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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妳們被襲擊了，還好嗎？」
一打開事務所的門，我們就看到凌霜先生站在門口，聽着他以平淡的語調問候，感覺就只是在問我們：「嗨，妳們吃晚餐了嗎？」一樣毫無緊張感。
凌霜先生還是一頭披散着的黑色長發，只是這次的他身穿白色的長袍，袍子上繪製着精緻的藍色繡球花。我記得繡球花的寓意代表浪漫以及美滿，但凌霜先生給人的感覺一點也不符合這兩點，估計只是因着袍子樣式好看才穿的吧！
但他這身袍子確實挺符合凌霜先生那陰柔的外表，不然先前那酷帥的裝束，就感覺好像把女人的臉P在男人身上。
雖然凌霜先生的關心有些雲淡風輕的，不過我還是回答了他：「是沒什麼大礙，幸好江莫言及時救援……」我故意提到「江莫言」這個名字，想看看凌霜先生什麼反應，可他卻說了另一回事：
「我想，妳們應該有注意到襲擊妳們的『凋零』跟清羽莫凡他們遇上的『凋零』有所不同，這是因着莫瓦格納的管理員有轉換物質的權利。」他一邊說一邊坐到擺放蠟燭台的桌子上，此時的蠟燭台仍是呈現燒熔很久的狀態，似乎這座舊屋的主人並沒有汰換的打算。「當新一批的『幻想之物』來到莫瓦格納的時候，管理員可以將一些好的幻想之物轉換成各式各樣的材料，用來建設莫瓦格納；不好的『幻想之物』則是會被管理員弄成黏稠狀，也就是你們看到的黑色史萊姆，丟棄在『異幻』空間里。早期莫瓦格納尚未誕生管理員的時候，都是由莫瓦格納自己選擇幻想之物作為建設材料，現階段則是由管理員全權負責，因此就會跑出一些充滿野心的家夥。」
我好像懂了什麼，但我不敢搶凌霜先生的話語權，因為他似乎開始在講述「清零計劃」的由來了。
「莫瓦格納的管理員目前共有十二名。當然管理員會隨着人類的幻想愈增愈多，只是人一多，糾紛自然也多。我們雖然是從人類集體的幻想中誕生的『生命體』，可是每位管理員都有自我意識與思想，因此出現部分管理員想要利用『凋零』創造另一個世界的弊端，也就是把『凋零』轉換成能夠為他們所用的事物。當不好的『幻想之物』齊聚一堂的時候，地球將會如何你們可想而知。」
我沒有忘記莫瓦格納跟地球是雙向關係，也知道不好的「幻想之物」若聚集在一起會發生什麼事，我比較好奇的是：「你們所謂的『不好的幻想之物』，到底是指什麼呀？」
方書祺瘋狂點頭，雙眸閃亮亮的，看來她跟我一樣在意這個點很久了。
凌霜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清羽。
……又把問題丟給別人，凌霜先生有時候也挺調皮的呢。
眼見自己被CUE，清羽乖乖地照着凌霜先生的指示回答：「不好的幻想之物就是指可能會去危害人類的一切事物，舉凡兇猛的妖獸或是大型殺戮武器等等，只要沒有特定人士去管轄它們，這些幻想之物就有可能在莫瓦格納或是人類的着作中進行搗亂，導致創作家再也沒有辦法寫出給予人正向能量的內容。」
「一旦創作家失去了正向的能量，就有可能讓莫瓦格納瓦解，進而讓地球的人們失去一切幻想，畢竟『創作』是幻想來源的最大宗嘛。」劉傑接下去說，少見的嚴肅模樣讓我逐漸意識到「清零計劃」或許沒有我想像得那麼簡單。「人類一旦失去了幻想，所有一切都將停滯不前，屆時這個世界將會變得非常可怕。」
「沒有了創作品，就不會有Cosplay。一些位居榜上的Coser們自知他們將是第二波受害者，所以決定跟我合作共同抵禦『凋零』對創作品的破壞，這就是所謂的『清零計劃』。」
凌霜做出結論，現場頓時一片寂靜。
聽到這裡，我收回了先前對清零計劃輕慢以及不屑的態度，並決定把我的感受說出來：「抱歉，我承認我以為的清零計劃只是單純的打妖怪而已，就沒有仔細琢磨這個計劃背後真正的涵義……雖然我現在還不是特別明白，但我願意全心全力參與今天的體驗，如果一切就緒的話就開始吧，我準備好了！」
