字，然後告訴了我她的名字。
之後不等我回應，她又說了。
“眸。”
“你是來殺我的嗎？”
殘酷的疑問。
“是。”
這是我的回答。
這次我並沒有猶豫，因為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根本不用懷疑的事情。
“為什麼？”
這是她的疑問。
為什麼？
因為有人讓我來殺你，因為所有人都讓我來殺你，因為從我來到這個世界開始遇到的所有人都讓我來殺你。
至於到底為什麼？
因我是勇者，你是魔王。
勇者註定要殺死魔王嗎？
我能這樣回答嗎？
該這樣回答她嗎？
因此，我的答案是。
“不知道…”
這個答案讓她也沉默了。
想必她也想不到我會給出這樣的答案。
“那，我可以不死嗎？”
遲疑着，她這樣問。
然後還不等我回應，她就表情一變，笑着說到。
那份笑容是那麼的苦澀。
“大概是不行的吧。”
自己給了自己答案。
她就像是姑且這麼提了一提，但實際上自己都可能未曾抱過期待。
“你為什麼不逃呢？”
“在我還沒有進來之前。”
這姑且算是我給她的折中的答案，只要她在我來之前就逃了或許就不用死。
畢竟只要她逃出了魔王城，不提我能不能找到她，就算是我找到了她，恐怕也不會想到魔王會是這樣一個弱小的沒有任何力量的少女，看到了也應該會轉眼就忽視掉她的吧。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已經發現了她是魔王的我是不可能放過她的。
而她也對我的問題做出了回答。
“畢竟再怎麼不像，我也是魔王啊。”
“魔王是不允許逃跑的。”
對此，我只能再次閉上嘴，保持沉默。
“吶…”
“眸。”
“可以給我個準確的答案嗎？”
突然她埋下了頭，又這樣說了。
“什麼？”
我感到疑惑。
“吶…”
“你知道的吧…”
“你是來殺我的話，就肯定知道的吧…”
兩次重複的強調。
“我…”
“到底做了些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
“請告訴我吧…”
“為什麼大家都死了…”
“為什麼我會被大家討厭呢…”
“為什麼只有我是孤身一人呢…”
“吶…”
“為什麼…”
接着迎來的是她的一系列問題。
她的語氣並不強烈，卻有着什麼更猛烈的東西包含在裡面。
我無法回答她的問題，因為我並不了解她。
甚至不過剛剛才第一次見面。
她口中的大家是誰我不知道，大家怎麼死的我也不知道，大家為什麼討厭她，我更不知道。
我知道了的是她現在孤身一人的事情，至於為什麼會這樣，我依然不知道。
所以我的答案依舊是。
“我…”
“不知道…”
我也埋下了頭，因胸口感到煩悶。
她接着問。
“那樣的話…”
“為什麼非得是我呢？”
“為了什麼？”
“為什麼一直都是這樣呢？”
“如果要討厭我的話，至少也要讓我知道理由吧。”
“為什麼一直都是這樣？”
“我被討厭的理由，是我自己無可奈何的事情嗎？”
她就像是在無端發泄，其實自己也知道可能得不到答案，甚至不在乎得不得得到答案，只是為了質問而質問。
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普通少女，心中某些東西即便強忍着不說，但一旦不小心開了口也會緊跟着馬上噴涌而出。
哪怕她心裡可能原本沒打算說這些的。
事實上我也確實無法給她準確的答案，只能給予她曖昧不清的回答。
“或許…”
“是這樣也說不定…”
之後雙方都陷入了沉默，全部失去了言語。
不知道過了多久，阿麗莎抬起了頭，展露了笑顏。
“抱歉呢，說了這麼多讓你為難的話。”
這樣的話語，如果在聽到的時候，能夠忽視掉她臉上的淚痕或許會讓我好受些，但可惜的是我做不到。
所以我依然沉默。
她也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抬起手用衣袖狠狠的搓揉臉和眼睛，直到將臉和兩隻眼睛弄得通紅，之後從魔王的王座上跳了下來。
