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欠揍的白澤不要扔,裹上兩件套,下鍋炸至金黃撈出,哇,隔壁小孩都饞哭了!

“你來晚了...”

“是!”

“發生什麼事情了?”

“蠪侄出逃,胐胐知情。”白澤拿出人皇手札交於風晰,繼續說道:“今日,我入峽谷時,胐胐曾攔下我,告知部分蠪侄出逃的事情,並尋求保護。我已加派人手,並與其約定明日辰時,山海境有請。”

風晰點了點頭,問道:“去的人是誰?要好好地保護我們的證人。”

“外勤部全部有任務在身,唯有後勤部的朦大娘、歡三娘無事。”

祁軒聽着二人對話本是雲里霧裡,但突然出現的後勤部這個熟悉的稱呼讓他來了興趣,他下意識地看向風晰,只見對方笑眯眯的表情竟多了些裂紋,微翹的唇角更是直接僵到了臉上。

他正襟危坐,對着白澤吩咐道:“明日我就不去了,你和祁軒一同將胐胐帶回來就好。”

“那朦大娘?”

“讓她們該去哪去哪,別出現在我面前就行!!!”

“是!”

眼前的這個場景,讓祁軒感覺有些奇妙。自白澤出現的那一刻起,他已經猜到對方便是唯一可以取出手札的人。而當風晰聽到後勤部三個字時突然變了神情,更別提起後勤部的二人,更是蒼白了一張臉。也不知這人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情,難道腳踏兩條船,被發現了?!作孽哦渣男!

當然最讓他感覺驚訝的並不是以上兩者,而是白澤在與風晰對話時的態度——好有禮貌!

他本以為像白澤日常無視風晰的頻率來看,定會非常不耐煩地說完就走,說不定還會惹風晰不滿。但今日一見,卻覺得白澤這人也許不像他心中所想的那樣,對待風晰與姜炎的態度上確實十分恭敬。

祁軒不解地扯了扯姜炎的衣服,問道:“人皇手札拿到了,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

“走吧,看看屍體!”

“哦哦好的...”祁軒突然反應了過來,一蹦幾尺高“什麼玩意?屍體?”

………………

雖然見過不少的鬼魂、阿飄,但是真實存在的屍體,祁軒卻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神情恍惚地跟在三人身後,低着頭,臉上的表情略有些...‘悲壯’,彷彿是要去刑場英勇就義的犯人。

走在前面的風晰撞了撞姜炎的胳膊,輕聲問道:“咱是不是有點急了,不給他點心理準備嗎?你看他那沒精打採的樣子,一會真見到了屍體會不會直接嚇暈過去啊?”

“你多慮了,他不是可以看見鬼族的人嗎?”

“雖然鬼族人和死人本質上一樣,但是對於人類而言還是有些區別的吧?而且,那孩子是個幻見,你別忘了,幻見者最大的缺點就是會亂想,指不定他現在在想些什麼恐怖噁心的東西呢!”

姜炎回頭看向飄蕩在他們身後的一臉菜色的祁軒,嘆了口氣。他正想走到祁軒身邊說些什麼,可沒曾想,有人竟比他快了一步...

身後並肩而行的身影讓姜炎有些怔愣,許久未曾見過的畫面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時,他還是會有些恍惚,一時竟分不清今夕究竟是何夕。

“害怕?”

祁軒的面色有些發白,他晃去腦中循環播放的恐怖片,沒什麼精神地瞥了眼身邊的人,搖了搖頭,逞強道:“怎麼可能?我都不知道見過多少阿飄了!只是一時有些緊張而已。”

“第一次面臨死亡時我也怕,和你現在一樣...”頭尾不接的搭話讓祁軒疑惑地看向白澤,他是在安慰我嗎?

“那時躲在師父身後,一眼也不敢看。師父說:真相永遠不敵想象,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創造死亡的心。於是,我自他身後走出,看見了死亡。”

“然後呢?”

“當場嚇暈,被師父拖了回去。”

祁軒點了點頭,心想看來懼怕死物是人之常情啊,就連白澤都會害怕到嚇暈,他便是怕上兩怕又有何妨。不過聽完這些話,他總覺得哪裡不對,疑惑地問:“那時你多大啊?”

“垂髫。”

“哦,垂髫啊......等等!”他終於意識到哪裡不對了“垂髫,那不就是個三歲的娃娃,和現在的我哪裡一樣了?”

