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戰線”被迫兵分兩路,大部分主力在地球上控制再次爆發的“蝕疫”,餘下精英神格由玄武帶領小隊阻止月神的獻祭儀式。

十二名不死不滅的乾屍般的黑暗神子使忒提斯,浮士德等人疲於應付。初玖同月義九死死地壓制住了如同行屍走肉般的金星女神,抽不開身。燃燒了神格的玄武同各種增強狀態加持的月神戰鬥,精衛在一旁輔助……玄武這邊雖略有優勢,卻只能減緩“人之神“誕生的進度,無法阻止。

解神者的屍體在十字架上變得愈發鮮活,彷彿剛剛睡着,然而玄武知道,它一旦睜眼就代表世界將再面臨另一場天災,足以將世界徹底解構的天災。

“玄武,你的一切努力都已經失敗,還在堅持什麼呢?”月神明明狼狽不堪,卻是在得意。反觀玄武一方,士氣幾近谷底。

“不.....還有時間。“玄武咆哮道,但不禁又是一聲嘆息,心想只有這一個辦法了,“破壞掉……解神者的屍體……”

“這……”精衛難以置信,也不願如此,“玄,玄武先生,就沒有其它辦法嗎?”

“沒有了。”浮士德扶起破碎的眼鏡,以時之弦拔動起了時空的亂流,但他突然看向地球,“這是……”

無論是月神還是玄武都未料到,有一道劍氣。

一道至地球際天而來,斬向解神者的凌厲劍氣!

時間倒轉,在地球某處,雅典娜無法抑制住“蝕疫”所帶來的瘋狂展開了殺戮,無人可擋,所過之處儘是血火骨相撐。

風中纖塵有輕腥,可源氏在竹林中已不再注意這些,她已進入了無我之境。她閉着眼,作拔刀式,手握在妖刀柄上。

她在等待。

等待一個劍意最盛的時機。

竹葉蕭蕭,血腥像一層罩在竹葉上的夕陽,源氏突然碰見了回憶。

回憶的味道,很甜,像飯糰,她不禁露出了一抹微笑,也很甜。

血氣開始在竹林內狂竄起來。

但她又不禁傷心起來,因為那人已經走了。

“答應我,毀掉我的屍體,源氏。“解神者坐在她對面,神情嚴肅。

“私......做不到……”源氏低下了頭。

“現在做不到沒關係,往後做不到也沒關係,我也並不認為我會死,但真有那麼一天,我們就必須做到某些事情,無論是否願意。”

“求你了,源氏,這是我一生一次的請求,就讓你的劍,為我而揮吧。”

血月之上,神力在星球洶湧激蕩。

竹林之外,聖光在大地狂暴吞噬。

她睜開了眼睛,看到了那遠在他星的十字架。

與十字架上的人影。

劍意如同旋風颳起,越來越大,逐漸籠罩了整片竹林。

雙目赤紅的雅典娜依靠本能向竹林一步步走近。

一瞬間,少女的妖刀,一點寒茫乍現。

風止,時空凝固。

“這也是私一生一次的拔刀斬,為逝者與生者,還有你。”

源氏自言着無人知曉的話語,她聞到了血腥,也聽到了雅典娜的嘶吼。

她此時有着其它選擇。

但她仍然選了會付出一切的選擇。

只為了一個請求。

對於她而言一生一次的請求。

無風,很靜。

寒潮,如刀。

刀刀斷舍離。

少女拔刀后,竹林中飄落的竹葉皆一分為二。

這是一道鬼魅而霸道無匹的劍氣,它並不在時空軸中前行,而是在切割時空軸!