凌霜點點頭，也沒多說什麼，下了桌子后就招手要我們跟上。
由於要更深入這間舊屋，我反倒開始緊張起來，一度以為不久前說的帥氣話馬上就要破功了，幸好跑來跟我搭話的清羽將我的緊張感掃掉一大半：
「剛剛這樣交流下來，是不是對『清零計劃』能夠明白一些了？」
不曉得是否他的語調始終柔和的關係，我現在整個人感到特別舒暢自然，於是用力點點頭回應清羽。
看着他那雙漆黑的眼眸，我就想到自己第一次看到清羽的Cosplay照片時，整個人被他拍攝的各種姿勢以及勾人的神情深深吸引，那個時候的我覺得他是一名很「可怕」的男人，因為你的時間都會一點一滴被他的舉手投足所偷走。
現在，我不只跟這名擁有百萬粉絲的Coser近距離互動，還同他一起參與沒有多少人知道的秘密計劃。重點是，實際跟清羽相處下來后，我發現他完全沒有身為大紅人的架子，因此在看着他的眼睛時已經沒有以往的緊張和不自在，相對的是輕鬆以及滿溢的親切感，讓我想再靠近他……
我是不是應該這個時候告訴他之前做過的夢境？順便問問他，是不是就是夢裡給我笑容的男孩……
但是在看到清羽對我困惑地歪歪頭后，我決定開啟另一個話題：
「照你們剛剛那樣說，襲擊我和方書祺的『凋零』，很可能是某有野心的管理員將黑色史萊姆版的『凋零』轉換成人類型態的『凋零』囉？我該慶幸襲擊我的『凋零』不是原版的嗎？」
天曉得如果原版是什麼兇猛異獸，我和方書祺可能就一命嗚呼了，幸好只是一群比較激動的大叔而已，雖然這群激動大叔也拿着跟兇猛異獸沒兩樣的兇器啦。
「或許吧？我也不曉得他們原本是什麼樣子，但真的很慶幸妳們倆都沒事。」
看着清羽臉上欣慰又充滿暖意的笑容，我的臉又燙了，匆匆的以「我們快跟上凌霜先生他們吧」作結，迅速逃離了現場，希望清羽不要誤會了我這個單純害臊起來的小女生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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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先生帶着我們走上老舊的階梯，來到了三樓。
這階梯雖然老舊，但走起來還算是穩定，沒有發生我想像中的走一走就踩空的窘境，也難怪凌霜先生走下樓梯的時候還能夠如此優雅。缺點就是，屋內不分早上晚上都挺昏暗，所以我們還得打開手機內建的手電筒照着階梯，才能順利爬到了三樓。
三樓算是這屋子的頂樓了，而一樓、二樓、三樓的擺設都差不了多少。每一樓都有一幅詭異的貴族肥胖女吃漢堡、包子或是牛排的肖像划。一樓吃漢堡、二樓吃吐司、三樓吃酥炸牛排，都是雙手抓着吃的模樣，吃向猙獰，好似她在吃的這些東西都是橡皮筋相當難咬。
除了每層樓都各有一幅划以外，同樣各別擺上了兩張桌子。一張桌子上沒有東西，另一張桌子則是擺着同樣燒熔光的蠟燭台，只是擺放的位置每層樓就都不太一樣了。
相似的物件擺設讓我頭皮發麻，但是看到清羽、劉傑以及方書祺都未流露任何懼色后，我決定也表現得氣定神閒，不然就會顯得我格格不入了。
「不是任何事都能眼見為憑的，所以，收起恐懼來吧。」凌霜先生突然說道。嘴巴上雖然沒有明說這句話針對的是誰，但他那雙美麗的眸子直勾勾朝我望了過來，害我一時之間不曉得該撇開視線還是迎接上他的目光，最後選擇了放空。「金禹是莫瓦格納的管理員之一，也是一名通緝犯，因為他妄想利用『凋零』創造另一個世界，被我制止了，所以他似乎趁着我來到地球的時候，鑽漏洞把『凋零』一併帶了過來。接下來，就由我帶着清羽莫凡二人先演練一遍『清零計劃』的過程吧。」
原來金禹也是莫瓦格納的管理員之一……
看來，無論是幻想世界還是現實世界，都存在着野心勃勃的人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