“在我看來一樣...”白澤笑了笑,他已經活了上萬年,祁軒的年齡在他面前的確不值一提,沉吟片刻,說:“一樣沒用。”

沒用?放屁,哥哥我不知道有多好用,堪稱當代工具人楷模!誰用過誰不說一聲:好用!

那句看來一樣是什麼意思啊,這是拿我和三歲的娃娃做比較了,好歹我也是個二十齣頭,正值壯年的社會主義盛開的花朵吧,怎麼一句話給我打回花骨朵了?按他意思,我那二十年的糧食白吃了唄!還有那個笑什麼意思啊?嘲笑嗎?

祁軒眯着眼睛,咬牙切齒地盯着白澤的背影,琢磨着讓我好好噁心噁心你!

忽然心生一計,他一路小跑上前,撞了下白澤,雖然沒把對方撞個趔趄,好歹讓白澤的注意力挪到了他的身上。

“我聽說,你有潔癖對嗎?”

“你要做什麼?”

祁軒故作苦惱地嘆了口氣,道:“唉,你說得對,其實我真的很害怕。不怕別的,只是怕沒有做好準備,當看到屍體時,一不小心吐了。嘔,就像這樣,吐了屍體一身...”

看着白澤有些發青的臉色,祁軒偷笑了一下。

“到時,我肯定虛弱的站不起來,姜炎便會照顧我,而清理案發現場這種事,肯定不能讓處長做吧,那就只能拜託你了,白澤大人!”說著,還故作同情地看了白澤一眼。

誰知,白澤突然停下了腳步,看向祁軒。

“好!”

嗯?答應了?他不是潔癖嗎?

白澤:“多謝提醒,我定會在此之前,將你打暈。”

祁軒:“...”

白澤:“別想反抗,你打不過我。”

眼睜睜地看着白澤漸漸走遠,祁軒仰天長嘆:啊!爸媽,孩兒不孝,不能為你們查清真相了,我現在就和那小子同歸於盡!!!

當然,這也就隨便一想,祁軒嘆了口氣,繼續作遊魂狀跟上前面三人。

“喲,心情不錯啊!”風晰繞到白澤身邊,笑眯眯地說道。

“尚可。”

“哪裡只是尚可啊,這剛來不久,都笑了三次了吧?我可得有十幾年沒見過你笑過了。”

“看錯了。”

風晰也不在乎白澤這種三兩字的說話方式,不急也不惱,道:“是嗎?可是我看見你和他說話的時候就笑了兩次哦!而且你剛才說的話,除了日常報告任務外,都快頂上平日里一個月的字數了。”

白澤沉默,風晰依舊笑眯眯地盯着他,一副別冷着臉了,我做你師父都有上萬年了,還能不明白徒兒正在想什麼?

一時間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殺人的寂靜,二人任誰也不肯打破這份寂靜。

許久,白澤終於憋出了一句“......看錯了。”

說話間,四人接近了用黃色封條圍起來的警戒區。

祁軒看了看來時的路,他覺得有些奇怪。明明今天是正常上學上班的日子,可這一路走來竟空無一人。即使案發地點接近榆樹林,沒有學生會在此來回走動,但不該連一絲吵鬧聲都沒有吧。此地不遠處便是一條寬敞的馬路,平日里砂土車轟鳴,可今天卻像消失了一樣,沒有一絲動靜。

“此處有結界。”

身後突然出現了白澤的聲音,他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姜炎所說的“將案發現場封印成結界”這件事,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

那結界究竟又是什麼時候封印好的呢?難道是白澤來時將結界設立好的?——祁軒摸着下巴看了眼白澤。

沒想到白澤竟搖了搖頭。

祁軒疑惑地看向白澤,接着又快速地否定了自己——我又沒說話,他怎麼可能懂我想的是什麼。但如果不是白澤封印成的結界,看來就是在他來之前就已經將結界做成了。

祁軒點了點,笑着表示我可真聰明!

白澤也點了點頭,表示他也認同...

等一下!

你能知道我想的是什麼?——祁軒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白澤又點了點頭。

祁軒倒吸了一口涼氣,眯着眼睛看了過去——你不會有讀心的技能吧?類似x教授那種?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重金求一個老萬的頭盔!