在外人的眼裡,是血月被那道劍氣吸引墜來,以為是血月之落的重演,殊不知在劍氣的切割下,地球與血月在時空上已誕生了一層可悲的厚壁障。

劍氣斬來,十二名乾枯的黑暗神子奮不顧身地阻擋,月神連忙催動祭壇同時調動至暗之刻與青銅心臟。

腰斬,十二名乾屍不再見復活的跡象。

消失,出現,繞過了月神的一切防禦。

“什麼!”月神罕見的大驚失色,甚至失手被月羲九挾火焰的音符傷到。

一切都終究勝利,榮光將照亮道路。

本應如此。

並未如此。

塗山初玖突然吐出一口鮮血,月義九在慌亂中開啟領域,卻無濟於事。

伊南娜衝破了她們的壓制

“誰敢攔余!”

“誰敢傷它!”

伊南娜像野獸般咆哮,按照月神預計她的一切意識與記憶理應已被由他鏈接神格能力升華成的白珠所磨滅了。

伊南娜不知哪來的力量,竟然突破了眾神格的阻攔,來到了十字架前。

月神也趁機攔住玄武等人,神情含笑,當中卻充溢着賭徒般的瘋狂。

“不妨讓我們來見證下,這個世界究竟是會贏於解神者的後手還是敗於它自己的失誤呢?”

星之軌跡守護者在一瞬間重組,綻放出了萬丈星光,一切又在一瞬間化作了塵埃。

凌厲的劍氣在星海中陷入迷途,星海將它埋葬,與之共埋葬。

於是,一同化作塵埃的,還有金星女神,伊南娜。

“余,保護了你呦……”她無神的雙眼深情注視着解神者,在她殘缺的記憶里,它還活着。

她顫抖地想伸出手,撫摸它的臉頰。

差一點。

她沒有成功。

連神格也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

竹林中,雅典娜的長槍洞穿了虛弱的源氏,妖刀已然折斷。

至少,幸運的是,她以為已兌現了它的請求。

也許這就是人生最大悲哀中的歡喜吧。

折劍,星落。

“血火燒灼現世,在萬物崩解的時刻,晨昏戰役拉開了第一幕。”

旁白結尾,台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想不到你竟然有寫歌劇劇本的天賦。”浮士德在一旁對解神者說。

伊南娜在後排迫不及待地探出頭來,“你是余的,余也一定會永遠守護你的,可千萬不要忘記了!”

精衛在不遠處羞澀地似乎在猶豫什麼事情,月義九站在她的旁邊。

解神者笑了笑,才發現一旁少姜早已睡着。

精衛鼓足了勇氣,問它要不要一起去做開心的事,想到已是夕陽,它自然是拒絕了,她便失落地和月羲九回到了日御之庭。

源氏並沒有來觀看這場電子歌劇,說是容易心境不穩。

木花的茶會也被它拒絕了,理由和對精衛的一樣——它實在忙得要去修訂今後的戰略企劃。

人群已是散盡,唯見西山夕落。但還有人沒走。

伊南娜滿心不忿,憑什麼少姜睡著了還能被解神者抱回去!明明可以將回她叫醒的!

“這有很多原因,比如她屋子離我家比較近。”解神者尷尬的解釋道,但是反而起到了反效果。

“可明明是余先來的!第一次相遇也好,第一次並肩作戰也好……

“等等!我不想被人打死!“解神者連忙說道,“歌劇的諸多事宜都是由少姜安排的,她太困也是在情理之中,這樣也不好吵她,讓她睡睡也沒什麼啊?”

“余不服!“

話沒有說完,伊南娜更加憤怒了,因為少姜正好在此時將手搭到了解神者頸上,像翻了個身,還在夢囈:“主人的懷裡……好溫暖……少姜是主人的……”

“啊這,聽我解釋,我有很多借口……不,是理由……不,等一下,等一下,伊南娜冷靜下,你要幹嘛?你要幹嘛!等等等等等等!不,不要啊……”

這是專屬於解神者的晨昏戰役,今天爭風吃醋耍小心的神格們也很可愛呢!

“少姜絕無由“一生一次”之言生氣的。”

“這也是您答應給少姜的禮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