“好了，我準備好了，來殺我吧。”
她僵着臉這樣逞強說到。
“不過能換一個地方嗎，我不想死在這裡。”
又提出了一個要求。
可以的話，我想盡量的滿足她死前所有的願望，所以這樣小小的條件我不會拒絕。
“好。”
聞言她點了點頭向大殿的後面走去，我默默的跟在後面。
但我沒想到她帶我來到的竟然是一處芳草遍地，百花盛開的花園。
難以想象昏暗壓抑的魔王城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
我之前甚至都以為大殿是魔王城中唯一的光明地帶了。
抬頭望天，從透明的穹頂上投射下來的陽光是如此溫暖而又宜人。
“魔王城竟然還有這種地方嗎？”
阿麗莎此刻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可以的話在臨行前我願意給予她更多的時間，因此不吝嗇言語，隨意的問到。
“一開始是沒有的，在我成為魔王之前。”
“從突然有人告訴我，我成為了魔王被帶到了這裡開始，就一直在這裡建設這個花園了。”
她也隨意的回答，好似漫不經心。
“一直在這裡？”
我抓住了她話語的中心。
“嗯，一直在這裡。”
“因為…我也沒有其它事情可做了。”
她不太在意的回答，卻讓我抿起了嘴，咽喉有些哽咽。
冠以魔王之名，卻從來沒有做過像是魔王的事情，反而被困在這個昏暗的魔王城無所事事，所以才靠自己一點一點的努力打造這個獨屬於自己的花園。
這樣的魔王真的能夠算是魔王，這樣的魔王真的是人族的敵人，必須被殺死嗎。
我覺得不是，但這個答案並不是由我來決定，所以我最後還是不得不殺死她。
即便我再不情願也一樣。
“可以再等等嗎？我想將它們再打理一下。”
阿麗莎怯生生的看着我，好像也覺得自己這樣的要求有些過分，明明剛剛才提過一個要求的，現在卻是又來了一個。
但這並不過分，一點也不。
比起我們無端壓在她身上的東西來說。
於是我點頭同意了，然後她開心的笑。
這是我從見到她以來最真誠的笑容。
讓我壓抑的心情得到舒緩，因此我不介意再次多給她些時間。
阿麗莎開心的努力修剪着草木多餘不規整的枝丫，然後再給缺水的各處花壇澆水。
花園的各處都殘留着她勞作的身影。
此刻的她，我想無疑是快樂的，但也是可悲的。
這座花園平常就有被精心打理的樣子，不然不可能會如此的美麗，所以即便阿麗莎想要打理，實際上也並沒有太多的工作，於是她很快就停下了動作將工具放好，來到了我的面前。
她也不說話，而是直接閉上了眼睛。
我其實不想殺她，不然的話，我其實看到她的第一眼的時候就可以殺掉她，因為她只是一個普通的沒有任何力量的少女。
所以我才和她說了那麼久的話，所以我才儘可能的滿足她的條件，所以我才一直等着她自己說自己準備好了。
我一直都在想辦法拖延時間。
但再怎麼拖延，也總有個盡頭。
現在，結束的時間，即便不願卻也還是到來了。
我無法決定讓她繼續活下去，因為我連決定自己活着的資格都沒有，自然也沒有資格決定讓別人活着。
於是我慢慢拔出了掛在腰間的勇者之劍，高高的舉過頭頂。
正當我準備揮下去的時候。
“等等！”
阿麗莎突然睜開眼睛，叫到。
然後還不等我詢問。
“可以…可以輕一點嗎？”
可憐兮兮的說到，
“我怕疼。”
拚命逞強了這麼久，最後卻還是變回了十幾歲的少女應有的模樣。
然而這樣的她並不讓人感到可笑，反而是令人感到心痛。
她或許是世上最軟弱亦最堅強的魔王了。
這樣感嘆。
心臟像是被人狠狠的揪住，一時間難以呼吸。
但，我卻還是無法停止殺死她，讓她活下去。
所以我點了一下沉重的腦袋，將勇者之劍放下，向後拉伸，改劈為刺，這樣能夠更快的結束她的生命，也不會讓死狀太過難看。
阿麗莎再次閉上了眼睛，但一直顫動的睫毛和眼皮，以及抖動的身軀還是可以說明她此刻的不安與恐懼。