白澤愣了一下,他雖然能大體猜到祁軒的意思是‘難道你有讀心的能力?’但後面先是盯着他的頭髮看,又抱住自己的頭,徹底讓他摸不到頭腦了。其實他也疑惑為何能看懂祁軒所想的意思,大抵是面前這人心裡藏不住事,都擺到臉上了吧。

“白澤剛才提到了結界...”姜炎說話的聲音打斷了白澤和祁軒兩人無言的對視,他看了看那兩人終於將注意力放了他身上,無奈地解釋道:“此處東南西北四角各有山海境的人,在老張撤出去的時候,結界便已經設立好了。”

“所以,目前在這裡的,不是只有我們?”

姜炎搖了搖頭,道:“S大有許多山海境的人,但此處的結界中,只有我們。其他人多為正在執行其他任務的外勤部。”

祁軒瞭然地點了點頭,看向白澤,一臉地嫌棄——看看人家!

白澤攤了攤手——你又沒問我?

祁軒鄙夷地看了白澤一眼——這還需要我問,給新人解答問題是作為前輩的責任,連這點意識都沒有,嘖嘖嘖!

但很快,祁軒絕望地仰天長嘆了口氣——他又知道了我在想什麼...完了,他肯定會讀心,那我以後有點什麼小秘密不都被他知道了?!

白澤看着祁軒遊魂狀的身影,疑惑——他又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難不成,幻見者才是具有讀心的能力的人?他究竟是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的?

片刻后,四人走到警戒線處,看到了屍體的全部樣子。

只見大顆冬青樹的遮掩下躺着一具屍體,屍體仰面朝天,但手腳卻持一種詭異的姿勢,如同蜘蛛般折了四肢,但手指卻緊扣着土地,將整個身體撐得極高。屍體的臉部並沒有一絲驚恐害怕的表情,反而是在微笑,但表情僵硬,咧到耳根處的嘴角更像是人為刻意撕開的。更奇怪的是,死者身體看上去異常肥胖,腫脹得像是塊蓬鬆的麵糰,五官包括臉部被漲的巨大,眼球突出,搖搖欲墜簡直快要掉下來,輕輕一碰,便會掉落一大塊肉。死者的屍體就好像是一大塊膨脹的麵糰上用刀拉開了幾個口子,外翻的口唇還在竟還在流着污綠色的液體。

這就是巨人觀現象嗎?祁軒遠遠地瞥了一眼,便挪開了視線。即使在來的路上提前做好了功課,但親臨的瞬間,直面屍體的恐懼還是壓迫着他喘不上氣來。

祁軒強忍着噁心,但一臉菜色看上去狀況不是很好。四周瀰漫的味道不止有鐵鏽般的血腥味,還有一股股濃郁的腥臭味,好似是腦漿迸裂的惡臭,其中還夾雜着令人難以忍受的腦油味,祁軒彷彿下一秒就要吐了出來。

他一轉眼,便看到白澤站在一旁,皺了皺眉抬起了手:你敢吐,我就敢打。

祁軒握緊了拳,惡狠狠地盯着白澤,將吐意忍了下去。

一旁的姜炎翻開了老張給的報告,念道:“死者,李小勇,J市人,年齡13歲,身高181cm,體重105公斤。J市實驗小學在讀六年級生,與目擊者賈仁錄為同班同學且朋友關係。因昨日15時參加其哥哥李大勇畢業典禮,遂跟其親屬來到S大,后失蹤,家屬報案,於今日上午9時被環衛工人在S大榆樹林中發現。初步檢查,眼部粘膜有輕度出血現象,耳膜內部破裂,出血較多。屍體腐敗程度嚴重,屍溫正常呈冰冷狀,身體並無明顯屍斑,並無明顯創口,屍僵程度正常,呈持續僵硬狀態。初步判定死者死亡時間為昨日22時至24時,距離現在已有九小時,初步判定死因為溺水而亡。家屬於48小時內簽屍檢同意書,同意進行屍體法醫解剖...”