沒有人能夠真的在面對死亡的時候無動於衷，阿麗莎已經做得很好了。
為此我能夠為她做的只有快速的殺死她，結束她的生命，她的痛苦，她的不安，她的一切。
就這樣，我刺出了手中的勇者之劍，勇者之劍的劍尖迅速劃開了阿麗莎心口的衣服、皮膚，插入心臟再透體而出。
我鬆開了手，任由勇者之劍插在她身上，抱住了阿麗莎失去生命而無力倒下的嬌小身軀，避免她直接摔在地上。
到最後的最後都在努力的她不該有這樣的待遇。
其實笨拙的膽小的魔王。
她的腦袋靠在了我的肩上。
隱隱她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不知道是幻覺還是真實。
不過應該是幻覺吧。
因為我不值得她這樣說，也不配聽到她這樣說。
朦朧的聽到的那句話是。
“謝謝你，眸。”
所以那一定是幻覺，必須是幻覺。
名為幸福的少女，卻過着這世上恐怕最為不幸的人生，迎來了最為不幸的結局。
至此為她的一切畫上休止符。
而懦弱的我又能做些什麼呢。
只能為她如此祝願。
“願你的來生能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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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者大人。”
“勇者。”
“勇者大人，你的勇者之劍呢？”
“勇者大人，你成功殺死魔王了嗎？”
“勇者，魔王的屍體呢，他的頭顱呢？”
出了魔王城，我的同伴馬上圍了過來，所有人都在詢問我的勇者之劍以及魔王的下場。
沒有人關心我在魔王城中遇到了些什麼，是否受了傷，又或者怎麼樣。
我沒有在意他們的話，而是直接在他們面前站定說。
“動手吧。”
阿麗莎被我葬在了她親自打造的花園中，花園的保護被我託付給了勇者之劍，只要下一代勇者不出現並且想辦法拔出勇者之劍，就永遠沒有人能夠打擾阿麗莎的安眠。
但這些，我並不會告訴他們。
“勇者大人，你什麼意思？”
“對啊，動手是說什麼啊？”
“動什麼手啊？”
他們左顧右盼的岔開話題，我只是平靜的看着他們，再次重複。
“動手吧，我不會還手的。”
這次他們終於不再心存僥倖了，收起了虛情假意的表情，一個個變得陰沉起來。
“勇者大人，不，勇者，最後再這樣叫你一次。”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他們這樣質問我，雖然並沒有什麼意義。
然而我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呢，或許是很早以前吧，又或許只是剛剛，我可能一直都知道卻一直都在裝作不知道也說不定。
“別說了，動手吧，我不會還手的。”
心情壓抑的我沒有與他們多說的意思，依舊還是那句話。
他們也終於發現了我沒有交談的意願，一個個閉上了嘴，迅速而又謹慎的圍住了我。
然後一句。
“動手。”
所有人都瞬間用自己的殺招打向了我，然後下一刻我就被所有的殺招打中，原本就油盡燈枯的身體支離破碎。
在最後的瞬間時間好像被無限的拉長，讓我能夠好好的掃視他們這時的表情。
所有人都是被驚愕的表情佔據了整張臉，顯然沒有想到我真的會不還手。
果然，我一開始就不存在什麼同伴。
所以的一切從一開始都是騙局。
他們到最後的一刻都沒有相信過我。
不過恐怕也只有這樣的結局才與我相襯啊。
這樣想着。
我意識被捲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時間就此停止。
沒有人感到悲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