“十三歲?”祁軒也顧不上噁心了,他盯着死者的屍體,不管怎麼看,也不像是十三歲的孩子。即使說他和自己一般年齡,祁軒都不覺得驚訝。

“這裡有李大勇和賈仁錄的證詞。”

姜炎快速地掃了一遍,便遞給了祁軒,只聽他說:“沒什麼有用的證詞,李大勇到了學校后再沒管過他弟弟,看上去他們兄弟的關係並不好。只是在他的證詞中有提過,這兩天李小勇身上總是有一股很濃的臭味,無論怎麼洗,都洗不掉。而且他一直很害怕,像是在躲什麼,瘋了一樣重複着輪到我了,而這一點和賈仁錄目前的狀態很像。”

翻到賈仁錄那一頁,看了看他的證詞后,祁軒才明白姜炎的意思。因為賈仁錄的證詞頁中只有一句話:證人重複“輪到我了”四個字,懷疑其精神有問題,已提審精神證明科,待初步治療后再做後續筆錄。

這樣想想,兩個當事人的筆錄確實沒有任何的用處。

不過...祁軒看向李小勇,心想,現在的孩子長的又高又壯,身材直逼一個壯碩的成年人,即使是他,遇上身高180公分,體重105公斤的人,就算對方只是個小孩,勝算也高不到哪裡去,到底是誰殺了他呢?

正當他出神的片刻,只見姜炎戴着不知道哪裡掏出來的手套,拿出小刀,蹲在了李小勇身邊,一刀下去,濺出大量的濃稠似黃痰般的液體。

祁軒看了一眼立馬轉過身,嘆了口氣,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好傢夥,這剛憋回去的又要泛上來了。

突然一隻手伸到他的眼前,手裡還握着一顆橘子,晃了晃示意他接過。他頓時有些驚訝,抬眼望去,竟然一臉波瀾不驚的白澤。

“你這查案還隨身帶着橘子?”

“非橘,名為漪果,長相似橘。”

“漪果?”祁軒接過,翻來覆去地看着,只聽對方說道:“漪果,生於蓬萊深海盡頭,三千年開花,六千年結果,食之可治百病。”

“三千年...六千年...九千年啊!給,給我的嗎?”

白澤點了點頭。

祁軒驚訝地看着手中的果子,咽了咽口水,頓時有種得了寶貝的感覺。

“真的是給我的?”

在祁軒的再三確認之下,白澤依舊面不改色地點着頭,這讓他突然升起了一絲愧意。

上午在山海境的時候還問候了人家祖宗十八代,興許這人並沒有說話時那麼討厭,仔細想想,無論是最初的嘲笑也好,還是後來的讀心也罷,竟都是在為他解圍,讓他不再緊張。其實他能察覺到白澤的意思,只是這人嘴上不饒人,非得說些讓他生氣的話才開心。

不過,祁軒小心翼翼地捧着手上的寶貝,眼睛都不眨一下:九千年才結果啊,讓我吃了豈不是太可惜了!我哪裡配的上他!!!還不如賣出去,那這輩子都不用愁了啊!!!

想到這,祁軒笑得見牙不見眼,就差沒摟着白澤的脖子,大喊“大哥的恩賜,小弟定會銘記在心,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沒齒難忘!”

“你在想什麼不堪之事?”

話音剛落,手中的果子瞬間失去了蹤影,祁軒定睛一看,果子又回到了白澤的手中,他正要將其收入身側的布袋中。

“誒?不,不是要給我吃的嗎?”

“不,只讓你聞。”

“聞?只是聞嗎?聞有什麼用啊?”

“漪果,食之可治百病,聞之可緩輕重。”白澤挑了挑眉,觀察道:“看你的面色不再發黃,身體也已恢復。九千年結果,我歷經百道苦難才得之。給你吃?”

白澤搖了搖頭,輕輕吐出兩個字“浪費。”

祁軒握住了拳,就在下一秒,他要動手的瞬間,還是理智戰勝了衝動。

雖然事情沒有照他想象的那樣發展,但漪果確實緩解了此時的不適,而白澤也的確幫了他。祁軒磨着后槽牙盯着白澤,絲毫不提他根本打不過對方這個事實,長舒了口氣——這次先放過你,我忍!

突然,白澤笑了一下。祁軒頓時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只見他雙唇微啟。

“你會吐,太髒了。”

“白!澤!我今天一定要和你同歸於盡!!!”

“不可能,你太弱了!”

“哎呀,小朋友們的關係可真好啊!”

姜炎笑呵呵地一手捏住一邊的臉,插進了兩人之間的對話。

祁軒掙扎道:“別攔我,我要揍他一頓!”

“你打不過我。”

“姜炎你看見了嗎?這人也太欠揍了,我今天一定要和他同歸於盡!”

“這樣看來你們的關係也沒有那麼好啊...”

姜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沉默了半晌,吼道。

“關係不好還不趕快滾過來!”

祁軒“……”

白澤“是。”